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願為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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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願為替身
白鈺焚香靜趴在蕭野的床邊，他衣不解帶地守著蕭野已近三日。
蕭野運氣好，那匕首若是再進一寸便會損傷蕭野的後脊經絡致癱。
後怕的恐懼讓白鈺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蕭野能為他擋刀，是因為他是白皓宇的替身。若不是他的這副長相，蕭野絕無可能將他視作生命，放在眼裏。
他心中萌生出了一個念頭：他要當白皓宇的替身，以報蕭野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阿宇……這次我護住了你，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阿宇……”細細密汗從蕭野的額頭上冒出，他閉著眼睛叫著白皓宇的名字。
白鈺被蕭野叫醒，看著蕭野叫道：“野……主公，我在這裏，阿宇在這裏。”
蕭野慢慢睜眼，看到白鈺，含淚說道：“阿宇，你別再離開我了，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主公，阿宇就在這裏，哪都不會去。”
蕭野笑著擡手去摸白鈺的臉，當他碰到白鈺右眼角的朱砂淚痣時，笑著的眼睛逐漸變平，他抽去手，冷靜地看著白鈺，片刻後對他說道：“以後你還是叫我野王吧。”
“野王也好，主公也罷，白鈺想報答您。我……我願意當白皓宇的替身來服侍野王。”白鈺羞紅了臉，低眸對蕭野說道。
“你，你說什麽？”蕭野吃驚地看向白鈺。
“我說，我願意……”
“夠了，你果然不是先生，阿宇是絕對不會屈從於任何人的。”蕭野對白鈺怒目而視，心裏的失望變成了絕望的事實，他的先生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白鈺自覺無顏面對蕭野，便轉了話題，道：“野王，今日土地大族到場者皆已在新土地政令上簽了字，這是榮大人在架閣庫翻找出的津州武帝年間的人口黃冊和魚鱗圖冊，請野王過目。”
蕭野沒有叫白鈺扶他，他自己撐著坐起了身，接過白鈺手裏的黃冊子，邊看邊對白鈺說道；“先生今日的安排還算順利，百姓手裏有了田，便不會再為匪，津州的律法也得重新修，這事也交由先生去辦吧。”
“是，野王，您讓三爺帶人量田的時候帶上兵士，以防世家帶人鬧事。”
“嗯，等會兒我會叫冷言去安排的。”
“如此甚好。”
白鈺看著蕭野，抿了抿嘴巴，又道：“野王如今是一州之主了，您的安危幹系重大，以後切莫再因為白鈺或者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受傷了。”
蕭野聽後，眼神一滯，他的先生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我知道了。你……你今日不顧自身安危來替我擋刀，我，我很感動。但今後，類似的事情不要再做了。那人拔刀我是看見了的，若非是先生撲過來，我早就拔刀料理了那人，今日是先生多事了。”
“對不起，是白鈺害野王受傷了。”白鈺自責著低下了頭。
蕭野看到白鈺神情難過的樣子，不忍地說道：“先生不用自責，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蕭野早已是千瘡百孔的身體，那日，你也見過了不是？”
白鈺想起那日他被蕭野拽入溫泉，被蕭野調戲的畫面，遽然臉紅。那日，他光顧著害怕，著實沒往蕭野的身子上細瞧。
白鈺滾了滾喉結，道：“野王，該給您換藥了。”說著，白鈺便叫白啟拿來了外用的傷藥和口服的湯劑。
這幾天都是醫師和白啟來為蕭野換的紗布，他只負責給蕭野餵藥，現在，他想借給蕭野上藥的機會看看他身上的傷。
白鈺見白啟拿藥和紗布走來，對他道：“你去端盆熱水，我來給野王換藥。”
白啟拱手笑著告退，他的主子，何時將一個人這麽放在心上了？
白鈺將傷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咽了口唾液，便要上手給蕭野脫衣。蕭野也沒覺著不自在，便也不動任由白鈺扒下他的褻衣。
