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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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
他們租來的駱駝還是從附近的景區租借來的，這裏養的駱駝比較少，達不到賀導要的那種駱駝群的要求，所以他們還是從附近景區的裏面暫時租借來了一批，當天拍完了之後就可以還回去了。
駱駝到了之後，牧民把駱駝趕到了賀導想要的位置，在綠洲附近稀稀拉拉的開始喝水了，賀導指揮著無人機和攝像師把駱駝的鏡頭先拍了下來，後續的，就要等雨來了。
隔了一會，又來了一個穿著迷彩衣服的人。
旁邊跟著的是他們的武指宋剛，宋剛利用自己退伍軍人的關系，在附近的專門的草原狼的保育基地裏面借來了一頭小狼，雖然體型看著大，但是它其實還沒有成年，殺傷力也不大。
和宋剛一起來的，還有保育基地的一位飼養員，是一位穿著迷彩服的女性，應該也是退伍軍人吧，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這條狼跟在她的身後，她的手，還抓著它。
來了之後，她就問道。
“你們要它幹什麽？”
其實賀導要得很簡單，就是拍幾個這頭狼奔跑的鏡頭，最好是在雨中從沙漠上奔襲而下，然後把這群駱駝驚起的鏡頭，剩下的，可以用特效來修飾一下，但是目前沒有雨，還沒有徹底的達到賀導的要求。
聽到賀導這麽說之後，養狼的女性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她說道。
“應該快下雨了，你們再等一會吧。”
已經被楊順勇拉到旁邊補妝的董建春懷疑的看了一眼天上，這天上什麽都沒有啊？這就能下雨了嗎？
葉寧也在旁邊守著，董建春今晚估計得拍個大夜，他要隨時守著。
眾人在沙漠上修整了一會，場務從村裏借了三輪車過來，突突突的開了過來。
反正現在還沒有開始拍戲，場務毫無心理負擔的在下面大喊道。
“各位！來吃宵夜了！”
晚上的沙漠氣溫降得非常的快，很快，董建春就發現自己呼出的氣已經有了一點白氣了，葉寧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了一件軍大衣，不由分說的給他裹上了。
董建春感激的看了葉寧一眼，悄聲問道。
“這衣服哪來的？”
葉寧回答道。
“勇哥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但是不多，只有幾件，我剛剛過去找他拿了一件。”
董建春羨慕的看著只穿著一件外套的葉寧，他好像完全的不怕冷一樣，站在沙漠夜晚的寒風裏，此時的董建春心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成語。
劍眉星目。
用來形容葉寧，感覺非常的合適。
他又側著頭，欣賞了一下自家師兄的美顏，葉寧發現了他的目光，但是他此時的註意力並沒有放在董建春的身上，隔了一會，葉寧突然猶如神棍發言一樣，說道。
“來了。”
董建春不明所以，他跟著葉寧的目光往前看了過去，月色給沙漠灑上了一層銀閃閃，亮晶晶的光芒，白天的黃色沙漠，在夜晚的時候，好像變成了銀色的海洋一樣。
他問道。
“什麽來了？”
葉寧伸出一只手來，替董建春把軍大衣後面的兜帽拉了上來，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說道。
“雨，賀導要的雨，來了。”
隨著他的話剛說完，前面的沙坑裏面突然掉下來了一滴雨滴，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董建春張大了嘴巴，高高的月亮仍然掛在天上，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了一絲暗色的雲，顏色幾乎和這個深藍色的天幕顏色一樣，所以第一時間大家沒有發現，此時此刻，這朵雲，給這片沙漠，帶來了一場大雨。
賀導狂喜，他不顧頭臉上的水，拿著擴音器，大聲的說道。
“各單位，準備好，開拍了！”
葉寧把傘撐在了地上，接過了董建春脫下來的衣服，掛在了椅子上，看著董建春一頭又紮進了雨裏。
***
程尚周在沙漠上走了兩步，突然說道。
“下雨了。”
旁邊的那位少年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捂著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說了一聲。
