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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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淩山派系淩人
婪央宮鳳訣
03聽話地將畫卷上兩個人的名字上下左右仔細看清楚,還掃描下來放進資料庫中，然後才對鳳訣哈哈笑，說：“真是太好了！”
鳳訣彎起眼睛,看著03的笑臉，輕哼一聲。
“走，隨我去見人。”
03連忙跟在後面，說：“是你的姨娘嗎？我已經見過了。”
兩人來到觀武臺。
遮擋的簾帳重新放下來,簾後思岳坐在寬椅中,正在同思儀說話。思儀已將這些年來宮中大事說與思岳，思岳一邊聽一邊點頭，見鳳訣過來，露出和藹的笑容,說：“剛才的比試真是舒暢，既然已經拿下第一輪大比,回去後便準備渡劫吧。對了，赤雷劍派豎子無恥，可傷了你？”
03擡手，用手背蹭了蹭鳳訣嘴角的血痕，鳳訣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抓住03的手腕，輕咳一聲，對思岳道：“無事，回去調養片刻便好。不過我原本以為他會在比試後找我麻煩，沒想到他在擂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下手。”
“愚不可及。”思岳冷笑,道，“當年迎戰九天教,正道眾派聯盟,那徐卓山的赤雷劍派莫說有姓名,還不知躲到何處，現在天下太平，倒叫他們跑出來丟人現眼。”
思儀柔聲道：“只是可惜不能斬草除根，既然已經撕破臉，還要提防他們暗中生事。”
“不怕，你們前去中洲，婪央宮自有我坐鎮。”思岳道，她說完，目光落在手牽手站著的兩個人身上，她目露詫異，詢問地看向思儀。思儀輕笑，搖搖頭。
思岳挑眉。
鳳訣似乎察覺不到她們的目光，靠在03身上，突然咳了兩聲。03整個人僵住，伸出手拍拍鳳訣的背，說：“鳳訣，你不要有事！”
她從儲物戒中掏了掏，拿出一個藥瓶，晃了晃。
藥瓶裏空空如也。
03被嚇住似的睜大眼睛。
“咳，沒事，你先扶我回去吧。”鳳訣輕聲說，聲音有些虛弱。03皺臉，忽然彎腰，手臂伸到鳳訣膝彎，直接將人抱起來。
鳳訣：“嘶。”她掩住嘴，整張臉如桃花盛開，一片嫣然。
思儀和思岳也：“嘶。”
“請你抱緊我，我送你回去。”0
3說，“著急！”
鳳訣輕輕應聲，探出手臂勾住03的脖頸往她身上靠，這個姿勢讓她和旁邊兩位目瞪口呆的人對上眼神。鳳訣勾起嘴角，輕輕挑了下眉，又咳了咳，歪頭靠在03肩上。
03抱著鳳訣從觀武臺離開，金紅色紗帳飄動，那抹青色消失在群山中。
思岳從震驚中回神，手指顫巍巍指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看向思儀：“這？”思儀輕笑，挽過發絲，給思岳捶捶肩膀，好笑道：“如您所見，其實徒兒也是一頭霧水。”
當初鳳訣如何信誓旦旦，直言情愛無用，但現在……“難不成世上真有什麽一見鐘情不成？”思儀笑著說。
思岳搖頭，哈哈大笑，端起茶盞，品評道：“不錯，比她娘有出息！”
有出息的人被抱到床上，03拉開被子，鄭重其事地給鳳訣蓋在身上，她頭上頂著滿頭大汗的氣泡，問說：“我去叫醫生！”
鳳訣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在03清淩淩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身體一僵，緩緩躺回去，再次虛弱。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瓶丹藥，道：“你將藥取出來餵給我。”
03點頭，連忙去洗手，擦得幹幹凈凈，又用了一遍除塵訣後，才拔下藥塞，問：“要吃幾顆呢？”
“兩顆吧。”鳳訣看著03修長雪白的手指，慢聲說。
03皺眉。
吧？
她倒出兩顆藥，認真地說：“請鳳訣張嘴。”
氣泡裏的球球統張開嘴巴，圓圈嘴巴裏有顆小小的粉色桃心，鳳訣忍笑，看著03的眼睛，緩緩張開唇。
03看了看，換了個姿勢，心想是這樣——她捏著丹藥，瞄了瞄鳳訣的嘴巴，還是這樣——又把丹藥放在掌心，直接貼到鳳訣嘴巴上去呢？
鳳訣：“……”
“很難嗎？”她問。
03遲疑地說：“我是第一次給人類餵藥，請稍等。”
她拉開一張面板，當場搜索如何給人類餵藥。
鳳訣：“……你也稍等，罷了。”
心頭旖旎的心思“咻”地散了，她在心裏默想還是太急了，無奈地拉過03的手腕，捏住她的指尖，低下頭。
03掌心一熱，她肩膀不受控制地顫了下，垂下眼睛看著鳳訣舔走掌心的藥丸。鳳訣慢慢擡頭，
艷麗的容貌一點點呈現，盡管日日所見，但03每次都要好好地看她。
看她似柳的眉，藏火的眸，如山的鼻梁，像花的般柔軟唇。
03頭頂的氣泡突然冒出兩團胭脂紅，她握住鳳訣的手，輕聲說：“鳳訣，你很好看。”
