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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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第35章
六一過後的周末, 鹿星河醒得比鹿池還要早，躡手躡腳地爬下兒童床的小扶梯，穿上小拖鞋, 直奔爸爸的房間。
其實一個月前, 鹿星河還是和鹿池一起睡的, 但是鹿星河睡相實在不好, 又特別粘糊, 鬧騰得鹿池總是無法進入深睡眠, 所以有意培養小家夥一個人睡覺, 不放心的時候會過去看一眼, 看他有沒有好好睡覺, 有沒有踢被子……
鹿星河被迫一個人睡覺, 其實挺委屈的，但心裏知道自己影響到爸爸的睡眠，也就沒有鬧，剛開始不習慣, 後面爸爸給他買了一個鯊魚玩偶當抱枕，才好一點。
鹿星河現在貓貓祟祟地推開爸爸的房間, 發現裏面黑漆漆的，知道爸爸還沒起床就很開心。
他動作放得很輕, 熟悉地摸上爸爸的床, 蹬掉小拖鞋往被子裏擠，直到挨到爸爸才停止動作, 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裝睡。
鹿星河喜歡爸爸身上溫暖的體溫和清爽好聞的味道,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可以安心窩在爸爸的身邊, 即便不困。
可是他忘記自己也是個小火爐，在他做完這些動作後, 鹿池已經從睡夢裏清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之間，鹿池掀開被子，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鹿星河紅撲撲的小臉。
“星河……“男人的聲音慵懶暗啞，帶著剛起床含糊不清的鼻音感。
“爸爸！”
鹿星河立刻也睜開眼，都不裝睡了，彎著眉眼朝著鹿池笑。
鹿池被他笑得沒脾氣，順手去揉鹿星河本來睡亂的頭發，寵溺地問：“怎麽起那麽早？”
“爸爸，我想去公園玩泡泡機，你答應說今天有時間的！”
鹿池腦子剛開機，意識還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半晌不解問：“你這幾天不是都和檸遠哥哥去公園玩過了嗎？”
鹿星河往上面拱了拱，眨著眼睛說：“哥哥帶我去玩風箏，沒有玩泡泡機，我想和爸爸玩。”
“嗯，等會吃完飯陪你去公園。”
“爸爸，寶寶有三個泡泡機，可不可以……”鹿星河眼巴巴看著鹿池欲言又止，眼裏帶著明晃晃的暗示。
“還有話你說完。”
“想要和姨姨、爸爸你們一起玩。”鹿星河近乎撒嬌地擡起頭，軟軟糯糯問：“好不好嘛？”
鹿池怔楞了片刻，遲疑道：“姨姨上夜班，現在應該下班回去睡了，可以等她睡醒我再問問。”
鹿星河微微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因為泡泡機是鶴鳶送的，還是限量款，鹿星河特別喜歡，很想和公園的小朋友們挨個炫耀，可就是沒有拿出來玩的時機，心裏一直惦記著爸爸和姨姨一起去公園玩，想想都覺得很酷很快樂。
鹿池見他一下子蔫蔫的，還是給鶴鳶發了信息，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委婉地轉述了鹿星河的小心思。
