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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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關乎鳳訣性命的東西？
白紗下,03緩緩眨了下眼睛。
薛不世身後的李志鳴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安地看了眼薛不世，低聲說：“二……少爺，謹言慎行啊！”
婪央宮家大業大,聽說鳳訣半年前還在崇山秘境擊殺了一頭金丹後期的雷鳥！如此果決強大,怎麽看都不像性命垂危的人,連山派現今如英雄遲暮，再也經不起折騰，若是惹怒婪央宮，可沒有好果子吃！
薛不世揮了下袖子，讓李志鳴不要多事，他躊躇滿志地問薛夢桃：“如何？”
薛夢桃沒有說話,看向03,木蓉瞪了眼薛不世，也看03。見她二人都盯著中間這個戴著帷帽遮擋面容的女子,又聽她們叫她師姐,薛不世心知中間這個人是做主之人，忍不住道：“你只要幫我把話帶到鳳訣面前,我可以許諾你一個條件。”
03“咦”了聲,問：“什麽都可以？”
薛不世勾唇,自信一笑，道：“只要我給得起！”只要讓鳳訣見到那東西，別說許諾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他怎會給不起！只看鳳訣惜不惜命！
“好的,我知道了。”03說,“那就向天道起誓吧！”
薛不世驚愕地看了一眼03,見她語氣平常，忍不住大笑，說：“好！”李長老看著薛不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與這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定下天道契約，眉頭緊緊皺起來。
等那三人走後，他忍不住道：“少爺是否太武斷了？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那中間女子看起來不像婪央宮的人，就這般跟她起誓……”
“你懂什麽！這叫該出手時就出手！”薛不世冷笑，他本來想在織女坊大鬧一場，再以連山派的名義要求跟鳳訣見面，但沒想到第一關就將他攔下，想見鳳訣一面難於上青天，他昨夜心如死灰，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成為婪央宮弟子的薛夢桃！
“都說天道無情，今日一見天道卻是對我有情。倒是你，李長老，薛夢桃的事當初你瞞著大家，你若早早告知我，省了我多少工夫！”薛不世不悅地看了眼李長老。
李長老嘆了口氣，道：“當初鳳宮主和大……不凡少爺有芥蒂，為羞辱不凡少爺將薛夢桃要走去婪央宮當宮人，許是發現她天賦不錯叫她入峰當弟子了吧。”
圍在薛不世身邊的幾個連山派弟子表情都變了，露出混雜著嫉妒和不屑的表情，其中一人低聲說：“區區一個下人，還真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婪央宮弟子的月例是我們連山派弟子兩倍多，早知道當初我跟著一起來了！”
“就是，就是。”
他們只看到薛夢桃此時的風光，絲毫沒有想起當初白水門弟子在紅蛟山殺人奪寶，去的弟子中只活下一個李長老和薛夢桃。還有一個人湊到薛不世身邊，諂媚道：“少爺，您手裏有鳳訣什麽把柄？要是得了好處，別忘了我們啊，我是你的表弟，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不世哥哥，我平時最喜歡你了，你可別忘了我呀！”
一群人圍在薛不世身邊嘰嘰喳喳，比薛不凡落魄之後對他還要親切，薛不世心中生出幾分自得，心道當年薛不凡也就這般了，竟然要他享受那麽多年，崇山秘境真是開得太晚了！
面上卻一臉淡定，壓了壓手道：“放心，只要你們聽我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被擠在外面的李長老看著他們還沒得到好處就興奮的面孔，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了眼遠遠的人群，長長嘆了口氣。
連山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還是早做打算吧……
“哢嚓。”03咬了口糖葫蘆。
金黃的糖漿在紅彤彤的山楂上裹上一層糖殼，咬下時糖衣就像薄冰似的碎開，糖的甜和山楂淡淡的酸混在一起，讓03忍不住晃了晃頭。
她盯著糖葫蘆想：如果主系統能將統界的小零食升級成為人類食物的覆雜口感，不是之前單純的甜，一定會賺到很多積分！
向主系統提供零食口感改進意見加入日程。
薛夢桃擔憂地絞著手，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03，不安地提醒道：“師姐，剛才薛不世說的事情……”