鳳訣沒來由地被她誇讚，臉也跟著紅起來，沒想到她之前謀劃了這麽多，竟不如隨意的低頭效果好，有緣道神來一筆，模仿照搬話本上的你來我往，還不如平日之間的相處自然入心。
“……”鳳訣有點羞澀，面上卻做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她將枕頭拉身後靠著，輕聲道，“我已通過第一輪大比，接下來幾人要入靜室修煉突破，你可隨我一起？”
03點頭，是要跟鳳訣一起的，不過在此之前——03拿起放在一旁的九霄，說：“我先去殺徐澤華與徐卓山，請你把秋水閣主贈與你的楓葉給我兩片。”
“也請把梵至借我用。”
“對了，如果還有其他像梵至一樣的寶物的話，也請借給我吧。”03真謙虛地說，“我要武裝到牙齒，才能殺掉他。”
鳳訣一默，美目流轉，看了眼03的唇，低聲說：“你想斬草除根？”
03點頭。
以她的經驗看，任何故事裏，放走明知敵人的角色，後面他一定會卷土重來。
鳳訣皺眉，靠在軟枕中，冷哼道：“可惜我不能親自出手，有時正道身份也是枷鎖，婪央城明眼人都知是赤雷劍派一次一次針對婪央宮，但若現在徐卓山死在回去的路上，只會說是我婪央宮蓄意報覆。”
03說：“我是淩山派的人。”
“嗤，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放心，徐卓山不會善罷甘休，他自會回來，而且……”鳳訣勾唇，低聲說，“很快就會回來。”
赤雷劍派的靈船上一片死寂，眾弟子將自己關在船艙裏，不敢踏出房門一步，生怕觸怒徐卓山。
徐卓山怒氣沖沖，焦急地在船艙走來走去，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沒想到徐澤華如此耐不住性子，又沒想到鳳訣竟然真的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竟傷徐澤華如此之重！
他旁邊的船艙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yín]，無數靈藥被送進去餵進徐澤華的口中，可他仍在叫痛。醫修滿頭大汗地出來，覷了眼徐卓山的臉色，連忙
道：“徐掌門，恕老朽學藝不精，無法救治徐少爺，還請您另請高明。”
不等徐卓山開口，他拱手就走，急匆匆的背影看起來生怕徐卓山將他攔下。徐卓山見他如此，心下一涼。就算是被廢掉靈根，淪為凡人，也不該藥石無醫。
他想到離開婪央城時鳳訣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心中一凜，大步流星走進房間。只聽床上傳來徐澤華一下比一下短的聲音，看起來就要不行了！
“華兒！”徐卓山驚懼，撲上去抓住徐澤華的靈脈，妄圖向裏面輸入靈力，可徐澤華靈脈已碎，反而令他更痛。
徐澤華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痛苦道：“燙……好燙。”他手指無力地蜷縮，在識海的位置抓撓。徐卓山連忙釋放出一道靈力，方才發現徐澤華識海外的靈脈竟然被金紅色火焰灼燒，他欲拔出火焰，可徐澤華受不起這個折騰，嗷嗷叫喊。
“鳳訣！”徐卓山眼裏一片猩紅，狠狠拍在床上，他怒道，“我就該拼了這條老命，讓你死在臺上！”
“徐掌門莫急。”
一道低沈難辨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來，徐卓山震驚地回頭，只見房間內窗戶打開，月光灑落下來，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鬥篷中的人站在窗口，對他拱手，說：“我有辦法救徐少爺，而且能令他的靈脈起死回生。”
徐卓山冷聲道：“你是誰？”
鬥篷中的人輕輕一笑，說：“只是一個過路的好心人，我憐憫徐少爺天賦上乘，不忍心他白白死去。”
他說罷，從袖口中取出一枚玉環，遞與徐卓山。
“徐掌門信不信，就看您自己。”
徐卓山握緊拳頭，懷疑地盯著此人，只覺他滿身古怪，不肯接他玉環，就在這時，鬥篷人輕輕嘆息一聲，道：“可惜，是我來晚了。”
徐卓山意識到什麽，他猛地回頭，卻見床上徐澤華咽下最後一口氣，兩腿一蹬。
“華兒！”徐卓山傷心怒吼，聲音傳遍整條靈船。赤雷劍派弟子更是不敢說話，那些因為被徐澤華連累出名的弟子暗恨地搖搖頭，將委屈和怒氣咽進肚子裏。
房間裏。
鬥篷人看著趴在徐澤華屍體上哀怨痛哭的徐卓山，沈沈一嘆，道：“罷了，只是不可白走此趟。”他伸手，將玉環丟向徐卓山。
徐卓山正是哀慟之時，心防松懈，可他畢竟是化神期，威壓蕩開，那枚玉環被震飛，回到鬥篷人手中。
“唉，非要我親自動手。”
那鬥篷人絲毫沒有感受到威壓似的徐徐走來，伸出一只手，緩緩按在徐卓山臉上。徐卓山整個人被定住，感覺到死神的威脅般顫唞。
這人是誰？怎能如此輕易地控制住他！東洲何時有這種人物？
種種懷疑在心，徐卓山瞳孔顫唞，他看清了鬥篷下此人的臉，驚慌失措，“你，你是……怎麽可——”