其實，他也喜歡和鶴鳶去公園散散步，帶著鹿星河，很多時間會讓他錯覺一家三口進行很平常的飯後戶外活動。
然而他沒想到鶴鳶秒回信息，說自己現在就有空，讓他們等她三十分鐘。
鹿池立刻起床抱著鹿星河洗漱去，結束後看著這條信息發了一會兒呆。
“她說一會兒就去公園陪我們玩。”
鹿星河立刻蹦蹦跳跳，繞著鹿池一遍又一遍驚喜地問：“真的嗎？”
“真的。”
鹿星河擔心問：“姨姨不睡了嗎？”
“中午再補覺，所以我們只有上午的時間。”
“好哇！”
“星河，穿好衣服背上包，帶上你的泡泡機，我們馬上去公園，等你的帥氣媽……姨姨來。”
鹿池差點嘴瓢說媽媽了，雖然鶴鳶確實是鹿星河的媽媽，但是現在他們的關系若即若離，時而暧昧時而疏離，不清不楚，實在不好和小孩子解釋。
他不知道鹿星河早被鶴鳶用小零嘴和玩具收買，私底下偷偷喊了好幾遍媽媽了。
鹿星河還小，不懂心虛這個詞，但是每次和鶴鳶偷偷摸摸秘密交易後，回去面對爸爸都會有點不好意思。
一大一小各懷心事，但是穿衣吃早餐的動作快了很多。
公寓裏大部分人還在困覺，平時就起得比較早的樓硯綁好長發，一手拿著盲杖，一手牽著拉布拉多。
“硯叔叔！你要去公園遛狗嗎？”鹿星河松開爸爸的手，眼睛一亮，背著黃色的鴨子背包，屁顛屁顛跑向樓硯。
在公寓裏，鹿星河第一喜歡樓硯，第二喜歡賀檸遠，其次是陸怵、蕭雅伊、餘秋鳴、餘夏喧……
因為樓硯看不見很可憐，因為樓硯長得好漂亮，也因為樓硯的性格最溫柔，鹿星河總喜歡找他傾訴，而且所有的碎碎念都會得到回應。
“是啊，去走一圈回來，不過小星河，你起得也好早。”樓硯下意識彎下腰，束好的長發順勢垂落，晃到鹿星河的眼前。
鹿星河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硯叔叔，我和爸爸準備去公園，等姨姨一起t玩泡泡機，你也來玩好不好。”
“鹿大哥。”樓硯驚訝地叫了一下。
“我在這裏，一起走走吧。”鹿池過去，把粘人精鹿星河給抱回來，順手摸了一下拉布拉多的腦袋。
拉布拉多朝他搖尾巴，熱情地叫了兩聲。
公寓的室友其實都知道鹿池這幾天頻繁出去，應該是感情的事情，一群人特別關註八卦，不過誰都沒有真的去一探究竟，畢竟是鹿池的私事。
可能樓硯自己也沒想到，能碰見鹿池的神秘前妻。雖然他看不到，但還是莫名吃到了狗糧。
鶴鳶還沒來，鹿星河蹲在樓硯旁邊，和多多互動。
小男孩背著鼓鼓的書包，手裏摸著一只比自己還大的拉布拉多，引來公園其他小朋友的註目。
鹿池和樓硯說了幾句話，接到鶴鳶電話，這才從長椅上起身，去尋找女人的身影。
鶴鳶很快出現在他的視野裏，女人穿著很簡約，白村衫白褲子，擡眼回視他時，能看出她眉宇間難掩的疲憊之色，想來夜班不輕松，也可能剛做好幾臺手術來赴約。
鹿池抿著唇，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舉起手招了招，“鶴醫生。”
“鹿小也。”鶴鳶雙手插著兜，信步走過來，湊近鹿池壓低聲音說：“出門在外，就不要叫我醫生。”
“那要叫什麽？”鹿池呼吸輕緩，微微有點緊張地盯著那張貼自己很近的臉。
太近了，近到鼻尖都是對方的氣息，近到錯覺會吻上……
鹿池微微別開臉，總覺得鶴鳶越來越喜歡這樣猝不其防地貼近，弄得他心猿意馬，且手足無措。
鶴鳶微微拉開距離，眼裏卻閃過狡黠之色，得寸進尺提議：“可以叫我一聲姐姐，畢竟我比你大一點，弟弟。”
鹿池呼吸停頓了一瞬，定定地凝視鶴鳶，腦子裏回蕩著女人最後那兩個字。
有點害羞怎麽辦……