衣服褪去，一道道大小傷疤，深淺不一地呈現在白鈺的眼前，白鈺看著年紀不大，傷痕不少的蕭野，瞬間呆楞住了，他失了神地伸手去觸碰蕭野後背上的刀痕，冰涼的手指劃過蕭野的肌膚，那刺激讓蕭野瞬間起了反應，蕭野深吸了一口氣，克制著內心的蠢蠢欲動。
白鈺將紗布解開，一寸寸地褪去，行至蕭野的身前時，蕭野低眸看見他那白皙誘人的脖頸，內心的躁動更加強烈，遂將頭撇到另一側，不去看白鈺，白鈺見蕭野有意回避他，心裏咯噔一下，自己原來這麽不受蕭野的喜歡，他連看都不願看自己。
白鈺有點生氣，故意將自己的身體更靠向蕭野，當白鈺的氣息打到蕭野的肩頸處時，蕭野急地一下子推開了白鈺，對他冷道：“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你終究不是他。”
委屈在一瞬間爆發，白鈺遽然落淚，捂著臉快跑出了蕭野的臥房。
“主子，熱水……”白啟迎面擦過跑出房間的白鈺，不明所以。
“你來給我上藥吧。”蕭野對進門的白啟說道。
白啟尷尬地將熱水放下，把濕布浸水擰幹後，擦掉了蕭野後背刀口處流下的血汗，然後拿起藥瓶，將治療外傷的藥粉灑在了蕭野後背的傷口，最後，用幹凈的紗布進行裹纏。
蕭野的欲火逐漸平息下來，他看白啟也生得水靈好看，卻完全沒有感覺，自己不是斷袖，是只為他的先生斷了袖罷了。
白鈺跑至山莊後院的大樹旁緩緩坐下，他握拳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只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塊巨石給堵住了，叫他半天都上不來氣。
他見蕭野的第一眼是在殺劉天霸的津州城口，蕭野身穿金色鱗甲，彎弓搭箭，朝向天上一射，那箭羽劃過長空，呼嘯間便射中了劉天霸的馬腿前蹄。劉天霸馬失前蹄後便從那馬上摔了下來，蕭野收弓拔刀，“駕”地一聲厲吼便快馬奔向那倒地的劉天霸，斬其一臂，讓他從此成了廢人，饒其性命，足以見蕭野容人的心胸。就在那一瞬，白鈺的心臟便只為蕭野而跳動了，原來他在那時便已經對蕭野一見傾心了！
他是白鈺選定的明君之主，他是白鈺可以為之獻出生命的男人，他是身穿鎧甲，橫刀立馬，他心尖上的人，他，是蕭野！
可是，他終究比不過一個死人！
白鈺捂住胸口，泣不成聲。他恨自己沒有能早點認識蕭野，在那白皓宇之前；他恨自己偏要生得和那死人一模一樣，蕭野看他，都是在看那死人；他恨自己的身份如此低微，配不得那高高在上的野王；他恨自己就算甘願淪為那死人的替身，蕭野都對他無動於衷。
吳狄見白鈺一人在樹下啜泣，便緩緩走至他的跟前，白鈺見有人來了，趕緊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吳狄心念一轉，蹲下對白鈺說道：“先生可是在為野王流淚？”
吳狄見白鈺不答，繼續對他言道：“情愛一事自古便是心之愛慕，身之相合。只要先生與少主有了床笫之歡，先生又何愁得不到少主的心呢？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先生生得如此美艷清絕，而少主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吳狄再幫先生下把猛料，先生大事可成。”
白鈺心下慌亂，道：“野王一直將我當成是白皓宇，我……”
“那是上天對先生的饋賜，先生生得和少主心尖上的人一樣的面容，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近並得到少主。”
白鈺擡眸一滯，他擡眸對吳狄問道：“你想要什麽？”
吳狄低眸對白鈺拱手說道：“吳狄今日幫先生，日後希望先生能幫我在野王面前多加美言，吳狄想謀個好前途。”
白鈺只覺得吳狄此人有野心，善察言觀色，懂得鉆研人心，揣摩聖意，且有手段，夠豁得出性命，待日後掌權，不可小覷。
白鈺低眸，心下一念：不管怎樣，都得試著爭一爭，自己敗了，便也死心了。
白鈺看向吳狄，道：“此事容我想想，你先下去吧。”
……
紛繁的桃花花瓣乘著春風飄落在揚州的城頭上，公孫澗走來，向站立在風中的洛星晨添了一件外衣。
“春寒料峭，還是進屋吧。”
“屋裏憋悶，待不住。”洛星晨手執蕭塵的斬狼刀，望向祁山的方向。
公孫澗剛欲開口，只見他手下一總兵走上城頭，拱手上前對他附耳低言道：“懸崖下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
