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霸總の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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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霸總の噩夢
謝昭君太累了, 半夜睡著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做了個可怕的噩夢醒來，頓時困意全無, 就這樣睜著眼睛枯坐到了天明。
大年初一時, 闔家團圓日。人們各自走親訪友，但這一切都和謝昭君無關。
烏黑的眼眸裏充斥著落魄的神色, 眼底一片烏青, 紅血絲蜿蜒在他的眼球上，唇色蒼白，像個破碎的孤魂野鬼。
他擡眼看著窗外落下的薄薄白雪，瑞雪兆豐年，怎麽看今天都是個好日子, 只可惜不是他的。
謝昭君不禁在想裴京郁現在在幹什麽。
那個女聲或許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角色, 總之是他的親人。
他一定家庭美滿, 今天也定然是和家人待在一起，去親戚家串串門之類的，一定會很幸福開心吧。
指尖摩挲著手機屏幕, 輸入數字打開密碼鎖, 謝昭君的目光落到手機備註的幸運的聯系人上，忐忑地點擊那個通話記錄，回撥過去。
果然還是嘟嘟嘟的忙音。
打開消息界面，明知道迎接他的永遠都是紅色的感嘆號，卻還是躊躇半天，在信息框裏刪刪改改, 最後發出兩個字,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紅色感嘆號。
謝昭君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使不起任何力氣, 他靠在沙發上，茶幾上是他合上的筆記本。
他很想現在就不管不顧地沖去C市找人，能否找到暫且不論，C市那麽大，他要在茫茫人海裏找，這樣盲目地找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從何找起呢？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
知道對方不是鬼，還活著，他首先的反應應該是高興的才對，但這樣才讓人細思恐極。
謝昭君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荒謬之感。
玩家的行為不可控……那他呢？
他的這些行為難道也在“游戲”的意料之內？
就連他的這些感情難道也是被設定好的嗎？
打開床頭小櫃子的抽屜，謝昭君拿出放在裏面的那些他的珍藏，幾大摞小紙條，一堆糖果，掛著貓貓頭掛件的黑色雨傘……
那些被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此刻就擺在謝昭君面前，回憶歷歷在目，他顫抖著用手一個個觸上，心裏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他曾經以為得到了神明的垂憐，如今看來卻只是上天贈給他的一場綺夢。
幹澀的眼睛再落不出一滴眼淚，就連沒有走到他腳邊，蹭著他的褲腿他都沒有發現。
裝貓糧的碗又空了，小貓被餓得饑腸轆轆，睜著那雙綠色的瞳孔看著他，前來覓食。
多鏟了些貓糧貓糧到碗裏，謝昭君站起身來，忽然感覺頭有些眩暈。
疲憊後知後覺地湧上四肢百骸，熬了一整晚夜的他才想起昨晚還開著窗吹了半夜的涼風，混雜著席卷而來的雪片，就這樣把他掩埋在泥土裏。
伸手觸上額頭，謝昭君不出意外地感覺到了燙，他應該是生病了。
謝昭君喝了口水，生病帶來的不適感愈演愈烈。
還好他平時有準備，打開藥箱，找到感冒和退燒的藥，混著已經冷得不能再冷的水吃了下去。
發絲淩亂，頭下枕著不算柔軟的枕頭，謝昭君望著天花板，忽然想起昨晚對方給的壓歲錢，現在還放在他的枕頭下面。
伸出把硬質的紅包從枕頭下抽了出來，謝昭君看著紅紙上面的清雋字跡發呆。