鹿池強壯鎮定，然而眼神略微躲閃，很乖地叫道：“姐、姐姐……”
鶴鳶愉悅地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問：“小星河呢？“
鹿池回過神，轉過頭回答：“在那……咦？”
原本還在拉布拉多旁邊的鹿星河，不知道什麽時候抱著小黃鴨書包蹲在草地上，被一群小孩圍起來。
下一刻，鹿星河擡起頭似乎看到他們，立刻擠出來，“爸爸，帥姨姨，我在這兒！”
鹿星河喊了一下，又轉過頭對新認識的小夥伴介紹，“我爸來了，等會兒給你們看我的泡泡機！”
鹿星河已經和鶴鳶混熟了，開心地跑過去笑得十分燦爛，“姨姨，我好喜歡你的泡泡機！”
“喜歡就好。”鶴鳶蹲下去拍了拍少年褲腳上的小草葉子，“怎麽沒拿出來玩？”
“想和你們一起玩，因為你送了我三個泡泡機，我們一起玩肯定很好看！”鹿星河一邊說，一邊興奮地打開他的小黃鴨書包。
一群小孩子瞬間又圍過來，想要目睹一下限量版的泡泡機長什麽樣子。
鹿池無奈地看向鶴鳶，“他一直惦記來公園裝一裝，現在讓他裝成功了。”
鹿星河拿出三個豪華泡泡機，眉飛色舞，別說多得瑟了。
鹿池手裏被塞了一個粉色照相機樣式的泡泡機，鶴鳶手裏也接過一個藍色的加特林泡泡機，鹿星河自己挑了一個綠恐龍泡泡機。
“爸爸，我們開始吹泡泡吧！”鹿星河激動地擺弄泡泡機。
鶴鳶沒怎麽玩這些東西，輕輕按壓下去，發射出大量的泡泡，五顏六色的泡泡引得公園小朋友歡呼雀躍。
鹿池拿著粉色泡泡機哢嚓哢嚓幾下，吹出了很多細小然而量多的小泡泡。
最厲害的還是鹿星河手裏的恐龍泡泡機，吹出很大的泡泡，而大泡泡的內部包含著小泡泡，惹眼得很。
羨慕得身邊小朋友都想玩，鹿星河有點臭屁，卻很大方，把自己心愛的泡泡機借給其他小朋友玩，回頭一看，發現爸爸和姨姨已經拿著泡泡機互相吹。
在清晨的陽光下，大大小小的泡泡，折射出絢爛的色彩。
鹿星河和鶴鳶被泡泡環繞著，兩個人隔著泡泡相望，彼此的眼底藏著覆雜的情緒。
鹿星河跑樓硯身旁，樓硯正在用香腸餵食多多。
“硯叔叔，你知道我爸爸現在在幹什麽嘛？”鹿星河爬上座椅，雙腿一晃一晃。
樓硯歪著頭，溫潤如玉地輕問：“在幹什麽？”
鹿星河語出驚人回答：“在約會，以後小星河會有帥媽媽了？”
聽到這個回答，樓硯錯愕了一下，好奇地問：“多帥的媽媽？”
“我悄悄告訴你，媽媽是醫生，工作的時候特別帥！”鹿星河一字一句認真道：“叔叔，她很厲害的！上次寶寶生病是她給我打的針，一點不疼！”
“星河真厲害。”樓硯擡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鹿星河不喜歡被摸頭但不抵抗樓硯的觸碰，還親昵地蹭了蹭，小聲喃喃，“到時候我問媽媽，能不能把你眼睛看好。”
鹿星河聲音輕飄飄，樓硯只能聽到旁邊其他孩子的喧鬧聲，沒有註意到身旁小孩剛剛說了什麽。
鶴鳶看到鹿星河和另一個陌生人的互動。
鹿池主動解釋道：“是我公寓的室友，是個盲人，對了是留著長發的男人。”
鶴鳶微微詫異地問：“男的，我以為是女生。”
“嗯嗯，一開始我也認錯了。”
鶴鳶：“他眼睛……”
鹿池猶豫了一下，把事情經過簡單和他說了。
鶴鳶眸色沈沈，瞬間想起鶴翎跟她說的那起案件。
“沒辦法治了嗎？”
“我其實也不太了解他眼睛的情況，應該是沒辦法了。”
“那太可惜了。”鶴鳶想了想，說：“如果有一點希望，我有個國外的眼科醫生專攻後天眼盲。”
鹿池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找鶴鳶要了聯系。