鬥篷人沒有說話，動作優雅地將玉環貼在徐卓山頭上。
聲音戛然而止。
船艙外，徐卓山的心腹不安道：“掌門，您還好嗎？”
“吱嘎。”
房門打開，蒼白的月光灑落一地，徐卓山痛失愛子，心如死灰地坐在凳子上，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來，對心腹說：“先給少爺……收屍吧！”
徐卓山聲音悲痛，強忍痛楚道：“婪央宮，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婪央城燈火不息。
結束一天比試的修士們在內城穿梭，購買靈丹，修補武器，交流心得。一名弟子剛從藥房出來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經過，他連忙追上去，笑道：“溫師兄，你去哪了？”
溫春生驚訝地回頭，叫了聲“趙師弟”，與他並肩同行，溫春生嘆了口氣，說：“我給顧師妹買了點米面瓦罐，她淪為凡人，以後要在外門飼養靈谷終其一生，她犯下錯事，有我看管不嚴之責，事到如今也只能送她些身外之物了。”
“顧雨青？”另外弟子皺起眉頭，“嘖”了聲，說，“她啊，仗著有幾分天賦，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也就是師兄你脾氣好順著她，你看其他峰中誰願意搭理她？”
“而且她膽子恁大，竟然敢在宮中傳些瘋言瘋語，也不知是無知無畏還是被人挑撥，真是愚蠢！”
溫春生沈沈嘆了口氣，“是啊，我還記得幼時她跟隨在我身後天真無邪的樣子，只是這幾年我忙於修煉，不知她變得如此驕縱……”
見他臉上失望的表情，趙師弟聳肩，拍拍溫春生的肩膀，說：“你是老好人，我不行，我還要給外城藥房送丹藥，這幾日藥房生意十分不錯，先走一步。”
溫春生停
下腳步，拱手與他道別：“師弟慢走。”
他起身，看了眼趙師弟風風火火的背影，不緊不慢地繼續邁步，行走在人海中。耳邊人聲沸騰，討論著今日大比上哪家弟子多加出色，猜測未來誰會出現在名單上。
但被提到最多的名字，還是如今獨占鰲頭的那兩人。
系淩人，鳳訣。
鳳訣，系淩人。
溫春生腳步一頓，看了眼討論激烈的茶桌，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婪央宮外門。
稻田金黃，被風吹拂發出沙拉拉的聲音，風景宜人。然而在群山與稻田的和諧美景中，一人面容煞白地坐在田埂間，雙目無神。
溫春生從小路上走來，叫了她一聲：“顧師妹。”
顧雨青回眸，淚如雨下，可她身體還留著識海被廢的痛楚，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撲向她，只哀切地哭泣，“師兄，你去告知師父，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讓她救救我，我不想在這種地方殘活。”
“師妹。”溫春生取出為她買的東西放在顧雨青身邊，低聲道，“我那日讓你離開，你為何不聽？還要招惹系師姐？”
提到那個人的名字，顧雨青瑟瑟發抖，面色青白，她已經被嚇破膽子，再也沒有之前得意的樣子，只會哭泣。
溫春生嘆息，溫聲問：“師妹，我給你的玉佩呢？”
顧雨青抽泣道：“我的儲物戒被思儀收走交給執法堂，那枚玉佩……被系淩人拿走了。”
溫春生一楞，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緩緩起身，看了眼這片稻田，說：“罷了，我以後會再來看你的，你若有什麽需要，我也會買給你。”
即全他心意，也謝她——無心插柳之妙手。
溫春生對顧雨青一笑，在她茫然心死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婪央宮棲凰峰側峰。
薛夢桃站在思儀面前，恭敬道：“我跟木蓉和其他師姐師兄打聽過，溫師兄三歲時便被趙長老帶回德央峰，他性格沈穩，待人有禮，是內門眾人皆知的好脾氣，逢人遇難便出手相助。只是聽說性格木訥，有不少弟子心系他，溫師兄卻一心向道，不曾與誰走得太近。”
思儀飲了口茶，低聲道：“閻峰主和德央峰的趙長老關系不錯，也曾一同出生入死，如此看來，顧雨青和
溫春生關系好並不令人意外。”
她手指點著茶盞，目光掠過薛夢桃看向窗外的夜色，細聲說：“小桃，你怎麽想？”
薛夢桃猶豫地說：“我沒有看出哪裏不對……”
她和宮中許多弟子打聽過，大家對溫春生都是誇讚，而且脾氣太好以前還總是遭人欺負，若是只因溫春生多加看顧顧雨青而懷疑他，確實有些小題大做。
但那天溫春生只是給顧雨青送東西，為何還要用結界隔人耳目？難道溫春生也想跟顧雨青劃清界限不想被人看到？
薛夢桃搖搖頭。
思儀點頭，放下茶杯，笑道：“好，辛苦你了，大比期間還要你做事。”
薛夢桃露出羞澀的笑容，說：“弟子心甘情願，而且正如師父所教授的那般，大家心思都在大比中，我只是稍微引導，便問出許多事情。”