小昭，新的一年，祝你萬事順意，得償所願。
謝昭君忽然揚起唇笑了一下，極盡無力。
不只是新的一年，或許他這輩子不會再得償所願了。
明明距離裴京郁的出現，也不過才三個多月。
說起來不過是一個季度而已。
他為什麽會怎麽想呢？
他想不明白。
也許是感冒藥還沒起效的緣故，謝昭君反而感覺頭越來越暈暈乎乎了，連帶著沒頂的困意浪潮席卷而來。
思緒被熔斷。
……
晚上。
去親戚家串門的裴家人回到家裏，一家人面上都喜氣洋洋。
“今天初一，難得天氣這麽好，今年一定是個好年。”鄒文昔放下手中的袋子道。
裴望山也十分感慨道：“是啊，好久沒看到初一這麽好的天氣了，往年要不是下雨就是陰天，今年咱們啊，運氣肯定好！”
“難怪，感覺我要轉運了，今天在牌桌上和她們打麻將玩，我還小贏一點，平時我都是輸錢的。”裴鏡嫣看向裴京郁，“你呢？你戰況怎麽樣？”
裴京郁兩手一攤就是擺：“今天鬥地主抓到的全是散牌，搞得我連個順子都湊不出來，連輸十幾局，創下不勝神話，被那些小孩笑話了一個下午。”
他嚴重懷疑這是玩園神的後遺癥，他本來運氣不錯的，自從玩了園神，運氣直接滑鐵盧了。
說起園神，他今天都還沒上過線呢。
那就先啟動吧。
點開軟件，進度條拉滿後，映入眼簾的畫面有些暗。
謝昭君的Q版小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睡著了？
裴京郁點擊個人信息界面，發現竟然有個感冒發燒的負面狀態。
怎會如此？
裴京郁點擊商城購買感冒藥想要放到桌子上，然後發現床頭櫃上和枕頭旁邊都已經堆滿了東西。
以摞計的小紙條，一堆星星糖果，還有黑色的傘等等等等，怎麽看怎麽眼熟，這不是他剛下游戲的那段時間送給謝昭君的嗎？他竟然一直還留著。
園神還有一點讓裴京郁特別喜歡，那就是玩家送的任何東西，說過的話，都可能會在後面有劇情。
比如現在，這些東西忽然又出現在了畫面裏。
裴京郁忽然在想，Q版小人保存起這些東西，又拿出來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想些什麽好玩的呢？
還是說只是被AI設定成這樣，做好拿出東西這個動作？
多半是後者，游戲人物怎麽會有自我意識呢？他想。
搖搖頭，他挪動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東西，盡量騰出一個空隙來放杯水，Q版小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好似從夢魘中掙脫出來。
一個氣泡從他頭頂冒了出來。
“你來了。”
謝昭君聽到聲音，混混沌沌地睜開眼睛從短促的夢裏抽離，吃藥退燒後，他渾身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只能移動有些失去焦點的目光望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說出這句話的那瞬間謝昭君忽然嘗到嘴裏一點苦澀，是艱澀等待的味道。
以前當對方是來與他結伴而行的鬼，哪怕是等待也覺得甜蜜，現在知道對方是所謂的游戲玩家，卻不知為何讓他感覺抓狂難捱，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理，讓謝昭君的心糾結到了極點。
『吃藥了嗎？』
謝昭君嗯了一聲，慢吞吞地回答道：“上午就吃了。”
『好點了嗎？』
睡了一覺後確實比上午好了一點，謝昭君撫上額頭，病氣仍然餘威尚存，但已經不至於影響太大。
“好一些了，但還是不舒服，頭很暈。”謝昭君虛弱地皺了皺眉，咳嗽了幾聲。
病得好嚴重，裴京郁連忙潤去商城買藥，拖動藥品遞到謝昭君手邊。
接過憑空出現在手邊的藥品，謝昭君心裏忽然有點悶悶的。
撐起身體起來，用桌上的溫水送服了藥片，謝昭君端著杯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沈默。
他睡著的時候是上午，一直意識都不清醒，昏沈著直到晚上了都沒有起床開燈，月光被雲層淹沒灑不下來，於是沒有光源的屋裏一片漆黑。