03口中發出低低的“叮咚”聲，說：“原來他叫薛不世。”
“是，他與薛不凡薛公子同父異母，是薛家二少爺。”薛夢桃低聲說，“他向來嫉妒薛公子，天賦平平，又喜愛玩樂，但是他嘴裏說的關乎宮主性命的事……”
木蓉探過頭來，皺眉道：“他是不是在胡言亂語？”
03:“哈哈哈！”
“沒事的，交給我吧。”03說，“你們好好參加考
試，不過這件事請不要告訴其他人。”
03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薛夢桃和木蓉也舉起食指，三個人一起“噓”。
測骨臺建在廣場中央，來測骨的弟子們按照門派排隊，能排在前面的都是東洲大派，作為承辦大比的婪央宮弟子們不僅排在第一，還排了五個峰，嘻嘻哈哈地說話。
薛夢桃去找思儀，木蓉去到禮央峰弟子的隊伍中。只剩下03一個人往前走，當她經過時，婪央宮弟子們激動地跟03問好，03左揮手右揮手，說“你好你好”穿過測骨臺。
測骨臺後的廣場空曠，建著高臺，通往高臺的白玉階寬闊，每隔一米站著宮人，不分男女皆蟬衫麟帶，比排隊的許多其他門派弟子看起來還要華貴。高臺上擺著桌椅，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在各自的座椅中低聲交談，門派旗幟在他們身後飄動。
高臺中央自然是婪央宮的位置。
03提著裙子，一步一步認真地沿著白玉臺階向上，裙擺投下青色的影子，游魚般掠過玉白的石階，她腰間的金紗絡隨著發出沙沙聲，被金絲網裹住的銀色珠子散發出瑩瑩的光。
高臺上的眾人正襟危坐，肅穆以待；高臺下各門派弟子人頭攢動，滿臉興奮。漸漸地，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這位青衫帷帽的女子旁若無人地登高臺。
“嘿咻。”
03跨上最後一道臺階，她放下裙擺，拍了拍衣服，咬了口糖葫蘆向鳳訣走去。
高臺最邊緣的長桌後，一人目瞪口呆，指著03的背影低聲問：“此人是誰？好沒有規矩。”
旁邊的人立刻伸手將他的手按下去，壓低聲音道：“嘶——道友慎言！這位就是將李戊河擊殺在擂臺上的淩山派弟子！”
那人手指一顫，連忙端起茶杯，將喉嚨口的驚慌咽下。
03走到鳳訣的長桌前，清冷的聲音從紗幔下傳來，左右豎著耳朵的各派長老只覺天地間有風攜著清霜素月拂過耳邊，清越冷澈的聲音叫了聲鳳訣的名字，緩緩道：“我回來啦！”
高臺中央放著一張雕凰刻鳳的玉椅，美極艷極的婪央宮宮主坐在其中，頭戴正鳳金冠，鳳冠鑲嵌著無數朱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眼眸看著03從人海一路走出，看著她走上高臺，一路走來。
帷帽遮住03的容貌，令她看起來格外孤高，尤其她冷漠的平靜的語氣，叫人忍不住退避三舍，但鳳訣幾乎是在她站定的那刻，腦海中出現03帷帽後的臉，沒有表情，但雙眸明亮，極清極靜，說話時會認真地望來。
“糖葫蘆好吃嗎？”鳳訣問。
03豎起大拇指，繞過桌子走到鳳訣身邊，禮貌地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謝謝。”
都說謝謝了。鳳訣讓出一半座椅，03連忙坐下來，嘴裏發出“嘿咻”聲。鳳訣一直在看她，只見帷帽下深處一只修長的手，開始從儲物戒中往外掏東西，都是她寫在紙條上的，不多時堆了一桌子。
最後03拿出一根糖葫蘆來，遞給鳳訣：“給！”
鳳訣捏著糖葫蘆，挑眉，額心的花鈿輕輕動了下，她慢條斯理道：“我似乎沒有寫這個？”
“我請你吃。”03伸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了一下，“我有錢。”
就好像她不知道似的。鳳訣輕哼，將糖葫蘆放在玉盤中，低聲說：“一會吃。”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像什麽樣子。
03也壓低聲音，說：“好的。”但她壓低聲音的時候腦袋也跟著低下來，帷帽撞在鳳訣腦袋上。
鳳訣：“……嘶。”
03連忙說了句“驚慌失措”，伸手想要給鳳訣揉一揉撞到的地方，被鳳訣抓著手按下去。
“無妨。”鳳訣餘光瞥到思儀和其他長老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哼了聲，緩聲道：“時辰可到，蘭芷師姐何在？”
思儀起身，說：“這就請聞道學宮來使出面主持大局。”
她說罷，丟出一枚銀鐘，銀鐘落地變大，立在廣場中央，發出清越鐘鳴。在場弟子肅然安靜，只見自婪央宮中飛來一葉靈舟，其上站著一人，手捧畫卷，正是蘭芷。
蘭芷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道：“為重振正道，吾師行墨尊者重開五洲大比，第一輪比試五洲同啟，測骨七日，比試六十日。東洲遴選弟子五百人前往中洲進行第二輪比試。”
“凡參與大比者，不可乘偽行詐，弄虛作假；五洲大比既為充盈學宮，也是以武會友，擂臺上需點到為止，不可借大比挑撥是非，痛下殺手。”
