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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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葉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裴京郁瞪著眼睛看他, 滿臉震驚。
上次是貓貓，這次是狗狗，裴京郁真不敢想下次謝昭君會變成什麽。
真是讓人人心黃黃的。
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曲連傾發來的短信。
……
頭好痛, 感覺要被撕爛了一樣。
秦瑜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嘶了一下, 抓住了自己後腦的頭發。
然後他發現現在的場景有些不對勁。
四周是華麗的酒店房間, 他枕著柔軟的床鋪和被褥，拔劍四顧心茫然。
這裏是哪？有點熟悉，不確定，再看看。
“你醒了呀。”一道笑嘻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秦瑜轉頭過去，像是見鬼了一樣, 發現旁邊竟然有個男生衣衫不整睡在他旁邊, 差點給秦瑜嚇枯萎了。
“？”
他不幹凈了。
“你xx是誰？怎麽在……在我房間？”
那男生一副“你個負心漢提起褲子就跑是吧？”的表情, 看著秦瑜，半晌竟然露出一抹嬌羞。
宋津言：“哎喲，你真壞, 你忘了昨天我們……”
“閉嘴！”秦瑜十分懵逼, 感受了下自己周身，發現啥事都沒有，松了口氣。
“我們現在可是同床共枕的交情了，你怎麽能讓我滾……”
“我手機裏還有我們昨天的合照……咳。”
“你要是、咳咳、掐死我的話，照、照片就徹底流出去嘍……”
脖頸處握緊的手被松開，宋津言咳了幾聲, 這才露出個笑意。
“五百萬, 不，一千萬, 我把所有照片都刪掉，怎麽樣？”
秦瑜看著這人小人得志的模樣，冷笑一聲。
“五百萬。”
這人真摳，這都還要討價還價，宋津言無聲吐槽道。
“我要八百萬。”
“七百萬。”
眼看秦瑜報價越來越低，宋津言也不敢要多了，連忙答應。
不過還好，七百萬，比他心裏最低的預期五百萬還要多兩百萬。
商量好後，二人相顧無言，秦瑜則在梳理事情的始末。
他昨天晚上大意了，沒有閃，結果反而被不講武德的人陰了一手。
秦瑜冷然看向坐在軟凳上翹著二郎腿玩手機的人。
“呵，怎麽，看我幹什麽？你可別想賴賬。”
一副掉進錢眼裏的樣子，反而不像演的，這一定是一場有預謀的局，但是如果目標只是輕飄飄地訛他幾百萬，未免也太……
他的手機不見了，但這個人的東西好像都在。
“誰叫你來的？”
“你以為我會說？”
“加一百萬。”
“哦。”
聽宋津言說完，秦瑜一下就悟了，竟然是謝昭君，但對方從哪裏聽來的風聲呢……他做這件事只有幾個心腹知道。
不、不對……還有那個人！曲連傾好像一直沒出現過了。
秦瑜怒火中燒，搶過宋津言的手機，用兇狠的目光逼退了對方的指責，打了個電話給心腹。
心腹說曲連傾一早就放了張辭職信就走了，很多東西都沒拿就消失了。
讓助理查定位來接他，秦瑜都無語了，緊接著是一副被戲弄了的氣憤。
“我先出去，你等幾個小時。”過了一會，秦瑜心頭一沈，冷聲道。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宋津言拿回手機，一副啊對對對的模樣。
剛打開門，門口蹲守著的無數閃光燈就懟了上來。
“？”媒體是可以隨意進酒店的嗎？
被打點過的各路主流媒體都嚴陣以待，門剛一開，就齊齊簇擁了上去，讓秦瑜連門都關不上，不停有拍攝的聲音響起。
宋津言也來幫忙堵門，終究四拳難敵N手，這門今天就是關不上了。
記者一開口就是重量級：“秦先生，聽說您昨晚和新歡良宵一度是真的嗎？”
“發生了這種事，您對您的未婚妻嚴小姐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請問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就是未來的秦夫人嗎？”
“……”
C，謝昭君，你夠狠。
……
“嗯……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和你道別啦。”曲連傾露出一個笑容。
“……小郁，我可以這麽叫你麽？”
裴京郁點了點頭：“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連傾麽？”
“好，什麽都好。”
“那個……你男朋友，你不讓他過來麽？”
裴京郁看著那邊車旁站著的人，笑了一下：“不用了，他說他在那邊看著就行。”
“哦……”曲連傾又笑了一下，“你們感情真好。”
“是還不錯……”裴京郁看著曲連傾有些惆悵地表情，在心裏藏了那麽久的一個疑問呼之欲出。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小郁，你問吧。”
“你為什麽會幫我？”
雖然一個正常人面對秦瑜那種想法第一反應都是敬而遠之或者感到害怕之類的，況且秦瑜還加以升職的利誘，跑過來告訴他幫助他這種事情感覺還是少數，特別是他和曲連傾並不算特別熟。
“大概是……”
以前你也幫過我吧。