他將頭垂下，把表情藏進了更深的黑暗裏，死死咬著感受到無比酸澀的牙關。
此時的場景真是和那時如出一轍，手中溫熱的玻璃杯提醒著謝昭君。
那時的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條件的關心，於是他因此迷茫因此仿徨，又因為別人口中的“擔心”二字而心頭震動。
後來他逐漸相信。
呼之欲出的事實卻給了他一個重擊。
他很想開口問裴京郁。
他有很多很多想問的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是假的嗎？你對我的好是因為這是個游戲嗎？如果這不是游戲，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但因為想問的太多，所以他什麽都不想再開口問了。
畢竟，身為“游戲”裏的角色，怎麽會擁有游戲和玩家這個概念呢？怎麽會問玩家這些大逆不道的問題呢？
他沒有辦法問，也問不出口。
謝昭君抿了一口杯子裏的溫水，熨帖了些，極度缺水的他一口又一口地喝著，杯子裏的水很快就見了底。
幹澀起皮的嘴唇好了許多，喉嚨裏也不再像火燒似的傳來疼痛感。
謝昭君不願意松開手裏的杯子，死死將玻璃杯拿著，就這樣讓它停留在手中，保護著飛速流逝的餘溫。
他忽然在想，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做什麽事情，都會有個限度，有時候特別喜歡的東西也可能在某個瞬間忽然失去了興趣，就像失溫冷卻下來的玻璃杯。
游戲亦是如此，或許某天玩家失去了興趣後就會卸載。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抓著玻璃杯的指節瞬間用力到泛白，謝昭君的臉上驀然失去血色。
就算現在裴京郁對游戲表現出十足的興趣，可他有自己的生活，游戲不過是調劑品而已，可萬一某一天，他再也不會上線，直接卸載了這個不知道名為什麽的游戲。
他該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
他什麽也做不到。
裴京郁看著在床上縮成一團的Q版小人，十足的疑惑。
『怎麽了？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Q版小人擡起有些倉惶的神色：“我已經好多了，阿郁。”
“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本來很害怕的。”Q版小人頭上的氣泡閃了一下。
“好在……”
“夢醒了，我發現那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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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時, 闔家團圓日。人們各自走親訪友，但這一切都和謝昭君無關。
烏黑的眼眸裏充斥著落魄的神色, 眼底一片烏青, 紅血絲蜿蜒在他的眼球上，唇色蒼白，像個破碎的孤魂野鬼。
他擡眼看著窗外落下的薄薄白雪，瑞雪兆豐年，怎麽看今天都是個好日子, 只可惜不是他的。
謝昭君不禁在想裴京郁現在在幹什麽。
那個女聲或許是他的姐姐或者妹妹之類的角色, 總之是他的親人。
他一定家庭美滿, 今天也定然是和家人待在一起，去親戚家串串門之類的，一定會很幸福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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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嘟嘟嘟的忙音。
打開消息界面，明知道迎接他的永遠都是紅色的感嘆號，卻還是躊躇半天，在信息框裏刪刪改改, 最後發出兩個字,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紅色感嘆號。