洛星晨轉眸看了公孫澗一眼，又將視線撇過。
公孫澗擺了擺手讓總兵退下，上前在洛星晨的耳邊道：“你都聽到了吧，蕭將軍有可能還活著。”
洛星晨抿了抿雙唇，舒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公孫澗拽住洛星晨的手臂，看著他氣怒地進行著他的猜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你，在演戲給我看，故意放跑了他。”
洛星晨擡眸看向公孫澗，問道：“侯爺，你以為天下有幾人能從萬丈懸崖上墜下，還能生還逃脫的？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不代表他還活著，也許，他被河流沖走了，也許，他被野狼給吃了。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還請侯爺將王謙盡快交予我。”
公孫澗看著洛星晨無光無神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個行屍走肉，他不忍再逼，滾了滾喉結，答道：“王謙還有用，等我破了中都城，坐穩天下後，他便是你的了。”
公孫澗心裏清楚，只要王謙還活著，洛星晨就還在他的身邊，但這時間，已經不多了……
洛星晨不想再看欲壑難填的公孫澗，轉眸看向了遠處。
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對洛星晨來說，便是這些天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自那天他走火入魔，鬼使神差地將飛天劍插入蕭塵的胸膛，蕭塵絕望墜崖後，他的心便跟著一起墜了下去。
他要報仇，殺了蕭塵，然後，公孫澗將王謙交給他，他們再一起聯手除掉韓成，替恩師報仇……
他曾認為他的人生中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比給弟弟和師父報仇對他更重要，他像一只來自地獄的幽靈，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就只為報仇。
但他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
可這一切，他明白地太晚。他想，他這樣的暗星，終究是不配迎來晨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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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鈺焚香靜趴在蕭野的床邊，他衣不解帶地守著蕭野已近三日。
蕭野運氣好，那匕首若是再進一寸便會損傷蕭野的後脊經絡致癱。
後怕的恐懼讓白鈺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蕭野能為他擋刀，是因為他是白皓宇的替身。若不是他的這副長相，蕭野絕無可能將他視作生命，放在眼裏。
他心中萌生出了一個念頭：他要當白皓宇的替身，以報蕭野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
“阿宇……這次我護住了你，你不要再離開我了……阿宇……”細細密汗從蕭野的額頭上冒出，他閉著眼睛叫著白皓宇的名字。
白鈺被蕭野叫醒，看著蕭野叫道：“野……主公，我在這裏，阿宇在這裏。”
蕭野慢慢睜眼，看到白鈺，含淚說道：“阿宇，你別再離開我了，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主公，阿宇就在這裏，哪都不會去。”
蕭野笑著擡手去摸白鈺的臉，當他碰到白鈺右眼角的朱砂淚痣時，笑著的眼睛逐漸變平，他抽去手，冷靜地看著白鈺，片刻後對他說道：“以後你還是叫我野王吧。”
“野王也好，主公也罷，白鈺想報答您。我……我願意當白皓宇的替身來服侍野王。”白鈺羞紅了臉，低眸對蕭野說道。
“你，你說什麽？”蕭野吃驚地看向白鈺。
“我說，我願意……”