思儀笑起來，起身走到薛夢桃身邊，揉揉她的頭，溫柔道：“我徒兒天資聰穎，為師亦不想輸，且看為師明日大比，拿下名額！”
薛夢桃眼睛明亮，看著思儀的目光充滿敬佩和憧憬。
“好！”
靜室。
靈霧彌漫，已然伸手不見五指，或許是怕鳳訣找麻煩，假裝自己沒有靈智的靈心非常努力地吐靈氣，只是在此坐一會兒，身上衣服被靈液浸透。
即使是在聞道學宮也沒有這般肥沃的靈氣。天下有幾人運氣好極能遇到兩枚靈心——雖然一枚被吞掉了，還能如此奢靡地直接取靈心的靈氣修煉？
好運氣的03張開一只眼睛。
房頂上，聚集的靈液“啪嗒”落下，淅淅瀝瀝下起一場靈雨，砸的03懵了一瞬，她擡頭看，霧氣蒙蒙中，又有一滴靈液落下來，恰巧落在她額心花鈿。
銀色的鳳凰花蕊被鳳訣後來點了一抹金色，此時正浸在靈液中，仿若雨後露珠。
03頭上冒出花花，彎起眼睛，看向對面。
鳳訣就坐在她前方，正襟危坐，手指掐訣。周圍靈氣源源不斷，如繭般將她包裹，她周身靈力浮動，已在突破邊緣，是鳳訣在壓制突破的時機，盡可能吸納更多的靈氣，沖刷靈脈，擴充靈海，她要最完美的突破！
03展開手，頭頂的氣泡花花頓時出現在她掌心，向著鳳訣的方向旋轉。
——03為你加油打氣！
兩個人之間，還有一顆銀色的珠子同樣在吸收靈氣，時刻不停，在靈氣中散發明亮的光輝。03眼睛一亮，頭上冒出小燈泡。
她重新閉上眼睛，打開識海。
半分鐘後，一顆球球統冒出眼睛。
03:0.0
它轉了一個圈圈，發出“啵”的聲音，只見兩根細長的火柴棍從球球兩邊冒出來，高高舉起伸懶腰後做了一段廣播體操。
球球統頂著花花，在靜室裏飛來飛去，飛動的氣流追在它身後。
地面，沈在水底的一枚菱形石頭忍不住動了下，它只是動了一小下，那頂著花的珠子突然沖下來，一個漂移停在水面，那雙黑色的圓圈眼直勾勾盯著這塊石頭。
靈心：……
假裝不在，瘋狂冒靈氣。
03頭頂的花“啪嘰”消散，它慢慢下沈，浸泡到水裏，03伸出火柴棍，碰了碰靈心。
“你好，朋友。”03好奇地問，“你會說話嗎？”
靈心一動不動，看著這顆珠子舉起火柴棍放在球上，“哢”地摘下它的黑眼圈——摘下來了！靈心的頂部冒出一滴靈液，消失在水中。
03舉著黑眼圈往靈心菱形的身上貼，它比了比，“哈哈哈”地笑起來。
靈心抖了下。
又冒出兩滴靈液。
就在03“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它感受到周圍驟然洶湧的靈氣，03回頭，看到鳳訣睜開眼睛。
球球統連忙飄過去：“鳳訣，你好。”
鳳訣回神，驚詫地看著抵在她鼻尖上的銀色圓統，似乎是怕她看不到發出銀燦燦的光。鳳訣將它摘下來放在手心，笑道：“怎麽又變成珠子了？”
03說：“聽說做人偶爾要懷舊，我在懷舊。”
做球還是很不錯的。
它舉起火柴棍，抱了一下鳳訣的手指。
鳳訣彎起嘴角，看向一旁的人類03。閉著眼睛的女人銀發如瀑，濕淋淋的貼在臉上，長睫和粉唇成為她臉上最鮮艷的色彩，她這般閉著眼，仿佛深山不可抵達的深處，高山之上不可觸摸的雪。
靈氣安靜地飄向她的身體。
03以為鳳訣好奇，開心地解釋：“我在人類身體的識海內同樣編寫
代碼，所以我在本統——唔唔唔？”
——在本統體內時人類身體可以繼續修煉，而且因為人類身體擁有靈脈和識海，所以代碼更加簡捷呢！
已經習慣的03在心裏補充完畢，從鳳訣指縫中伸出一根火柴棍，頭頂冒出大拇指表情包。
鳳訣說：“我即將突破。”
所以閉嘴，不想聽。
於是03豎起兩根火柴棍，每根火柴棍都舉著應援棒，頂著大拇指晃應援棒給鳳訣加油。
鳳訣輕笑，擡頭。
山外雷雲聚湧而來，天地暗沈一片，鳳訣深呼吸，捧起03，額頭抵著03閉上眼。
03晃應援棒的動作頓住，遲疑地看向鳳訣。
她問：“鳳訣，你害怕嗎？”
鳳訣睜開眼，起身笑道：“不。”
突破在即，她心中無限興奮，但請與天道一戰！
03頭上冒出思考的省略號，省略號“叮咚”變成小燈泡，03明白了，它將火柴棍和眼圈收起來，變成一顆銀燦燦的珠子。
珠子說：“請鳳訣將我帶上，我願意陪伴你一起應對雷劫！”
球球統是高維生物數據實體後的顯現，不會被雷劫判定為這個世界的修士。
鳳訣挑眉，嗤笑道：“第一次見到有人上桿子想被雷劈，若是我在雷劫中心灰意冷，惶恐不安，直接把你丟出去幫我擋雷劫，你該當如何？”
球球統在她掌心轉圈，冒出一個花花。
03驚訝道：“那真是太好了！”
“你有躲避危險的認知，而不是任憑危險傷害你，對於想保護你的我而言非常欣慰，我很希望能被你丟出去！”03冒出花花，開心地說，“請記住我們的約定，當你無法應對的時候，只要叫我的名字，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志
因為數據抽去寫代碼，所以球球統失去了一雙火柴棍
*
