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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你那麽慈悲卻不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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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嚇了一跳:“學長,你怎麽進來了。”

他臉上僵硬的表情一瞬間軟下來,指了指我的手,說:“我想起買魚的時候擔心你們回來太晚,所以沒讓老板殺魚,直接帶的活得回來。你殺著不方便,我不會做飯魚還是會殺的。”

“噢,好吧。”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過了會兒,千熵忽然停下手裏的動作,為了一個和赫羽錫一樣的問題:“小燃,懷斌他……是那個赫羽錫的孩子嗎?”

我手一顫,手上的土豆絲也成了方塊:“你在開什麽玩笑,他是中江老總,怎麽可能是懷斌爸爸。”我聲音裏面沒有絲毫的底氣,急於解釋又擔心千熵不明白,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千熵伸過手,按在我肩上:“小燃,我沒有別的意思。”他明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話。

“麻煩你以後沒有別的意思就不要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我埋頭繼續切菜,把菜板剁得死響,一點都不想承認自己這是在借此掩飾心中那莫名的狂躁。

懷斌不願意出去玩,我平日裏要上班,也不可能時常帶他,就給他報了個興趣班,中午也在托兒班裏吃飯睡覺,晚上下班我再去接他。

畢竟興趣班和托兒所離家都沒有那麽近,柳大姐即便是再閑,我也不可能時常麻煩她。

去公司的時候,蘇墨來找我了,他見到我時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公事公辦,只給我匯報了申老板案子的情況,沒多說別的。

我聽完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拿了支票,問他:“開個價。”

蘇墨最近看到我必定嘆氣:“小燃,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要你的錢。”

我哼笑一聲,又把支票收起來:“也是,蘇律師怎麽看得起我給的這點兒錢?”

他沒有辦法,說了個友情價,和上次差不多。

他拿著支票隨後揣進兜裏,至於他最後會不會去兌現,我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事嗎?”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我詫異地問道。

蘇墨幹脆坐了下來,他眼睛裏的認真很難得:“小燃,你真的對羽錫沒有半分感情了?”

“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反問。

他點頭:“很重要。”

“那好,”我坐直身體,一字一句道:“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赫羽錫這個人,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遇到過。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那你為什麽要生下懷斌?”蘇墨窮追不舍。

我用同樣的說辭來回覆蘇墨:“誰告訴你懷斌是赫羽錫的孩子了?他那麽高貴的血統,不得擱動物園好好護著?”

蘇墨說:“小燃,你不用瞞著我,懷斌的身份,是我去查的。”

他這麽說,我就半個字都說不出出來了。蘇墨是誰啊,他往年幫我查於東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費多大的力氣,難怪赫羽錫那麽快就知道了。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我這輩子最不應該遇到的不是赫羽錫,而是蘇墨。

蘇墨說:“我沒有別的意思,當初只是單純的好奇,你怎麽就有了個兒子。”他臉上帶著愧疚的笑。

我不想再說話,他等了會兒,又說:“羽錫他……昨天一個人在高速路上走了四個多小時。”

我嚇了一跳,沒有想到他真的會走那麽久,高速路上找個順風車搭一程也不是難事吧?

但隨後我想,管我什麽事呢?人家樂意。

可能是我臉上淡然的表情惹怒了蘇墨,他忽然嚴厲起來,對我說:“小燃,雖然我也覺得羽錫以前對你不公平了些,但是你不應該質疑他對你的愛,更不應該用這種愛來傷害他。”

我又笑了:“蘇律師,你是以什麽身份來對我說這話的,而且,你談過戀愛嗎,你懂什麽叫愛嗎?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遭受過什麽?”我站起來,已經完全不能同他和顏悅色講話:“蘇律師,我這裏廟小,恐怕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看你以後不管有事沒事都不用再來了。”

蘇墨有些恍惚地離開,我細細想了他說的話,還是覺得荒唐至極。

我田燃自認為沒有什麽地方對不起赫羽錫的,但赫羽錫卻一直在欺騙我,利用我。就是這樣,身為一個律師,蘇墨竟然還有臉說我不應該,難道我是女人,我就應該容忍男人這樣那樣的毛病,就應該忍受一些痛苦?難道我就合該當一個怨婦?“

更搞笑的是,是赫羽錫自己當時死皮賴臉要開我的車的,我把他扔在半路上怎麽了?他有手有腳,一個大老板難道連開口求路人借個手機的勇氣都沒有?