高臺上，正在咬糖葫蘆的03“咦”了聲，眨了下眼睛。
鳳訣瞇了下眼睛，手指在臉上輕輕刮了下，很輕地“嘖”了下。
兩個人同時想：可惜。
排隊的弟子中，站在不同隊伍中的徐澤華和薛不世同時打了個顫，驚疑不定地左右張望。徐澤華揉揉脖子，看向高臺中坐在正中間看起來無比風光的女人，眼裏又恨又妒，他咬牙切齒地說：“可惜。”
他身後的弟子連忙道：“少爺，只是說不能殺人，又沒說如何點到為止，您說是不是？”
徐澤華眼睛一亮，擡手在這位弟子肩膀上讚賞地拍了下，慢聲道：“不錯。”
鳳訣，你且祈禱莫要早點遇到我，不然——
靈舟上，蘭芷又交代了許多規矩，比如除走禦獸道的修士外，不可帶靈獸入場——盤在鳳訣手腕上的靈詩一咕，甩甩尾巴。
又沒有蛟的事。
除本命法器外，不可再使用其他法器，種種規則，蘭芷一一講過後，拋出手中畫卷。
化神初期的威壓蕩開，卻不懾人，但廣場中眾人情不自禁低下頭去，又露出了然的表情。不愧是聞道學宮來使！
有些超出報名條件妄圖蒙混過關的人冷汗落下來，悄悄退出隊伍。
03仰起頭，看向展開的畫卷。
長長的畫卷空白，沒有任何墨痕，這時蘭芷看向03，傳音道：“請道友取出玉牌，將門派與姓名刻在玉牌上，並向玉牌中輸入靈力。”
好的，好的。
03照做，取出刻著“朝暮聞道，溫潤有澤”的玉牌。
當她的靈力輸入玉牌後，玉牌亮了下，而那懸停在空中的畫卷最上方，出現，“淩山派系淩人”。
仰頭看著的修士們眼神波動，目露憧憬。
只有通過大比，他們的名字才會出現在這畫卷之上！才能前往中洲，去聞名天下的學宮求學問道！
還有一小部分人仰著頭，議論。
“師姐姓系！系淩人！”
“好特別的名字，一聽就與眾不同！不愧是師姐！”
“我也想像師姐那樣威風凜凜，左罵在場皆垃圾，右砍赤雷眾龜孫，揚我宮威！我是不是要先改個名字？”
蘭芷從靈舟落在廣場上，她取出九枚青玉珠，拋向測骨臺上，青玉珠發出淡淡的光澤。
鳳訣起身，
伸手將03按在座椅中，懶洋洋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我。”Ψ
03乖巧地說：“好的。”
鳳訣看了03一眼，見她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筆直，滿意地點頭，同思儀往下走。走下高臺後，鳳訣問：“叫你煉制的東西可做好了？”
思儀輕笑，取出一方玉盒，遞與鳳訣。
高臺上，03十分平靜。
她兩側坐著的是婪央宮的峰主長老們，再往外才是其他門派的人，能坐到高臺上的都是在東洲排得上號的門派。03昨日與李戊河一戰，名頭傳遍整座婪央城，從未聽說過的元嬰中期的修士，還如此年輕，叫這些人都有些疑惑，想過來打聽淩山派，和03結識一番。
一人率先走上來，拱了拱手，道：“見過系道友，在下星宿宗玉恒。”
03被鳳訣交代過，她自我介紹：“淩山系淩人。”
好歹沒有吐出淩山劍尊四個字。
那人滿臉笑容，問：“請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淩山派所在何處？”
03一本正經：“在淩山。”
“……”那人一頓，又問：“哦……原來如此！不知如道友這般厲害的人物，淩山派還有多少？”
03陷入思考。
她雖然做了人，但其他統們不是人，而且大家不知道淩山派的事，可她的族群是系統，統們生來團結一心，會答應加入淩山派，但是論起和她一樣厲害……03積極思考，沒有及時回答問題，在場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後，道：“原來如此，老朽懂了！”
03:“？”
懂，什麽了呢？
她茫然地看著那個人拱手後回去坐下，疑惑地舉起手揮了揮。
再見？
高臺下，在鳳訣現身那刻，婪央宮眾弟子紛紛俯身行禮，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鳳訣“嗯”了聲，閑庭信步般走到測骨臺前，手掌落在青玉珠上。
青玉珠亮起光芒。
婪央宮弟子數千，都來湊熱鬧，人群之外，有人踮著腳艱難地看那眾星捧月的人物，激動道：“是婪央宮主！好生美麗！”
“亮了！珠子立馬就亮了！”
“聽說鳳宮主是大圓滿金丹，修為深厚，識海龐大，這次大比已經見到淩山派那位仙
子芳華絕代，再叫我親眼看到鳳宮主英姿，才叫不枉此行！”
“還好我不是金丹期，她可是擊殺過金丹後期靈獸，實力非凡！真是替其他參加大比的金丹期修士擦一把冷汗！”
婪央宮弟子之外的隊伍中，其中為首的赤雷劍派弟子第一個測骨的徐澤華和鳳訣同時向青玉珠內輸入靈力。鳳訣垂下手，看著那邊方才亮起光芒的青玉珠，輕笑一聲。
徐澤華似有所覺，視線敏[gǎn]地望去，看到鳳訣意味深長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握緊手中的劍。
不錯，還以為他會嚇得連夜跑走，這樣才有些趣味。鳳訣心裏想著，擡手隨意與眾弟子一揮，在“恭送宮主”的聲浪中往回走。