“大概是……我作為一個善良的正義公民，不想看著有人被害吧。”
曲連傾垂下眼睛抿了口茶。
他眸中攏上回憶的色彩，霧蒙蒙的，又好像突然有了光彩。
父母的爭吵聲還歷歷在耳，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好像還在侵襲。
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和樹影匯成更深層的陰影。
“可惡的裴鏡嫣，又搶我零花錢拿去買辣條，還只分我兩根，真是太可惡了……”
裴京郁背著書包，踢著操場上細碎的小石子，一邊走一邊念叨。
細碎的哭聲吸引了他註意力，他看見樹下有個哭泣的人。
“你哭什麽呀，放學了還不回家麽……”
曲連傾微微擡起模糊的淚眼，看著身前背光的人影，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只記得對方那雙勝過身後蒼翠樹葉的綠色眼睛。
“我、我不想回家。”
他甚至忘了後面他們交談了些什麽話題。
只記得對方突然道：“天好熱啊，要是這個時候有一只冰棍就好了。”
“可是我的錢被我姐拿去買辣條吃了，請不了你吃了，下次吧。”
“沒事的，我腸胃不太好，不能吃冰的……”
“好吧……”
裴京郁想了想，笑彎了眼睛，對他道：“那就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凍得你涼嗖嗖那種，這樣就不熱了。”
“問你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麽海水是藍色的麽？”
曲連傾開始認認真真地想造成海水是藍色的原因了。
“唔，是因為水吸收長波長的顏色並散射短波長的顏色……嗎？”
“嘿嘿，是因為海裏有魚，魚會吐泡泡，吐泡泡的聲音是Blue-blue——”
“哈哈哈哈哈哈。”對方說完，又一個人笑了起來，好像是感覺真的很好笑。
看著裴京郁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曲連傾也不由得笑了一聲。
可是我心裏沒有湛藍的海，也沒有會吐泡泡的魚。
江水刺骨，流動的渾濁的水裏看不見游魚的身影。
死了多好啊……
他不由得這麽想，真的不想回家了，死了，順著河流不知道飄到哪裏去，反正比在家裏好。
水越來越深，逐漸淹沒他的小腿。
在泥沙淤積的河水裏，曲連傾看不見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見河底的暗石，他一步步地朝著水深處走去。
一時不察，腳底忽然被尖銳的石頭劃破，一定流血了，曲連傾吃痛，重心不穩，竟然直直向後倒坐在了河水裏。
這下好了，他感覺到小腿也被劃破了，徹骨的寒意伴隨著尖銳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經。
曲連傾皺起了眉頭，顫抖著身體，失血而蒼白的唇張了張卻無聲，卻沒有準備回岸邊的沖動。
生命力在流失，也許最後還能看這個世界幾分鐘。
意識逐漸模糊，整個人似乎隨著流淌的江水而動。
水越漫越高，胸膛裏的氧氣越來越少，好像輕飄飄浮在水面。
爸爸媽媽還會想起自己有一個兒子麽？自己死了他們也不會傷心吧……
不如就這樣了吧……
半暈半醒之間，曲連傾的臉頰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明明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但他還是強撐著睜開了沈重的眼睛，他想看看他這一輩子最後觸摸到的是什麽東西。
輕飄飄的。
他將東西抓在手中，努力讓它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驀然瞪大了眼睛。
竟是片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歸向何處，沿著冰冷江河飄來的……
——一片綠色葉子。
只是在那一瞬間，陰差陽錯地降臨到了他的身邊而已。
他忽然想起一個人的眼睛。
“所以，可能是我的正義感吧，讓我來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謝謝。”
“但其實……抱歉，都是因為我，你才……”
“不、不是因為你和這件事的原因，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了。”
“我是說，去其他城市住一段時間這個樣子，去看看更外面的世界，順便放松下心情。”
因為這個城市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也沒有掛牽的家人，所以就算走了也無所謂。
“……”裴京郁笑了笑，“好吧，那你準備去哪裏？”
“去……L市吧，聽說那是個有很漂亮的海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好，祝你旅途愉快，連傾。”
“……”曲連傾笑著點了點頭，唇角彎起一個更大的笑容。
“你也是，祝你幸福。”
說完這句話後，他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心裏懸著的大石頭掉在了地上。
……