要是有一點治愈的可能，鹿池都希望樓硯有重見光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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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過後的周末, 鹿星河醒得比鹿池還要早，躡手躡腳地爬下兒童床的小扶梯，穿上小拖鞋, 直奔爸爸的房間。
其實一個月前, 鹿星河還是和鹿池一起睡的, 但是鹿星河睡相實在不好, 又特別粘糊, 鬧騰得鹿池總是無法進入深睡眠, 所以有意培養小家夥一個人睡覺, 不放心的時候會過去看一眼, 看他有沒有好好睡覺, 有沒有踢被子……
鹿星河被迫一個人睡覺, 其實挺委屈的，但心裏知道自己影響到爸爸的睡眠，也就沒有鬧，剛開始不習慣, 後面爸爸給他買了一個鯊魚玩偶當抱枕，才好一點。
鹿星河現在貓貓祟祟地推開爸爸的房間, 發現裏面黑漆漆的，知道爸爸還沒起床就很開心。
他動作放得很輕, 熟悉地摸上爸爸的床, 蹬掉小拖鞋往被子裏擠，直到挨到爸爸才停止動作, 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裝睡。
鹿星河喜歡爸爸身上溫暖的體溫和清爽好聞的味道,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可以安心窩在爸爸的身邊, 即便不困。
可是他忘記自己也是個小火爐，在他做完這些動作後, 鹿池已經從睡夢裏清醒過來了。
迷迷糊糊之間，鹿池掀開被子，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鹿星河紅撲撲的小臉。
“星河……“男人的聲音慵懶暗啞，帶著剛起床含糊不清的鼻音感。
“爸爸！”
鹿星河立刻也睜開眼，都不裝睡了，彎著眉眼朝著鹿池笑。
鹿池被他笑得沒脾氣，順手去揉鹿星河本來睡亂的頭發，寵溺地問：“怎麽起那麽早？”
“爸爸，我想去公園玩泡泡機，你答應說今天有時間的！”
鹿池腦子剛開機，意識還處於一個混沌的狀態，半晌不解問：“你這幾天不是都和檸遠哥哥去公園玩過了嗎？”
鹿星河往上面拱了拱，眨著眼睛說：“哥哥帶我去玩風箏，沒有玩泡泡機，我想和爸爸玩。”
“嗯，等會吃完飯陪你去公園。”
“爸爸，寶寶有三個泡泡機，可不可以……”鹿星河眼巴巴看著鹿池欲言又止，眼裏帶著明晃晃的暗示。
“還有話你說完。”
“想要和姨姨、爸爸你們一起玩。”鹿星河近乎撒嬌地擡起頭，軟軟糯糯問：“好不好嘛？”
鹿池怔楞了片刻，遲疑道：“姨姨上夜班，現在應該下班回去睡了，可以等她睡醒我再問問。”
鹿星河微微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
因為泡泡機是鶴鳶送的，還是限量款，鹿星河特別喜歡，很想和公園的小朋友們挨個炫耀，可就是沒有拿出來玩的時機，心裏一直惦記著爸爸和姨姨一起去公園玩，想想都覺得很酷很快樂。
鹿池見他一下子蔫蔫的，還是給鶴鳶發了信息，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委婉地轉述了鹿星河的小心思。
其實，他也喜歡和鶴鳶去公園散散步，帶著鹿星河，很多時間會讓他錯覺一家三口進行很平常的飯後戶外活動。
