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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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 第76章
鹿池起來的時候, 鹿星河早早睡醒了,貓貓祟祟地拿了小板凳踩上去,站在洗手臺前面刷牙洗漱。
鹿星河笨拙地刷了牙, 灌了一口水, 咕嚕咕嚕地漱著口, 擡起頭的剎那, 在鏡子裏看到爸爸, 立刻吐掉漱口水後, 用水抹了一下臉, 都來不及拿小毛巾擦一下, 就要跳下凳子, 被鹿池及時提溜到自己面前。
鹿星河懸空了一瞬, 也不怕,還俏皮地晃了晃小腳丫,對著鹿池咯咯笑著。
鹿池把他放到地上,拿了他印著小熊圖案的毛巾打濕給他重新擦臉, “還笑,泡沫都沒洗幹凈。”
鹿星河吐了吐舌頭, 依舊笑意盈盈,“爸爸, 我起得比你早!”
“怎麽不睡懶覺了?”鹿池沒忍住捏了捏他小臉蛋, 可能剛洗過,觸感極佳, 不由多戳了一下, “都醒了, 爸爸帶你去買早餐吃,順便去菜市場買點菜, 你想吃什麽,回來給你做?”
鹿星河眨一下眼睛,長睫毛跟著撲騰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提議,覺得可行,點點頭說:“我想吃蘑菇蘑菇蘑菇!”
鹿池,“自己去換衣服,換好帶你去。”
鹿星河歡快地奔向自己的小衣櫃,去翻出門穿的衣服。
鶴鳶今天休息,昨晚回來得比較晚,還熬夜了,現在睡懶覺,鹿池就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想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再去叫她吃飯。
鹿池去買菜的地方,挺大的一個市場,裏面有食品、水果、海鮮、蔬菜各種分區。
鹿池沒急著買,抱著鹿星河去旁邊的早餐店吃早餐。
因為店裏已經坐滿人了,鹿池和鹿星河坐在外面的桌椅吃包子。
忽然,旁邊馬路上傳來喧鬧聲,主角是個年輕姑娘,因為聲音年輕,可是穿著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膚傷痕累累,披頭散發。
“救、救命……我不認識……不認識他!”
女人跌跌撞撞跑這邊,後面緊跟著一個壯漢,去拉扯她。
“死娘們,跑什麽跑!”壯漢見有人圍觀,兇惡道:“看什麽看!這是我媳婦兒,她有精神病,發起瘋來會咬人,別管閑事……”
“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女人一直想往人群縮,可被禁錮著無處可躲。
周圍的旁觀者沒有人敢靠近,有人拿著手機猶豫,被壯漢一眼瞪得瑟縮了一下。
眼看女人要被拉到車裏了,突然有個男人走出來,拉住了女人的另一只手。
鹿池抓著一直顫抖的女人,和壯漢對峙。
壯漢也緊緊抓著女人,發現拉不動,怒目而視,“哪裏來的小白臉,找死啊!”
