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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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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術

幻術被破解了。

和身上的傷口相比,被幻術反噬的我甚至覺得腦中的疼痛毫無威懾力。

千手族長那可怕的氣息在接近我們。

我吃力地拉住泉奈:“把我扔下來。”

既然千手族長是為了結盟留人……他如果視而不見,我一定會死,他會怎麽選?

是追擊宇智波族長的弟弟還是停下來救一個無名的宇智波?

“宇智波千織,你閉嘴,”泉奈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斷續而顫抖,“我會帶你回家的。”

笨蛋,這樣下去我們都回不去,幹脆賭一把——

這時,另一股強橫無比的查克拉突然在暗夜中顯現。

“柱間!”我聽見了族長怒氣磅礴的聲音,他及時趕到,攔在了我們身後。

與他錯身而過的瞬間,泉奈身形微頓,他們兄弟間似乎完成了某種默契的交流。

身後,森林猛地振動起來,暗藍色的光映亮了漆黑的天幕。

——是族長。

這股力量,他似乎開萬花筒了。

此刻的我,得到了一半的答案。

所以,我不來,泉奈也不會出事。

命運是不可改變的嗎?

我會死在今夜?還是無名的某一天?

眼睛灼燒般地刺痛起來,牽連著大腦神經,瞳力源源不斷地沖刷著眼周的經絡。

我不知道我們逃了多久,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已經遠離了國境邊界,泉奈抱著我進了一戶廢舊的農居。

久無人居的木板房塵埃漫天,因為雨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所幸房子沒有漏雨,只是快要朽爛的板材看起來似乎搖搖欲墜。

我們兩人身上的血味轉瞬蓋過了屋中的其它味道。

“千織,你撐住……”他用火遁點燃火塘,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到一旁,解開我身上已然破碎的護甲,掌心上綠色的查克拉亮起,按壓住我的肚腹。

然而只是杯水車薪。

宇智波不擅長醫療忍術,這是由查克拉屬性決定的。

醫療忍術和幻術都是查克拉的陰陽屬性變化,宇智波向來更偏向陰極的幻術。

火焰帶來的暖意讓我有些犯困。泉奈低著頭看我的傷,神情藏在陰影當中。

“……你的眼睛,”說話對我而言變得無比吃力,畢竟呼吸間都會牽扯到胸腹的肌肉,而且肩膀那個填著樹枝的傷口也在強烈地彰顯存在感,“是不是不太一樣了。”

我問起剛才就很在意的一件事,來的路上似乎看見他眼睛的花紋變了。

我是因為自己可能已被寫定的未來,他呢?

原著的事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他和他哥哥似乎是同時開眼。族長是因為他遇襲,他是因為和千手族長的實力差別嗎?

我暈暈乎乎地想著,下意識逃避另一個可能。

“沒有的事,”他頓了一下,“與其在意我,你還是想想怎麽撐過來吧。”

也是,我這麽在意別人的眼睛做什麽。

“……我是不是多管閑事了,”想到後面趕來的族長,我眼前的面容也有些發虛模糊了,失血過多的後遺癥開始顯現,我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來你也會沒事,對吧。”

被他按住的傷口猛地抽痛了一下,泉奈的聲音驟然冰冷起來:“宇智波千織,不想說話就閉嘴。”

肌肉因疼痛不自主地痙攣,他立時離開松開手下的力道,在即將拿開手時又想起傷口需要按止血,止住了接下來的動作。

“這種時候你也不會好好說句話嗎?”還能活動的那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我疼得想要他也能感受一二,指甲無意識地刮在他的皮膚上,“就算討厭我也看在我快死的份上順著我吧!”

“……”

他沒有說話。

“你這人真是……”我轉開頭,“別浪費查克拉了。”

泉奈動了動,他挪到我身邊,將我環抱起來,讓我靠著他,接著繼續使用醫療忍術。

他不敢一口氣拔掉貫穿我身體的枝條,只能一邊對傷處進行醫療忍術一邊慢慢將其取出。

逃亡時我將那些體內的木枝震碎成了小塊,想要取出難度也極大。

受刑也不過如此了。

我有些受不了,一口咬住他的手臂,滿嘴的血腥味,也分不清楚嘴裏的血到底是我的還是他的。

嘴下的肌肉緊繃了一瞬。

“你不會死的,”他的胸腔微微震動著,聲音傳到我的耳邊,我感覺到他的下巴似乎擱在了我的頭頂,小心的挪動著自己被咬住的那只手,他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又說道,“你不能死。”

我逐漸放松下來,松懈下來,往後倒了些。

再不松口,他大概也真的會被咬下一塊肉。

泉奈突然有些焦急地叫了我幾聲,我全部的身心都去應對身上的疼痛,實在分不出心力回答他,低低哼了一聲。

“別睡。”他的語氣很奇怪,帶著絲顫抖。

溫熱的液體落到我的臉上,轉瞬變涼。

“……你哭了?”我有點不可思議,忍不住出聲問道。

聲音沙啞得簡直沒法入耳。

沒辦法,喉間也都是血。

“是血,只是受傷了。”他說。

我“哦”了一聲,繼續閉上眼睛。

眼周的疼痛逐漸消散了下去,我感知到了自己的新瞳術。

“……”

我稍微有些意外,但這確是無比適合我、並且能夠讓我暫時保命的瞳術。

“泉奈,以前老師問我為什麽學幻術,”我輕輕松開了那只正源源不斷給我輸送查克拉的手,“當時我沒回答,而是問老師他為什麽學。”

泉奈的語氣裏流露出少許的驚慌:“你現在別說話,等好起來你要說什麽我都聽。”

這是個誘人的條件。

“我說你壞話你也聽著?”

