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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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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柴房

葉鳶把手中的蠟燭重新放回腰封, 當機立斷地對著白卿淮說:“阿歲你先進來,過去把左邊那扇花窗推開。”

白卿淮對著葉鳶有著莫名的信任,對於葉鳶吩咐的話沒什麽遲疑,立刻走到花窗邊扶著窗。他驚訝地看著葉鳶跑到書房門外, 在外面迅速的將大門鎖上。

這時白卿淮也領會了葉鳶的意圖, 沒有催促葉鳶, 只是將花窗推到了最大。葉鳶鎖上書房大門後,又仔細地將鎖頭擺放到他們二人來之前的位置上, 聽著嘈雜的聲音距離何甘平的院落越來越近, 便到了花窗下,如一尾游魚一般順著花窗一躍而入, 落在地上順勢就地前翻站了起來。白卿淮在葉鳶翻進來時便將花窗關得嚴嚴實實。

堪堪將窗戶關好,便有一群人隨著嘈雜聲進了何甘平的院子。

白卿淮指了指身後的花窗:“走嗎?”

葉鳶凝神聽著門外的動靜, “走。”

何甘平的住處被院墻攔腰截斷, 設t計成了大門朝著院內, 後面的窗戶朝著院外, 這樣一來空氣得以流通, 卻不想方便了葉鳶白卿淮這兩個登堂入室的主。

外面鬧哄哄的, 一個尖利的女聲穿透空氣:“今日可讓我抓到你這小蹄子了,還敢說你沒同人私通?!”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哀求道:“求您不要這樣, 程侍衛是妾身的表哥,平日裏妾身回不去娘家,母親托他給妾身捎些東西, 賤妾萬萬不敢背叛相爺啊。”

葉鳶和白卿淮兩個人伴著這審問與求饒聲, 從書房後的花窗翻了出去。出了書房, 院落裏的聲音便變得更加清晰:“我可沒聽錯吧,是表哥不是親哥對吧。表哥好啊, 表哥又是青梅竹馬,又是相府侍衛,能夜裏來見你的表哥,還不夠你發展私情的嗎?”

“顧姨娘,您誤會賤妾了。”被指認與人私通的女人哭腔漸重,聽著煞是可憐。“賤妾如何敢背叛相爺啊,都是妾身母親想要捎些東西來,表哥平日裏當值,晚上得空才能給妾身送來。這都是賤妾因著母親要求的,不幹表哥的事啊。”

“不幹表哥的事?怎麽?你是想讓我放了你這奸夫,然後留著你由相爺發落嗎?你以為你跑到相爺院兒裏就能逃過去了嗎?”女人咄咄逼人的聲音傳來,讓葉鳶二人停住了腳步,“來人!給我把大門鎖上,角門也都鎖好,派人給我守著!相爺回來之前,便是一個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葉鳶與白卿淮對視一眼,便知道對方心中所想。

暫且出不去了。

相府所在的位置,四周的墻壁都連著別人家的府邸,只有角門附近是單獨的墻壁。若是角門著人看守,再想避過守衛翻墻出去便是太過冒險。

“你還不知道相爺今日去了莊子上吧。”女人低低地笑出聲,“你還等著相爺饒過你不成?”女人的聲音放的很低,若不是葉鳶和白卿淮借了內功的力又凝了神去聽,很難聽得見她接下來說的話,“相爺已經兩個月未踏入你房中一步了吧,單琰琬,你一個失了寵的妾而已,不過是個沒了用處的玩意兒,丟了便丟了。更何況還是個與侍衛私通的妾,相爺救你做什麽呢?平白丟自己的臉面嗎?”

女人吩咐身邊的下人,“把單姨娘帶回她房裏,好好看管著,別讓人跑了。把這奸夫交給侍衛長,讓他好好看管著自己手下的人!等到相爺回來了,這兩人一同交給相爺。”

空氣中傳來男人被捂了嘴說不出話的嗚咽聲,下人們紛紛領命去了,那女人也帶著人離開,一場鬧劇就這麽散了。

空氣安靜下來,徒留葉鳶與白卿淮在何甘平的書房後面面相覷,突然葉鳶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小聲道:“怎麽辦?今夜是肯定走不出丞相府了的。”

白卿淮點點頭。借著皎皎的月光,他看見葉鳶燦若星辰的笑臉,也笑了出來:“丞相府這麽大,總會有沒有人的地方,先找個地方避避吧。”

葉鳶攤手:“這丞相府我可不熟悉,既然你也來了,快想想有沒有這樣的地方。”

白卿淮在心中暗自慶幸跟了葉鳶到這相府來,甚至還能被葉姐姐用的上。他在心中思忖著,不多時便把眉頭皺了起來。他還真想到了這樣一個地方。

“丞相府有一個平日裏沒人使用的廢棄柴房,在那裏躲躲該是不會有人發現的。”說著白卿淮便帶路向著柴房走去。

葉鳶話語中掩不住讚嘆之意:“可真行啊,小阿歲,便是丞相府有廢棄的柴房這樣的事你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真是厲害得緊。”