壯漢的車子裏還有人,帶著口罩走出來了,見這種情況圍堵鹿池。
鹿池沒說話,見他們註意在自己身上,拉著女人另一只手的壯漢,似乎去口袋裏摸什麽。
鹿池沒多想把女人拽到自己身後,壯漢一楞,摸口袋的動作也是頓了一下。
鹿池知道很危險,但是此刻他很冷靜,女人見有人護在自己前面,很害怕得不敢說話,一直往角落躲。
“不管她有沒有病,我合理懷疑你們對她使用暴力了。”
鹿池說話了,不過在拖延時間,因為對方也不想引人註意,但是被逼急了總是會魚死網破的。
“多管閑事,都說了她會發瘋弄的,現在我們要帶她去精神病院治療!滾開!”壯漢破口大罵,就要扯他衣領,發現沒能扯動,畢竟鹿池身材高挑平時也健身,沒那麽好對付。
壯漢同夥頻頻往後看,眼見事情會鬧大,有所顧忌地使眼色。了,想要速戰速決。
還在早餐鋪裏的鹿星河擠開人群,淚眼汪汪地躲在桌子底下,用電話手表給警察叔叔報地址,怕自己沒說清,又說了菜市場旁邊的陽光早餐店。
鹿池見到那個姑娘求助時,第一時間站起來,對鹿星河交代了各種事情,報警且保護好自己的安全,讓他不要害怕。
鹿星河知道爸爸要去幫助那個姐姐,可是又很怕兇神惡煞的壞叔叔。
他報完警之後,還是太害怕了,周圍有很多人,讓他看不到爸爸現在怎麽樣了,t只能哆哆嗦嗦地打了媽媽的電話,跟媽媽求助。
鶴鳶接通後,察覺到鹿星河的哭腔,立刻意識到不對,從床上起來把衣服隨便一套,拿著車鑰匙走出去,條理清晰問:“寶寶,你在哪兒?不要怕慢慢說,媽媽馬上來。”
鹿星河深呼吸後,口齒盡量清晰地報了地址。
鶴鳶開著機車過來的,頭發也沒梳,衣服也是隨便穿的,衛衣加睡褲不倫不類,但是此刻她管不了那麽多,到了地方擠開人群,發現有兩輛警車,看不到具體情況。
她找到了鹿星河,過去把人抱在懷裏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鶴鳶抱著人,心急火燎地走向警車那邊,發現鹿池好端端地站在一個警察旁邊說話,附近有個蓬頭垢面的姑娘往他身後縮,似乎也很怕警察,身上披著的手鹿池的外套。
“爸爸!”鹿星河也看到了,叫出了聲。
鹿池轉過頭,看到鶴鳶怔了一瞬,“你怎麽來了。”
鶴鳶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她沒有問發生什麽了,第一時間關心他的安全。
鹿池的狀態很明顯不對,臉色蒼白,但還是勉強地笑著說:“我沒事。”
警察了解得比較多,對鶴鳶說:“你是他家屬?”
“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可以帶他回去了嗎?”鶴鳶也能感受鹿池的不在狀態,眼裏透露著擔心。
“小同志見義勇為,抓了人販子,現在要調查做筆錄,這個姑娘是受害者,不太配合……可能有點怕我們,現在只信任他……所以,需要多耽誤一下時間。”警察有點為難,但是事情比較覆雜,而且那麽多人目睹,會造成社會輿論,必須盡快處理好。
鹿池看向躲在後面的女生,對警察說:”她覺得你們穿警服的和那些人是一夥的,可能之前被騙過應激了。”
眾人沈默了,就在這時,女人突然昏過去倒地了,嚇得警察過去查看情況,連忙對同事說:“叫救護車。”
鶴鳶蹲下去,說:“讓我看看,我是醫生。”
這句話一落下,警察立刻讓出位置,給她檢查。
鶴鳶摸了脈搏呼吸,評估了一下,察覺到女人一身冷汗,冷靜吩咐:“去買糖水或者牛奶,低血糖體力不支。”
有人立刻去早餐店拿了一瓶奶沖過來餵,好在低血糖很快恢覆過來,救護車也及時到了,女人本來有傷在身上,沒有低血糖也是要治療檢查的。
鹿池還是不能走,做了筆錄留了身份信息和電話,交談了一會兒才準許他回家,不過要等通知,隨時可能要被傳喚。
鹿星河此刻被鹿池牽著,特別乖,含著淚不哭也不鬧,安靜等大人處理事情。
鶴鳶給他們打了車回去,留下來善後,處理好後才開著機車回去。
別墅裏,鹿池已經把鹿星河安慰好了,在客廳放了動畫片陪他看,等到鶴鳶也回來後,才站起來。
鶴鳶先過去摸了摸看電視的鹿星河,誇他今天做得很好。
鹿星河小心翼翼問:“媽媽,那個姐姐怎麽樣了?”
“她會好的,警察叔叔會幫助他。”鶴鳶耐心哄道:“你看會兒電視,我和爸爸去樓上談話,好不好?”