“都可以,只要你好起來。”他立刻說道。

……這家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欺負他了。

“算了,我現在就想說,你別打斷我。總之,老師想要通過幻術治愈身上的傷勢,”我回憶起當年的事,稍微有些懷念了,“那時候我和老師說他不如去研究醫術。但是現在……”

抱著我的那只手用力地收緊了些,泉奈的下巴抵著我的發頂,身上不住地顫抖,打斷我道:“千織,別死在幻術裏,求你了,撐下去吧,你會好起來的。哥哥是這樣走的,你也這樣的話,我……”

他的話在我的傷勢突然停止流血並恢覆時戛然而止。

我垂著頭,看著自己被幻術掩蓋的傷口,不太確定現在該不該擡頭。

“嗯……我只是想說,我好像做到了老師當初沒能做到的事,雖然不是真的治愈,目前只是用幻術勉強欺騙了‘現實’,但只要在這種狀態下慢慢療傷,以後會恢覆的,”我不太確定地僵在他懷裏,“你剛才是不是說……”

求我?

空氣裏只剩下火堆燃燒的聲音。

“我沒有!”

“哦。”男人的話果然不可信。

“我真的沒有!”他的聲音陡然揚起,語氣嚴厲得似乎是在呵斥犯下大錯的下屬。

我點點頭:“好的,你什麽都沒說……我現在能擡頭看一眼你的表情嗎?”

他環抱著我肩背的手更用力了,還擡起另一只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不可以,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覺吧。”語氣之冷酷,堪比不久前說要留下我們的千手族長。

但今晚發生了這麽多事,我確實很困了。

眼前被手掌遮住光亮,屋外劈裏啪啦的雨聲和屋內火堆燃燒的枯燥聲音比一切都催眠。

除了血的味道太過難聞、我們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濕這兩點不盡人意的地方,我很快就沈入了夢境。

“……晚安。”隱約間,我聽見泉奈的聲音,只是太累了,我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第二天我是被模糊的說話聲吵醒的。

兩個聲音都怪耳熟的,一個是泉奈,另一個……

“!!!”我認出來對方的查克拉,猛地睜眼,就要坐起來。

是未來的大boss族長!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一只手給強硬地按了回去。

腦袋下枕了什麽。

我反應了兩秒,茫然地看向給我提供膝枕的泉奈。

雖說昨晚大家剛剛經歷了刺激的逃亡戰,挨在一起入睡就算了,但今天冷靜下來就該分開了吧?

不然多對不起我們交惡這麽多年的關系。

他垂下頭微笑地看向我:“我記得你的傷並沒有好,千織,不要亂動。”

“……”泉奈這副樣子有點嚇人。

要是以前我肯定懟回去了,可是他哥就在邊上。

我沈默了一下:“可是族長大人……”

“斑哥知道你身上有傷。對吧,斑哥?”說到後面,他擡首詢問起斑。

我:“……”

“啊,”我聽見族長低沈的聲音,他的語氣有些奇怪,“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修養,我並不在意這些虛禮。”

族長的語氣讓我有些想轉頭看他,但腦袋剛轉動了些許幅度,泉奈便伸手按住我的頭。

他臉上仍是笑意盈盈的:“千織,你忘記你肩上還有傷嗎?”

“……”忍不了了,我抓住他的手腕,誠懇道,“別用這個語氣說話,我聽著害怕。”

我似乎聽見族長笑了一聲。

“我出去看看情況。”戰甲摩擦的窸窣聲響起,族長起身走了出去。

泉奈臉上的笑容一僵,待族長出門,他的表情垮了下來:“昨天是誰說我不會好好說話的?”

“……我這不也沒死嗎?”我楞了一下,昨天那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回籠。

原來他是指我說他在我臨死的時候都不願意好好說話這件事,於是我理直氣壯。

泉奈面上閃過一絲茫然,而後抿住了唇:“別說這種話。”

“還有……”他頓了頓,握住我的手,垂首看我,“沒有多管閑事。”

我瞪大眼睛看他。

他對我露出了一個像是在哭的微笑,卻比剛才的笑容真實了許多。

“昨天的事,謝謝你。你沒有做多餘的事,我也沒有討厭你。”

他這麽說著,握住我的手緊了緊,仿佛要用力抓住什麽一樣。

我沈默地看著他,終於——

“你要是還記得我是傷員,可以松手嗎?再不松手我就要傷上加傷了!”

雖然氣氛很好,但我仍咬著牙示意他松手。

他驟然間像是被燙了一般將手撤回,滿臉無措。

我想了想也道:“我也沒有討厭你,你之前也幫過我的,不用太在意這件事。”

他垂眸看著我,“嗯”了一聲,表情放松了不少,只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這裏離據點有些遠,據點的事,已經暫時交給其他人了。我先帶你回族裏養傷,等傷好了再回去。”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

我哦了一聲,他又問:“有什麽要帶回族裏的東西嗎?”

我想了想,沒什麽必要的東西,於是搖頭,又想來道:“別和我爸媽說這件事,哦對,還有我哥。”

反正我都沒事,等傷養好了再活蹦亂跳出現在他們面前,給他們個驚喜。

泉奈輕輕嘆息一聲。

“火核已經知道了,他是和斑哥一起過來的,現在在據點。”

我:……

“我們什麽時候回去?趕緊啟程吧,另外能讓我哥也留守據點嗎?”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希冀。

可是這個我昨晚拼上半條命救回來的家夥只是嘴角輕輕彎了一下,而後摸了摸我的發頂:“抱歉,火核是斑哥的人,我沒有命令他的權力。”

我沈痛閉眼:“別和我說話了,我想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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