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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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他的？？
謝昭君沈默地放下手中的書, 伸出手拼命使著勁將自己的手腕掐得通紅，他死死抿著嘴唇，將尖銳襲來的疼痛咽下心底, 一聲也不吭。
一雙烏眸中盛著的希冀像是將熄未熄的炭火, 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火星子。
對方終究還是離開了。
因為玩家離開的時候還和他說過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他。
所以起初的時候，謝昭君以為對方只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情沒有辦法上線, 並沒有太過於擔心, 於是他等啊等，等啊等。
他等到陽臺上的花謝了又開，他從十次百次千次如一的日暉燦爛等到夜色落幕，從夏日聒噪蟬鳴等到深秋寂寂葉落，再等到初冬簌簌雪飄。
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心裏最後的那份希望也逐漸變得渺茫, 連同著血肉一起流失殆盡, 最後只剩下一具空殼。
他不由得痛恨起自己來。
但心裏有個聲音對他說：萬一對方是真的遇到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呢？甚至是遇到了足矣威脅生命的危險呢？所以才沒有上線來看你。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謝昭君的心頭更是宛若被尖刀一道道劃過，登時血流如註。
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可能性。
所以他寧願去恨自己。
痛恨自己的無能、無權、無勢。
痛恨自己沒能給玩家帶來更多的情緒價值, 讓對方厭倦了、疲憊了。
謝昭君自我厭棄起來。
每當他想起對方一次, 他就會恨自己一分。
白色校服遮蓋下的臂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全是被他掐出來的青紫。
謝昭君變得暴躁，易怒，他看著空蕩的房間，很想把所有東西都摔碎，砸爛, 但他不敢, 面對這個有美好回憶的屋子，他害怕摔碎了就再也拼不回來。
或許他心頭還是存在著一絲絲的幻想, 幻想對方會回來，如果玩家看到他這樣，一定不會高興的。
所以他克制住了所有負面情緒，盡可能若無其事，更加瘋狂地投入學習，提升自己的能力。
半燃的炭火好似忽然之間被一盆透心涼的水撲了上去，急切地發出水汽蒸騰的滋滋聲，眼前的水霧彌漫之間，有一滴水落到了書頁上，接踵而至的是更多的眼淚。
於是謝昭君眼中的最後一粒火星子也被澆熄了。
他死死咬著嘴唇，牙關顫抖得發酸，想要克制住的眼淚隨著那滴水而徹底決堤，他再也無法壓抑住急迫的、悲慟的、想要抑制住的哭聲。
聽到動靜的貓輕輕巧巧地爬上桌子，用那雙翠綠的眼眸看著鏟屎官這樣失魂落魄的狀態，此刻他有些不解，歪著腦袋，輕輕喵了一聲。
眼淚順著臉頰的弧度下墜，暈濕了謝昭君白色的校服，也模糊了視野。
窗外的雪就這樣順著風吹進了屋內，他的眼淚也混雜著白雪一同落下。
謝昭君顫抖著手想要去揉貓，可表情忽然一僵，伸出了一半的手也猛然收回，最後晃晃悠悠地放在唇邊呵氣搓熱。
不行，他的手太冷了，不能直接去碰貓，肯定會把它嚇壞的。
他搓了很久的手才勉強找回一點像人的溫度，然後伸出手去想摸貓。
剛伸出手，沒有仿佛看懂了他的意圖，主動鉆進他懷裏。
沒有又胖了一圈，占據了他懷中滿滿當當的位置，謝昭君感受到一陣暖和的熱氣，讓逐漸失溫的他平靜了下來。
有些失神的目光看著桌上放著的圓形魚缸，謝昭君在曲形的玻璃缸面上看見了自己被撕扯開來顯得更加詭異可怖的怪異影子，因為水面的波動而更加波詭雲譎。
目光空洞，眼球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如紙，又恢覆以前瘦削狀態的身體，活像個病骨支離馬上就快要消散在世界上的鬼。
這也是被設定好的嗎？
他好累。
謝昭君極目遠眺陽臺對面的大廈，謝昭君忽然在想，要是他從高樓一躍而下。
如果這真是一個游戲，那麽他會死嗎？
手指忽然間攥緊，謝昭君心裏忽然湧上來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後還是失力地彎下了背脊，向後靠在椅背上。