“嗯。“鹿星河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手裏抱著鯊魚抱枕乖巧懂事地說:“你們去吧。”
鶴鳶拉著魂不守舍的鹿池去二樓的主臥,二話不說把人推到床邊扒衣服。
鹿池錯愕了一秒,反抗了一下。
“別動,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鶴鳶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對他說。
鹿池沒動了,任由他把上衣給脫下去,果然腰腹處有淤青的痕跡。
“警察出警很快,及時趕到了,我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鹿池別扭地側過身,不想讓鶴鳶看。
“如果警車遲一些到場呢?鹿小也,你有考慮自身的安全嗎?”鶴鳶眼裏盛著慍怒之色,逼近男人,字字珠璣,“要是你受傷了,你要我怎麽辦?星河怎麽辦?”
“抱歉……”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道歉,看著我眼睛說話。”鶴鳶無奈地盯著他。
鹿池動了動唇還是沒出聲,那雙漂亮勾人的狐貍眼,此刻也是暗淡無光的。
他沈默了許久,一字一句說:“我當時全靠本能了,沒有選擇。”
“那個女生,看起來像二十來歲剛上大學的學生,和我媽媽很像,她的人生才開始沒多久,我沒辦法不管。”
“阿鳶,我救不了我的媽媽,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年輕的生命,重蹈覆轍,我是有救她的機會,所以我去了,沒有考慮後果是我錯了,但是我沒辦法不去做。”
“我的原生家庭導致我媽媽一生的悲劇,我想救她,沒能成功……這是紮在我心口要陪伴我一輩子的刺。”
“阿鳶,我疼……”
鹿池哭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閃爍著淚花的眼眶變得很紅,幾息之間,淚水滾落下去時,無聲的哭泣,顯得格外破碎。
鶴鳶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麽滋味,應該是鹹的。
因為她抱住他,吻上他的眼睛,嘗到了男人的眼淚,是鹹澀的滋味。
“該說抱歉的是我,鹿小也,你很好,什麽錯也沒有,你也是受害者,不要再怪自己了。”鶴鳶品嘗到了他深埋心底的痛苦,只剩下萬分的心疼。
他說放下了,又怎麽可能真的放下。
他救下的不止是那個女生,還有兒時想要帶媽媽逃離卻沒能逃出去的自己。
不過是一場自我救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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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池起來的時候, 鹿星河早早睡醒了,貓貓祟祟地拿了小板凳踩上去,站在洗手臺前面刷牙洗漱。
鹿星河笨拙地刷了牙, 灌了一口水, 咕嚕咕嚕地漱著口, 擡起頭的剎那, 在鏡子裏看到爸爸, 立刻吐掉漱口水後, 用水抹了一下臉, 都來不及拿小毛巾擦一下, 就要跳下凳子, 被鹿池及時提溜到自己面前。
鹿星河懸空了一瞬, 也不怕,還俏皮地晃了晃小腳丫,對著鹿池咯咯笑著。
鹿池把他放到地上,拿了他印著小熊圖案的毛巾打濕給他重新擦臉, “還笑,泡沫都沒洗幹凈。”
鹿星河吐了吐舌頭, 依舊笑意盈盈,“爸爸, 我起得比你早!”
“怎麽不睡懶覺了?”鹿池沒忍住捏了捏他小臉蛋, 可能剛洗過,觸感極佳, 不由多戳了一下, “都醒了, 爸爸帶你去買早餐吃,順便去菜市場買點菜, 你想吃什麽,回來給你做?”
鹿星河眨一下眼睛,長睫毛跟著撲騰一下,似乎在思考這個提議,覺得可行,點點頭說:“我想吃蘑菇蘑菇蘑菇!”
鹿池,“自己去換衣服,換好帶你去。”
鹿星河歡快地奔向自己的小衣櫃,去翻出門穿的衣服。
鶴鳶今天休息,昨晚回來得比較晚,還熬夜了,現在睡懶覺,鹿池就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想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再去叫她吃飯。
鹿池去買菜的地方,挺大的一個市場,裏面有食品、水果、海鮮、蔬菜各種分區。
鹿池沒急著買,抱著鹿星河去旁邊的早餐店吃早餐。
因為店裏已經坐滿人了,鹿池和鹿星河坐在外面的桌椅吃包子。
忽然,旁邊馬路上傳來喧鬧聲,主角是個年輕姑娘,因為聲音年輕,可是穿著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的皮膚傷痕累累,披頭散發。
“救、救命……我不認識……不認識他!”
