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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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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次

裴煥生發覺,上次祝升說要和他發生關系的時候,也會說“求你了”。裴煥生真的很好奇,為什麽祝升會把求人的話說得這麽直接又不帶感情,像是一句套話。

祝升說:“春橋教過我,求人辦事,嘴巴要甜一點,多說幾句‘求求你了’就好。”

只不過他學不來春橋的語氣,跟撒嬌似的磨人。平平淡淡地說出“求你了”,已經是很不錯了。說了一次,好像說第二次,也沒什麽大不了了。

所以對祝升來說,這就是一句套話。

裴煥生有所耳聞,春橋性格乖戾,脾氣陰晴不定,她殺人時會求人辦事,不過是求人去死。

想到此,裴煥生無奈一笑,這兩者根本不是一碼事。

他很認真道:“祝升,你不適合做這些事情。”

“什麽叫適合?都沒有試過,為什麽會不適合?”

“我們並未同路同行,可你那時就清楚,我們不會是一路人。”裴煥生垂著眼睛,他聲音很輕,很溫柔,像是在勸說迷路的人,要他迷途知返,“祝升,上次我親你的時候,你就想殺了我,忘了麽?”

“這次不會。”

祝升認真道,他死死盯著裴煥生,像是在發誓那樣堅決。

裴煥生搖頭,搖了兩下就被祝升撲上來,被他摁著腦袋強吻了。

裴煥生:……?

涼薄的唇,是的,祝升的嘴唇湊上來的時候,是涼的。裴煥生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被他冷的,打了個哆嗦。

祝升分明不會接吻,他跟狗一樣貼上來,咬了咬裴煥生的嘴巴。這個吻就像他人一樣,沒有一點意思,染不上一點情欲。

祝升聽見,裴煥生很輕很輕的一聲嘆息,緊接著聽到:“夜橋要是日後怪我拐賣小孩,你得幫我擔著。”

祝升眨了眨眼,終於笑了一下,對著這張漂亮的臉點了點頭:“嗯。”

裴煥生捏著他的下巴,漫不經心問:“‘嗯’是什麽意思?”他歪著腦袋,似乎不解,真誠發問,可他不給祝升回答的時間,手從下巴挪向腦後,直接勾住祝升的脖子,手向上摁著他的腦袋...

...祝升不知道如何接吻,沒關系的,他來教...

...祝升本是閉著眼睛的,可是實在無福消受這突如其來的深吻,他睜開眼,用了些力咬了一下裴煥生的舌頭,將他逼退了。

祝升近距離看著裴煥生,眸子裏的光閃了兩下,他說:“好。‘嗯’的意思是,‘好’。”

...

裴煥生忽然抓著祝升的手,將他兩手並在一起放他的在頭頂...如今被他禁錮了,祝升有點沒有安全感。幾乎是一個殺手下意識的,眼神忽然變冷,看著裴煥生的眼神從平淡變成了帶著點兒警惕。

裴煥生被他看得發毛,心還有點兒冷。

祝升真不適合和別人做這些,他想。

一個殺手,哪裏需要感情和情欲。

裴煥生嘆了口氣:“我想等會不會太愉快。你得要相信我吧,放心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為什麽我不能是主動那個?”祝升躺在床上,認真問。

“那你還是殺了我得了。”裴煥生翻了個白眼,“明明你跟我說的是,讓我*你啊。”

祝升輕輕“嗯”了聲,不肯說話了。他當初哪裏想過這麽多。他躺平了,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裴煥生覺得好笑,歪歪腦袋:“但是好在,你會接吻了。”

裴煥生起了身,整了整衣服:“下次吧。”

裴煥生不帶什麽情意,他像個事後無情的人。

“我還有事,你隨意,在這裏或者去其他地方都可以。”

“好。”祝升躺在床上,悶悶應了一聲。

他在想,他剛剛到底哪裏沒做好,是要放下所有的防備嗎?可他的確從未做過這些,對任何人他都會有戒備。他可以主動做些什麽,對裴煥生做些什麽,主動親吻他,也可以允許裴煥生對自己做些什麽。但如果要毫無防備地全部接受裴煥生,讓他隨便對自己做些什麽,這好像有點太難了。

裴煥生見他這樣失神,他走過來,迅速俯身下來,讓祝升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們鼻尖相碰,祝升忽然渾身打了一個顫,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裴煥生,微微皺起眉頭。

“你可以相信我。”裴煥生輕聲說著,他們四目相對,氣息相繞,“我也會相信你。”

要和一個殺手上床,這並非一件易事。就算是掌握主動權的裴煥生,也會擔心祝升這個人像狗一樣,發瘋了會反咬一口。

裴煥生輕笑一聲,像在打趣:“為了能兩清,我們都努努力吧。”