然而他沒想到鶴鳶秒回信息，說自己現在就有空，讓他們等她三十分鐘。
鹿池立刻起床抱著鹿星河洗漱去，結束後看著這條信息發了一會兒呆。
“她說一會兒就去公園陪我們玩。”
鹿星河立刻蹦蹦跳跳，繞著鹿池一遍又一遍驚喜地問：“真的嗎？”
“真的。”
鹿星河擔心問：“姨姨不睡了嗎？”
“中午再補覺，所以我們只有上午的時間。”
“好哇！”
“星河，穿好衣服背上包，帶上你的泡泡機，我們馬上去公園，等你的帥氣媽……姨姨來。”
鹿池差點嘴瓢說媽媽了，雖然鶴鳶確實是鹿星河的媽媽，但是現在他們的關系若即若離，時而暧昧時而疏離，不清不楚，實在不好和小孩子解釋。
他不知道鹿星河早被鶴鳶用小零嘴和玩具收買，私底下偷偷喊了好幾遍媽媽了。
鹿星河還小，不懂心虛這個詞，但是每次和鶴鳶偷偷摸摸秘密交易後，回去面對爸爸都會有點不好意思。
一大一小各懷心事，但是穿衣吃早餐的動作快了很多。
公寓裏大部分人還在困覺，平時就起得比較早的樓硯綁好長發，一手拿著盲杖，一手牽著拉布拉多。
“硯叔叔！你要去公園遛狗嗎？”鹿星河松開爸爸的手，眼睛一亮，背著黃色的鴨子背包，屁顛屁顛跑向樓硯。
在公寓裏，鹿星河第一喜歡樓硯，第二喜歡賀檸遠，其次是陸怵、蕭雅伊、餘秋鳴、餘夏喧……
因為樓硯看不見很可憐，因為樓硯長得好漂亮，也因為樓硯的性格最溫柔，鹿星河總喜歡找他傾訴，而且所有的碎碎念都會得到回應。
“是啊，去走一圈回來，不過小星河，你起得也好早。”樓硯下意識彎下腰，束好的長發順勢垂落，晃到鹿星河的眼前。
鹿星河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硯叔叔，我和爸爸準備去公園，等姨姨一起t玩泡泡機，你也來玩好不好。”
“鹿大哥。”樓硯驚訝地叫了一下。
“我在這裏，一起走走吧。”鹿池過去，把粘人精鹿星河給抱回來，順手摸了一下拉布拉多的腦袋。
拉布拉多朝他搖尾巴，熱情地叫了兩聲。
公寓的室友其實都知道鹿池這幾天頻繁出去，應該是感情的事情，一群人特別關註八卦，不過誰都沒有真的去一探究竟，畢竟是鹿池的私事。
可能樓硯自己也沒想到，能碰見鹿池的神秘前妻。雖然他看不到，但還是莫名吃到了狗糧。
鶴鳶還沒來，鹿星河蹲在樓硯旁邊，和多多互動。
小男孩背著鼓鼓的書包，手裏摸著一只比自己還大的拉布拉多，引來公園其他小朋友的註目。
鹿池和樓硯說了幾句話，接到鶴鳶電話，這才從長椅上起身，去尋找女人的身影。
鶴鳶很快出現在他的視野裏，女人穿著很簡約，白村衫白褲子，擡眼回視他時，能看出她眉宇間難掩的疲憊之色，想來夜班不輕松，也可能剛做好幾臺手術來赴約。
鹿池抿著唇，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舉起手招了招，“鶴醫生。”
“鹿小也。”鶴鳶雙手插著兜，信步走過來，湊近鹿池壓低聲音說：“出門在外，就不要叫我醫生。”
“那要叫什麽？”鹿池呼吸輕緩，微微有點緊張地盯著那張貼自己很近的臉。
太近了，近到鼻尖都是對方的氣息，近到錯覺會吻上……
鹿池微微別開臉，總覺得鶴鳶越來越喜歡這樣猝不其防地貼近，弄得他心猿意馬，且手足無措。
鶴鳶微微拉開距離，眼裏卻閃過狡黠之色，得寸進尺提議：“可以叫我一聲姐姐，畢竟我比你大一點，弟弟。”
鹿池呼吸停頓了一瞬，定定地凝視鶴鳶，腦子裏回蕩著女人最後那兩個字。
有點害羞怎麽辦……
鹿池強壯鎮定，然而眼神略微躲閃，很乖地叫道：“姐、姐姐……”