他不敢賭。
他是個膽小鬼。
但同時明明早就告誡自己總會有對方不上線的那一天，釋然地告訴自己不要太過留戀，能有一天就幸運一天。
是他太貪心。
他又是個貪心鬼。
他繼續討厭自己。
不知道這樣沈悶地想了多久，想到天都黑大半了，謝昭君空空如也的胃又開始瘋狂地叫囂著對食物的渴求。
明明以前饑餓是他的家常便飯，自己忍著忍著就過去了，卻因為一段時間的規律飲食又變得嬌氣起來。
謝昭君將貓輕輕放下，他認命地跑到了廚房準備做飯，一打開卻看見空空如也的冰箱，謝昭君才發現自己今天又忘記了買菜。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他跑去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於是手上好不容易留下的體溫也再次消逝了，換來的是清晰了些許的思緒。
他艱難又蒼涼地笑了一聲，謝昭君揉了揉臉頰，用毛巾把臉上的水慢慢地擦拭幹凈。
明天又將會是新的一天。
畢竟這裏的時間不會停擺，四季依然在流轉，他的日子也還是要一樣過的，不是嗎？
……
翌日，學校。
謝昭君已經是高三，班裏的後排空著好多個位置，都是像柳鈴依、季明宇那樣跟著家裏安排出國的學生。
沒了幾個在班裏說得上話的人，於是謝昭君更加形單影只。
課間，他坐在位置上垂著頭看書，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還要努力十倍百倍，恨不得睡覺的時候都在學習。
明明面無表情，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情緒不佳，周身籠罩著一層低迷又冷峻的氣息，因為這個緣故，來問他問題的人都少了幾個，謝時堯等人看他這樣，也更是不敢招惹來觸黴頭。
書寫連貫的黑色筆跡忽然間中斷，再怎麽晃也出不來黑色的墨水，謝昭君才發現這支筆芯已經用光了，重新換上了一支。
雖然王靳也害怕這樣的謝昭君，但為了學習，還是在眾小弟看勇士的註目禮下硬著頭皮上前去問問題。
“那個……”
“謝……”
王靳直直對上謝昭君沈寂如同寒潭深淵的目光，一時間楞住，說話也沒有了後文，記憶裏有片段在浮現。
他記得之前的天臺上的謝昭君。
雖然同樣是這雙黑色的眼睛，眸中卻像是有座沈寂了許久快要爆發的活火山，是熱烈、擁有生命力的，而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冷，死寂、空洞的。
……他這段時間到底遭遇了，又發生了什麽？
嘴邊的話一下子頓住，王靳不自覺問道：“謝昭君……你，怎麽了？”
冬日，天臺上的風凜冽又寒冷，直吹到人心底，四肢百骸都變得僵硬。
哪怕是外套裏面穿了一件保暖的毛衣，謝昭君仍然感覺到刺骨的冷。
他忽然間對身旁的人開口道：“有一個人。”
“他離開了，所以我很難過。”
王靳有些呆楞：“他去了哪裏？”
緊接著話音又變得激動起來：“那你去找他啊，把他找回來。”
謝昭君搖了搖頭，目光落到冬天綠茵場上變得稀疏的人影，心中也一起變得荒涼，垂下眼簾：“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去找過嗎？”
“沒有。”
謝昭君沈下眸光：“我……找不到他。”
“這個世界就他媽那麽大一點點，你不去找，怎麽知道你找不到ta？”
王靳來勁了，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謝昭君，心裏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不去試試，你怎麽會知道？”
謝昭君掀起唇角，是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好笑的弧度：“那要是，他不在這個世界呢？”
這下王靳又楞住了，呆呆地問：“ta……ta難道死了？”
“沒有。”謝昭君否定得很快，緊接著又斬釘截鐵道，“他沒有死。”
“你這兩句話倒是把我給說迷糊了。”
王靳撓了撓頭，感覺謝昭君現在說的話是越來越晦澀深奧難懂了，每個字都聽得懂，組合起來就……
王靳看著狀態不對的謝昭君，心裏又不免有些好奇，他問道：“ta……是你什麽人？ta又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倒把謝昭君問住了砸懵了，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對方是他的什麽人？自己又是怎麽看待對方的呢？
是游戲玩家和紙片人NPC？
是朋友？
是家人？
他發現自己竟然很難去界定這個問題了。