程尚周沒有理會他，他仔細的聞了聞空氣裏面的若有若無的水汽的味道，這裏沙漠上幹幹凈凈，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周圍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如果是夜晚有什麽野獸來襲的話，就憑他和這個少年人，兩個人是完全沒有抵禦的。
程尚周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說完之後，面前的雨就下了起來。
同時隨著雨下起來的，還有響在風裏的，高高低低的狼的嚎叫聲。
兩個人機警的往狼叫的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程尚周看了一眼那個少年人，低聲的說道。
“把嘴裏的血，吐幹凈！不然它們會聞到。”
在這種時候，少年人也沒有空和程尚周繼續一些沒有意義的意氣之爭了，他吐掉了嘴裏的血，甚至還把身上沾上了血跡的衣服也撕了下來，他雙手埋在沙裏面，用沙洗了一下自己的手，站了起來，程尚周說道。
“走！去綠洲。”
鏡閣也是要用水的，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小小的沙漠綠洲，那裏晚上有駱駝群，也長著一些低矮的樹木可以供他們藏身，總比這個光禿禿的沙漠上來得好。
兩個人疾行來到了靠近綠洲的地方，駱駝們對於他們的到來有一點點輕微的騷動，但是他們很快掠過了駱駝的方向，來到了一塊稍微凸出的巨石旁邊。
兩個人，一人一邊，靠在了石頭上面。
與此同時，雨也開始漸漸的下的大了起來。
程尚周抹了一下他臉上的水，夜晚的沙漠的雨水冰涼，很快的帶走了他們倆人身上的氣溫，他們相當於是被守衛扔出來的，甚至連一件蓑衣都沒有給他們。
程尚周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的懷裏鼓鼓的，掏出來一看，是個紅彤彤的蘋果。
程尚周這才想起來，在他被守衛帶走的時候，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從背後追了上來，好像塞了個什麽東西給他，但是他走得快，沒有發現。
原來是這個。
他拋了拋手裏的蘋果，就著雨水把它沖刷了一下，看著縮在另外一邊，半邊臉高高腫起，一臉淒慘的蹲在那裏的少年人，他想了想，使了點勁，把蘋果掰成了兩半，對著那邊吼了一聲。
“餵。”
不是他沒禮貌，而是他確實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少年人聽到程尚周的聲音之後，扭頭過來，程尚周直接把另外一半的蘋果扔給了他。
程尚周言簡意賅的說道。
“還有半個晚上，吃了吧。”
少年人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分到半個蘋果，接了下來之後，他嘴唇囁囁，憋了半天，說出來了一句。
“謝謝。”
程尚周示意快點吃，兩個人很快的吃完了手裏的半個蘋果，程尚周隨手一扔，把蘋果核丟到了遠遠的駱駝群裏面。
有個駱駝好奇的聞了聞不知道從哪裏滾過來的蘋果核，發現似乎不能吃，不感興趣的把它踢走了。
遠處的風裏，傳來了狼叫。
隨著群狼的叫聲響起之後，駱駝群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許多還在地上躺著休息的駱駝馬上站了起來，它們邁開了自己的腳步，往綠洲的深處走了過去。
單一的一頭狼對於它們來說，並不構成威脅，但是如果是一群狼呢？
程尚周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山丘，大雨模糊了風裏的味道，他聞不到狼的臭味和腥味，同樣的，駱駝也沒有聞到，但是它們依然很緊張。
最終，領頭的，那頭最大的駱駝打了幾下響鼻，開始往沙漠的深處走去。
它們竟然要離開這處綠洲！
在大雨之下，沙漠很快的變成了一團一團的泥漿，但是對於駱駝寬大的蹄子來說，毫無影響，它們輕巧的踩在地上，無視了躲在石頭後面的程尚周和另外一個人，和他們擦身而過，同時也給他們的身上濺起了無數的泥土。
程尚周註視著駱駝隊伍的尾巴的地方，那裏有一頭似乎是年老的駱駝，走得稍微慢了一點，但是好不容易過來的狼群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見一頭灰黑色的狼從一個低矮的地方突然竄了出去，直接就對著那頭駱駝撲了過去！
程尚周當機立斷的對著少年人說道。
“走！我們快走！”
少年人不明所以，但是他已經聽到了後面的駱駝傳來的悲鳴聲，巨大的血腥味從後面傳了過來，駱駝現在聞到了狼群的味道，跑得更加的急躁了，駱駝的體型巨大，甚至有幾個直楞楞的對著程尚周的方向撞了過去，程尚周避過了這些駱駝和後面的狼群，往另外的一個方向飛馳了過去。
