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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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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54、栓起來

“等你什麽時候有讓我必須聽話的能力,再來跟我提要求。”

這句話被盛星河記得這麽深,以至於時隔兩年要再次甩回到聞亦臉上。

盛星河本來說完這句話就準備走的,可是隨意的一瞟,他看著聞亦的領口突然不動了。

聞亦知道盛星河是認出來了,他今天系的是盛星河當年送他的那條領帶。

廣闊又鋒利的深藍,閃著銀光,垂在胸前像一條熠熠的星河。

盛星河眼眸低垂,看著聞亦的領帶不知道在想什麽,突然,他又擡起頭直視聞亦。

那眼中冷冰冰的寒光幾乎劃破聞亦的眼膜,讓他忍不住一楞。

緊接著,盛星河攥住他的手腕,鐵鉗一樣非常用力,抓得聞亦皺起了眉。然後他就這樣近乎拖拽地拉著聞亦,往一樓的洗手間方向去。

保鏢們不明所以,跟在兩人身後。

盛星河在前面步伐邁得很大,走得很快,看背影都能看出怒火。這架勢讓聞亦莫名有些發怵,想把手抽回來,試了兩下都沒能成功。

轉眼間就到了洗手間門口,盛星河丟下一句:“都不準進來!”

然後兇悍地擡腿一腳把門踹開,動作粗暴地拽著聞亦進去,又嘭得一聲甩上門。

洗手間空無一人,盛星河直接蠻橫地把聞亦懟到墻上,又盯著領帶一言不發。

聞亦呼吸放慢,想要看清盛星河眼底的情緒,可是什麽都看不見,濃黑的睫毛把盛星河的眼睛遮得嚴嚴實實,只能看到一片陰影。

過了有快一分鐘的時間,也許更久,安靜和緊張讓聞亦喪失了對時間的感受力。

盛星河突然擡手,伸向他的領口。

聞亦一動不動,喉結滾動,呼吸亂了。

盛星河先是把領帶從聞亦的外套裏挑了出來,然後撥開他的領口,把領帶扯松,扯得很用力。

聞亦感覺後脖子都被勒得疼,這才擡手擋住他:“幹什麽?”

盛星河置若未聞,用一只手控住他的兩個手腕固定在頭頂,上身死死壓制住他。然後不理會聞亦激烈的反抗,硬生生用力把那條領帶扯了下來。

聞亦終於掙脫了手腕上的禁錮,著急地伸手想把領帶搶回來。

“我的!”

盛星河用力推開他,讓他後背又重重撞回墻上。

聞亦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似乎也磕了一下,沒忍住哼了一聲。

盛星河擡手展示著手上的領帶,說:“聞亦,你今天真的不該系這條領帶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聞亦是想通過這條領帶喚起自己的回憶,讓自己心軟,那他只能說聞亦這種做法真的蠢透了。

他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如何從不多的生活費裏節省出幾千塊錢,只因為想送聞亦一件看起來像樣的禮物,天知道這條領帶他挑了多久。

可那天他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回去,撞見的卻是聞亦和寶貝鬼混在一起的情景。

而聞亦,偏偏在現在故意系上這條領帶,不管究竟是出於什麽目的,對盛星河來說,都只能看到惡意的利用和羞辱。

聞亦顯然在他的提醒下想起了兩年前,盛星河送自己這條領帶時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愧意,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盛星河五官太立體,濃顏的淩厲長相,表現強勢的時候會顯得攻擊性很強。

此時他冷著臉,眉宇間盡是陰沈,說:“上次穿成那樣勾引我,這次又故意系這條領帶。你為了讓我放棄收購還真是煞費苦心,是不是除了這種事你就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聞亦背靠著墻,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盛星河又說:“可是怎麽辦?我越是想起以前,就越是討厭你。”

聞亦臉色白了又白,這些話無疑再次對應了一周前,盛星河在酒店房間說的那句“你也覺得喜歡過你是件恥辱的事嗎?”

其實盛星河對他們的過去並不全是抗拒,他必須得承認,也牢記著聞亦對他好的那些時刻。他真正抗拒、厭惡、憎恨的,是聞亦像現在這樣,利用那些回憶。

聞亦再次伸手,試圖將領帶搶回來,沒成功,只能說:”我不是為了那個才系它的。”

盛星河眼睛沈靜如星,又凝著讓人心悸的寒冰,冷笑:“那還能是為什麽?哦,你那麽多領帶,今天偏偏碰巧不小心挑到了這條最不值錢的?”