因為標題很難取，所以還是東洲大比吧（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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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山派系淩人
婪央宮鳳訣
03聽話地將畫卷上兩個人的名字上下左右仔細看清楚,還掃描下來放進資料庫中，然後才對鳳訣哈哈笑，說：“真是太好了！”
鳳訣彎起眼睛,看著03的笑臉，輕哼一聲。
“走，隨我去見人。”
03連忙跟在後面，說：“是你的姨娘嗎？我已經見過了。”
兩人來到觀武臺。
遮擋的簾帳重新放下來,簾後思岳坐在寬椅中,正在同思儀說話。思儀已將這些年來宮中大事說與思岳，思岳一邊聽一邊點頭，見鳳訣過來，露出和藹的笑容,說：“剛才的比試真是舒暢，既然已經拿下第一輪大比,回去後便準備渡劫吧。對了，赤雷劍派豎子無恥，可傷了你？”
03擡手，用手背蹭了蹭鳳訣嘴角的血痕，鳳訣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抓住03的手腕，輕咳一聲，對思岳道：“無事，回去調養片刻便好。不過我原本以為他會在比試後找我麻煩，沒想到他在擂臺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對我下手。”
“愚不可及。”思岳冷笑,道，“當年迎戰九天教,正道眾派聯盟,那徐卓山的赤雷劍派莫說有姓名,還不知躲到何處，現在天下太平，倒叫他們跑出來丟人現眼。”
思儀柔聲道：“只是可惜不能斬草除根，既然已經撕破臉，還要提防他們暗中生事。”
“不怕，你們前去中洲，婪央宮自有我坐鎮。”思岳道，她說完，目光落在手牽手站著的兩個人身上，她目露詫異，詢問地看向思儀。思儀輕笑，搖搖頭。
思岳挑眉。
鳳訣似乎察覺不到她們的目光，靠在03身上，突然咳了兩聲。03整個人僵住，伸出手拍拍鳳訣的背，說：“鳳訣，你不要有事！”
她從儲物戒中掏了掏，拿出一個藥瓶，晃了晃。
藥瓶裏空空如也。
03被嚇住似的睜大眼睛。
“咳，沒事，你先扶我回去吧。”鳳訣輕聲說，聲音有些虛弱。03皺臉，忽然彎腰，手臂伸到鳳訣膝彎，直接將人抱起來。
鳳訣：“嘶。”她掩住嘴，整張臉如桃花盛開，一片嫣然。
思儀和思岳也：“嘶。”
“請你抱緊我，我送你回去。”0
3說，“著急！”
鳳訣輕輕應聲，探出手臂勾住03的脖頸往她身上靠，這個姿勢讓她和旁邊兩位目瞪口呆的人對上眼神。鳳訣勾起嘴角，輕輕挑了下眉，又咳了咳，歪頭靠在03肩上。
03抱著鳳訣從觀武臺離開，金紅色紗帳飄動，那抹青色消失在群山中。
思岳從震驚中回神，手指顫巍巍指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看向思儀：“這？”思儀輕笑，挽過發絲，給思岳捶捶肩膀，好笑道：“如您所見，其實徒兒也是一頭霧水。”
當初鳳訣如何信誓旦旦，直言情愛無用，但現在……“難不成世上真有什麽一見鐘情不成？”思儀笑著說。
思岳搖頭，哈哈大笑，端起茶盞，品評道：“不錯，比她娘有出息！”
有出息的人被抱到床上，03拉開被子，鄭重其事地給鳳訣蓋在身上，她頭上頂著滿頭大汗的氣泡，問說：“我去叫醫生！”
鳳訣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在03清淩淩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身體一僵，緩緩躺回去，再次虛弱。她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瓶丹藥，道：“你將藥取出來餵給我。”
03點頭，連忙去洗手，擦得幹幹凈凈，又用了一遍除塵訣後，才拔下藥塞，問：“要吃幾顆呢？”
“兩顆吧。”鳳訣看著03修長雪白的手指，慢聲說。
03皺眉。
吧？
她倒出兩顆藥，認真地說：“請鳳訣張嘴。”
氣泡裏的球球統張開嘴巴，圓圈嘴巴裏有顆小小的粉色桃心，鳳訣忍笑，看著03的眼睛，緩緩張開唇。
03看了看，換了個姿勢，心想是這樣——她捏著丹藥，瞄了瞄鳳訣的嘴巴，還是這樣——又把丹藥放在掌心，直接貼到鳳訣嘴巴上去呢？
鳳訣：“……”
“很難嗎？”她問。
03遲疑地說：“我是第一次給人類餵藥，請稍等。”
她拉開一張面板，當場搜索如何給人類餵藥。
鳳訣：“……你也稍等，罷了。”
心頭旖旎的心思“咻”地散了，她在心裏默想還是太急了，無奈地拉過03的手腕，捏住她的指尖，低下頭。
03掌心一熱，她肩膀不受控制地顫了下，垂下眼睛看著鳳訣舔走掌心的藥丸。鳳訣慢慢擡頭，
艷麗的容貌一點點呈現，盡管日日所見，但03每次都要好好地看她。
看她似柳的眉，藏火的眸，如山的鼻梁，像花的般柔軟唇。
03頭頂的氣泡突然冒出兩團胭脂紅，她握住鳳訣的手，輕聲說：“鳳訣，你很好看。”
鳳訣沒來由地被她誇讚，臉也跟著紅起來，沒想到她之前謀劃了這麽多，竟不如隨意的低頭效果好，有緣道神來一筆，模仿照搬話本上的你來我往，還不如平日之間的相處自然入心。
