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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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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說是玉衡星主辦的,確實不妥。

自從帝君遇刺,大家想清楚其中關節後,璃月七星就決心拉開人治的序幕,這次宴會也是人治之後的第一遭大事,雖然是玉衡星牽頭,實際的各種事宜都是玉衡、天權、天璣這幾位一同商定的。

宴會的入口的、觀看的、賞玩的都當一一敲定,不容許有閃失。

刻晴雖然此刻心裏放下了疑慮,但對齊斐的警惕性仍然很高。

不過這些都隨她去吧,齊斐還有更為要緊的事情要做。

他甫一從外面回來,就聽見有人議論著,竈房有幾位廚師,正商議著過幾日的菜品,要把菜單定下來。

齊斐顧不得回自己的房間放下佩劍,一路朝著竈房去了。

誰知一進後院,就與人裝了個滿懷。

正是那位理華,理華滿面怒容,此刻又被人一下撞到在地,火氣蹭地一下上來了,頭發蕪亂,口唇幹燥,顯然剛才落了下風。

一瞧見是那天在後院看到的小侍衛,理華隨口啐道,“呸,你是個什麽東西,走路竟不長眼睛。”

齊斐不想與他起沖突,況且還隱藏著身份,便說,“理華兄怎麽火氣這麽大。”

他生得俊俏,說話溫聲細語,縱使理華滿腹的不滿,這麽一問,也消解了幾分。

“琉璃亭那個欺人太甚,比那個齊斐還要惡心幾分,我倆意見不合,今日算是散了。”

原來已經散會了,齊斐心裏想,他不過是一個新手,雖然論名聲,這些人不及自己十一,但若是論資排輩,自己還算不上前輩,若是已經散會了,自己不去也行,等著安排就是了。

齊斐不願意冒頭拔尖,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小兄弟,你說,我新月軒哪一點不如這琉璃亭,平白無故叫他欺辱一番,成什麽樣子。”

理華見眼前的人佩劍,心下更是篤定這人的侍衛身份。

故而並不遮掩,反正這人一直在玉京臺,也說不到琉璃亭那邊去。

他繼續說,嘴臉越發可憎,“要我說,這次琉璃亭壓我一頭,我定叫他宴會辦不成,最好出些事情,死個——”他說著說著不著邊際了,幸而還有幾分理智,住了口。

齊斐冷臉看著他,裝也不想裝了,道,“我還有要務在身,恕不奉陪。”

這人實在可惡,僅僅是與人起了口角,就說要在宴會動手腳,還希望著出人命。

理華不知道這人為何突然變了一副面孔,心裏想,這侍衛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自己不過說了幾句話,就變了臉,實在是可惡,這琉璃亭和玉京臺串通好了來羞辱我,實在是下作。

想到這裏,他一甩袖子,徑直走了。

齊斐懶得與這人交涉,並不理會,向竈房走去,就是不知道竈房裏吵成什麽樣了。

一進去,他就覺得有些不對,按照理華所說,已經不歡而散,就不會還有這麽多師傅還留在此處,再有,這些人眉目和善,哪裏有吵架的樣子。見齊斐進來,一個身高七尺,長寬高數值一致的師傅道,“廚房重地,不要擅闖。”

這師傅長得慈眉善目的,頗似後世的彌勒佛,尤其是架著肚腩,說話甕聲甕氣的,也並不咄咄逼人。

齊斐還在猜想這人是誰,就聽人群中有人驚道,“齊斐!”

原來是養膳齋原來的老師傅。

“這位是齊斐,醉四方的齊掌櫃,齊掌櫃,這位是琉璃亭的齊三叔。”老師傅連忙介紹,這才幾日不見,齊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

齊三叔看著齊斐,齊斐也看著齊三叔,兩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開口說話。

齊斐看著這齊三叔並不像個尖酸刻薄的人,很有福相,有道是相由心生,他每日刁鉆別人,自然不會生的如此和善。

他看齊三叔,齊三叔未嘗不在觀察他,這人腰間佩劍,身姿挺拔,少年郎意氣風發,長相更是上乘,面如冠玉,膚白賽雪,不像是個侍衛,也不像是個廚子,反倒跟誰家的公子少爺一樣。

互相看畢,齊斐自知自己資歷尚淺,率先做出動作來,行了一禮道,“久仰齊三叔的大名了。”

齊三叔並不托大,笑瞇瞇地接下這句話,“齊掌櫃也是年少有為,我們現在正在商議菜譜,不如一起。”

齊斐加入進來,卻見大家絕口不提離開的理華,疑惑道,“新月軒未曾派人來?”

