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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冉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躺在A區一家膠囊旅館的房間裏，兩個月前他進巨蛋時候身上穿著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他的身邊。葉明冉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面摸到了剩下的一支睡眠劑。
葉明冉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那件在外面穿著怎麽看怎麽奇怪的白大褂換了下來。
他本來盡快將現在的情況告訴組織，最好還可以順便確認下彼得的身份。
不過，本著不套情報白不套的原則，葉明冉還是在出膠囊旅館的時候還是假裝熟絡地和門口那個在打瞌睡的小夥子打了個招呼，“嗨，我大概是喝多了被擡進來的，我懷疑我沒有登記我的國民ID，你能讓我補登一下麽？”葉明冉露出了一個熱情熟絡的笑容，根據他的經驗，服務人員一般都喜歡善解人意的顧客。
哪知道小夥子眼睛都沒有擡一擡，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塊液晶屏。
葉明冉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的是“半夜無業人員收容所。”
葉明冉：……
“沒人把你送過來，是自動收容車在路上的時候把你掃進來的。收容時已經掃描了你的ID。我們通知了你登錄在國民信息中的電話號碼，發現並沒有人接聽，我們建議你換個號碼。”小夥子快速地說道，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這裏不提供工作機會，也不提供飲食。”
原來是個政府收容機構。
那估計他就是和路邊那些罕見的流浪漢一樣被收容了。這些機構為了強調保護隱私從來不會收集任何關於被收容者的信息，自然無跡可尋。
“他娘的一點漏洞都沒有。”葉明冉在心裏嘀咕了一聲，雖然是預想中的結果，但是還是有點沮喪。
他還是第一次住在A區，卻對A區有種似曾相識的印象。這種印象在他報第一次路過A區的時候已經有了。
當然，葉明冉沒有和組織提過這件事情，倒不是出於什麽想要隱瞞的目的，而是已經預測到了裏面的人會有什麽樣的冷嘲熱諷。葉明冉幾乎可以想象紅頭發聽到他這麽說時候的反應:“我看你的國民ID也是A開頭，你也可能其實是原本住在A區打開某些名門望族失散的孩子呢。”
葉明冉希望有能夠找到和他過去記憶有關的線索，但是並不希望被消遣。
收容所的退房程序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葉明冉很快地就在小夥子不甚友善的鄙視目光中走了出去。A區中心時鐘塔上面的時間顯示上午九點五十，這時候葉明冉發現他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時鐘，看上去如同浮在半空中一樣。在葉明冉看了一眼時鐘塔之後，那個小時鐘開始發出了輕微的哢嚓聲。
“二十四小時倒計時開始，如果不能在明日此時趕到指定地點，你將被無法再回到巨蛋。註意。”居然還播放了一段貼心的提醒。
葉明冉這時候才知道沒有屏蔽芯片是多麽的不方便，除了“真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會湧進來，這樣人的腦子還有什麽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什麽東西呢。
他想，巨蛋正是想用這種東西消磨國民的熱情與創造力。
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找到“組織”的人，和他們說說現在巨蛋裏面已經開始懷疑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有屏蔽芯片的故障問題。只是——他擡眼看了亮堂堂的天空，覺得現在去D區的紅燈區恐怕也太引人註目了點。
最穩妥的做法，是待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在時鐘塔那裏混在那些常客裏面一起做跨區巴士過去。