祝升不知道要怎麽拒絕裴煥生,甚至他沒有想過要拒絕他。他只是害怕自己做不到,他感覺自己掉進一個漩渦裏面,會在裏面越陷越深。但他沒辦法爬出去,四面八方都是環著他的水,他找不到任何一條上岸的路。

他眨眨眼睛,抿著嘴,他明明大腦一片空白,卻又覺得思緒萬千,混亂得不成樣。

他挺起身子,用自己的臉貼了貼裴煥生的臉,真是一瞬間的心顫,一顆心臟在胸腔裏呼之欲出。

這是他給裴煥生的回應。

裴煥生下了樓,平又正在下面打瞌睡。平又見到裴煥生,將檀木盒子遞給裴煥生,裏面裝著的是一對龍鳳呈祥的玉雕,鑲著金邊,龍眼鳳眼則是用黃翡翠點綴。做工精細,算不得浮誇,作為新婚禮物夠看了。

這是要送給汪鴻之和金迎的新婚賀禮。

裴煥生敲了敲檀木盒邊,清脆作響,不過他不太滿意上面的花紋。

“找個手藝好的師傅,麻煩他修一下紋路,要再細致一些。”

平又應下,將盒子收好,拿出折疊好的一張紙遞給裴煥生。

“許郎君方才來過,在下說您忙,他便回去了。”

“許郎君?”

“許雲萊。”

“哦……菜菜。”裴煥生總算是想起這號故人是誰了,他將紙張打開,看見熟悉的字,工整清秀,約他明日在來香園見面。

裴煥生琢磨沈思了會,問:“金喜走的時候,有說他要去哪裏嗎?”

“沒有。”

金喜走的時候,平又見他面色的確不似往常,有幾分玩味。

“行。祝升在樓上,這些日子他應該會常來。”

平又楞了一會,接著點頭應下。他只是有些意外,祝升再次回來了。不過其中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不是他應該管的了。

裴煥生捏了捏眉心,獨自出了門。

臨走時,平又問:“主人今日要回來吃飯嗎?”

“不用。你給祝升留些吧。”

三月剛過沒多久,四月初忙著把賬給算明結清。青瓦樓屋裏的賬本堆成小山了,時夜剛看完一本,伸了個懶腰就擡頭看見了裴煥生。

裴煥生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賬簿,一邊翻看一邊同時夜說:“明日我要去一趟來香園,趙老板那邊的生意,你和金喜去談吧。”

時夜歪歪腦袋,皺起眉頭,想了一下趙老板這個人,很是難搞的。於是他不解道:“這可以嗎?趙老板興許會覺得抹了面子。”

“金喜都去談生意了,還不夠給他面子嗎?這人就喜歡斤斤計較,面子裏子都想要,貪得無厭。”裴煥生撇了撇嘴,不太高興,“就說我有要緊事,上次他和我提到的,他最近喜歡什麽來著……?”

“字畫。”

“我記得來香園裏收了幾幅曲嘉的字,挑幅送他吧。”

前朝大書法家曲嘉的字,實在難得。

時夜咋舌:“這可真是破費。”

“提前是生意談攏。”

時夜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明日來香園,有什麽緊要的事麽?”

“許雲萊回來了。”

時夜楞了一下,故作發愁:“我聽說……祝升也回來了,嘖。”

他話語裏偷樂可比惆悵更明顯。

裴煥生哼了兩聲,瞪他一眼:“聽金喜說的?”

“今日路過紅館,見到他了。”

“原來是去翹果兒那裏了。”裴煥生笑道,“他還和你說什麽了?”

“也就祝升回來的事,至於你們做沒做……我可不清楚。”

裴煥生:……

“你這樣真的很像‘此地無銀三百兩’。”裴煥生無奈道,“我們什麽也沒做。”

“我什麽也沒說呀。”時夜擺擺手,“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些賬簿,算得我頭都大了。”

裴煥生懶得搭理他,而是說:“李萱兒今日來信了,說是有李何歡的下落了,在鄧家口鎮。”

時夜手一頓:我跟著你做生意打算盤還不夠,還得重操舊業是嗎?

裴煥生看著時夜吃癟的表情,覺得好笑:“沒說讓你去找他。”

時夜小聲嘟囔:“……我也不願意奔波千裏。”

“李萱兒倒是沒讓我做什麽,只是留意一下。之後若是聽到有關那邊的消息,還是跟我說一聲。”

“我發現你們飄渺谷的人,都特別沈得住氣。有點不在意對方死活的感覺。”時夜吐槽道。

“他身上有悲離別,要在意也得先在意別人的死活吧?”

面對悲離別這種見血封喉的劇毒,的確是別人要先害怕。

時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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