“真是叫她出盡風頭！可恨東洲大比不在赤雷劍派地盤舉辦！”徐澤華憤憤地甩了下袖子，惡意揣測，“我聽父親說鳳訣那個娘曾經在聞道學宮修煉，是現在聞道學宮院長的師姐，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層關系，才將這種美差交給婪央宮！”
君不見大比以來，東洲修士齊聚婪央城，無數靈石跟著湧入，只是今早這一會兒的時間，周圍攤位就收入頗豐！
想到靈石，徐澤華皺眉，想到一件令他不愉的事：“對了，薛不世找到了嗎？他昨夜竟然把我丟在停仙居，真是好大的膽子！”
赤雷劍派一名弟子通過了測骨，跟在徐澤華身後繞過人群從廣場另一邊往城中走，那弟子撓撓頭，說：“他一夜未歸，許是回連山派租的客棧了，我們在這裏等他？他今日應當來參加測骨了。”
薛不世算個什麽東西，需要他來等？徐澤華瞪了一眼那弟子，甩袖道：“走！”
弟子訕笑，連忙跟上去，只是剛走出廣場，迎面遇到一堆攤位，和廣場兩側的攤位不同，這裏的攤位擺著的全是一塊一塊的玉牌，攤位上懸掛著“元嬰死鬥，不看後悔一輩子！”
“赤雷劍派長老大戰淩山派仙子，精彩過程搶先看！”
徐澤華意識到什麽，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而這些攤位後，全是穿著朱色衣服的婪央宮弟子！
而婪央宮弟子們對赤雷劍派的衣服不能更熟，而且……這不是赤雷劍派的大少爺嗎？
攤位後的幾個人對視，勾起嘴角，然後一臉我與你素不相識的表情迎上去，熱情洋溢道：“道友留步，你是否還
在為修為停滯不前而憂愁？是否還在因為無法結實大能而嘆息？只要十枚靈石！東洲雙強元嬰修士大比買回家！供你觀摩，學習！若有所得就是天大的機緣！買不了吃虧啊！”
徐澤華胸膛起伏，氣得臉紅脖子粗，剛想推開這人跑走，只聽那人又道：“除了這兩位大能的比試！裏面還有赤雷劍派掌門之子圓滑處事態度供你參考學習，只需十枚靈石就能買到兩份絕版珍藏！”
赤雷劍派掌門之子瞪大眼睛，看著沖著他滿臉笑容的婪央宮弟子，驚怒道：“你可知我是誰？”
“啊？”婪央宮弟子裝傻，舉著靈石往徐澤華眼皮底子下放，熱情推薦，“真的不來一塊嗎？只要十枚靈石！”
“少爺。”跟在徐澤華身後的弟子不安地叫道，心情古怪，婪央宮和赤雷劍派水火不容，怎麽可能會誇徐澤華，所謂的圓滑處事，難道是……
一瞬間，徐澤華恨不得拔劍捅穿這個洋洋得意的婪央宮弟子的心臟！婪央宮無恥之尤，不但將李戊河合那叫系淩人的死鬥用留影石記錄下來，還將他當日被逼說“我是廢物”的場景一同記錄下來拿出來售賣！這已經不能用無恥和卑鄙形容了！
“你……你們欺人太甚！”徐澤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厥過去，嚇得那名弟子慌忙退後，擺擺手說，“不買就不買，我又不逼你買，怎麽還裝死呢！”
“少爺！”赤雷劍派弟子連忙扶住徐澤華。徐澤華氣喘籲籲，掙紮著站起來，艱難道：“買！我買！”
“這裏所有的留影石，我都買！”他怒吼，氣急之下竟然一掌扇在那個扶他的弟子臉上，怒吼道，“還不去！”
“……是。”赤雷劍派弟子捂著臉，在婪央宮眾弟子看戲的目光中打開儲物戒。
一名婪央宮弟子笑嘻嘻地說：“絕對物超所值，一塊留影石十枚中品靈石。”
“多少？”徐澤華和赤雷劍派弟子同時驚呼。
婪央宮弟子們異口同聲：“十枚中品靈石。”
有哪裏不對嗎？一直都說十枚，他們絕對不會騙人啦，婪央宮弟子行得正坐得直，童叟無欺，絕對不會騙人的，哈哈哈！
徐澤華怎能不知這是鳳訣的報覆，竟然殺了他們一個元嬰後期的長老不算，還要欺辱他！
偏偏那邊還有人說：“你們
買不買啊？不買趕緊走，別攔著我們做生意，其他門派的弟子都要出來了！”
不能讓他們賣！
徐澤華慌張大喊：“買！全都買了！”
他用大半身家買走攤位上所有留影石，頭也不回地帶著弟子離開，等他走後，婪央宮眾弟子聳聳肩，從儲物戒中取出又一箱留影石，擺在桌上。
“留影石！淩山派弟子和赤雷劍派長老死鬥大比，只要十枚下品靈石！十枚！”
徐澤華七竅生煙，可當他沖回婪央城，卻見城中，凡是印著鳳凰標志的商鋪前都擺著熟悉的留影石，小二笑意盈盈地吆喝：“留影石！元嬰大比留影石，只要二十枚靈石！二十枚！”
徐澤華腦子一蒙，只聽“砰”一聲，他摔在地上，竟是活活氣暈過去。
坐於高臺，廣場上發生的事盡收眼底，不等鳳訣走近，03已經起身拍手了。
“鳳訣真棒！”03一邊拍手一邊說，“非常厲害！鋒芒畢露，蓋世無雙，叱咤風——唔。”
一顆水潤的果子伸進帷幔中，毫不猶豫塞進她的嘴裏，堵住剩下的話。
鳳訣輕笑，又撿了一枚朱果放進自己口中，見03垂手站著半晌沒動靜，道：“果子不甜？”
甜的。
但是——
“鳳訣，”03嚴肅地說，“你沒有洗手。”
鳳訣：“……”
鳳訣：“………”
她睫毛一顫，眸光垂落，看向透著淡粉的手掌。
03也低頭看，捧住鳳訣的手，熱心地講解：“細菌是看不到的，我們要講衛生，懂禮貌。”
鳳宮主微笑，嘴裏默念，“禮貌。”
她輕輕一笑，抽出被03捧著的手，緩慢探入帷帽垂下的青紗中，在03好奇的目光中猛地蓋住03的臉，揉來揉去。