女人跌跌撞撞跑這邊,後面緊跟著一個壯漢,去拉扯她。
“死娘們,跑什麽跑!”壯漢見有人圍觀,兇惡道:“看什麽看!這是我媳婦兒,她有精神病,發起瘋來會咬人,別管閑事……”
“我不是我不是、不是……”女人一直想往人群縮,可被禁錮著無處可躲。
周圍的旁觀者沒有人敢靠近,有人拿著手機猶豫,被壯漢一眼瞪得瑟縮了一下。
眼看女人要被拉到車裏了,突然有個男人走出來,拉住了女人的另一只手。
鹿池抓著一直顫抖的女人,和壯漢對峙。
壯漢也緊緊抓著女人,發現拉不動,怒目而視,“哪裏來的小白臉,找死啊!”
壯漢的車子裏還有人,帶著口罩走出來了,見這種情況圍堵鹿池。
鹿池沒說話,見他們註意在自己身上,拉著女人另一只手的壯漢,似乎去口袋裏摸什麽。
鹿池沒多想把女人拽到自己身後,壯漢一楞,摸口袋的動作也是頓了一下。
鹿池知道很危險,但是此刻他很冷靜,女人見有人護在自己前面,很害怕得不敢說話,一直往角落躲。
“不管她有沒有病,我合理懷疑你們對她使用暴力了。”
鹿池說話了,不過在拖延時間,因為對方也不想引人註意,但是被逼急了總是會魚死網破的。
“多管閑事,都說了她會發瘋弄的,現在我們要帶她去精神病院治療!滾開!”壯漢破口大罵,就要扯他衣領,發現沒能扯動,畢竟鹿池身材高挑平時也健身,沒那麽好對付。
壯漢同夥頻頻往後看,眼見事情會鬧大,有所顧忌地使眼色。了,想要速戰速決。
還在早餐鋪裏的鹿星河擠開人群,淚眼汪汪地躲在桌子底下,用電話手表給警察叔叔報地址,怕自己沒說清,又說了菜市場旁邊的陽光早餐店。
鹿池見到那個姑娘求助時,第一時間站起來,對鹿星河交代了各種事情,報警且保護好自己的安全,讓他不要害怕。
鹿星河知道爸爸要去幫助那個姐姐,可是又很怕兇神惡煞的壞叔叔。
他報完警之後,還是太害怕了,周圍有很多人,讓他看不到爸爸現在怎麽樣了,t只能哆哆嗦嗦地打了媽媽的電話,跟媽媽求助。
鶴鳶接通後,察覺到鹿星河的哭腔,立刻意識到不對,從床上起來把衣服隨便一套,拿著車鑰匙走出去,條理清晰問:“寶寶,你在哪兒?不要怕慢慢說,媽媽馬上來。”
鹿星河深呼吸後,口齒盡量清晰地報了地址。
鶴鳶開著機車過來的,頭發也沒梳,衣服也是隨便穿的,衛衣加睡褲不倫不類,但是此刻她管不了那麽多,到了地方擠開人群,發現有兩輛警車,看不到具體情況。
她找到了鹿星河,過去把人抱在懷裏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鶴鳶抱著人,心急火燎地走向警車那邊,發現鹿池好端端地站在一個警察旁邊說話,附近有個蓬頭垢面的姑娘往他身後縮,似乎也很怕警察,身上披著的手鹿池的外套。
“爸爸!”鹿星河也看到了,叫出了聲。
鹿池轉過頭,看到鶴鳶怔了一瞬,“你怎麽來了。”
鶴鳶走過去,問:“你沒事吧?”
她沒有問發生什麽了,第一時間關心他的安全。
鹿池的狀態很明顯不對,臉色蒼白,但還是勉強地笑著說:“我沒事。”
警察了解得比較多,對鶴鳶說:“你是他家屬?”
