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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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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第一站是去拜訪了隔壁的族長。

族長大早上地就開始處理族務,見到我們來了將筆放下,帶著手套的手指落到眉心微微按壓。

也不知道是單純的疲憊還是萬花筒的弊端初現端倪。

“族……”平時叫族長大人叫順口了,泉奈用手肘輕輕碰了我一下,我才反應過來,改口道,“兄長大人。”

以往叫火核也只是叫哥哥,這麽正式地稱呼一個人為兄長大人,我覺得有些恍惚。

泉奈倒是比我關心他哥多了,和他哥打了招呼後看他操勞族務的樣子一臉忐忑,旁敲側擊地問要不他回來幫著一起處理。

“不是說好好休息嗎?”斑嘴上這麽說著,但面對他弟弟的時候還是露出了個純粹的笑。

他看了我們兩眼,沈吟少許,緩緩說道:“無論如何,昨天宴席上你們也辛苦了,這段時間不用操心那些事。”

被族長趕出來後,我就拉著他去找爸爸媽媽。

路上積雪厚重,踩在上面腳印微微下陷,發出積壓的嘎吱聲音。

我看著地上的雪,突然發現旁邊的泉奈一直附著著查克拉在雪上行走,回頭望去,路上也只有我一個人的足跡。

早一些的足跡大半被掩埋在新落的雪中。

只有我一個人的足跡,就好像昭示著泉奈這個人終究會消失一樣。

我突然楞住了。

“怎麽了?”泉奈跟著回頭,突然也不說話了。

手上傳來的力道緊了緊,前方突然傳來一股拉扯力。

我踉蹌了一下,瞪向突然一言不發拉著人走的泉奈,卻聽到一陣踩雪的聲音。

“別磨磨蹭蹭了,你不是想回家看看嗎,這些雪有什麽好看的?”他只留了個後腦勺給我,催促著說道。

他說話,一如既往的難聽。

紛飛的落雪在藍色與黑色上撒上一層薄薄的霜白,眼睫上也落了些雪花,轉瞬被熱氣融化成濕涼的水珠。

地上,鋪滿白雪的街道上蜿蜒出兩行深深淺淺的足跡。

爸爸媽媽都在家。

我坐在房間裏,手上被媽媽塞了個暖手爐,看著泉奈和他們有來有回地說話。

這個時候的泉奈,就和多年前我看見他和旁人講解忍術時的他有些相似了,臉上是溫和有禮的笑,談吐得體。

爸媽也不覺得他這幅樣子反常奇怪。

想想似乎也是,在大人眼中,我們幼時的切磋訓練大概就如孩童玩鬧一般,久了後恐怕他們也不覺得我們這種行為其實是摻雜了私憤的,只以為是熟悉的同伴。

長大後我們見面也沒那麽頻繁,更不容易起爭端不說,年節的禮物甚至都從不落下,在他們眼中我們恐怕一點也不像關系不好。

我和泉奈的關系,恐怕也就火核和族長略知內情。

我又想起當初和火核在信中吐槽覺得泉奈的性格變了不少,火核說泉奈的性子一直如此。

看著他和爸爸媽媽熟稔地交談,我一陣恍然,他確實是是如此的,只是這一面很少展露在我面前。

泉奈在我面前也很難一直保持這幅溫和的模樣,我見得更多的反而是他和我互相嗆聲的樣子。

所以那時候我才會覺得他變了。

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爸爸媽媽留我們在家用了午飯。

飯後媽媽和我單獨說了會兒話,問我在泉奈家住得習不習慣,有沒有缺的東西需要補上,還問我們感情如何。

我本來以為自己早就接受這樁婚事了,在哪裏住不是住呢。

但在聽見媽媽說“泉奈家”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撲過去抱住了她。

她嚇了一跳,臉色也變了,雙眉皺得死緊,不住地拍著我的背問我怎麽了。

“他欺負你了?”媽媽問我,懷疑起在族裏風評向來很好的泉奈。

我埋在她的懷裏搖頭:“沒有,我就是想家了。”

媽媽的手頓住了,她沒再說話,耳邊傳來她輕輕的嘆息聲。

走之前我問了句火核的情況,被告知他一大早就出任務去了,說是前幾天他就該走的,結果拖到我們完婚才出發,也還好那不是太過要求時間的任務。

聽見爸爸媽媽這麽說,我心裏有些覆雜,出了門還在想這件事。

泉奈見我心不在焉的,問我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這自然是指去族地外面散心。

……這家夥精力充裕過頭了吧?

我擡眼看去,見他真的一副如常的模樣,一時啞然,搖了搖頭說想回去了。

這麽冷的天,沒看大家都待在家裏呀。

哦,火核除外。

左右回了家也沒什麽事幹,我提出我想去書房看卷軸,泉奈說他也去。

結果到了書房後,他就找家忍送了堆族務過來。

我:……

“這就是你說的偶爾也想休息?”我捏著卷著坐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已經開始熟練地處理起族務,沒忍住問道。

泉奈自案邊擡首看來,表情有些尷尬:“……左右也沒有其他事,做什麽都可以,而且斑哥不會發現的。”

不會發現才怪。

很多事你哥只是不愛明說,又不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看最遲明天你哥就得找上門。

不過泉奈的反應有些奇怪。

他其實不用和我解釋這麽清楚的。

“是嗎?反正又和我沒有關系。”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的卷軸。

上面記載的是個B級的雷屬性忍術。

我稍微練了下結印的順序,有點想出去試試效果,和泉奈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

院子裏的積雪被轟開了個洞,不過雷屬性的忍術動靜向來大,我有些心虛地瞥了眼房門緊閉的書房,打算換個地方繼續試。

房門開了。

泉奈站在門邊上,剛好和有些尷尬的我對上視線。

“要一起練習嗎?”他問。

“你不是要處理族務?”