03驚慌地舉起手，在空中揮來揮去，抓住鳳訣的手臂，聲音被揉得斷斷續續，“鳳……不……訣。”
“救……救……”
“說我臟？”鳳訣冷笑，“既然你我同心協力，禍福與共，那我也要弄臟你！”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志
其實，我可以幫你洗手呀！
主系統批覆：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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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乎鳳訣性命的東西？
白紗下,03緩緩眨了下眼睛。
薛不世身後的李志鳴露出驚訝的表情，不安地看了眼薛不世，低聲說：“二……少爺，謹言慎行啊！”
婪央宮家大業大,聽說鳳訣半年前還在崇山秘境擊殺了一頭金丹後期的雷鳥！如此果決強大,怎麽看都不像性命垂危的人,連山派現今如英雄遲暮，再也經不起折騰，若是惹怒婪央宮，可沒有好果子吃！
薛不世揮了下袖子，讓李志鳴不要多事，他躊躇滿志地問薛夢桃：“如何？”
薛夢桃沒有說話,看向03,木蓉瞪了眼薛不世，也看03。見她二人都盯著中間這個戴著帷帽遮擋面容的女子,又聽她們叫她師姐,薛不世心知中間這個人是做主之人，忍不住道：“你只要幫我把話帶到鳳訣面前,我可以許諾你一個條件。”
03“咦”了聲,問：“什麽都可以？”
薛不世勾唇,自信一笑，道：“只要我給得起！”只要讓鳳訣見到那東西，別說許諾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他怎會給不起！只看鳳訣惜不惜命！
“好的,我知道了。”03說,“那就向天道起誓吧！”
薛不世驚愕地看了一眼03,見她語氣平常，忍不住大笑，說：“好！”李長老看著薛不世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與這個戴著帷帽的女子定下天道契約，眉頭緊緊皺起來。
等那三人走後，他忍不住道：“少爺是否太武斷了？至少要跟我商量一下，那中間女子看起來不像婪央宮的人，就這般跟她起誓……”
“你懂什麽！這叫該出手時就出手！”薛不世冷笑，他本來想在織女坊大鬧一場，再以連山派的名義要求跟鳳訣見面，但沒想到第一關就將他攔下，想見鳳訣一面難於上青天，他昨夜心如死灰，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成為婪央宮弟子的薛夢桃！
“都說天道無情，今日一見天道卻是對我有情。倒是你，李長老，薛夢桃的事當初你瞞著大家，你若早早告知我，省了我多少工夫！”薛不世不悅地看了眼李長老。
李長老嘆了口氣，道：“當初鳳宮主和大……不凡少爺有芥蒂，為羞辱不凡少爺將薛夢桃要走去婪央宮當宮人，許是發現她天賦不錯叫她入峰當弟子了吧。”
圍在薛不世身邊的幾個連山派弟子表情都變了，露出混雜著嫉妒和不屑的表情，其中一人低聲說：“區區一個下人，還真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婪央宮弟子的月例是我們連山派弟子兩倍多，早知道當初我跟著一起來了！”
“就是，就是。”
他們只看到薛夢桃此時的風光，絲毫沒有想起當初白水門弟子在紅蛟山殺人奪寶，去的弟子中只活下一個李長老和薛夢桃。還有一個人湊到薛不世身邊，諂媚道：“少爺，您手裏有鳳訣什麽把柄？要是得了好處，別忘了我們啊，我是你的表弟，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不世哥哥，我平時最喜歡你了，你可別忘了我呀！”
一群人圍在薛不世身邊嘰嘰喳喳，比薛不凡落魄之後對他還要親切，薛不世心中生出幾分自得，心道當年薛不凡也就這般了，竟然要他享受那麽多年，崇山秘境真是開得太晚了！
面上卻一臉淡定，壓了壓手道：“放心，只要你們聽我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被擠在外面的李長老看著他們還沒得到好處就興奮的面孔，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了眼遠遠的人群，長長嘆了口氣。
連山派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還是早做打算吧……
“哢嚓。”03咬了口糖葫蘆。
金黃的糖漿在紅彤彤的山楂上裹上一層糖殼，咬下時糖衣就像薄冰似的碎開，糖的甜和山楂淡淡的酸混在一起，讓03忍不住晃了晃頭。
她盯著糖葫蘆想：如果主系統能將統界的小零食升級成為人類食物的覆雜口感，不是之前單純的甜，一定會賺到很多積分！
向主系統提供零食口感改進意見加入日程。
薛夢桃擔憂地絞著手，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03，不安地提醒道：“師姐，剛才薛不世說的事情……”