“夠了，你果然不是先生，阿宇是絕對不會屈從於任何人的。”蕭野對白鈺怒目而視，心裏的失望變成了絕望的事實，他的先生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白鈺自覺無顏面對蕭野，便轉了話題，道：“野王，今日土地大族到場者皆已在新土地政令上簽了字，這是榮大人在架閣庫翻找出的津州武帝年間的人口黃冊和魚鱗圖冊，請野王過目。”
蕭野沒有叫白鈺扶他，他自己撐著坐起了身，接過白鈺手裏的黃冊子，邊看邊對白鈺說道；“先生今日的安排還算順利，百姓手裏有了田，便不會再為匪，津州的律法也得重新修，這事也交由先生去辦吧。”
“是，野王，您讓三爺帶人量田的時候帶上兵士，以防世家帶人鬧事。”
“嗯，等會兒我會叫冷言去安排的。”
“如此甚好。”
白鈺看著蕭野，抿了抿嘴巴，又道：“野王如今是一州之主了，您的安危幹系重大，以後切莫再因為白鈺或者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受傷了。”
蕭野聽後，眼神一滯，他的先生也曾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我知道了。你……你今日不顧自身安危來替我擋刀，我，我很感動。但今後，類似的事情不要再做了。那人拔刀我是看見了的，若非是先生撲過來，我早就拔刀料理了那人，今日是先生多事了。”
“對不起，是白鈺害野王受傷了。”白鈺自責著低下了頭。
蕭野看到白鈺神情難過的樣子，不忍地說道：“先生不用自責，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我蕭野早已是千瘡百孔的身體，那日，你也見過了不是？”
白鈺想起那日他被蕭野拽入溫泉，被蕭野調戲的畫面，遽然臉紅。那日，他光顧著害怕，著實沒往蕭野的身子上細瞧。
白鈺滾了滾喉結，道：“野王，該給您換藥了。”說著，白鈺便叫白啟拿來了外用的傷藥和口服的湯劑。
這幾天都是醫師和白啟來為蕭野換的紗布，他只負責給蕭野餵藥，現在，他想借給蕭野上藥的機會看看他身上的傷。
白鈺見白啟拿藥和紗布走來，對他道：“你去端盆熱水，我來給野王換藥。”
白啟拱手笑著告退，他的主子，何時將一個人這麽放在心上了？
白鈺將傷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咽了口唾液，便要上手給蕭野脫衣。蕭野也沒覺著不自在，便也不動任由白鈺扒下他的褻衣。
衣服褪去，一道道大小傷疤，深淺不一地呈現在白鈺的眼前，白鈺看著年紀不大，傷痕不少的蕭野，瞬間呆楞住了，他失了神地伸手去觸碰蕭野後背上的刀痕，冰涼的手指劃過蕭野的肌膚，那刺激讓蕭野瞬間起了反應，蕭野深吸了一口氣，克制著內心的蠢蠢欲動。
白鈺將紗布解開，一寸寸地褪去，行至蕭野的身前時，蕭野低眸看見他那白皙誘人的脖頸，內心的躁動更加強烈，遂將頭撇到另一側，不去看白鈺，白鈺見蕭野有意回避他，心裏咯噔一下，自己原來這麽不受蕭野的喜歡，他連看都不願看自己。
白鈺有點生氣，故意將自己的身體更靠向蕭野，當白鈺的氣息打到蕭野的肩頸處時，蕭野急地一下子推開了白鈺，對他冷道：“收起你那不該有的心思，你終究不是他。”
委屈在一瞬間爆發，白鈺遽然落淚，捂著臉快跑出了蕭野的臥房。
“主子，熱水……”白啟迎面擦過跑出房間的白鈺，不明所以。
“你來給我上藥吧。”蕭野對進門的白啟說道。
白啟尷尬地將熱水放下，把濕布浸水擰幹後，擦掉了蕭野後背刀口處流下的血汗，然後拿起藥瓶，將治療外傷的藥粉灑在了蕭野後背的傷口，最後，用幹凈的紗布進行裹纏。
蕭野的欲火逐漸平息下來，他看白啟也生得水靈好看，卻完全沒有感覺，自己不是斷袖，是只為他的先生斷了袖罷了。
白鈺跑至山莊後院的大樹旁緩緩坐下，他握拳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只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塊巨石給堵住了，叫他半天都上不來氣。
他見蕭野的第一眼是在殺劉天霸的津州城口，蕭野身穿金色鱗甲，彎弓搭箭，朝向天上一射，那箭羽劃過長空，呼嘯間便射中了劉天霸的馬腿前蹄。劉天霸馬失前蹄後便從那馬上摔了下來，蕭野收弓拔刀，“駕”地一聲厲吼便快馬奔向那倒地的劉天霸，斬其一臂，讓他從此成了廢人，饒其性命，足以見蕭野容人的心胸。就在那一瞬，白鈺的心臟便只為蕭野而跳動了，原來他在那時便已經對蕭野一見傾心了！
他是白鈺選定的明君之主，他是白鈺可以為之獻出生命的男人，他是身穿鎧甲，橫刀立馬，他心尖上的人，他，是蕭野！