謝昭君下意識地就跳過這個問題，來到了第二個問題，那自己又是怎麽看待對方的呢？對方在自己的心裏又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謝昭君發現自己竟然還是難以開口，他很難描述出對方帶給自己的感覺，謝昭君的心中百感交集。
不，或許不是難以描述，而是自己不想用固化的形容詞去形容去定義他而已。
謝昭君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最後只擠出來了寥寥無幾的幾個字。
“他是……”
“是我很需要的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目睹了謝昭君臉上一切表情的王靳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噤了聲。
好像一下子也感受到那麽沈重繁覆的心緒，心裏有個猜想在不斷萌芽。
王靳看著對方這段時間消瘦下去的面孔，加上他的反應，慢慢地開了口：“你該不會是……喜歡ta吧。”
感覺他兄弟受了情傷的時候好像也是這種狀態。
聽到這兩個字的謝昭君在剎那間瞳孔地震，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震顫，不斷掉落下破碎的殘片。
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給他遞來情書的女孩子。
雖然那個女孩子的面容早就已經在腦海裏朦朧而不深刻了，但隱匿在記憶深處的那幾句對話又隨之被剝離出水面。
當時的他好像是在問那個女生：“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那個時候對方是怎麽說的呢？
讓他想一想，好像是……
“會經常想起他，想更加了解他，會情不自禁地關註他的喜怒哀樂與每個和他有關的信息……”
“他就像一束光，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更特別了。”
是……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啊。
謝昭君唇角驟然彎起了一點點。
他忽然之間懂了很多東西，籠罩在心中的那團團迷霧忽然散去。
但他寧願自己永遠不懂。
因為緊接著是更深刻撲殺過來的陰霾，快要將他整個人覆蓋吞沒。
他的喜歡好像……不會有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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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終究還是離開了。
因為玩家離開的時候還和他說過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他。
所以起初的時候，謝昭君以為對方只是遇到了什麽困難的事情沒有辦法上線, 並沒有太過於擔心, 於是他等啊等，等啊等。
他等到陽臺上的花謝了又開，他從十次百次千次如一的日暉燦爛等到夜色落幕，從夏日聒噪蟬鳴等到深秋寂寂葉落，再等到初冬簌簌雪飄。
隨著時間的流逝, 他心裏最後的那份希望也逐漸變得渺茫, 連同著血肉一起流失殆盡, 最後只剩下一具空殼。
他不由得痛恨起自己來。
但心裏有個聲音對他說：萬一對方是真的遇到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呢？甚至是遇到了足矣威脅生命的危險呢？所以才沒有上線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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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寧願去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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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他想起對方一次, 他就會恨自己一分。
白色校服遮蓋下的臂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全是被他掐出來的青紫。