03口中發出低低的“叮咚”聲，說：“原來他叫薛不世。”
“是，他與薛不凡薛公子同父異母，是薛家二少爺。”薛夢桃低聲說，“他向來嫉妒薛公子，天賦平平，又喜愛玩樂，但是他嘴裏說的關乎宮主性命的事……”
木蓉探過頭來，皺眉道：“他是不是在胡言亂語？”
03:“哈哈哈！”
“沒事的，交給我吧。”03說，“你們好好參加考
試，不過這件事請不要告訴其他人。”
03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薛夢桃和木蓉也舉起食指，三個人一起“噓”。
測骨臺建在廣場中央，來測骨的弟子們按照門派排隊，能排在前面的都是東洲大派，作為承辦大比的婪央宮弟子們不僅排在第一，還排了五個峰，嘻嘻哈哈地說話。
薛夢桃去找思儀，木蓉去到禮央峰弟子的隊伍中。只剩下03一個人往前走，當她經過時，婪央宮弟子們激動地跟03問好，03左揮手右揮手，說“你好你好”穿過測骨臺。
測骨臺後的廣場空曠，建著高臺，通往高臺的白玉階寬闊，每隔一米站著宮人，不分男女皆蟬衫麟帶，比排隊的許多其他門派弟子看起來還要華貴。高臺上擺著桌椅，各大門派的掌門長老在各自的座椅中低聲交談，門派旗幟在他們身後飄動。
高臺中央自然是婪央宮的位置。
03提著裙子，一步一步認真地沿著白玉臺階向上，裙擺投下青色的影子，游魚般掠過玉白的石階，她腰間的金紗絡隨著發出沙沙聲，被金絲網裹住的銀色珠子散發出瑩瑩的光。
高臺上的眾人正襟危坐，肅穆以待；高臺下各門派弟子人頭攢動，滿臉興奮。漸漸地，大家都安靜下來，看著這位青衫帷帽的女子旁若無人地登高臺。
“嘿咻。”
03跨上最後一道臺階，她放下裙擺，拍了拍衣服，咬了口糖葫蘆向鳳訣走去。
高臺最邊緣的長桌後，一人目瞪口呆，指著03的背影低聲問：“此人是誰？好沒有規矩。”
旁邊的人立刻伸手將他的手按下去，壓低聲音道：“嘶——道友慎言！這位就是將李戊河擊殺在擂臺上的淩山派弟子！”
那人手指一顫，連忙端起茶杯，將喉嚨口的驚慌咽下。
03走到鳳訣的長桌前，清冷的聲音從紗幔下傳來，左右豎著耳朵的各派長老只覺天地間有風攜著清霜素月拂過耳邊，清越冷澈的聲音叫了聲鳳訣的名字，緩緩道：“我回來啦！”
高臺中央放著一張雕凰刻鳳的玉椅，美極艷極的婪央宮宮主坐在其中，頭戴正鳳金冠，鳳冠鑲嵌著無數朱紅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的眼眸看著03從人海一路走出，看著她走上高臺，一路走來。
帷帽遮住03的容貌，令她看起來格外孤高，尤其她冷漠的平靜的語氣，叫人忍不住退避三舍，但鳳訣幾乎是在她站定的那刻，腦海中出現03帷帽後的臉，沒有表情，但雙眸明亮，極清極靜，說話時會認真地望來。
“糖葫蘆好吃嗎？”鳳訣問。
03豎起大拇指，繞過桌子走到鳳訣身邊，禮貌地問：“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謝謝。”
都說謝謝了。鳳訣讓出一半座椅，03連忙坐下來，嘴裏發出“嘿咻”聲。鳳訣一直在看她，只見帷帽下深處一只修長的手，開始從儲物戒中往外掏東西，都是她寫在紙條上的，不多時堆了一桌子。
最後03拿出一根糖葫蘆來，遞給鳳訣：“給！”
鳳訣捏著糖葫蘆，挑眉，額心的花鈿輕輕動了下，她慢條斯理道：“我似乎沒有寫這個？”
“我請你吃。”03伸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了一下，“我有錢。”
就好像她不知道似的。鳳訣輕哼，將糖葫蘆放在玉盤中，低聲說：“一會吃。”
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像什麽樣子。
03也壓低聲音，說：“好的。”但她壓低聲音的時候腦袋也跟著低下來，帷帽撞在鳳訣腦袋上。
鳳訣：“……嘶。”
03連忙說了句“驚慌失措”，伸手想要給鳳訣揉一揉撞到的地方，被鳳訣抓著手按下去。
“無妨。”鳳訣餘光瞥到思儀和其他長老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哼了聲，緩聲道：“時辰可到，蘭芷師姐何在？”
思儀起身，說：“這就請聞道學宮來使出面主持大局。”
她說罷，丟出一枚銀鐘，銀鐘落地變大，立在廣場中央，發出清越鐘鳴。在場弟子肅然安靜，只見自婪央宮中飛來一葉靈舟，其上站著一人，手捧畫卷，正是蘭芷。
蘭芷聲音不疾不徐，緩緩道：“為重振正道，吾師行墨尊者重開五洲大比，第一輪比試五洲同啟，測骨七日，比試六十日。東洲遴選弟子五百人前往中洲進行第二輪比試。”
“凡參與大比者，不可乘偽行詐，弄虛作假；五洲大比既為充盈學宮，也是以武會友，擂臺上需點到為止，不可借大比挑撥是非，痛下殺手。”
高臺上，正在咬糖葫蘆的03“咦”了聲，眨了下眼睛。
鳳訣瞇了下眼睛，手指在臉上輕輕刮了下，很輕地“嘖”了下。
兩個人同時想：可惜。