只是那之前的時間未免太難打發了點。
葉明冉看著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穿著一身顯然有點過於寬松的西裝，在街道的一個花店裏面買了一束花。
“這個老頭幾乎每天早上都來買花。然後他一直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然後左拐。”葉明冉看著老頭搖搖晃晃地提著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左拐後消失在了葉明冉的視線裏。
葉明冉不知為何，神差鬼使地想起了左耳畔別著一朵小雛菊的少女的影像。
那是什麽來著 葉明冉在同樣有點炫目的陽光下想。
對了，那是前天他神差鬼使的去搜關於少女的記憶的時候看到的記憶殘影。就是這條街道，這個老頭每次也會出現在別人記憶的邊角裏。
葉明冉記得，在那段記憶裏面他只看到了少女的側臉，也許比他之前看到的側臉還要少一點。
可是他一句臟話也沒有罵出來。相反，他覺得他好像能從那個帶著露水的雛菊上，嗅到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晨的清香。
那清香，也一定沾染在了少女的頭發上。
葉明冉漫無目的地想著，想起了他和彼得在討論批假時候的對話。
“什麽叫你未來的家人你的檔案上面不是填的你是孤兒麽”老頭放下了試管也不看人，眼睛盯著天花板問葉明冉。葉明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隱藏在天花板上的一個個裝飾一般的小洞——現在他知道了，那些都是攝像頭。
葉明冉向著攝像頭大方地展示了下中指上的戒指。
彼得做出了了然的神情，後來又好像想起了什麽，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息終端——這次的形狀是個茶杯:這東西在巨蛋裏面的設置密度已經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形態千奇百怪。葉明冉在見識過記憶庫裏面可以隨著意識變形的操作臺之後對這些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我看你的檔案上面附加的條件是:刑罰嫌疑對象，在你的嫌疑洗清前你好像不能和你……未婚妻，呃，去見面？”彼得說。
葉明冉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讓她看見我，我只是打算遠遠的看一眼。這個可不違法。”
彼得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不過兩人等了五分鐘，也沒有聽到什麽指示。
可見葉明冉的這條言論作為“正確的知識”，成功得通過了巨蛋的篩查。
“好吧。”彼得說，吹胡子瞪眼地加了一句，“去了外面記得把你的戒指給收一收。”
葉明冉那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想找個正當理由出去。
他一點也沒想到，竟然在外界的接駁點真的在他經常看到的記憶所在的附近——好像是誰安排他在這裏等著一樣。
“我只是正好來到這裏的。我說去和偷偷看她一眼只是一個幌子。但是，如果她湊巧在附近我幹嘛不看一眼呢？”
葉明冉開始了徒勞無功的自我說服，人卻靠在花店門口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不走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無意識地看了很多遍這個附近的影像，比如他知道她的家也許在這個附近，知道她散步的時候一半低著頭，偶爾會擡起頭稍微看一眼這個店的位置——也許裏面有什麽好看的花吸引她的視線。
葉明冉也知道，他現在正站在一個最佳的角度，只要他看到路上的行人之後稍微移動一下腳步，別人是看不見他的。高大的柱子會為他擋住周圍的視線。
他還沒忘記彼得莫名其妙的囑咐，把帶著戒指的右手藏在了大衣口袋裏。
花店的立地非常不錯。不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人進了花店，選擇好了喜愛的花又匆匆離去，離去的時候還會偷偷打量下葉明冉。
葉明冉就是這個時候唐突地想要買一束花的。不過這個念頭還沒有兩分鐘，他就開始了自我嘲諷:“你要買給誰呢？”
