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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那個男人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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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產了。”說完我沈默下來。沒有那個女人願意面對流產這件事,至少在我心裏,是這樣認為的。

但於東,我對他絲毫提不起同情。

“開車,走。”

於東恍惚著轉過頭,三秒後我聽到他平靜無波的聲音,他說:“田燃,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那一刻我覺得於東就是一個鬼魅,游走在人間專門攝人心魂食人血肉的噩夢。他竟然忍得下心,拿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以換取我的信任。

我哼笑一聲:“一般吧,畢竟我並不是很在乎你有沒有種。”

於東也笑:“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麽狠,田燃,當初的你單純又傻。”

氣氛忽然輕松起來,但這是場沒有硝煙的唇舌之戰,我和於東之間,永遠不可能有和平。

“是嗎?”我笑了聲,目光移到車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上,心不在焉:“單純在這個社會並不值錢,傻也不是個褒義詞。”

“田燃,你變了。”於東說,他的車已經開得很穩,那個慌亂的震驚的於東,仿佛只是我的幻想。

“變?”我從後視鏡看過去,沒看到於東的臉只看到了自己早已淡漠的眼:“不,於東,我從來都沒有變過。人是不會變的,只不過會隱藏,會收斂。開心的時候,會把棱角收斂起來,難過的時候,會把保護刺放出來。其實是一個道理。”

醫院到了,我們的對話結束。

於東將凱瑟琳抱上推車,我站在他身後,像個過客,又像個看客。

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這個時間,碰到成可。

第一眼印入我眼暸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傲然挺立的肚皮,至少有四個月了,只有四個月的肚子才會顯懷。而我記得偷偷觀望她和赫羽錫結婚時,她的肚子還沒有挺這麽大。

真快。

“田燃,你也在這裏啊。”成可披著長發,雪白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潔白又純潔,她像個冰雪皇後,溫文爾雅,一顰一笑都帶著媚意卻不妖冶。

無疑,成可是個成熟的女人,和我比起來,她更懂得怎樣做好一個女人。

“嗯。”我輕應了聲,沒打算和她洽談。她卻笑意吟吟上前握著我的手,帶著滿臉的感激。

成可說:“田燃,謝謝你把羽錫還給我。不過說句實在話,其實我並不認為你和羽錫合適,否則我寧願退出。羽錫他可能會喜歡你,但你們的性格不適合在一起。”她說得苦口婆心。

我突然就氣笑了,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這個冠冕堂皇的女人。我還以為她是個多聖母的女人:“成可,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成可臉上表情不變,顯然已是情場老手,我抱著臂膀悠悠看著頭,下巴微揚,語氣也不再恭維:“你憑什麽認為我和赫羽錫不可能?你跟他睡過多少次?你知道他喜歡用什麽姿勢還是說你知道他在那時候喜歡聽什麽樣的調兒?”我湊到成可耳邊,輕輕說。

可她臉上的表情如同德國出廠的墻紙貼膠,密不可拆:“是嗎?也許我今晚回去應該好好問問他。”

“是嗎?”我回她:“那看看他今晚會不會回去吧。”

成可攏了攏發絲,又低頭看了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得先回家了,你自便。”她掉頭又停下腳步說:“有時間的話,來我家做客吧。最近羽錫很喜歡吃熬的鯽魚湯,但是我們就兩個人,我又吃得少,總是吃不完。”

“好啊。”我咬著牙,指甲刺進掌心,又觸電般松開。

田燃,你不可以傷害自己,再苦再累再恨,也別把委屈往肚子裏吞。我這樣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

狠狠吸了口氣,將心情平覆下來,我勾著一抹淡笑給赫羽錫去了電話。

“有空嗎?”

赫羽錫剛睡醒的模樣:“田燃?”

“不然你以為是誰?難不成你還有好多個女人?”我開玩笑說。

赫羽錫笑了聲,又打了個長長的呵欠,我把電話拿遠五秒,才又貼到耳邊:“晚上約不約?”

“嘖……我沒什麽心情和孕婦搞。”他很欠揍說,我被嗆到,又深呼吸了一下,才放松心情。

“真的不出來?”我試探。

不等他回答,我便知道他已經出了門,因為車子啟動的聲音太過於明顯。我偷偷抿嘴笑起來,轉身看了眼於東和凱瑟琳的方向,頭也不回打了車去往阿琳以前工作的會所。

赫羽錫來得很快,他來時我剛剛點了好一杯酒拿在手上,他把我手上的酒杯接過去,臉色有點沈:“孕婦就要有點孕婦的自覺,當然,我樂意你不當一個孕婦,畢竟孤枕難眠的日子很艱苦。”

我擡腳踹他:“你能正常一次不那麽貧?”