那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任之前帶他來過，是一個巖壁，上面有個山洞，足以能夠讓他們呆到天亮。
少年人跌跌撞撞的跟在了程尚周的身後，程尚周時不時還撈他一把，兩個人最終跑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趕在雨下得更大之前，找到了那個山洞。
洞口很小，很窄，但是剛好合適，小小的洞口說明裏面沒有更大的野獸，程尚周和少年人縮在了裏面，他們身上沒有帶生火的東西，只能精疲力盡的坐在洞裏，默默的等著天亮。
等了一會，少年人才問道。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過來？”
程尚周絞著身上的衣服，時不時的註視著外面的密密麻麻的雨簾，冷漠的說道。
“這麽明顯的目標，你要是一開始就過來，不會被狼發現嗎？”
另外一個人一時語塞，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程尚周也沒有理他，他把衣服絞幹了一些之後，靠在了石頭上，說道。
“休息一會吧，等到天亮就好了。”
少年人最終還是在那邊憋了一句，說道。
“孫佳，我叫孫佳。”
程尚周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隔了好一會才回答道。
“程尚周。”
雨聲漸小，兩個人，在這個狹窄的洞穴裏面，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相互認識了。
賀導舉著自己的擴音器，大聲的喊道。
“卡！”
沙漠裏面的雨來得快，走得也快，到現在已經淅淅瀝瀝的少了很多了，狼被收了回去，也就讓它跑了幾下，駱駝就跑了起來，賀導沒有想到第一次就拍到了令他滿意的鏡頭，連帶著看這兩位男演員，眼神裏面也難得的帶上了慈愛的表情。
他甚至可以稱得上的是慈祥的說道。
“很好，很好，這一場戲走得很好，你們快去暖和一下吧。”
小演員退場了，接下來就是另外一位成年演員來演孫佳了，他名叫路偉，名氣並不大，他之前走的路子大部分都是古裝劇裏面的武打演員的配角，也算是在這一行裏面打拼了多年，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這部劇裏面，能夠面試上一個角色，對他來說，已經算是飛升了。
路偉今晚也在，他揉了揉小演員的臉蛋，把他帶到了一邊，他們兩個人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路偉開始照顧起小演員來了，畢竟是他的少年時代。
董建春也走了過去，葉寧替董建春脫下了濕衣服，發現他嘴唇已經發白了，皺著眉頭把大衣裹在了他身上，不由分說的把保溫杯塞到了他的手裏，命令道。
“喝，全部給我喝完。”
董建春擰開了杯蓋，喝了幾口，感覺甜滋滋的，不知道是什麽，還挺好喝。
他又喝了兩口，很快又開心了起來，問道。
“這是什麽？”
葉寧臉上出現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枸杞紅棗水，經常用在氣血不足的女性身上，特別是懷孕生產後的女性，可以滋養氣血。”
董建春：……
董建春堅強的說道。
“沒事，我也可以喝。”
葉寧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然可以了，這麽冷的天，姜湯味道很難喝的，你就喝點這個，保證自己不要感冒就行了。”
董建春點點頭，又美滋滋的喝了幾口，現在雨停了之後，賀導又在忙碌的收拾著讓大家收工了。
董建春伸了一個懶腰，嘟囔道。
“終於能收工了……”
此時的雨已經停了，但是地上仍然還是泥濘不堪，淋了一晚上的雨，就為了拍這點戲，其實董建春已經習慣了，演員嘛，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比他辛苦的人，多了去了，他更沒有資格去抱怨什麽了。
他站了起來，葉寧還給他搭了一把手，不然就直接摔下去了，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大巴車停靠的方向走了過去，還好離得近，很快就到了。
到了之後，上車，董建春坐在車裏，望著天邊那一抹遙遠的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智能手表，說道。
“啊……又快要到四點了。”
葉寧點點頭，他看了看自己的表，說道。
“現在別睡，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再睡。”