“還是說,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走了之後你突然又發現自己喜歡上我了?所以一直留著它,又故意系著它來見我。”

聞亦張了張嘴,眼睛如熄滅了什麽似的黯淡下去。隔了兩秒,他不放棄地又伸手想搶回領帶,但他動作遲緩,遠不如盛星河反應迅速。

盛星河沒有讓他把領帶搶回,反而是將他推開撞回墻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又一次,把聞亦丟在原地。

南洲的夜晚燈光稠密,天上的月亮焦灼地尖叫。盛星河坐在車裏,心裏的憤怒許久才平息。

他低頭看著手上的領帶,放到鼻下聞了聞。果然有淡淡的香水味,聞亦的習慣一點都沒變,還是喜歡在領帶背面噴香水。

降下車窗,夜風席卷而入,吹起盛星河額前的頭發。他把手伸到車窗外,領帶在夜風中如纖細的旗幟飄揚。

手一松,領帶便被風卷著吹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盛星河幾乎是不計成本,勢在必得要拿下聞風。聞亦那邊同樣也在慢慢收回股份,兩人仿佛比賽一般,朝著賽點逼近。

也是這段時間,公司遭遇惡意收購的事已經在員工中傳開,十幾名研發人員和高層管理人員集體提出辭職。飯店包廂。

白景:“目前什麽打算?”

“再撐一撐。”聞亦手托腮,眼神因醉酒迷離,說:“實在不行,就另起爐竈。”

白景沈思了片刻,說:“這也是個辦法,最起碼研發人員你能都帶走。”

聞勤生多年來一直沈迷慈善行業,扶持過不少這個行業內的年輕人。這些搞研發的人心思幹凈,比那些股東們重情義得多。

白景又安慰他:“不過可能壓根也走不到那一步,研發人員都要集體辭職了,對方也要考慮考慮買下這個空殼子劃不劃算。”

聞亦笑了笑,沒說話。白景還不知道惡意收購是盛星河發起的。

從飯店出來,街上霓虹閃爍,車如流水。兩人站在路邊,聞亦等劉助理來接,白景則在等小白。

小白先到,他看到兩人就小跑著上前,從背後一把將聞亦抱住:“叔,我來接你了。”

白景從後面提溜著他的領子,說:“崽子,認錯人了,你喊誰呢?”

小白本來就是故意的,抱著聞亦不撒手轉頭跟白景說:“聞叔也是叔。”

小白年齡很小,人卻很浪。小色鬼一個,瘋起來連白景都敢調戲,每次見到聞亦都要跟他貧幾句。

聞亦一邊把他從自己身上往下扒拉,一邊說:“你再這麽著,你親叔真要買兇殺我了,松手。”

遠處,盛星河坐在車裏,透過車窗看著聞亦和一個男孩兒拉拉扯扯,摟摟抱抱。

他呼吸越來越重,眼睛越來越紅。整個人再也沒有運籌帷幄的淡定,甚至有種嗜血的暴怒。深吸口氣,壓著怒火,咬牙切齒地對前排的陳寧說:“計劃提前。”

他現在連閹了聞亦的心都有了,這個人怎麽就這麽閑不住!!!

兩天後,聞亦接到房產中介的電話,說他郊外的那套房有人看中了,讓他過去一趟,對方說沒問題的話當場就可以簽合同。

這些事聞亦都已經委托出去了,就問:“不是給了你們委托書嗎?”

中介:“是,但是對方比較謹慎,一定要見房主本人確認身份。”

聞亦看了眼時間,下午兩點,算了,跑一趟吧。

天空陰沈,天氣預報說要下雨了。

到了地方,聞亦看著沙發上的買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盛星河斜身坐在那張紅絲絨沙發上,衣著整齊華貴,看起來分外英發。他翹著二郎腿,手支著下巴,撩起眼皮看向聞亦。

聞亦再次和盛星河在這棟房子共處一室,許多也記憶在腦海中紛湧而至。

其中就包括在盛星河身下的那張紅絲絨沙發,兩人在上面纏綿的畫面。

那時候他們周末沒事就會來這邊過夜,不僅那張沙發,這房子裏的每一個角落幾乎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

可這個地方現在成了他的狼狽被攤出來示眾的刑場,他變賣家產來抵抗盛星河的惡意收購,結果盛星河又來買他的家產。

還有比這更徹底的壓制和嘲諷嗎?