“……”鳳訣有點羞澀，面上卻做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她將枕頭拉身後靠著，輕聲道，“我已通過第一輪大比，接下來幾人要入靜室修煉突破，你可隨我一起？”
03點頭，是要跟鳳訣一起的，不過在此之前——03拿起放在一旁的九霄，說：“我先去殺徐澤華與徐卓山，請你把秋水閣主贈與你的楓葉給我兩片。”
“也請把梵至借我用。”
“對了，如果還有其他像梵至一樣的寶物的話，也請借給我吧。”03真謙虛地說，“我要武裝到牙齒，才能殺掉他。”
鳳訣一默，美目流轉，看了眼03的唇，低聲說：“你想斬草除根？”
03點頭。
以她的經驗看，任何故事裏，放走明知敵人的角色，後面他一定會卷土重來。
鳳訣皺眉，靠在軟枕中，冷哼道：“可惜我不能親自出手，有時正道身份也是枷鎖，婪央城明眼人都知是赤雷劍派一次一次針對婪央宮，但若現在徐卓山死在回去的路上，只會說是我婪央宮蓄意報覆。”
03說：“我是淩山派的人。”
“嗤，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放心，徐卓山不會善罷甘休，他自會回來，而且……”鳳訣勾唇，低聲說，“很快就會回來。”
赤雷劍派的靈船上一片死寂，眾弟子將自己關在船艙裏，不敢踏出房門一步，生怕觸怒徐卓山。
徐卓山怒氣沖沖，焦急地在船艙走來走去，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沒想到徐澤華如此耐不住性子，又沒想到鳳訣竟然真的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竟傷徐澤華如此之重！
他旁邊的船艙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yín]，無數靈藥被送進去餵進徐澤華的口中，可他仍在叫痛。醫修滿頭大汗地出來，覷了眼徐卓山的臉色，連忙
道：“徐掌門，恕老朽學藝不精，無法救治徐少爺，還請您另請高明。”
不等徐卓山開口，他拱手就走，急匆匆的背影看起來生怕徐卓山將他攔下。徐卓山見他如此，心下一涼。就算是被廢掉靈根，淪為凡人，也不該藥石無醫。
他想到離開婪央城時鳳訣那意味深長的表情，心中一凜，大步流星走進房間。只聽床上傳來徐澤華一下比一下短的聲音，看起來就要不行了！
“華兒！”徐卓山驚懼，撲上去抓住徐澤華的靈脈，妄圖向裏面輸入靈力，可徐澤華靈脈已碎，反而令他更痛。
徐澤華艱難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痛苦道：“燙……好燙。”他手指無力地蜷縮，在識海的位置抓撓。徐卓山連忙釋放出一道靈力，方才發現徐澤華識海外的靈脈竟然被金紅色火焰灼燒，他欲拔出火焰，可徐澤華受不起這個折騰，嗷嗷叫喊。
“鳳訣！”徐卓山眼裏一片猩紅，狠狠拍在床上，他怒道，“我就該拼了這條老命，讓你死在臺上！”
“徐掌門莫急。”
一道低沈難辨的聲音突然從他背後傳來，徐卓山震驚地回頭，只見房間內窗戶打開，月光灑落下來，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鬥篷中的人站在窗口，對他拱手，說：“我有辦法救徐少爺，而且能令他的靈脈起死回生。”
徐卓山冷聲道：“你是誰？”
鬥篷中的人輕輕一笑，說：“只是一個過路的好心人，我憐憫徐少爺天賦上乘，不忍心他白白死去。”
他說罷，從袖口中取出一枚玉環，遞與徐卓山。
“徐掌門信不信，就看您自己。”
徐卓山握緊拳頭，懷疑地盯著此人，只覺他滿身古怪，不肯接他玉環，就在這時，鬥篷人輕輕嘆息一聲，道：“可惜，是我來晚了。”
徐卓山意識到什麽，他猛地回頭，卻見床上徐澤華咽下最後一口氣，兩腿一蹬。
“華兒！”徐卓山傷心怒吼，聲音傳遍整條靈船。赤雷劍派弟子更是不敢說話，那些因為被徐澤華連累出名的弟子暗恨地搖搖頭，將委屈和怒氣咽進肚子裏。
房間裏。
鬥篷人看著趴在徐澤華屍體上哀怨痛哭的徐卓山，沈沈一嘆，道：“罷了，只是不可白走此趟。”他伸手，將玉環丟向徐卓山。
徐卓山正是哀慟之時，心防松懈，可他畢竟是化神期，威壓蕩開，那枚玉環被震飛，回到鬥篷人手中。
“唉，非要我親自動手。”
那鬥篷人絲毫沒有感受到威壓似的徐徐走來，伸出一只手，緩緩按在徐卓山臉上。徐卓山整個人被定住，感覺到死神的威脅般顫唞。
這人是誰？怎能如此輕易地控制住他！東洲何時有這種人物？
種種懷疑在心，徐卓山瞳孔顫唞，他看清了鬥篷下此人的臉，驚慌失措，“你，你是……怎麽可——”
鬥篷人沒有說話，動作優雅地將玉環貼在徐卓山頭上。
聲音戛然而止。
船艙外，徐卓山的心腹不安道：“掌門，您還好嗎？”
“吱嘎。”
房門打開，蒼白的月光灑落一地，徐卓山痛失愛子，心如死灰地坐在凳子上，他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來，對心腹說：“先給少爺……收屍吧！”