謝昭君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使不起任何力氣, 他靠在沙發上，茶幾上是他合上的筆記本。
他很想現在就不管不顧地沖去C市找人，能否找到暫且不論，C市那麽大，他要在茫茫人海裏找，這樣盲目地找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從何找起呢？
於是他停下了腳步。
知道對方不是鬼，還活著，他首先的反應應該是高興的才對，但這樣才讓人細思恐極。
謝昭君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荒謬之感。
玩家的行為不可控……那他呢？
他的這些行為難道也在“游戲”的意料之內？
就連他的這些感情難道也是被設定好的嗎？
打開床頭小櫃子的抽屜，謝昭君拿出放在裏面的那些他的珍藏，幾大摞小紙條，一堆糖果，掛著貓貓頭掛件的黑色雨傘……
那些被他視若珍寶的東西此刻就擺在謝昭君面前，回憶歷歷在目，他顫抖著用手一個個觸上，心裏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他曾經以為得到了神明的垂憐，如今看來卻只是上天贈給他的一場綺夢。
幹澀的眼睛再落不出一滴眼淚，就連沒有走到他腳邊，蹭著他的褲腿他都沒有發現。
裝貓糧的碗又空了，小貓被餓得饑腸轆轆，睜著那雙綠色的瞳孔看著他，前來覓食。
多鏟了些貓糧貓糧到碗裏，謝昭君站起身來，忽然感覺頭有些眩暈。
疲憊後知後覺地湧上四肢百骸，熬了一整晚夜的他才想起昨晚還開著窗吹了半夜的涼風，混雜著席卷而來的雪片，就這樣把他掩埋在泥土裏。
伸手觸上額頭，謝昭君不出意外地感覺到了燙，他應該是生病了。
謝昭君喝了口水，生病帶來的不適感愈演愈烈。
還好他平時有準備，打開藥箱，找到感冒和退燒的藥，混著已經冷得不能再冷的水吃了下去。
發絲淩亂，頭下枕著不算柔軟的枕頭，謝昭君望著天花板，忽然想起昨晚對方給的壓歲錢，現在還放在他的枕頭下面。
伸出把硬質的紅包從枕頭下抽了出來，謝昭君看著紅紙上面的清雋字跡發呆。
小昭，新的一年，祝你萬事順意，得償所願。
謝昭君忽然揚起唇笑了一下，極盡無力。
不只是新的一年，或許他這輩子不會再得償所願了。
明明距離裴京郁的出現，也不過才三個多月。
說起來不過是一個季度而已。
他為什麽會怎麽想呢？
他想不明白。
也許是感冒藥還沒起效的緣故，謝昭君反而感覺頭越來越暈暈乎乎了，連帶著沒頂的困意浪潮席卷而來。
思緒被熔斷。
……
晚上。
去親戚家串門的裴家人回到家裏，一家人面上都喜氣洋洋。
“今天初一，難得天氣這麽好，今年一定是個好年。”鄒文昔放下手中的袋子道。
裴望山也十分感慨道：“是啊，好久沒看到初一這麽好的天氣了，往年要不是下雨就是陰天，今年咱們啊，運氣肯定好！”
“難怪，感覺我要轉運了，今天在牌桌上和她們打麻將玩，我還小贏一點，平時我都是輸錢的。”裴鏡嫣看向裴京郁，“你呢？你戰況怎麽樣？”
裴京郁兩手一攤就是擺：“今天鬥地主抓到的全是散牌，搞得我連個順子都湊不出來，連輸十幾局，創下不勝神話，被那些小孩笑話了一個下午。”
他嚴重懷疑這是玩園神的後遺癥，他本來運氣不錯的，自從玩了園神，運氣直接滑鐵盧了。
說起園神，他今天都還沒上過線呢。
那就先啟動吧。
點開軟件，進度條拉滿後，映入眼簾的畫面有些暗。
謝昭君的Q版小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睡著了？
裴京郁點擊個人信息界面，發現竟然有個感冒發燒的負面狀態。
怎會如此？
裴京郁點擊商城購買感冒藥想要放到桌子上，然後發現床頭櫃上和枕頭旁邊都已經堆滿了東西。
以摞計的小紙條，一堆星星糖果，還有黑色的傘等等等等，怎麽看怎麽眼熟，這不是他剛下游戲的那段時間送給謝昭君的嗎？他竟然一直還留著。
園神還有一點讓裴京郁特別喜歡，那就是玩家送的任何東西，說過的話，都可能會在後面有劇情。
比如現在，這些東西忽然又出現在了畫面裏。
裴京郁忽然在想，Q版小人保存起這些東西，又拿出來的時候，心裏會不會想些什麽好玩的呢？