鶴鳶愉悅地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問：“小星河呢？“
鹿池回過神，轉過頭回答：“在那……咦？”
原本還在拉布拉多旁邊的鹿星河，不知道什麽時候抱著小黃鴨書包蹲在草地上，被一群小孩圍起來。
下一刻，鹿星河擡起頭似乎看到他們，立刻擠出來，“爸爸，帥姨姨，我在這兒！”
鹿星河喊了一下，又轉過頭對新認識的小夥伴介紹，“我爸來了，等會兒給你們看我的泡泡機！”
鹿星河已經和鶴鳶混熟了，開心地跑過去笑得十分燦爛，“姨姨，我好喜歡你的泡泡機！”
“喜歡就好。”鶴鳶蹲下去拍了拍少年褲腳上的小草葉子，“怎麽沒拿出來玩？”
“想和你們一起玩，因為你送了我三個泡泡機，我們一起玩肯定很好看！”鹿星河一邊說，一邊興奮地打開他的小黃鴨書包。
一群小孩子瞬間又圍過來，想要目睹一下限量版的泡泡機長什麽樣子。
鹿池無奈地看向鶴鳶，“他一直惦記來公園裝一裝，現在讓他裝成功了。”
鹿星河拿出三個豪華泡泡機，眉飛色舞，別說多得瑟了。
鹿池手裏被塞了一個粉色照相機樣式的泡泡機，鶴鳶手裏也接過一個藍色的加特林泡泡機，鹿星河自己挑了一個綠恐龍泡泡機。
“爸爸，我們開始吹泡泡吧！”鹿星河激動地擺弄泡泡機。
鶴鳶沒怎麽玩這些東西，輕輕按壓下去，發射出大量的泡泡，五顏六色的泡泡引得公園小朋友歡呼雀躍。
鹿池拿著粉色泡泡機哢嚓哢嚓幾下，吹出了很多細小然而量多的小泡泡。
最厲害的還是鹿星河手裏的恐龍泡泡機，吹出很大的泡泡，而大泡泡的內部包含著小泡泡，惹眼得很。
羨慕得身邊小朋友都想玩，鹿星河有點臭屁，卻很大方，把自己心愛的泡泡機借給其他小朋友玩，回頭一看，發現爸爸和姨姨已經拿著泡泡機互相吹。
在清晨的陽光下，大大小小的泡泡，折射出絢爛的色彩。
鹿星河和鶴鳶被泡泡環繞著，兩個人隔著泡泡相望，彼此的眼底藏著覆雜的情緒。
鹿星河跑樓硯身旁，樓硯正在用香腸餵食多多。
“硯叔叔，你知道我爸爸現在在幹什麽嘛？”鹿星河爬上座椅，雙腿一晃一晃。
樓硯歪著頭，溫潤如玉地輕問：“在幹什麽？”
鹿星河語出驚人回答：“在約會，以後小星河會有帥媽媽了？”
聽到這個回答，樓硯錯愕了一下，好奇地問：“多帥的媽媽？”
“我悄悄告訴你，媽媽是醫生，工作的時候特別帥！”鹿星河一字一句認真道：“叔叔，她很厲害的！上次寶寶生病是她給我打的針，一點不疼！”
“星河真厲害。”樓硯擡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
鹿星河不喜歡被摸頭但不抵抗樓硯的觸碰，還親昵地蹭了蹭，小聲喃喃，“到時候我問媽媽，能不能把你眼睛看好。”
鹿星河聲音輕飄飄，樓硯只能聽到旁邊其他孩子的喧鬧聲，沒有註意到身旁小孩剛剛說了什麽。
鶴鳶看到鹿星河和另一個陌生人的互動。
鹿池主動解釋道：“是我公寓的室友，是個盲人，對了是留著長發的男人。”
鶴鳶微微詫異地問：“男的，我以為是女生。”
“嗯嗯，一開始我也認錯了。”
鶴鳶：“他眼睛……”
鹿池猶豫了一下，把事情經過簡單和他說了。
鶴鳶眸色沈沈，瞬間想起鶴翎跟她說的那起案件。
“沒辦法治了嗎？”
“我其實也不太了解他眼睛的情況，應該是沒辦法了。”
“那太可惜了。”鶴鳶想了想，說：“如果有一點希望，我有個國外的眼科醫生專攻後天眼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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