排隊的弟子中，站在不同隊伍中的徐澤華和薛不世同時打了個顫，驚疑不定地左右張望。徐澤華揉揉脖子，看向高臺中坐在正中間看起來無比風光的女人，眼裏又恨又妒，他咬牙切齒地說：“可惜。”
他身後的弟子連忙道：“少爺，只是說不能殺人，又沒說如何點到為止，您說是不是？”
徐澤華眼睛一亮，擡手在這位弟子肩膀上讚賞地拍了下，慢聲道：“不錯。”
鳳訣，你且祈禱莫要早點遇到我，不然——
靈舟上，蘭芷又交代了許多規矩，比如除走禦獸道的修士外，不可帶靈獸入場——盤在鳳訣手腕上的靈詩一咕，甩甩尾巴。
又沒有蛟的事。
除本命法器外，不可再使用其他法器，種種規則，蘭芷一一講過後，拋出手中畫卷。
化神初期的威壓蕩開，卻不懾人，但廣場中眾人情不自禁低下頭去，又露出了然的表情。不愧是聞道學宮來使！
有些超出報名條件妄圖蒙混過關的人冷汗落下來，悄悄退出隊伍。
03仰起頭，看向展開的畫卷。
長長的畫卷空白，沒有任何墨痕，這時蘭芷看向03，傳音道：“請道友取出玉牌，將門派與姓名刻在玉牌上，並向玉牌中輸入靈力。”
好的，好的。
03照做，取出刻著“朝暮聞道，溫潤有澤”的玉牌。
當她的靈力輸入玉牌後，玉牌亮了下，而那懸停在空中的畫卷最上方，出現，“淩山派系淩人”。
仰頭看著的修士們眼神波動，目露憧憬。
只有通過大比，他們的名字才會出現在這畫卷之上！才能前往中洲，去聞名天下的學宮求學問道！
還有一小部分人仰著頭，議論。
“師姐姓系！系淩人！”
“好特別的名字，一聽就與眾不同！不愧是師姐！”
“我也想像師姐那樣威風凜凜，左罵在場皆垃圾，右砍赤雷眾龜孫，揚我宮威！我是不是要先改個名字？”
蘭芷從靈舟落在廣場上，她取出九枚青玉珠，拋向測骨臺上，青玉珠發出淡淡的光澤。
鳳訣起身，
伸手將03按在座椅中，懶洋洋道：“我去去就回，你在此等我。”Ψ
03乖巧地說：“好的。”
鳳訣看了03一眼，見她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筆直，滿意地點頭，同思儀往下走。走下高臺後，鳳訣問：“叫你煉制的東西可做好了？”
思儀輕笑，取出一方玉盒，遞與鳳訣。
高臺上，03十分平靜。
她兩側坐著的是婪央宮的峰主長老們，再往外才是其他門派的人，能坐到高臺上的都是在東洲排得上號的門派。03昨日與李戊河一戰，名頭傳遍整座婪央城，從未聽說過的元嬰中期的修士，還如此年輕，叫這些人都有些疑惑，想過來打聽淩山派，和03結識一番。
一人率先走上來，拱了拱手，道：“見過系道友，在下星宿宗玉恒。”
03被鳳訣交代過，她自我介紹：“淩山系淩人。”
好歹沒有吐出淩山劍尊四個字。
那人滿臉笑容，問：“請恕在下孤陋寡聞，不知淩山派所在何處？”
03一本正經：“在淩山。”
“……”那人一頓，又問：“哦……原來如此！不知如道友這般厲害的人物，淩山派還有多少？”
03陷入思考。
她雖然做了人，但其他統們不是人，而且大家不知道淩山派的事，可她的族群是系統，統們生來團結一心，會答應加入淩山派，但是論起和她一樣厲害……03積極思考，沒有及時回答問題，在場其他人似乎明白了什麽，哈哈大笑後，道：“原來如此，老朽懂了！”
03:“？”
懂，什麽了呢？
她茫然地看著那個人拱手後回去坐下，疑惑地舉起手揮了揮。
再見？
高臺下，在鳳訣現身那刻，婪央宮眾弟子紛紛俯身行禮，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模樣。鳳訣“嗯”了聲，閑庭信步般走到測骨臺前，手掌落在青玉珠上。
青玉珠亮起光芒。
婪央宮弟子數千，都來湊熱鬧，人群之外，有人踮著腳艱難地看那眾星捧月的人物，激動道：“是婪央宮主！好生美麗！”
“亮了！珠子立馬就亮了！”
“聽說鳳宮主是大圓滿金丹，修為深厚，識海龐大，這次大比已經見到淩山派那位仙
子芳華絕代，再叫我親眼看到鳳宮主英姿，才叫不枉此行！”
“還好我不是金丹期，她可是擊殺過金丹後期靈獸，實力非凡！真是替其他參加大比的金丹期修士擦一把冷汗！”
婪央宮弟子之外的隊伍中，其中為首的赤雷劍派弟子第一個測骨的徐澤華和鳳訣同時向青玉珠內輸入靈力。鳳訣垂下手，看著那邊方才亮起光芒的青玉珠，輕笑一聲。
徐澤華似有所覺，視線敏[gǎn]地望去，看到鳳訣意味深長的目光，他勾起嘴角，握緊手中的劍。
不錯，還以為他會嚇得連夜跑走，這樣才有些趣味。鳳訣心裏想著，擡手隨意與眾弟子一揮，在“恭送宮主”的聲浪中往回走。
“真是叫她出盡風頭！可恨東洲大比不在赤雷劍派地盤舉辦！”徐澤華憤憤地甩了下袖子，惡意揣測，“我聽父親說鳳訣那個娘曾經在聞道學宮修煉，是現在聞道學宮院長的師姐，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層關系，才將這種美差交給婪央宮！”
君不見大比以來，東洲修士齊聚婪央城，無數靈石跟著湧入，只是今早這一會兒的時間，周圍攤位就收入頗豐！
想到靈石，徐澤華皺眉，想到一件令他不愉的事：“對了，薛不世找到了嗎？他昨夜竟然把我丟在停仙居，真是好大的膽子！”