徐卓山聲音悲痛，強忍痛楚道：“婪央宮，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婪央城燈火不息。
結束一天比試的修士們在內城穿梭，購買靈丹，修補武器，交流心得。一名弟子剛從藥房出來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經過，他連忙追上去，笑道：“溫師兄，你去哪了？”
溫春生驚訝地回頭，叫了聲“趙師弟”，與他並肩同行，溫春生嘆了口氣，說：“我給顧師妹買了點米面瓦罐，她淪為凡人，以後要在外門飼養靈谷終其一生，她犯下錯事，有我看管不嚴之責，事到如今也只能送她些身外之物了。”
“顧雨青？”另外弟子皺起眉頭，“嘖”了聲，說，“她啊，仗著有幾分天賦，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也就是師兄你脾氣好順著她，你看其他峰中誰願意搭理她？”
“而且她膽子恁大，竟然敢在宮中傳些瘋言瘋語，也不知是無知無畏還是被人挑撥，真是愚蠢！”
溫春生沈沈嘆了口氣，“是啊，我還記得幼時她跟隨在我身後天真無邪的樣子，只是這幾年我忙於修煉，不知她變得如此驕縱……”
見他臉上失望的表情，趙師弟聳肩，拍拍溫春生的肩膀，說：“你是老好人，我不行，我還要給外城藥房送丹藥，這幾日藥房生意十分不錯，先走一步。”
溫春生停
下腳步，拱手與他道別：“師弟慢走。”
他起身，看了眼趙師弟風風火火的背影，不緊不慢地繼續邁步，行走在人海中。耳邊人聲沸騰，討論著今日大比上哪家弟子多加出色，猜測未來誰會出現在名單上。
但被提到最多的名字，還是如今獨占鰲頭的那兩人。
系淩人，鳳訣。
鳳訣，系淩人。
溫春生腳步一頓，看了眼討論激烈的茶桌，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婪央宮外門。
稻田金黃，被風吹拂發出沙拉拉的聲音，風景宜人。然而在群山與稻田的和諧美景中，一人面容煞白地坐在田埂間，雙目無神。
溫春生從小路上走來，叫了她一聲：“顧師妹。”
顧雨青回眸，淚如雨下，可她身體還留著識海被廢的痛楚，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撲向她，只哀切地哭泣，“師兄，你去告知師父，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讓她救救我，我不想在這種地方殘活。”
“師妹。”溫春生取出為她買的東西放在顧雨青身邊，低聲道，“我那日讓你離開，你為何不聽？還要招惹系師姐？”
提到那個人的名字，顧雨青瑟瑟發抖，面色青白，她已經被嚇破膽子，再也沒有之前得意的樣子，只會哭泣。
溫春生嘆息，溫聲問：“師妹，我給你的玉佩呢？”
顧雨青抽泣道：“我的儲物戒被思儀收走交給執法堂，那枚玉佩……被系淩人拿走了。”
溫春生一楞，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緩緩起身，看了眼這片稻田，說：“罷了，我以後會再來看你的，你若有什麽需要，我也會買給你。”
即全他心意，也謝她——無心插柳之妙手。
溫春生對顧雨青一笑，在她茫然心死的目光中緩緩離去。
婪央宮棲凰峰側峰。
薛夢桃站在思儀面前，恭敬道：“我跟木蓉和其他師姐師兄打聽過，溫師兄三歲時便被趙長老帶回德央峰，他性格沈穩，待人有禮，是內門眾人皆知的好脾氣，逢人遇難便出手相助。只是聽說性格木訥，有不少弟子心系他，溫師兄卻一心向道，不曾與誰走得太近。”
思儀飲了口茶，低聲道：“閻峰主和德央峰的趙長老關系不錯，也曾一同出生入死，如此看來，顧雨青和
溫春生關系好並不令人意外。”
她手指點著茶盞，目光掠過薛夢桃看向窗外的夜色，細聲說：“小桃，你怎麽想？”
薛夢桃猶豫地說：“我沒有看出哪裏不對……”
她和宮中許多弟子打聽過，大家對溫春生都是誇讚，而且脾氣太好以前還總是遭人欺負，若是只因溫春生多加看顧顧雨青而懷疑他，確實有些小題大做。
但那天溫春生只是給顧雨青送東西，為何還要用結界隔人耳目？難道溫春生也想跟顧雨青劃清界限不想被人看到？
薛夢桃搖搖頭。
思儀點頭，放下茶杯，笑道：“好，辛苦你了，大比期間還要你做事。”
薛夢桃露出羞澀的笑容，說：“弟子心甘情願，而且正如師父所教授的那般，大家心思都在大比中，我只是稍微引導，便問出許多事情。”
思儀笑起來，起身走到薛夢桃身邊，揉揉她的頭，溫柔道：“我徒兒天資聰穎，為師亦不想輸，且看為師明日大比，拿下名額！”
薛夢桃眼睛明亮，看著思儀的目光充滿敬佩和憧憬。
“好！”
靜室。
靈霧彌漫，已然伸手不見五指，或許是怕鳳訣找麻煩，假裝自己沒有靈智的靈心非常努力地吐靈氣，只是在此坐一會兒，身上衣服被靈液浸透。
