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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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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知府

葉鳶不解的問道:“水三你怎麽會在京城?你不是在西境盯著晉西王那邊的情報嗎?”

水三搖搖頭, 伸手給葉鳶拉開一個矮凳,等葉鳶坐下後才回答道:“雲姑娘傳信給我,說主子在京城只有七哥伺候著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要我找個小姑娘過來伺候著。我左右一尋思, 還得是我啊, 我不就是小姑娘嗎!”

葉鳶有些頭痛地說:“讓你派一個小姑娘過來伺候著, 沒說是派你過來啊。”

“主子您這話說的,我水三比別的小姑娘差在哪啊!”水三撇撇嘴, “別的小姑娘能做的我都能做, 怎麽就不能是我啊!”

“不就是因為你能幹才要你留在西境幫我盯著嗎?”葉鳶嘆了口氣,“之後我若是恢覆身份, 身邊需要自己人來做宮女的,你難道要留在京城一直做宮女嗎?”

“對啊, ”水三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主子留我在身邊不好嗎?我又能保護您, 回頭幫您找雲姑娘拿情報也方便, 七哥也能輕松些。”

水三瞧著葉鳶的表情沒有緩和, 馬上接著道:“您放一百個心吧, 我雖然早就不在營裏,伺候人的功夫也不會忘的。”

葉鳶有些不忍心。水三在外面為她管了幾年的情報, 突然跑來同自己說要頂了下人的空缺,心中多少有些別扭。“那情報那邊交給誰了?”

“我這幾年帶了些徒弟,”水三帶著些驕傲的說, “如今我們可用的人多著呢, 主子您不用擔心這個。個頂個的都是好手, 再不濟有時候青一他們還能盯著,不缺我一個。”

葉鳶也無法再勸, 只是帶著惋惜道:“你這是何苦呢?”

“主子這您就不懂了。t”水三眉飛色舞地說著,“我水三以後就是跟在主子身邊的人,您不知道他們那幫人有多羨慕我。”

水三帶著些懇求的眼神看著葉鳶,即使葉鳶明知道水三不過是帶著玩笑的意味有些做作地逗她開心,卻還是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不是一日兩日的差事。”

水三聽到葉鳶松口立馬收斂了嬉笑的神色,“您放心吧,到時候就是您趕我走,我都跪下來求您留我。”

葉鳶無奈地斜了她一眼,水三又重新笑了開來:“要是我給您跪下您都趕我走,那我給您磕一個。”

葉鳶笑罵道:“兩年不見,竟不知你跟他們都學了什麽好東西。既然你想好了那就沒機會反悔了。”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水三這一身短衣長褲的打扮,“明日讓七哥帶你到街市上買幾條漂亮裙子,做侍女還是穿裙子瞧著合適些。”

水三的臉立馬苦了下來:“主子,屬下兩年不見您,竟不知您做了將軍後殺人連刀劍都不用了!”

葉鳶搖搖頭,笑著說:“就這麽定了,晚上我在旁邊把另一側的偏房給你收拾出來,就是小了點,你先忍一下,以後就好了。”

水三笑了笑,“沒事主子,也不用收拾偏房,按理說我應該在你屋裏給您守夜才是。您這屋內不是有個矮榻嘛,我陪著您就是了。”

葉鳶聽了這話,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五日前那晚,白卿淮睡在自己屋內矮榻上的情形,耳根不知為何有些發熱。葉鳶搖搖頭,“還沒到守那些規矩的時候,你就先在偏房住下吧。”

葉鳶同水三閑聊了許久,吃過了晚飯便談起了正事。葉鳶近幾日正愁著如何能加快自己這邊的行動,水三到了京城來雖然有些委屈了她,但其實也合了葉鳶的心思。

“那五州知府查得如何了?”葉鳶的手指敲著木桌,不知思考著什麽。

“還未能查得詳盡,但也能了解個大概。”水三手中拿著筷子的另一端,沾了杯子中的水,在桌上勾畫著,“和主子所料相差不多,這五州知府任憑拿出哪一個來都不是銅墻鐵壁,只要細查下去每個人都能揪出問題。”

“那興州知府尹樂湛是個狠人,”水三在桌子上描繪了大致的地形輪廓,在偏靠東面的位置上用力點了點,“五年前興州下的亭陽鎮鬧洪災,朝廷撥下的賑災款不說是全部,也有大半被他吞了去。”

“具體細節我們還在查實,但可以確定,這類的事在他身上只多不少。”水三冷笑了一下,“便是私吞款項也就罷了,他還暗自加了百姓的稅收,這事做得這般明顯,竟不知沒有什麽傳聞,京城百官怕是無人知曉。”

葉鳶點著桌子的手停滯了一瞬,怒意無法克制地從心頭升起。朝局不穩,五年前大殷更是錢糧緊缺。她曾聽胡將軍講過,皇上初登基那幾年,便是赤鷹軍中的糧草都時有短缺。那幾年朝中能撥下賑災款已屬不易,能將其吞了大半……那尹樂湛真不知有沒有心。