蘇墨是沒有再來公司了,但是赫羽錫卻是真的有那個意思要來我這裏上班。

他來的時候比我還早,公司的大門都沒有開,我開車遠遠就瞧見了他。堂堂中江老總,竟然守在一個小公司門外,夠出息的。

我沒回避他,直接走到他旁邊問他:“蘇墨說你在高速路上走了四個多小時。”

他眼神冷冷的,因為比較高,所以看我的時候還是稍微垂了垂頭:“沒有的事。”

我一笑:“你和蘇墨是要唱雙簧來折辱我?”

赫羽錫看我的眼神有點奇妙,像是生氣,又像是無奈:“你會這麽想,我很奇怪。”他說:“但是我走沒有走四個小時,意義並不大。”

“也是。”我抱臂站在他面前,突然起了心思想看看他和蘇墨是不是一個白臉一個紅臉來騙我,就把同蘇墨對話的全過程都給赫羽錫說了。

那知道他竟然十分不讚同地對我說:“田燃,你這次有些過了。”

“為什麽?”

“蘇墨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不應該在他面前說這種話。”赫羽錫說得一本正經。

我當場就火了,指著赫羽錫的鼻子就說:“赫羽錫,你跟蘇墨這樣輪番指責我究竟什麽意思?我說的是蘇墨又沒有說你,人家都沒有抱怨,你嘰嘰喳喳有意思嗎?是,你們是朋友,同仇敵愾,我田燃就是個沒有教養的,就是個潑婦,得了吧?”

赫羽錫也用完了他的耐心,冷聲說:“蘇墨喜歡你。”

“他要是喜歡我我都能跟你白頭到老了。”我隨口就吼了回去:“更何況貴圈喜歡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不是把人騙得一無所有,就是把“愛”當作市場上的白菜,隨手就能買好多斤,也不用珍惜,扔了也不會難過。

看他也沒有什麽話好說了,我別開臉,挺胸擡頭往公司裏走。

赫羽錫打了雞血似的,忽然就把我死死拽住,我掙脫了半天都掙脫不開。

“你幹什麽!”

他瞇著眼睛:“田燃,你變了。”

“難道我不應該變?”我昂著頭,不願意認輸。

他笑了聲,把我放開,看著我像個膽小鬼似的往後退了好幾步:“該,但是有一點還是沒有變。”赫羽錫走近我,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還是那麽笨。”他的聲音像是午夜裏刮起的風,有點涼,又帶著點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凝重。

然後一條舌頭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觸碰到了我的耳朵。

我身子一顫,赫羽錫的手已經攬上了我的腰,他的手結實有力,卻也讓我難堪。我啞著嗓子說:“放開我。”

他勾唇一笑:“我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田燃,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不知道怎樣掩飾自己的情緒。”

“是嗎?”我一腳踩過去,狠狠踩到他腳背上:“那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說得對,我其實有一點沒有變。”這次我是真的笑了,面對赫羽錫我從來都是出於弱勢的,因為這個男人太強大,強大到讓我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態,生怕某個時候就會被這人給拋棄,被厭煩。但他提醒了我一件事。

“赫羽錫,我記得我給你說過一件事,一無所有的女人,很可怕。”因為沒有可以再失去的。

他一瞬間的楞神讓我終於逃開,說出這句話,再看赫羽錫,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比起普通人來,他也就是英俊了些,但大千世界,找一個比他更英俊的男人,其實並不難。

再一點,就是有錢多金了些。但同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首富始終不是他不是?

那時候我忘了,若是把兩個條件合在一起,再補上一個單身,那時候的赫羽錫,還真有點高人一等的感覺。

我整理好衣服,往公司大門走了兩步,又停下,側過頭對赫羽錫說:“你也不用逼我了,你可能不知道,當時我懷的是雙胞胎,生下來一個死胎一個活潑亂跳的,醫生說這簡直就是奇跡。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發誓,如果不能讓他幸福,那我就帶著他下地獄。”

一個沒有任何希望的世界,不如放棄。

“田燃。”赫羽錫的聲音有些顫抖,我聽下腳步,想聽他能說個什麽所以然來,他卻只是說:“我把於東留下來,只是因為他告訴我你肚子的孩子是我的,還有,我以為你會喜歡。”

我嘲諷道:“你倒是對人慈悲。”別人一句話,就能得到施舍。

那個時候的我,那麽卑微那麽無助,也不見他施舍半點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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