他向外面走了兩步,關上書房,輕輕活動了下手腕,順手將手搭在腰間:“不是很要緊的,今天就能處理完,所以我說斑哥發現不了我把族務處理了。”

——你可真是斑的好弟弟啊 。

聽見他這麽光明正大地逃他哥的漏洞,我忍住吐槽的欲望,向院子的另一邊走了一些留出場地,示意他趕緊下來。

“先說好,不許用瞳術。”

泉奈輕巧地跳到雪地裏,走到我對面:“不用瞳術明顯是你更吃虧吧?”

那可不一定,我就是在練習忍術,沒忍住用了瞳術豈不是舍本逐末。

我開始結印——

“雷遁.黑斑差——”

泉奈:?

“你剛才用的不是這招吧?”

“所以為了避免你說我使詐,我都把名字念出來了!”我沖了上去。

熟悉的打架,哦不,切磋感覺回來了。

……

切磋完神清氣爽,就是我們愛用火遁,間接穿插著雷遁,院子裏又到處都是雪,打完後衣服濕得都不能看了。

我們兩披頭散發著,狼狽得跟打了敗仗一樣。

而且衣服又濕又重,穿著確實不好受,我們互相看了眼,各自回自己房間換衣服。

換了衣服後回書房,我覺得再看忍術的話我待會兒估計又得忍不住出門,於是換回我的舒適圈幻術卷軸看。

看著看著,我突然想起當初族長問起訂婚事宜前,泉奈和斑說的有瞳術上的疑問。

有點在意。

於是我放下卷軸,問起另一邊的泉奈當時他想問的是什麽瞳術。

泉奈聽了我的問題後,表情古怪極了。

“……沒有。”他說。

我堅持道:“可你當時真的很著急,絕對有……不會是現在還沒解決吧?”

我承認我有點驚喜——什麽瞳術這麽有用!

泉奈的臉不禁泛起了些紅:“我什麽時候著急了!沒有的事!”

我興致勃勃地湊過去,撐著他的桌子引誘他說實話:“不要客氣嘛,剛才你陪我練忍術,我也可以陪你練瞳術的。”

他盯著我沒說話,像是在發呆。

我還打算再說些,就見他突然靠近了些——臉頰邊有些發涼的觸感一觸而逝。

我:?

我震驚地盯著他。

他這下坐直了,背脊挺得筆直,轉過頭,壓根不看我:“說了沒有的。”

問題是這個嗎!

我看著他說不話,覺得就這麽離開倒是顯得我勢弱了,但是親回去——雖然我好像占便宜了,但是這家夥不也占便宜了嗎!

他這招硬控我半天,我絞盡腦汁,想不出應對方法,最後冷笑地說道:“你就嘴硬吧,肯定是你不敢告訴我。”

泉奈:……

“真沒有。”他的語言蒼白得就跟外面的雪一樣。

我沒理他,把卷軸放一邊,拉著桌子離他遠了些,然後坐下生悶氣。

氣著氣著,我擡手捂住臉,還是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偷偷看了他一眼。

誰知剛好看見他隔著桌子看我,泉奈頭低得比飛雷神還快,又看起了族務。

……幼稚!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我重新盯回手上的幻術卷軸。

等等,幻術……

手上的卷軸是講解瞳術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就算沒有我,族長也終究會得到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瞳術。

這對兄弟之間不可能會藏私,泉奈也應該是學過的。

那麽為什麽,在重傷瀕死的時候,泉奈沒有扭曲現實,用瞳術改變自己的身體狀態?

我渾身發冷,答案呼之欲出。

——因為他要給他哥哥一雙完整的萬花筒。

萬花筒是消耗視力與健康的眼睛,在與千手的戰爭中他們高強度使用萬花筒,步入失明幾乎可以說是註定的未來。

在兩雙萬花筒的時期,兩族之間的優勢仍逐漸向千手傾斜,宇智波一族承受不起他們失明的後果。

與其失去兩雙眼睛,不如用一雙眼睛換取一雙永不失明的萬花筒。

我想過的。

就算要面對不知道何時到來的未來,我也想過的。

雖然確實無法排除是哪一場戰爭導致他的死亡,但我的萬花筒瞳術常世可以阻止他的傷情繼續惡化,正如當初我在千手柱間的重傷下留得一命一樣。

在那場註定發生的戰爭之後,我可以趕回族裏,用瞳術輔助醫術治療他,結盟等等事宜都可以之後再說。

但現在我突然明白了,沒用的。

問題根本不在千手扉間重傷了他。在宇智波一族註定式微的大勢之下,他犧牲幾乎可以說是必然的事。

千手扉間的飛雷神只是個導火索。

一雙永恒萬花筒,遠比兩雙普通萬花筒有價值。

他將中間的得失算得很清楚。

難怪當初炸石碑時族長和我提起瞳術後,我總覺得自己下意識忽視了什麽。

原來如此。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一點。

很久以前,火核曾經擔心我和泉奈交惡會影響到我的未來。

我說他不是這種人。

他是為了一族能夠奉獻生命與眼睛的人。

無私到讓我想恨他都不知道從何恨起。

所以我才不敢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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