那一瞬間，葉明冉站在了喧鬧的A區的中心，周圍走過的人的思維透過故障了的屏蔽芯片，把葉明冉頭腦裏面最後一絲清凈榨得一幹二凈。
這並不是因為過度安靜而起的孤獨。
他忽然極其渴望少女可以出現，或者任何一個他認識的什麽人能夠出現在他的視野裏，讓他遠遠看上一眼。
可是，他那僅僅只有一年多的記憶註定了他沒有太多的認識的人，或者說,值得記住的人。
他忽然知道他為什麽看到紅頭發可能暴露了的時候這麽急著出來了，因為那是是這世上他為數不多的幾個夥伴之一。
只是，他心頭還是浮現了一絲奇妙的違和感:A區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少了？
時鐘塔附近理應是最繁華的地帶，葉明冉記得在那些流傳在D區的傳說裏面，這一帶從早上的“真理”早會，到晚間的狂歡活動，連附近都街區都會被狂熱的人群所擠滿。
先在走過來的人一般都是行色匆匆，還有一些人面露警覺，舉止顯得隨意卻十分訓練有素。倒是像便衣的獵犬。
葉明冉想到這裏，就在心裏笑了。他覺得大概是自己無聊地過了頭，開始對周圍疑神疑鬼起來了。
D區的傳說來源十有八九來自那些來源不明的腦洞所拼湊而成的通俗小報，葉明冉有點羞愧自己居然當了真。
等待的時間凝固一般都漫長，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傍晚，葉明冉聽到一聲非常長的嘆氣聲。
花店的店員是個皮膚有點黑的小夥子，葉明冉時不時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現在客人越來越少，他就趴在一張桌子上打哈欠。
“要關門了，你……你要買什麽？”葉明冉聽他結結巴巴的口氣，猜想自己現在的樣子大概像個有犯罪意圖無業游民——實際情況也好像沒什麽差。
小夥子的目光不斷向著葉明冉揣在口袋裏面的手上瞟，好像怕他突然從裏面掏出一個什麽武器來搶劫。
“……不用了。”葉明冉苦笑道，又看似隨意地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件事”
他根本沒想知道什麽，只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順便表示下他不是個壞人罷了。
沒想到小夥子竟然如臨大敵，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受你們蠱惑的。戒嚴時期我們這裏可是隨時可以叫來檢察官的。”
他的句子內容十分理直氣壯，可惜說話的聲音喜感地帶上了一點有哭腔。
葉明冉想:“這年頭，通過閑聊進入談話表示下友好也不行了麽？”
“為什麽要戒嚴檢查官在這裏幹嘛”葉明冉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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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冉醒來的時候，發現他躺在A區一家膠囊旅館的房間裏，兩個月前他進巨蛋時候身上穿著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他的身邊。葉明冉在自己的上衣口袋裏面摸到了剩下的一支睡眠劑。
葉明冉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那件在外面穿著怎麽看怎麽奇怪的白大褂換了下來。
他本來盡快將現在的情況告訴組織，最好還可以順便確認下彼得的身份。
不過，本著不套情報白不套的原則，葉明冉還是在出膠囊旅館的時候還是假裝熟絡地和門口那個在打瞌睡的小夥子打了個招呼，“嗨，我大概是喝多了被擡進來的，我懷疑我沒有登記我的國民ID，你能讓我補登一下麽？”葉明冉露出了一個熱情熟絡的笑容，根據他的經驗，服務人員一般都喜歡善解人意的顧客。
哪知道小夥子眼睛都沒有擡一擡，他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塊液晶屏。
葉明冉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的是“半夜無業人員收容所。”
葉明冉：……