赫羽錫抿了一口酒,很享受地瞇起眼,再睜開時人已經帶著酒氣湊到我眼前,低聲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不貧,你能著迷?”

“赫先生,你這種話得對小女生說,未經人事的小女生,最好是初戀的小女生。”

我調侃他,他朗聲一笑,沖我舉杯:“八號當鋪,我很喜歡。”這杯酒的確是我為他點的沒錯,我也知道他喜歡,這句讚美我受得住。

我請赫羽錫喝了一杯酒,他請我上包間唱歌。

其實我嗓子真心很爛,反正跟於東出去的那麽兩回,於東對我的評價直接為負,所以赫羽錫讓我唱歌時,我直接拒絕了:“除非你給我一百萬,否則別讓我開口。”

“講真?”他歪著頭看我。

我很認真的點頭:“講真。”

天知道這人真的隨身帶了支票和筆,我看到他嘴角勾起招牌式的邪魅笑容時就知道自己完蛋了,然後就見他很霸氣的從西裝褲側掏出支票和筆,刷刷兩筆下去,一張一百萬的支票遞到我面前,我整個人都傻了眼。

“姑娘,一百萬買你開口,怎樣?”

我訕訕一笑:“赫先生,我書讀得少,你別拿廢紙騙我。”

赫羽錫氣得一巴掌拍到我腦門兒上:“田燃,你他媽還真是……”

“不開口不會死,我知道。”我笑著拿起話筒,順便把一百萬支票拎起,在赫羽錫眼前晃了晃:“那我不客氣了。”

他沖我挑眉。

我隨便挑了首歌,扯開嗓子就開吼。在赫羽錫面前,我形象早就全無也犯不著偽裝起來,沒用,他就是個人精。

一首歌的時間並不長,我堅持唱完,才放下話筒,做好準備接受赫羽錫的奚落。然而迎接我的卻是他輕靈的掌聲。

我怔怔看向他,他含笑看著我:“唱得很好。”

就這麽一句話,差點再一次擊潰我心房外那一層厚厚的保護墻。

於東幾乎從來沒有誇過我,哪怕是虛情假意的敷衍。他用在我身上的詞語向來是“俗氣”、“死板”、“庸俗”等等。

“怎麽,傻了?”赫羽錫伸手把我攬進他懷裏,他的懷抱一如既往的溫暖,我心一橫,將自己重重砸進他懷裏:“田燃,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伸出拳頭,狠狠砸過去,直砸得手都在痛,赫羽錫卻一聲未吭,只緊緊抱著我。我終於跌倒在他的溫柔陷阱,撕心裂肺吼他:“赫羽錫,你是個混蛋,你就是個混蛋,你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扔下,你那天為什麽要把我一個人扔下!”

我質問他,他的臉依舊俊美,我卻哭成了大花貓,形象全無。

“你說啊你!”

“田燃,你冷靜點。”他將我抱得更緊,我卻越想掙脫開,就像叛逆期的孩子,越是被束縛,就越是想展翅飛翔。

赫羽錫嘆了口氣,將我按在他腿上,低頭下頭吻了過來。他吻過來的那一瞬間,我想我一定要狠狠咬他一口,咬得他至少一周沒臉見人才好。

可真當他吻上我的唇時,我完全忘了前一秒所想,只想著就這麽沈淪,哪怕一輩子不清醒也好,總比清醒的時候累著好。

赫羽錫在我半清醒半迷糊間吻過我的唇我的鼻尖我的眉眼,輕聲對我說:“田燃,我有事,但你必須相信,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我猛得把他推開,將他喝了一半的酒杯端起毫不猶豫潑到他臉上,他白色裏衣瞬間染汙。我笑他:“赫羽錫,到現在你還在騙我?你他媽是真當我傻還是覺得我田燃就是個爛鞋,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啊?你們這種人,你,於東,舒君,全都他媽的一個樣!”

赫羽錫什麽都不說,就看著我,沒有激動也沒有被我戳破事情的恐慌,我忽然就發現自己在他心裏真的一文不值。

渾身的力氣突然被抽空,我捂著嘴,望著天花板上的霓虹燈,一字一句問赫羽錫:“你跟成可結婚了是吧?”

他皺眉:“你怎麽知道?”

“我為什麽不能知道?”到如今我都不知道我應該哭還是笑,我上前,戳著他胸口,一下一下很用力:“你知道我被於東在我媽墳前打得半條命都沒了時我想的是什麽嗎?我他媽想的是等你過來了,什麽仇啊什麽的,我都不要報了,我跟你走好了,過小日子去。還有那個狗屁凱瑟琳,赫羽錫,假的吧?你他媽到底有幾句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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