白卿淮淡笑著搖搖頭:“也沒什麽。”接著便不再多說,只是默默掩去了神色中的悲戚,便是連葉鳶這樣露骨的誇獎都沒能讓他興奮半分。

柴房很破舊,灰撲撲的外表讓它看起來似乎和丞相府這三個字搭不上半點關系,瞧上去就不該是在相府中出現的樣子。

柴房裏面除了一些幹草,便什麽都沒有了。柴房的墻上有著木頭銹蝕蛀出的空洞,能夠透過幾縷光線來。

葉鳶苦中作樂般笑著說:“想不到何甘平的府上還能有我的容身之所。”說著進了這間柴房,甚至用手在柴房墻壁上的空洞處晃了晃,看著月光在手的遮擋下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頗有幾分幼稚。

白卿淮進了柴房內,脫了自己的外衫,鋪在地下,便鋪邊說:“這地上臟,葉姐姐仔細別□□稻草紮到了。我這外衫昨日剛洗過,姐姐在這上面休息便是。”

葉鳶還沒反應過來時白卿淮已經把外衫鋪在了地上。京城都快到了快要入冬的時節了,這深秋的夜裏甚是涼爽,若是脫了外衫,那便是有幾分冷意的。

葉鳶不讚同地蹲下把白卿淮的外衫拿了起來,“這是做什麽!深秋夜裏風涼,這還沒到後半夜,你脫了外衫受了凍,怕是要染上風寒的。更何況這柴房四處透風,”葉鳶說著把手中的外衫鋪在地下的一面拍了拍,皺起眉頭道:“你也不問問我就把它鋪在地上,現在可好了,上面都沾了滿滿的土,這要怎麽穿才是。”

白卿淮有些被拒絕的無措,聽了葉鳶後面的話,帶著些討好地說:“左右也是臟了,不如葉姐姐就還是把它鋪在地上算了。還不知道何時能出去呢,你先休息一下為好。”

葉鳶無奈的看了看白卿淮,終究還是妥協了。葉鳶把腳下的幹稻草踢成了一小堆,聚在一處,又將手中白卿淮的外衫鋪在上面。

“阿歲你躺在上面。”葉鳶說話的同時開始拆自己的腰封。

“我不用的。”白卿淮有些慌張地說,“本就是要你休息的,葉姐姐你快躺下吧。”

這是葉鳶已經除下了腰封,著手脫著自己的外衫:“讓你躺你就躺下。”

白卿淮聽著葉鳶話語裏不容拒絕的意味,抿了抿唇,坐在了鋪在地上的外衫上。他看著脫了自己外衫的葉鳶,也不知葉鳶想要做什麽,猶豫之後問道:“那葉姐姐你呢?”

葉鳶懷中抱著自己的外衫,把腰封和其中藏著的東西都擺在了白卿淮外衫的邊緣處。聽了白卿淮的問題後也有些遲疑,緩緩說道:“夜裏冷,我和你一起躺在這,我的外衫比你的小一些,能將就著蓋一下。”

白卿淮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可耳根已經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偷紅了起來。

葉鳶也有些不自在,解釋般說:“你也別介意,在軍營裏打仗的時候大家有需要了不也挨在一起湊合一晚。”

“沒有介意的,”白卿淮連忙解釋道,“姐姐躺下便是,不必在意我的。”白卿淮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像是在極力邀請葉鳶和他躺在一處,忙又遮掩般說道:“葉姐姐你放心,我會小心點的,也不會與人說。”

葉鳶有些無奈的看了白卿淮一眼。

光線本就不明朗,又加上葉鳶逆著光,白卿淮看不見葉鳶的神情。可是心裏琢磨了一下,便覺得不安,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啊!自己有心找補,卻怕是越描越黑。索性也就悶悶地沒再多說些什麽,只是往旁邊讓了讓,盡力給葉鳶多讓出些空間來。

葉鳶坐在了鋪好的外衫上,對著白卿淮解釋道:“我想著這堆幹草墊在下面能勉強當個枕頭,這裏潮濕,幹草疊在一起上面鋪上東西應當不會覺得紮。”

白卿淮聽話地把自己的頭枕在了幹草堆疊的凸起處:“確實是不紮的,葉姐姐這個辦法真好。”說著便著手推了推葉鳶這側的幹草邊緣,想要讓葉鳶躺的舒服些。“葉姐姐也快躺下吧。”

葉鳶往後坐了坐,把自己的外衫蓋在了兩人身上。說是躺在一處便同從前在軍營與其他將士一起差不多,可面對著這樣一個已經高了自己一個頭的少年,終究是有些不自在。

葉鳶想了想問道:“剛剛吵吵嚷嚷的那是什麽人,阿歲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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