“走吧，小昭。”
謝昭君應了聲好，幫他拉開車門。
他幫曲連傾安排好了出市的東西，此刻看到對方依舊站在不遠處看著。
謝昭君什麽也沒說，向著那邊微笑了一下，就上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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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咳……”裴京郁瞪著眼睛看他, 滿臉震驚。
上次是貓貓，這次是狗狗，裴京郁真不敢想下次謝昭君會變成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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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是曲連傾發來的短信。
……
頭好痛, 感覺要被撕爛了一樣。
秦瑜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嘶了一下, 抓住了自己後腦的頭發。
然後他發現現在的場景有些不對勁。
四周是華麗的酒店房間, 他枕著柔軟的床鋪和被褥，拔劍四顧心茫然。
這裏是哪？有點熟悉，不確定，再看看。
“你醒了呀。”一道笑嘻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秦瑜轉頭過去，像是見鬼了一樣, 發現旁邊竟然有個男生衣衫不整睡在他旁邊, 差點給秦瑜嚇枯萎了。
“？”
他不幹凈了。
“你xx是誰？怎麽在……在我房間？”
那男生一副“你個負心漢提起褲子就跑是吧？”的表情, 看著秦瑜，半晌竟然露出一抹嬌羞。
宋津言：“哎喲，你真壞, 你忘了昨天我們……”
“閉嘴！”秦瑜十分懵逼, 感受了下自己周身，發現啥事都沒有，松了口氣。
“我們現在可是同床共枕的交情了，你怎麽能讓我滾……”
“我手機裏還有我們昨天的合照……咳。”
“你要是、咳咳、掐死我的話，照、照片就徹底流出去嘍……”
脖頸處握緊的手被松開，宋津言咳了幾聲, 這才露出個笑意。
“五百萬, 不，一千萬, 我把所有照片都刪掉，怎麽樣？”
秦瑜看著這人小人得志的模樣，冷笑一聲。
“五百萬。”
這人真摳，這都還要討價還價，宋津言無聲吐槽道。
“我要八百萬。”
“七百萬。”
眼看秦瑜報價越來越低，宋津言也不敢要多了，連忙答應。
不過還好，七百萬，比他心裏最低的預期五百萬還要多兩百萬。
商量好後，二人相顧無言，秦瑜則在梳理事情的始末。
他昨天晚上大意了，沒有閃，結果反而被不講武德的人陰了一手。
秦瑜冷然看向坐在軟凳上翹著二郎腿玩手機的人。
“呵，怎麽，看我幹什麽？你可別想賴賬。”
一副掉進錢眼裏的樣子，反而不像演的，這一定是一場有預謀的局，但是如果目標只是輕飄飄地訛他幾百萬，未免也太……
他的手機不見了，但這個人的東西好像都在。
“誰叫你來的？”
“你以為我會說？”
“加一百萬。”
“哦。”
聽宋津言說完，秦瑜一下就悟了，竟然是謝昭君，但對方從哪裏聽來的風聲呢……他做這件事只有幾個心腹知道。
不、不對……還有那個人！曲連傾好像一直沒出現過了。
秦瑜怒火中燒，搶過宋津言的手機，用兇狠的目光逼退了對方的指責，打了個電話給心腹。
心腹說曲連傾一早就放了張辭職信就走了，很多東西都沒拿就消失了。
讓助理查定位來接他，秦瑜都無語了，緊接著是一副被戲弄了的氣憤。
“我先出去，你等幾個小時。”過了一會，秦瑜心頭一沈，冷聲道。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宋津言拿回手機，一副啊對對對的模樣。
剛打開門，門口蹲守著的無數閃光燈就懟了上來。
“？”媒體是可以隨意進酒店的嗎？
被打點過的各路主流媒體都嚴陣以待，門剛一開，就齊齊簇擁了上去，讓秦瑜連門都關不上，不停有拍攝的聲音響起。
宋津言也來幫忙堵門，終究四拳難敵N手，這門今天就是關不上了。
記者一開口就是重量級：“秦先生，聽說您昨晚和新歡良宵一度是真的嗎？”
“發生了這種事，您對您的未婚妻嚴小姐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請問房間裏的另一個人就是未來的秦夫人嗎？”
“……”
C，謝昭君，你夠狠。
……
“嗯……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和你道別啦。”曲連傾露出一個笑容。
“……小郁，我可以這麽叫你麽？”
裴京郁點了點頭：“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連傾麽？”
“好，什麽都好。”
“那個……你男朋友，你不讓他過來麽？”
裴京郁看著那邊車旁站著的人，笑了一下：“不用了，他說他在那邊看著就行。”
“哦……”曲連傾又笑了一下，“你們感情真好。”
“是還不錯……”裴京郁看著曲連傾有些惆悵地表情，在心裏藏了那麽久的一個疑問呼之欲出。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小郁，你問吧。”
“你為什麽會幫我？”