聞亦看了盛星河一會兒,轉頭對中介說:“不賣了。”

中介懵了,沒反應過來:“啊?”

聞亦:“不賣了,你走吧。”

中介離開後,聞亦走到盛星河對面的沙發坐下,搓了搓臉,咬牙問:“盛星河,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像是被欺負得受不了了。

盛星河保持著慵懶的坐姿,說:“你這話我聽不明白,我只是想在南州置辦點房產。“聞亦以手遮眼,看不清表情。盛星河分明是閑著沒事,就想來看看他的笑話,給他找點不自在。

片刻後,他起來低聲說:“我要走了。”

盛星河沒說什麽,起身出門,他的司機就停在門口。

聞亦在後面,把門鎖好後也驅車離開。倒車的時候他有點走神,沒註意到車胎的被絆了一下,似乎紮上了什麽東西。

回市區的路上果然下雨了,天地之間一片白辣辣的細密雨霧。

聞亦開著車,突然覺得不對勁,車輛似乎有點微微的傾斜,方向盤也有點偏離現象。

他將車緩緩停在路邊,打著傘下車查看,果然看到有一個後車胎癟了下去,他湊近細看,像是紮進了一枚鐵釘樣的東西。

四下無人,他車上有備胎,但是沒有放千斤頂。正發愁的時候,一輛黑色邁巴赫駛了過來,在他身邊停下。

後車窗緩緩降下,盛星河的臉露出來。他微微探頭,看了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問:”車胎漏氣?”

聞亦舉著傘站在雨裏,沒看他,嗯了一聲。

盛星河看他這個樣子,又問:“車上沒有千斤頂嗎?”

聞亦:“沒有。”

盛星河想了想,對陳寧說:“你去幫聞總換下車胎。“陳寧一口答應下來,下車繞到後面從後備箱裏拿出千斤頂,走過去對聞亦說:”聞總,你去我們車上待一會兒吧。“聞亦看了看盛星河,沒說話也沒動,好像很忌憚他。

陳寧見狀,又說:“雨馬上要大了,我們別耽誤時間。這條道太窄,在這裏擋路。”

說著他朝前方探了探脖子看去,指了指說:“有個小道,我幫你把車開到那邊換車胎。“話說到這,聞亦只好先上了盛星河的車。

聞亦的車沒熄火,陳寧直接拎著千斤頂上去,把車慢慢往前開,拐到旁邊,又回來把盛星河這輛車也開過去,把道騰出來。

陳寧在外面冒雨幫聞亦換車胎。這邊車廂裏只有他們兩個,聞亦一言不發,安靜地坐著發呆。

盛星河拿了瓶水遞給他,他沒接,說:“謝謝,我不渴。“盛星河收回手,輕笑著問:”怕我給你下藥啊?“聞亦沒說話,現在的盛星河確實讓他琢磨不透,時好時壞的,壞的那麽真,好的卻那麽假。上次自己就是沒防備,傻乎乎地把白衣騎士的事跟他說了。

於是他只是一言不發,低頭看自己的手指頭,數自己有幾個鬥。

盛星河也不再說什麽了,兩人靜靜聽著外面的雨落聲。

很快,陳寧把車胎換好回來了。

聞亦禮貌地跟兩人道了謝,拿著傘下車。

盛星河透過車窗看著聞亦走到他自己的車前,開車門,上車,收傘,關門,啟動,掉頭。

他在心裏默默數著數,沒數到十,聞亦的車就停了下來,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陳寧撐著方向盤,也一直在觀察,又等了幾分鐘,他下車走過去打開聞亦的車門後,然後迅速後退了幾米遠,讓裏面的空氣流動揮發。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探身進後排,把剛才放到後車座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個小型醫用麻醉機,內置空氣泵和電子揮發器,只需根據內部算法輸入濃度和體重兩個參數,計算好劑量後,就可以迅速發揮效果。