“是,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可以帶他回去了嗎?”鶴鳶也能感受鹿池的不在狀態,眼裏透露著擔心。
“小同志見義勇為,抓了人販子,現在要調查做筆錄,這個姑娘是受害者,不太配合……可能有點怕我們,現在只信任他……所以,需要多耽誤一下時間。”警察有點為難,但是事情比較覆雜,而且那麽多人目睹,會造成社會輿論,必須盡快處理好。
鹿池看向躲在後面的女生,對警察說:”她覺得你們穿警服的和那些人是一夥的,可能之前被騙過應激了。”
眾人沈默了,就在這時,女人突然昏過去倒地了,嚇得警察過去查看情況,連忙對同事說:“叫救護車。”
鶴鳶蹲下去,說:“讓我看看,我是醫生。”
這句話一落下,警察立刻讓出位置,給她檢查。
鶴鳶摸了脈搏呼吸,評估了一下,察覺到女人一身冷汗,冷靜吩咐:“去買糖水或者牛奶,低血糖體力不支。”
有人立刻去早餐店拿了一瓶奶沖過來餵,好在低血糖很快恢覆過來,救護車也及時到了,女人本來有傷在身上,沒有低血糖也是要治療檢查的。
鹿池還是不能走,做了筆錄留了身份信息和電話,交談了一會兒才準許他回家,不過要等通知,隨時可能要被傳喚。
鹿星河此刻被鹿池牽著,特別乖,含著淚不哭也不鬧,安靜等大人處理事情。
鶴鳶給他們打了車回去,留下來善後,處理好後才開著機車回去。
別墅裏,鹿池已經把鹿星河安慰好了,在客廳放了動畫片陪他看,等到鶴鳶也回來後,才站起來。
鶴鳶先過去摸了摸看電視的鹿星河,誇他今天做得很好。
鹿星河小心翼翼問:“媽媽,那個姐姐怎麽樣了?”
“她會好的,警察叔叔會幫助他。”鶴鳶耐心哄道:“你看會兒電視,我和爸爸去樓上談話,好不好?”
“嗯。“鹿星河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手裏抱著鯊魚抱枕乖巧懂事地說:“你們去吧。”
鶴鳶拉著魂不守舍的鹿池去二樓的主臥,二話不說把人推到床邊扒衣服。
鹿池錯愕了一秒,反抗了一下。
“別動,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鶴鳶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對他說。
鹿池沒動了,任由他把上衣給脫下去,果然腰腹處有淤青的痕跡。
“警察出警很快,及時趕到了,我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鹿池別扭地側過身,不想讓鶴鳶看。
“如果警車遲一些到場呢?鹿小也,你有考慮自身的安全嗎?”鶴鳶眼裏盛著慍怒之色,逼近男人,字字珠璣,“要是你受傷了,你要我怎麽辦?星河怎麽辦?”
“抱歉……”
“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道歉,看著我眼睛說話。”鶴鳶無奈地盯著他。
鹿池動了動唇還是沒出聲,那雙漂亮勾人的狐貍眼,此刻也是暗淡無光的。
他沈默了許久,一字一句說:“我當時全靠本能了,沒有選擇。”
“那個女生,看起來像二十來歲剛上大學的學生,和我媽媽很像,她的人生才開始沒多久,我沒辦法不管。”
“阿鳶,我救不了我的媽媽,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年輕的生命,重蹈覆轍,我是有救她的機會,所以我去了,沒有考慮後果是我錯了,但是我沒辦法不去做。”
“我的原生家庭導致我媽媽一生的悲劇,我想救她,沒能成功……這是紮在我心口要陪伴我一輩子的刺。”
“阿鳶,我疼……”
鹿池哭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閃爍著淚花的眼眶變得很紅,幾息之間,淚水滾落下去時,無聲的哭泣,顯得格外破碎。
鶴鳶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麽滋味,應該是鹹的。
因為她抱住他,吻上他的眼睛,嘗到了男人的眼淚,是鹹澀的滋味。
“該說抱歉的是我,鹿小也,你很好,什麽錯也沒有,你也是受害者,不要再怪自己了。”鶴鳶品嘗到了他深埋心底的痛苦,只剩下萬分的心疼。
他說放下了,又怎麽可能真的放下。
他救下的不止是那個女生,還有兒時想要帶媽媽逃離卻沒能逃出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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