“沒人把你送過來，是自動收容車在路上的時候把你掃進來的。收容時已經掃描了你的ID。我們通知了你登錄在國民信息中的電話號碼，發現並沒有人接聽，我們建議你換個號碼。”小夥子快速地說道，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這裏不提供工作機會，也不提供飲食。”
原來是個政府收容機構。
那估計他就是和路邊那些罕見的流浪漢一樣被收容了。這些機構為了強調保護隱私從來不會收集任何關於被收容者的信息，自然無跡可尋。
“他娘的一點漏洞都沒有。”葉明冉在心裏嘀咕了一聲，雖然是預想中的結果，但是還是有點沮喪。
他還是第一次住在A區，卻對A區有種似曾相識的印象。這種印象在他報第一次路過A區的時候已經有了。
當然，葉明冉沒有和組織提過這件事情，倒不是出於什麽想要隱瞞的目的，而是已經預測到了裏面的人會有什麽樣的冷嘲熱諷。葉明冉幾乎可以想象紅頭發聽到他這麽說時候的反應:“我看你的國民ID也是A開頭，你也可能其實是原本住在A區打開某些名門望族失散的孩子呢。”
葉明冉希望有能夠找到和他過去記憶有關的線索，但是並不希望被消遣。
收容所的退房程序幾乎可以說是沒有，葉明冉很快地就在小夥子不甚友善的鄙視目光中走了出去。A區中心時鐘塔上面的時間顯示上午九點五十，這時候葉明冉發現他眼前忽然浮現了一個時鐘，看上去如同浮在半空中一樣。在葉明冉看了一眼時鐘塔之後，那個小時鐘開始發出了輕微的哢嚓聲。
“二十四小時倒計時開始，如果不能在明日此時趕到指定地點，你將被無法再回到巨蛋。註意。”居然還播放了一段貼心的提醒。
葉明冉這時候才知道沒有屏蔽芯片是多麽的不方便，除了“真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會湧進來，這樣人的腦子還有什麽多餘的精力去思考什麽東西呢。
他想，巨蛋正是想用這種東西消磨國民的熱情與創造力。
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找到“組織”的人，和他們說說現在巨蛋裏面已經開始懷疑的事情。當務之急，還有屏蔽芯片的故障問題。只是——他擡眼看了亮堂堂的天空，覺得現在去D區的紅燈區恐怕也太引人註目了點。
最穩妥的做法，是待到夕陽西下的時候，在時鐘塔那裏混在那些常客裏面一起做跨區巴士過去。
只是那之前的時間未免太難打發了點。
葉明冉看著一個身材佝僂的老頭，穿著一身顯然有點過於寬松的西裝，在街道的一個花店裏面買了一束花。
“這個老頭幾乎每天早上都來買花。然後他一直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然後左拐。”葉明冉看著老頭搖搖晃晃地提著一束紫色的薰衣草，左拐後消失在了葉明冉的視線裏。
葉明冉不知為何，神差鬼使地想起了左耳畔別著一朵小雛菊的少女的影像。
那是什麽來著 葉明冉在同樣有點炫目的陽光下想。
對了，那是前天他神差鬼使的去搜關於少女的記憶的時候看到的記憶殘影。就是這條街道，這個老頭每次也會出現在別人記憶的邊角裏。
葉明冉記得，在那段記憶裏面他只看到了少女的側臉，也許比他之前看到的側臉還要少一點。
可是他一句臟話也沒有罵出來。相反，他覺得他好像能從那個帶著露水的雛菊上，嗅到令人心曠神怡的清晨的清香。
那清香，也一定沾染在了少女的頭發上。
葉明冉漫無目的地想著，想起了他和彼得在討論批假時候的對話。
“什麽叫你未來的家人你的檔案上面不是填的你是孤兒麽”老頭放下了試管也不看人，眼睛盯著天花板問葉明冉。葉明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隱藏在天花板上的一個個裝飾一般的小洞——現在他知道了，那些都是攝像頭。
葉明冉向著攝像頭大方地展示了下中指上的戒指。
彼得做出了了然的神情，後來又好像想起了什麽，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息終端——這次的形狀是個茶杯:這東西在巨蛋裏面的設置密度已經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形態千奇百怪。葉明冉在見識過記憶庫裏面可以隨著意識變形的操作臺之後對這些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可是我看你的檔案上面附加的條件是:刑罰嫌疑對象，在你的嫌疑洗清前你好像不能和你……未婚妻，呃，去見面？”彼得說。
葉明冉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不會讓她看見我，我只是打算遠遠的看一眼。這個可不違法。”