盛星河這才從車上下來,毫不在意地將鋥亮的皮鞋踩在泥濘的地上,他走過去,透過車窗看著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聞亦。

他把聞亦從車裏抱出來,回到自己車上,讓陳寧在外面等著。

盛星河把聞亦放到後排,關上車門車窗,車內空間很大。他打下座椅讓聞亦躺著,自己從旁邊拎出一個醫藥箱,又給他註射了體內麻醉劑。

密閉的車廂自成一個小世界,做完這一切,盛星河就坐在旁邊,用手支著臉,看著聞亦。

聞亦眼睛緊閉的樣子看起來很乖,眉頭微蹙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微笑唇還翹著,這就導致他的表情給人一種微妙的割裂感。

盛星河擡手輕輕在他臉流連,把玩珍寶般小心翼翼,撫摸自己身體一部分般天經地義。

指尖的軌跡在官能的帶領下隨心所欲,掠過發絲、耳後,來到脖頸,最後終點落在鼻尖上的小痣。

盛星河看著他,一只眼睛裏燃著愛,一只眼睛裏浸著恨。

聞亦,讓人上癮的毒,紮人心肺的刺。

摸了一會兒,他的手來到聞亦的領口,開始解他的扣子,一顆,兩顆……

終於把扣子全部解開,盛星河把他的襯衣脫掉,聞亦的上身便光裸了。柔潤瓷白的皮膚,結實不失柔韌的軀體,久違的觸感。

盛星河附身親吻他,這一刻,不言而明。

所有的愛和恨,都被欲中和了。

聞亦被他摟在懷裏,頭和手臂都無力地垂著,整個人完全無意識,無意識的乖巧。

盛星河知道聞亦現在睡得很沈,沈到自己可以對他為所欲為,不管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醒過來。不會抵抗,只能承受。

然而他只是將聞亦攬進懷裏,對待珍愛的洋娃娃般。

沒有淫念,沒有顫喘,沒有褻弄。

盛星河只是貼近他,覺得自己在被治療,被超度。

車窗被拉下了遮光簾,透不進一絲光。外面下著雨,在這安靜的一隅,盛星河沒忍住掉了滴眼淚。

陳寧在車外,被雨後肆虐的秋蚊子咬得一身包。

盛星河抱著聞亦,吸貓似的吸了半個多小時才吸夠。

然後他放開聞亦,打開旁邊的醫藥箱,取出一副乳膠手套,又拿出一把手術刀。

他將刀尖擱在聞亦的手臂內側位置,毫不遲疑地劃了下去,鮮血立刻湧出。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陳寧才把盛星河從車裏等出來。只見他脫下手上沾血的手套,團了團收好,然後把一個裝滿了血的血袋交給陳寧:“按照我之前跟你說的做。”

“好的。”陳寧接過尚且溫熱的血袋,視線越過盛星河望後面車內看了一眼。

聞亦還在昏迷中,襯衣被脫了下來又蓋在身上,只露出一點裸著的肩膀。

因為失血,他臉色慘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手臂上纏了一圈紗布。

因為對接下來的事的預知,陳寧覺得聞亦身上禁臠的氣質已見雛形,有種泡沫般易碎又透明的美。

嫌他打量的視線太刺眼,盛星河用不滿的眼神掃他一眼,驚得陳寧心臟一縮,忙移開視線,拿著東西上了旁邊聞亦的車。

看著陳寧開著聞亦的車離開,盛星河轉身,再次回到車上,看著昏迷中的聞亦。

聞亦欠他的,不容抵賴。

終於可以把這個人栓起來了。

意識從無邊的長夢中升起,聞亦睜開眼,困惑地看著天花板。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車上,再一睜眼卻躺在了床上。

他撐著想坐起來,突然感覺手臂上一陣鈍痛。低頭一看,左手臂上纏著紗布。而他感覺自己虛弱了好多,渾身疲乏,好像力量一瞬間流失了。

聞亦掙紮著從床上下來,腳一觸地便怔住了,低頭看去,自己的腳踝上拴著一條鐵鏈。

他扶著椅子,踉蹌地走到窗邊,扯開窗簾,入眼是大片一望無際的海。

天空晶瑩剔透,是海水蒸騰出的秋日之藍,海鷗從陽光下掠過,那樣驚人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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