即使是在聞道學宮也沒有這般肥沃的靈氣。天下有幾人運氣好極能遇到兩枚靈心——雖然一枚被吞掉了，還能如此奢靡地直接取靈心的靈氣修煉？
好運氣的03張開一只眼睛。
房頂上，聚集的靈液“啪嗒”落下，淅淅瀝瀝下起一場靈雨，砸的03懵了一瞬，她擡頭看，霧氣蒙蒙中，又有一滴靈液落下來，恰巧落在她額心花鈿。
銀色的鳳凰花蕊被鳳訣後來點了一抹金色，此時正浸在靈液中，仿若雨後露珠。
03頭上冒出花花，彎起眼睛，看向對面。
鳳訣就坐在她前方，正襟危坐，手指掐訣。周圍靈氣源源不斷，如繭般將她包裹，她周身靈力浮動，已在突破邊緣，是鳳訣在壓制突破的時機，盡可能吸納更多的靈氣，沖刷靈脈，擴充靈海，她要最完美的突破！
03展開手，頭頂的氣泡花花頓時出現在她掌心，向著鳳訣的方向旋轉。
——03為你加油打氣！
兩個人之間，還有一顆銀色的珠子同樣在吸收靈氣，時刻不停，在靈氣中散發明亮的光輝。03眼睛一亮，頭上冒出小燈泡。
她重新閉上眼睛，打開識海。
半分鐘後，一顆球球統冒出眼睛。
03:0.0
它轉了一個圈圈，發出“啵”的聲音，只見兩根細長的火柴棍從球球兩邊冒出來，高高舉起伸懶腰後做了一段廣播體操。
球球統頂著花花，在靜室裏飛來飛去，飛動的氣流追在它身後。
地面，沈在水底的一枚菱形石頭忍不住動了下，它只是動了一小下，那頂著花的珠子突然沖下來，一個漂移停在水面，那雙黑色的圓圈眼直勾勾盯著這塊石頭。
靈心：……
假裝不在，瘋狂冒靈氣。
03頭頂的花“啪嘰”消散，它慢慢下沈，浸泡到水裏，03伸出火柴棍，碰了碰靈心。
“你好，朋友。”03好奇地問，“你會說話嗎？”
靈心一動不動，看著這顆珠子舉起火柴棍放在球上，“哢”地摘下它的黑眼圈——摘下來了！靈心的頂部冒出一滴靈液，消失在水中。
03舉著黑眼圈往靈心菱形的身上貼，它比了比，“哈哈哈”地笑起來。
靈心抖了下。
又冒出兩滴靈液。
就在03“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它感受到周圍驟然洶湧的靈氣，03回頭，看到鳳訣睜開眼睛。
球球統連忙飄過去：“鳳訣，你好。”
鳳訣回神，驚詫地看著抵在她鼻尖上的銀色圓統，似乎是怕她看不到發出銀燦燦的光。鳳訣將它摘下來放在手心，笑道：“怎麽又變成珠子了？”
03說：“聽說做人偶爾要懷舊，我在懷舊。”
做球還是很不錯的。
它舉起火柴棍，抱了一下鳳訣的手指。
鳳訣彎起嘴角，看向一旁的人類03。閉著眼睛的女人銀發如瀑，濕淋淋的貼在臉上，長睫和粉唇成為她臉上最鮮艷的色彩，她這般閉著眼，仿佛深山不可抵達的深處，高山之上不可觸摸的雪。
靈氣安靜地飄向她的身體。
03以為鳳訣好奇，開心地解釋：“我在人類身體的識海內同樣編寫
代碼，所以我在本統——唔唔唔？”
——在本統體內時人類身體可以繼續修煉，而且因為人類身體擁有靈脈和識海，所以代碼更加簡捷呢！
已經習慣的03在心裏補充完畢，從鳳訣指縫中伸出一根火柴棍，頭頂冒出大拇指表情包。
鳳訣說：“我即將突破。”
所以閉嘴，不想聽。
於是03豎起兩根火柴棍，每根火柴棍都舉著應援棒，頂著大拇指晃應援棒給鳳訣加油。
鳳訣輕笑，擡頭。
山外雷雲聚湧而來，天地暗沈一片，鳳訣深呼吸，捧起03，額頭抵著03閉上眼。
03晃應援棒的動作頓住，遲疑地看向鳳訣。
她問：“鳳訣，你害怕嗎？”
鳳訣睜開眼，起身笑道：“不。”
突破在即，她心中無限興奮，但請與天道一戰！
03頭上冒出思考的省略號，省略號“叮咚”變成小燈泡，03明白了，它將火柴棍和眼圈收起來，變成一顆銀燦燦的珠子。
珠子說：“請鳳訣將我帶上，我願意陪伴你一起應對雷劫！”
球球統是高維生物數據實體後的顯現，不會被雷劫判定為這個世界的修士。
鳳訣挑眉，嗤笑道：“第一次見到有人上桿子想被雷劈，若是我在雷劫中心灰意冷，惶恐不安，直接把你丟出去幫我擋雷劫，你該當如何？”
球球統在她掌心轉圈，冒出一個花花。
03驚訝道：“那真是太好了！”
“你有躲避危險的認知，而不是任憑危險傷害你，對於想保護你的我而言非常欣慰，我很希望能被你丟出去！”03冒出花花，開心地說，“請記住我們的約定，當你無法應對的時候，只要叫我的名字，我會為你做任何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志
因為數據抽去寫代碼，所以球球統失去了一雙火柴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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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標題很難取，所以還是東洲大比吧（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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