還是說只是被AI設定成這樣，做好拿出東西這個動作？
多半是後者，游戲人物怎麽會有自我意識呢？他想。
搖搖頭，他挪動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東西，盡量騰出一個空隙來放杯水，Q版小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好似從夢魘中掙脫出來。
一個氣泡從他頭頂冒了出來。
“你來了。”
謝昭君聽到聲音，混混沌沌地睜開眼睛從短促的夢裏抽離，吃藥退燒後，他渾身像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只能移動有些失去焦點的目光望向空無一物的天花板。
說出這句話的那瞬間謝昭君忽然嘗到嘴裏一點苦澀，是艱澀等待的味道。
以前當對方是來與他結伴而行的鬼，哪怕是等待也覺得甜蜜，現在知道對方是所謂的游戲玩家，卻不知為何讓他感覺抓狂難捱，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理，讓謝昭君的心糾結到了極點。
『吃藥了嗎？』
謝昭君嗯了一聲，慢吞吞地回答道：“上午就吃了。”
『好點了嗎？』
睡了一覺後確實比上午好了一點，謝昭君撫上額頭，病氣仍然餘威尚存，但已經不至於影響太大。
“好一些了，但還是不舒服，頭很暈。”謝昭君虛弱地皺了皺眉，咳嗽了幾聲。
病得好嚴重，裴京郁連忙潤去商城買藥，拖動藥品遞到謝昭君手邊。
接過憑空出現在手邊的藥品，謝昭君心裏忽然有點悶悶的。
撐起身體起來，用桌上的溫水送服了藥片，謝昭君端著杯子，陷入了死一般的沈默。
他睡著的時候是上午，一直意識都不清醒，昏沈著直到晚上了都沒有起床開燈，月光被雲層淹沒灑不下來，於是沒有光源的屋裏一片漆黑。
他將頭垂下，把表情藏進了更深的黑暗裏，死死咬著感受到無比酸澀的牙關。
此時的場景真是和那時如出一轍，手中溫熱的玻璃杯提醒著謝昭君。
那時的他不相信世界上會有無條件的關心，於是他因此迷茫因此仿徨，又因為別人口中的“擔心”二字而心頭震動。
後來他逐漸相信。
呼之欲出的事實卻給了他一個重擊。
他很想開口問裴京郁。
他有很多很多想問的問題。
這個世界真的是假的嗎？你對我的好是因為這是個游戲嗎？如果這不是游戲，你還會對我，這麽好嗎？
但因為想問的太多，所以他什麽都不想再開口問了。
畢竟，身為“游戲”裏的角色，怎麽會擁有游戲和玩家這個概念呢？怎麽會問玩家這些大逆不道的問題呢？
他沒有辦法問，也問不出口。
謝昭君抿了一口杯子裏的溫水，熨帖了些，極度缺水的他一口又一口地喝著，杯子裏的水很快就見了底。
幹澀起皮的嘴唇好了許多，喉嚨裏也不再像火燒似的傳來疼痛感。
謝昭君不願意松開手裏的杯子，死死將玻璃杯拿著，就這樣讓它停留在手中，保護著飛速流逝的餘溫。
他忽然在想，人在大多數情況下做什麽事情，都會有個限度，有時候特別喜歡的東西也可能在某個瞬間忽然失去了興趣，就像失溫冷卻下來的玻璃杯。
游戲亦是如此，或許某天玩家失去了興趣後就會卸載。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抓著玻璃杯的指節瞬間用力到泛白，謝昭君的臉上驀然失去血色。
就算現在裴京郁對游戲表現出十足的興趣，可他有自己的生活，游戲不過是調劑品而已，可萬一某一天，他再也不會上線，直接卸載了這個不知道名為什麽的游戲。
他該怎麽辦？
他能怎麽辦？
他什麽也做不到。
裴京郁看著在床上縮成一團的Q版小人，十足的疑惑。
『怎麽了？還是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Q版小人擡起有些倉惶的神色：“我已經好多了，阿郁。”
“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本來很害怕的。”Q版小人頭上的氣泡閃了一下。
“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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