“這不是擺明了,”葉鳶平靜地說道,“有本事將這錢捂住的不是他,要看這錢最終進了誰的口袋中,才能知曉是誰遮住了這錢的來路。”

葉鳶閉了閉眼,掩去眼中的怒意,淡淡道:“暗地裏查查他給何甘平送過多少錢。看這個架勢,何甘平怕是富得流油了吧。”

有錢有權。倒是不知這位丞相大人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非要成為皇上最大的威脅才舒心嗎?葉鳶的雙眉蹙起,她有時會想,何甘平同晉西王聯手,何甘平根本坐不到那把龍椅上,那他要將皇上從那個位置上擠下來是圖些什麽呢?輔佐皇上和輔佐晉西王又有什麽不同?

“若是他有什麽把柄叫何甘平拿住了,那就查出那個把柄來。這麽好的東西,不能只讓何甘平捏著,我們手中也要握住才是啊。”葉鳶勾了勾嘴角,“若是沒什麽把柄,只是單純的依附於何甘平那就更好了。搜一搜他們兩個勾結的證據,這人該向全天下人謝罪才是啊。”

水三領了命,在木桌上繼續勾勾畫畫,將其他四位知府的情況一一告知葉鳶。

“襄州知府卞正業倒是不像尹樂湛那般做得明顯。表面上看著是個好官,”水三皺了皺眉,“私底下收受過些小恩小惠,並無什麽明顯的大過錯。”

葉鳶點點頭,“既是不清楚那就再仔細查一查。”

水三點頭應下。“青州那位知府許光遠特別一些。”說話間水三也皺起了眉,“這位大人酷愛古玩字畫。我們的人查探過他的府邸,他本人與家中瞧著是一副清廉的樣子,只是這墻上與庫房中堆滿了字畫古玩,加在一起只怕價值連城。”

“我們的人還在查何甘平有沒有給他送過些什麽好東西,他有沒有為何甘平做過什麽差事。”

葉鳶指尖有節奏地輕輕敲著桌面,聞言頓了頓:“他一個州知府,從四品的官位,哪來那麽多錢買下一庫房的字畫。”

水三尷尬地說道:“我們也查過,他這個人比較……忌諱比較少。他私下養了一批人,在各處倒鬥。”

“倒鬥?”葉鳶有些疑惑的看了過來。

“就是挖別人家的墳偷人家的陪葬品。”水三有些無奈地解釋道,“一般是挑著過去的大戶人家的墳地,夜裏偷偷行事。這事雖然未曾擺在明面上,但是在他府中倒也算不上秘密。”

葉鳶聽了這話點點頭,手上動作未停,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水三也未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葉鳶。

過了半晌,葉鳶開口道:“其他兩位呢?”

水三在桌上又點了兩個點,“這兩位有著同樣的特點,都是好色之人。”

“泰州知府應邵常去逛逛花樓。他在當地最大的那間花樓常年包下了一間上房,只是情人不固定,玩的樣式也花花。”水三輕蔑地笑了笑,“他家中有位百依百順的夫人,不知是對他逛花樓這件事是不聞不問還是沒什麽辦法,總之他算得上是毫無顧忌。”

葉鳶挑眉看了看水三:“玩的樣式也花花?”

“啊。”水三面色垮了下來,自覺失言,“主子就知道他就如同地痞流氓一般便是了。”

葉鳶在心中暗笑,面上瞧著像是仍是有些茫然。葉鳶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是還是能聽懂話中含義的,只不過是想逗逗水三罷了。

水三比葉鳶小上一些,出營的時候早,人也活潑。小時候水三拽著葉鳶要帶她去逛花樓的時候,還是挨了白明酌一頓板子才歇了心思。

水三想要將話題快些揭過去,繼續說道:“桓州知府薛磐相比之下更是個禽獸。薛磐不止是好色,還喜歡虐打奸|殺。”

葉鳶聞言瞳孔有一瞬的放大。水三瞧見葉鳶神色變化,認真道:“無論男女,從幼童至青年,只要是他看上的,無論是樓裏的還是良家子,他都不忌諱。他手中的人命官司若是要細究,怕是都難以數清。這事在當地不是秘密,只怕是衙門以及鎮縣的官員都有參與,不然他如何敢這般肆無忌憚。”

葉鳶心中一陣無力。一州知府,在當地便如土皇帝一般。大殷的官員竟有這麽多的敗類屍位素餐,作為一方父母官便是這般對待當地百姓的嗎?不知是牲畜為了放任自己的獸行登到了高處,還是身居高位才助長了心中的獸性。奸|淫幼童,拐掠婦孺,何其諷刺。

葉鳶咬了咬牙關,努力平覆著情緒,聲音淡淡卻帶著一絲狠意,開口道:“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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