雖然一個正常人面對秦瑜那種想法第一反應都是敬而遠之或者感到害怕之類的，況且秦瑜還加以升職的利誘，跑過來告訴他幫助他這種事情感覺還是少數，特別是他和曲連傾並不算特別熟。
“大概是……”
以前你也幫過我吧。
“大概是……我作為一個善良的正義公民，不想看著有人被害吧。”
曲連傾垂下眼睛抿了口茶。
他眸中攏上回憶的色彩，霧蒙蒙的，又好像突然有了光彩。
父母的爭吵聲還歷歷在耳，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好像還在侵襲。
眼淚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上，和樹影匯成更深層的陰影。
“可惡的裴鏡嫣，又搶我零花錢拿去買辣條，還只分我兩根，真是太可惡了……”
裴京郁背著書包，踢著操場上細碎的小石子，一邊走一邊念叨。
細碎的哭聲吸引了他註意力，他看見樹下有個哭泣的人。
“你哭什麽呀，放學了還不回家麽……”
曲連傾微微擡起模糊的淚眼，看著身前背光的人影，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只記得對方那雙勝過身後蒼翠樹葉的綠色眼睛。
“我、我不想回家。”
他甚至忘了後面他們交談了些什麽話題。
只記得對方突然道：“天好熱啊，要是這個時候有一只冰棍就好了。”
“可是我的錢被我姐拿去買辣條吃了，請不了你吃了，下次吧。”
“沒事的，我腸胃不太好，不能吃冰的……”
“好吧……”
裴京郁想了想，笑彎了眼睛，對他道：“那就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凍得你涼嗖嗖那種，這樣就不熱了。”
“問你個問題，你知道為什麽海水是藍色的麽？”
曲連傾開始認認真真地想造成海水是藍色的原因了。
“唔，是因為水吸收長波長的顏色並散射短波長的顏色……嗎？”
“嘿嘿，是因為海裏有魚，魚會吐泡泡，吐泡泡的聲音是Blue-blue——”
“哈哈哈哈哈哈。”對方說完，又一個人笑了起來，好像是感覺真的很好笑。
看著裴京郁笑得直不起腰的樣子，曲連傾也不由得笑了一聲。
可是我心裏沒有湛藍的海，也沒有會吐泡泡的魚。
江水刺骨，流動的渾濁的水裏看不見游魚的身影。
死了多好啊……
他不由得這麽想，真的不想回家了，死了，順著河流不知道飄到哪裏去，反正比在家裏好。
水越來越深，逐漸淹沒他的小腿。
在泥沙淤積的河水裏，曲連傾看不見自己的影子，也看不見河底的暗石，他一步步地朝著水深處走去。
一時不察，腳底忽然被尖銳的石頭劃破，一定流血了，曲連傾吃痛，重心不穩，竟然直直向後倒坐在了河水裏。
這下好了，他感覺到小腿也被劃破了，徹骨的寒意伴隨著尖銳的疼痛麻痹了他的神經。
曲連傾皺起了眉頭，顫抖著身體，失血而蒼白的唇張了張卻無聲，卻沒有準備回岸邊的沖動。
生命力在流失，也許最後還能看這個世界幾分鐘。
意識逐漸模糊，整個人似乎隨著流淌的江水而動。
水越漫越高，胸膛裏的氧氣越來越少，好像輕飄飄浮在水面。
爸爸媽媽還會想起自己有一個兒子麽？自己死了他們也不會傷心吧……
不如就這樣了吧……
半暈半醒之間，曲連傾的臉頰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明明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但他還是強撐著睜開了沈重的眼睛，他想看看他這一輩子最後觸摸到的是什麽東西。
輕飄飄的。
他將東西抓在手中，努力讓它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驀然瞪大了眼睛。
竟是片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歸向何處，沿著冰冷江河飄來的……
——一片綠色葉子。
只是在那一瞬間，陰差陽錯地降臨到了他的身邊而已。
他忽然想起一個人的眼睛。
“所以，可能是我的正義感吧，讓我來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謝謝。”
“但其實……抱歉，都是因為我，你才……”
“不、不是因為你和這件事的原因，其實我早就有這種想法了。”
“我是說，去其他城市住一段時間這個樣子，去看看更外面的世界，順便放松下心情。”
因為這個城市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也沒有掛牽的家人，所以就算走了也無所謂。
“……”裴京郁笑了笑，“好吧，那你準備去哪裏？”
“去……L市吧，聽說那是個有很漂亮的海的地方，我想去看看。”
“好，祝你旅途愉快，連傾。”
“……”曲連傾笑著點了點頭，唇角彎起一個更大的笑容。
“你也是，祝你幸福。”
說完這句話後，他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心裏懸著的大石頭掉在了地上。
……
“走吧，小昭。”
謝昭君應了聲好，幫他拉開車門。
他幫曲連傾安排好了出市的東西，此刻看到對方依舊站在不遠處看著。
謝昭君什麽也沒說，向著那邊微笑了一下，就上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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