赤雷劍派一名弟子通過了測骨，跟在徐澤華身後繞過人群從廣場另一邊往城中走，那弟子撓撓頭，說：“他一夜未歸，許是回連山派租的客棧了，我們在這裏等他？他今日應當來參加測骨了。”
薛不世算個什麽東西，需要他來等？徐澤華瞪了一眼那弟子，甩袖道：“走！”
弟子訕笑，連忙跟上去，只是剛走出廣場，迎面遇到一堆攤位，和廣場兩側的攤位不同，這裏的攤位擺著的全是一塊一塊的玉牌，攤位上懸掛著“元嬰死鬥，不看後悔一輩子！”
“赤雷劍派長老大戰淩山派仙子，精彩過程搶先看！”
徐澤華意識到什麽，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而這些攤位後，全是穿著朱色衣服的婪央宮弟子！
而婪央宮弟子們對赤雷劍派的衣服不能更熟，而且……這不是赤雷劍派的大少爺嗎？
攤位後的幾個人對視，勾起嘴角，然後一臉我與你素不相識的表情迎上去，熱情洋溢道：“道友留步，你是否還
在為修為停滯不前而憂愁？是否還在因為無法結實大能而嘆息？只要十枚靈石！東洲雙強元嬰修士大比買回家！供你觀摩，學習！若有所得就是天大的機緣！買不了吃虧啊！”
徐澤華胸膛起伏，氣得臉紅脖子粗，剛想推開這人跑走，只聽那人又道：“除了這兩位大能的比試！裏面還有赤雷劍派掌門之子圓滑處事態度供你參考學習，只需十枚靈石就能買到兩份絕版珍藏！”
赤雷劍派掌門之子瞪大眼睛，看著沖著他滿臉笑容的婪央宮弟子，驚怒道：“你可知我是誰？”
“啊？”婪央宮弟子裝傻，舉著靈石往徐澤華眼皮底子下放，熱情推薦，“真的不來一塊嗎？只要十枚靈石！”
“少爺。”跟在徐澤華身後的弟子不安地叫道，心情古怪，婪央宮和赤雷劍派水火不容，怎麽可能會誇徐澤華，所謂的圓滑處事，難道是……
一瞬間，徐澤華恨不得拔劍捅穿這個洋洋得意的婪央宮弟子的心臟！婪央宮無恥之尤，不但將李戊河合那叫系淩人的死鬥用留影石記錄下來，還將他當日被逼說“我是廢物”的場景一同記錄下來拿出來售賣！這已經不能用無恥和卑鄙形容了！
“你……你們欺人太甚！”徐澤華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厥過去，嚇得那名弟子慌忙退後，擺擺手說，“不買就不買，我又不逼你買，怎麽還裝死呢！”
“少爺！”赤雷劍派弟子連忙扶住徐澤華。徐澤華氣喘籲籲，掙紮著站起來，艱難道：“買！我買！”
“這裏所有的留影石，我都買！”他怒吼，氣急之下竟然一掌扇在那個扶他的弟子臉上，怒吼道，“還不去！”
“……是。”赤雷劍派弟子捂著臉，在婪央宮眾弟子看戲的目光中打開儲物戒。
一名婪央宮弟子笑嘻嘻地說：“絕對物超所值，一塊留影石十枚中品靈石。”
“多少？”徐澤華和赤雷劍派弟子同時驚呼。
婪央宮弟子們異口同聲：“十枚中品靈石。”
有哪裏不對嗎？一直都說十枚，他們絕對不會騙人啦，婪央宮弟子行得正坐得直，童叟無欺，絕對不會騙人的，哈哈哈！
徐澤華怎能不知這是鳳訣的報覆，竟然殺了他們一個元嬰後期的長老不算，還要欺辱他！
偏偏那邊還有人說：“你們
買不買啊？不買趕緊走，別攔著我們做生意，其他門派的弟子都要出來了！”
不能讓他們賣！
徐澤華慌張大喊：“買！全都買了！”
他用大半身家買走攤位上所有留影石，頭也不回地帶著弟子離開，等他走後，婪央宮眾弟子聳聳肩，從儲物戒中取出又一箱留影石，擺在桌上。
“留影石！淩山派弟子和赤雷劍派長老死鬥大比，只要十枚下品靈石！十枚！”
徐澤華七竅生煙，可當他沖回婪央城，卻見城中，凡是印著鳳凰標志的商鋪前都擺著熟悉的留影石，小二笑意盈盈地吆喝：“留影石！元嬰大比留影石，只要二十枚靈石！二十枚！”
徐澤華腦子一蒙，只聽“砰”一聲，他摔在地上，竟是活活氣暈過去。
坐於高臺，廣場上發生的事盡收眼底，不等鳳訣走近，03已經起身拍手了。
“鳳訣真棒！”03一邊拍手一邊說，“非常厲害！鋒芒畢露，蓋世無雙，叱咤風——唔。”
一顆水潤的果子伸進帷幔中，毫不猶豫塞進她的嘴裏，堵住剩下的話。
鳳訣輕笑，又撿了一枚朱果放進自己口中，見03垂手站著半晌沒動靜，道：“果子不甜？”
甜的。
但是——
“鳳訣，”03嚴肅地說，“你沒有洗手。”
鳳訣：“……”
鳳訣：“………”
她睫毛一顫，眸光垂落，看向透著淡粉的手掌。
03也低頭看，捧住鳳訣的手，熱心地講解：“細菌是看不到的，我們要講衛生，懂禮貌。”
鳳宮主微笑，嘴裏默念，“禮貌。”
她輕輕一笑，抽出被03捧著的手，緩慢探入帷帽垂下的青紗中，在03好奇的目光中猛地蓋住03的臉，揉來揉去。
03驚慌地舉起手，在空中揮來揮去，抓住鳳訣的手臂，聲音被揉得斷斷續續，“鳳……不……訣。”
“救……救……”
“說我臟？”鳳訣冷笑，“既然你我同心協力，禍福與共，那我也要弄臟你！”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日志
其實，我可以幫你洗手呀！
主系統批覆：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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