謝昭君變得暴躁，易怒，他看著空蕩的房間，很想把所有東西都摔碎，砸爛, 但他不敢, 面對這個有美好回憶的屋子，他害怕摔碎了就再也拼不回來。
或許他心頭還是存在著一絲絲的幻想, 幻想對方會回來，如果玩家看到他這樣，一定不會高興的。
所以他克制住了所有負面情緒，盡可能若無其事，更加瘋狂地投入學習，提升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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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謝昭君眼中的最後一粒火星子也被澆熄了。
他死死咬著嘴唇，牙關顫抖得發酸，想要克制住的眼淚隨著那滴水而徹底決堤，他再也無法壓抑住急迫的、悲慟的、想要抑制住的哭聲。
聽到動靜的貓輕輕巧巧地爬上桌子，用那雙翠綠的眼眸看著鏟屎官這樣失魂落魄的狀態，此刻他有些不解，歪著腦袋，輕輕喵了一聲。
眼淚順著臉頰的弧度下墜，暈濕了謝昭君白色的校服，也模糊了視野。
窗外的雪就這樣順著風吹進了屋內，他的眼淚也混雜著白雪一同落下。
謝昭君顫抖著手想要去揉貓，可表情忽然一僵，伸出了一半的手也猛然收回，最後晃晃悠悠地放在唇邊呵氣搓熱。
不行，他的手太冷了，不能直接去碰貓，肯定會把它嚇壞的。
他搓了很久的手才勉強找回一點像人的溫度，然後伸出手去想摸貓。
剛伸出手，沒有仿佛看懂了他的意圖，主動鉆進他懷裏。
沒有又胖了一圈，占據了他懷中滿滿當當的位置，謝昭君感受到一陣暖和的熱氣，讓逐漸失溫的他平靜了下來。
有些失神的目光看著桌上放著的圓形魚缸，謝昭君在曲形的玻璃缸面上看見了自己被撕扯開來顯得更加詭異可怖的怪異影子，因為水面的波動而更加波詭雲譎。
目光空洞，眼球布滿血絲，臉色蒼白如紙，又恢覆以前瘦削狀態的身體，活像個病骨支離馬上就快要消散在世界上的鬼。
這也是被設定好的嗎？
他好累。
謝昭君極目遠眺陽臺對面的大廈，謝昭君忽然在想，要是他從高樓一躍而下。
如果這真是一個游戲，那麽他會死嗎？
手指忽然間攥緊，謝昭君心裏忽然湧上來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後還是失力地彎下了背脊，向後靠在椅背上。
他不敢賭。
他是個膽小鬼。
但同時明明早就告誡自己總會有對方不上線的那一天，釋然地告訴自己不要太過留戀，能有一天就幸運一天。
是他太貪心。
他又是個貪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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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樣沈悶地想了多久，想到天都黑大半了，謝昭君空空如也的胃又開始瘋狂地叫囂著對食物的渴求。
明明以前饑餓是他的家常便飯，自己忍著忍著就過去了，卻因為一段時間的規律飲食又變得嬌氣起來。
謝昭君將貓輕輕放下，他認命地跑到了廚房準備做飯，一打開卻看見空空如也的冰箱，謝昭君才發現自己今天又忘記了買菜。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他跑去洗手間洗了一把冷水臉，於是手上好不容易留下的體溫也再次消逝了，換來的是清晰了些許的思緒。
他艱難又蒼涼地笑了一聲，謝昭君揉了揉臉頰，用毛巾把臉上的水慢慢地擦拭幹凈。
明天又將會是新的一天。
畢竟這裏的時間不會停擺，四季依然在流轉，他的日子也還是要一樣過的，不是嗎？
……
翌日，學校。
謝昭君已經是高三，班裏的後排空著好多個位置，都是像柳鈴依、季明宇那樣跟著家裏安排出國的學生。
沒了幾個在班裏說得上話的人，於是謝昭君更加形單影只。
課間，他坐在位置上垂著頭看書，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還要努力十倍百倍，恨不得睡覺的時候都在學習。
明明面無表情，卻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情緒不佳，周身籠罩著一層低迷又冷峻的氣息，因為這個緣故，來問他問題的人都少了幾個，謝時堯等人看他這樣，也更是不敢招惹來觸黴頭。
書寫連貫的黑色筆跡忽然間中斷，再怎麽晃也出不來黑色的墨水，謝昭君才發現這支筆芯已經用光了，重新換上了一支。
雖然王靳也害怕這樣的謝昭君，但為了學習，還是在眾小弟看勇士的註目禮下硬著頭皮上前去問問題。
“那個……”
“謝……”
王靳直直對上謝昭君沈寂如同寒潭深淵的目光，一時間楞住，說話也沒有了後文，記憶裏有片段在浮現。