彼得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不過兩人等了五分鐘，也沒有聽到什麽指示。
可見葉明冉的這條言論作為“正確的知識”，成功得通過了巨蛋的篩查。
“好吧。”彼得說，吹胡子瞪眼地加了一句，“去了外面記得把你的戒指給收一收。”
葉明冉那時候並沒有想太多，只是想找個正當理由出去。
他一點也沒想到，竟然在外界的接駁點真的在他經常看到的記憶所在的附近——好像是誰安排他在這裏等著一樣。
“我只是正好來到這裏的。我說去和偷偷看她一眼只是一個幌子。但是，如果她湊巧在附近我幹嘛不看一眼呢？”
葉明冉開始了徒勞無功的自我說服，人卻靠在花店門口的一根大理石柱子上，不走了。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無意識地看了很多遍這個附近的影像，比如他知道她的家也許在這個附近，知道她散步的時候一半低著頭，偶爾會擡起頭稍微看一眼這個店的位置——也許裏面有什麽好看的花吸引她的視線。
葉明冉也知道，他現在正站在一個最佳的角度，只要他看到路上的行人之後稍微移動一下腳步，別人是看不見他的。高大的柱子會為他擋住周圍的視線。
他還沒忘記彼得莫名其妙的囑咐，把帶著戒指的右手藏在了大衣口袋裏。
花店的立地非常不錯。不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人進了花店，選擇好了喜愛的花又匆匆離去，離去的時候還會偷偷打量下葉明冉。
葉明冉就是這個時候唐突地想要買一束花的。不過這個念頭還沒有兩分鐘，他就開始了自我嘲諷:“你要買給誰呢？”
那一瞬間，葉明冉站在了喧鬧的A區的中心，周圍走過的人的思維透過故障了的屏蔽芯片，把葉明冉頭腦裏面最後一絲清凈榨得一幹二凈。
這並不是因為過度安靜而起的孤獨。
他忽然極其渴望少女可以出現，或者任何一個他認識的什麽人能夠出現在他的視野裏，讓他遠遠看上一眼。
可是，他那僅僅只有一年多的記憶註定了他沒有太多的認識的人，或者說,值得記住的人。
他忽然知道他為什麽看到紅頭發可能暴露了的時候這麽急著出來了，因為那是是這世上他為數不多的幾個夥伴之一。
只是，他心頭還是浮現了一絲奇妙的違和感:A區的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少了？
時鐘塔附近理應是最繁華的地帶，葉明冉記得在那些流傳在D區的傳說裏面，這一帶從早上的“真理”早會，到晚間的狂歡活動，連附近都街區都會被狂熱的人群所擠滿。
先在走過來的人一般都是行色匆匆，還有一些人面露警覺，舉止顯得隨意卻十分訓練有素。倒是像便衣的獵犬。
葉明冉想到這裏，就在心裏笑了。他覺得大概是自己無聊地過了頭，開始對周圍疑神疑鬼起來了。
D區的傳說來源十有八九來自那些來源不明的腦洞所拼湊而成的通俗小報，葉明冉有點羞愧自己居然當了真。
等待的時間凝固一般都漫長，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傍晚，葉明冉聽到一聲非常長的嘆氣聲。
花店的店員是個皮膚有點黑的小夥子，葉明冉時不時可以感覺到他的視線。現在客人越來越少，他就趴在一張桌子上打哈欠。
“要關門了，你……你要買什麽？”葉明冉聽他結結巴巴的口氣，猜想自己現在的樣子大概像個有犯罪意圖無業游民——實際情況也好像沒什麽差。
小夥子的目光不斷向著葉明冉揣在口袋裏面的手上瞟，好像怕他突然從裏面掏出一個什麽武器來搶劫。
“……不用了。”葉明冉苦笑道，又看似隨意地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件事”
他根本沒想知道什麽，只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順便表示下他不是個壞人罷了。
沒想到小夥子竟然如臨大敵，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受你們蠱惑的。戒嚴時期我們這裏可是隨時可以叫來檢察官的。”
他的句子內容十分理直氣壯，可惜說話的聲音喜感地帶上了一點有哭腔。
葉明冉想:“這年頭，通過閑聊進入談話表示下友好也不行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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