可是，他終究比不過一個死人！
白鈺捂住胸口，泣不成聲。他恨自己沒有能早點認識蕭野，在那白皓宇之前；他恨自己偏要生得和那死人一模一樣，蕭野看他，都是在看那死人；他恨自己的身份如此低微，配不得那高高在上的野王；他恨自己就算甘願淪為那死人的替身，蕭野都對他無動於衷。
吳狄見白鈺一人在樹下啜泣，便緩緩走至他的跟前，白鈺見有人來了，趕緊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吳狄心念一轉，蹲下對白鈺說道：“先生可是在為野王流淚？”
吳狄見白鈺不答，繼續對他言道：“情愛一事自古便是心之愛慕，身之相合。只要先生與少主有了床笫之歡，先生又何愁得不到少主的心呢？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先生生得如此美艷清絕，而少主又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若是吳狄再幫先生下把猛料，先生大事可成。”
白鈺心下慌亂，道：“野王一直將我當成是白皓宇，我……”
“那是上天對先生的饋賜，先生生得和少主心尖上的人一樣的面容，要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近並得到少主。”
白鈺擡眸一滯，他擡眸對吳狄問道：“你想要什麽？”
吳狄低眸對白鈺拱手說道：“吳狄今日幫先生，日後希望先生能幫我在野王面前多加美言，吳狄想謀個好前途。”
白鈺只覺得吳狄此人有野心，善察言觀色，懂得鉆研人心，揣摩聖意，且有手段，夠豁得出性命，待日後掌權，不可小覷。
白鈺低眸，心下一念：不管怎樣，都得試著爭一爭，自己敗了，便也死心了。
白鈺看向吳狄，道：“此事容我想想，你先下去吧。”
……
紛繁的桃花花瓣乘著春風飄落在揚州的城頭上，公孫澗走來，向站立在風中的洛星晨添了一件外衣。
“春寒料峭，還是進屋吧。”
“屋裏憋悶，待不住。”洛星晨手執蕭塵的斬狼刀，望向祁山的方向。
公孫澗剛欲開口，只見他手下一總兵走上城頭，拱手上前對他附耳低言道：“懸崖下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
洛星晨轉眸看了公孫澗一眼，又將視線撇過。
公孫澗擺了擺手讓總兵退下，上前在洛星晨的耳邊道：“你都聽到了吧，蕭將軍有可能還活著。”
洛星晨抿了抿雙唇，舒了一口氣，沒有言語。
公孫澗拽住洛星晨的手臂，看著他氣怒地進行著他的猜測：“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因為你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傷及他的要害。你，在演戲給我看，故意放跑了他。”
洛星晨擡眸看向公孫澗，問道：“侯爺，你以為天下有幾人能從萬丈懸崖上墜下，還能生還逃脫的？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不代表他還活著，也許，他被河流沖走了，也許，他被野狼給吃了。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還請侯爺將王謙盡快交予我。”
公孫澗看著洛星晨無光無神的眼睛，就像是在看一個行屍走肉，他不忍再逼，滾了滾喉結，答道：“王謙還有用，等我破了中都城，坐穩天下後，他便是你的了。”
公孫澗心裏清楚，只要王謙還活著，洛星晨就還在他的身邊，但這時間，已經不多了……
洛星晨不想再看欲壑難填的公孫澗，轉眸看向了遠處。
沒有找到蕭塵的屍體，對洛星晨來說，便是這些天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自那天他走火入魔，鬼使神差地將飛天劍插入蕭塵的胸膛，蕭塵絕望墜崖後，他的心便跟著一起墜了下去。
他要報仇，殺了蕭塵，然後，公孫澗將王謙交給他，他們再一起聯手除掉韓成，替恩師報仇……
他曾認為他的人生中沒有任何人和任何事能比給弟弟和師父報仇對他更重要，他像一只來自地獄的幽靈，他活著的全部意義就只為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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