“你說新月軒那個理華啊,眼高於頂,已經走了。”

好家夥,原來是舌戰群儒不過,已經離場了,怪不得如此憤憤,齊斐便道,“怪不得,我剛才瞧見一個人走了,還說什麽要讓宴會辦不下去,怕就是那位新月軒主廚?”

“主廚,他算什麽主廚?齊三叔哼了一聲,“除卻基本功,他是一樣也不行,怎麽算得上主廚,也就是新月軒家那個小子把他當成個寶貝。”

聽得這句話,齊斐對齊三叔的資歷地位又有了一定認識。

但齊斐奉行少說多做,聽見齊三叔這樣說,並不打岔,叫他繼續說了下去。

“這個理華,以前是琉璃亭的廚子,基本功很紮實,不知道怎麽的,總搞些歪門邪道,琉璃亭做不下去了,就投奔了新月軒,溜須拍馬,不漲手上功夫,倒漲嘴上功夫,哎,墻角那個,那個豆腐刀工不行,丟了重新做。”

“後來,他把新月軒的主廚哄得高興,到了後廚主廚手下做事,可以說主廚之下就是他了。那個主廚身子骨有些問題,沒過幾日就病倒了,手拿不住刀,這對於一個廚師來說,稱得上是絕癥了。”

齊斐聽明白了,這理華本不該是主廚,機緣巧合搏了個主廚的位置。

“還有呢,新月軒主廚病倒左右不過這幾日的事情,新月軒實在抽調不出人手,就打發他來打下手,誰知道他不服管教,你怎麽回事兒,這豆腐在你手裏竟然一刻也呆不住。”

整個竈房的人恍若未聞似的,齊斐也不好擡頭,只悶頭洗著菜,他手上沒有真功夫,廚神系統中也並沒有基本功的訓練。

這幾日忙,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本著不做就不做,做就要做絕的原則,他決定過了此次宴會,一定多練習基本功。

齊三叔對人對事都和善,但唯獨一樣不能容忍,那就是這竈房之事,既然選擇了做廚子,就必須竭盡全力地做好,剛才那小子,做個豆腐都做不成,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上前去,拿過豆腐,放在手心唰唰幾道,豆腐不散,放入水中,竟緩慢綻放出一朵花來。

“我只教你這一遍。”

受教那人喏喏成是。

“我剛才說到哪了?”齊三叔舉著另一塊豆腐道。

也許是因為齊斐初來乍到,接連幾日都未曾給他安排工作,只讓他專心洗菜,齊斐並不覺得這件事情微小,降低了身價,反而做得格外認真。

無他,讓他做其他的,他也做不來。

而這一切,落在齊三叔的眼裏,又是另一番解釋了,這孩子踏實肯幹,比新月軒那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去,還是這孩子看著順心啊。

低頭擇菜的齊斐擡頭:齊三叔看我的眼神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慈愛。

齊三叔:為人謙卑有禮,不驕不躁,腳踏實地,刻苦肯幹,果然是可塑之才!

終於快捱到了宴會的前夕,齊斐感覺再洗下去,就要給自己的手洗脫一層皮了。

“小斐。”經過這幾日的觀察,齊斐在齊三叔的眼裏已經榮升成為小斐。

齊斐不作耽誤,應聲道,“哎,您說。”

他現在是越發像個廚子了,看到齊三叔要和自己說話,他忙不疊放下手中的菜,“三叔,您有什麽事情嗎?”

齊三叔道,“小斐,明日便是宴會開始之日,但是有幾位仙人並不能前來,玉衡星特意叮囑我,將這食盒送到望舒客棧一位仙人手中,大家都在忙活,思來想去也只能你去了。”

望舒客棧,一位仙人,豈不是——

“那位仙人性情孤僻,不愛與人交談,你放下就回來,莫要耽擱。就是打上了照面,也不要多說話,只說是玉衡星送的,這裏還有一封信,你收好。”

齊三叔一口氣安排了這麽多,額角已經密密麻麻撲滿了汗。

總之就是一句話,“少說話,快去快回。”

齊斐聽了安排,出了玉京臺,一路向望舒客棧過去,心裏卻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看來這外賣人員實在緊缺,不然不能讓自己這麽個廚子去送。

齊斐:外賣人員緊缺。

齊三叔:找個最不要緊的人去送就行了。

就這麽,兩人的思路完美錯過。

齊斐拎著食盒,幸而望舒客棧看著遠,實則比上次的奧藏山近些,腳程快些當天也到了。

遙遙看見望舒客棧,齊斐心頭一喜,外賣這件事情還有待商榷,真叫人拿腳去送,豈不是要把人累死了。

他不必擔心,馬上玩家就會大批地湧入這個游戲,提供免費的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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