他記得之前的天臺上的謝昭君。
雖然同樣是這雙黑色的眼睛，眸中卻像是有座沈寂了許久快要爆發的活火山，是熱烈、擁有生命力的，而絕對不會是像現在這樣冷，死寂、空洞的。
……他這段時間到底遭遇了，又發生了什麽？
嘴邊的話一下子頓住，王靳不自覺問道：“謝昭君……你，怎麽了？”
冬日，天臺上的風凜冽又寒冷，直吹到人心底，四肢百骸都變得僵硬。
哪怕是外套裏面穿了一件保暖的毛衣，謝昭君仍然感覺到刺骨的冷。
他忽然間對身旁的人開口道：“有一個人。”
“他離開了，所以我很難過。”
王靳有些呆楞：“他去了哪裏？”
緊接著話音又變得激動起來：“那你去找他啊，把他找回來。”
謝昭君搖了搖頭，目光落到冬天綠茵場上變得稀疏的人影，心中也一起變得荒涼，垂下眼簾：“我不知道他在哪裏。”
“你去找過嗎？”
“沒有。”
謝昭君沈下眸光：“我……找不到他。”
“這個世界就他媽那麽大一點點，你不去找，怎麽知道你找不到ta？”
王靳來勁了，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謝昭君，心裏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不去試試，你怎麽會知道？”
謝昭君掀起唇角，是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好笑的弧度：“那要是，他不在這個世界呢？”
這下王靳又楞住了，呆呆地問：“ta……ta難道死了？”
“沒有。”謝昭君否定得很快，緊接著又斬釘截鐵道，“他沒有死。”
“你這兩句話倒是把我給說迷糊了。”
王靳撓了撓頭，感覺謝昭君現在說的話是越來越晦澀深奧難懂了，每個字都聽得懂，組合起來就……
王靳看著狀態不對的謝昭君，心裏又不免有些好奇，他問道：“ta……是你什麽人？ta又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倒把謝昭君問住了砸懵了，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什麽話都沒有說出口。
對方是他的什麽人？自己又是怎麽看待對方的呢？
是游戲玩家和紙片人NPC？
是朋友？
是家人？
他發現自己竟然很難去界定這個問題了。
謝昭君下意識地就跳過這個問題，來到了第二個問題，那自己又是怎麽看待對方的呢？對方在自己的心裏又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謝昭君發現自己竟然還是難以開口，他很難描述出對方帶給自己的感覺，謝昭君的心中百感交集。
不，或許不是難以描述，而是自己不想用固化的形容詞去形容去定義他而已。
謝昭君嘴唇囁嚅了幾下，最後還是閉上了嘴，最後只擠出來了寥寥無幾的幾個字。
“他是……”
“是我很需要的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目睹了謝昭君臉上一切表情的王靳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噤了聲。
好像一下子也感受到那麽沈重繁覆的心緒，心裏有個猜想在不斷萌芽。
王靳看著對方這段時間消瘦下去的面孔，加上他的反應，慢慢地開了口：“你該不會是……喜歡ta吧。”
感覺他兄弟受了情傷的時候好像也是這種狀態。
聽到這兩個字的謝昭君在剎那間瞳孔地震，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震顫，不斷掉落下破碎的殘片。
腦海裏一下子浮現出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給他遞來情書的女孩子。
雖然那個女孩子的面容早就已經在腦海裏朦朧而不深刻了，但隱匿在記憶深處的那幾句對話又隨之被剝離出水面。
當時的他好像是在問那個女生：“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那個時候對方是怎麽說的呢？
讓他想一想，好像是……
“會經常想起他，想更加了解他，會情不自禁地關註他的喜怒哀樂與每個和他有關的信息……”
“他就像一束光，將整個世界都變得更特別了。”
是……這樣嗎？
原來是這樣啊。
謝昭君唇角驟然彎起了一點點。
他忽然之間懂了很多東西，籠罩在心中的那團團迷霧忽然散去。
但他寧願自己永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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