董建春點點頭，但是他其實人已經有點迷糊了，不過還是堅持著沒有睡過去，回去的車上，葉寧在手機上打字，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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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剛一起來的，還有保育基地的一位飼養員，是一位穿著迷彩服的女性，應該也是退伍軍人吧，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樣子。
這條狼跟在她的身後，她的手，還抓著它。
來了之後，她就問道。
“你們要它幹什麽？”
其實賀導要得很簡單，就是拍幾個這頭狼奔跑的鏡頭，最好是在雨中從沙漠上奔襲而下，然後把這群駱駝驚起的鏡頭，剩下的，可以用特效來修飾一下，但是目前沒有雨，還沒有徹底的達到賀導的要求。
聽到賀導這麽說之後，養狼的女性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她說道。
“應該快下雨了，你們再等一會吧。”
已經被楊順勇拉到旁邊補妝的董建春懷疑的看了一眼天上，這天上什麽都沒有啊？這就能下雨了嗎？
葉寧也在旁邊守著，董建春今晚估計得拍個大夜，他要隨時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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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建春感激的看了葉寧一眼，悄聲問道。
“這衣服哪來的？”
葉寧回答道。
“勇哥不知道從哪裏借來的，但是不多，只有幾件，我剛剛過去找他拿了一件。”
董建春羨慕的看著只穿著一件外套的葉寧，他好像完全的不怕冷一樣，站在沙漠夜晚的寒風裏，此時的董建春心裏，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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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董建春不明所以，他跟著葉寧的目光往前看了過去，月色給沙漠灑上了一層銀閃閃，亮晶晶的光芒，白天的黃色沙漠，在夜晚的時候，好像變成了銀色的海洋一樣。
他問道。
“什麽來了？”
葉寧伸出一只手來，替董建春把軍大衣後面的兜帽拉了上來，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笑容，說道。
“雨，賀導要的雨，來了。”
隨著他的話剛說完，前面的沙坑裏面突然掉下來了一滴雨滴，啪的一聲砸在了地上。
董建春張大了嘴巴，高高的月亮仍然掛在天上，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飄來了一絲暗色的雲，顏色幾乎和這個深藍色的天幕顏色一樣，所以第一時間大家沒有發現，此時此刻，這朵雲，給這片沙漠，帶來了一場大雨。
賀導狂喜，他不顧頭臉上的水，拿著擴音器，大聲的說道。
“各單位，準備好，開拍了！”
葉寧把傘撐在了地上，接過了董建春脫下來的衣服，掛在了椅子上，看著董建春一頭又紮進了雨裏。
***
程尚周在沙漠上走了兩步，突然說道。
“下雨了。”
旁邊的那位少年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捂著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說了一聲。
程尚周沒有理會他，他仔細的聞了聞空氣裏面的若有若無的水汽的味道，這裏沙漠上幹幹凈凈，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周圍連塊大點的石頭都沒有，如果是夜晚有什麽野獸來襲的話，就憑他和這個少年人，兩個人是完全沒有抵禦的。
程尚周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說完之後，面前的雨就下了起來。
同時隨著雨下起來的，還有響在風裏的，高高低低的狼的嚎叫聲。
兩個人機警的往狼叫的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程尚周看了一眼那個少年人，低聲的說道。
“把嘴裏的血，吐幹凈！不然它們會聞到。”
在這種時候，少年人也沒有空和程尚周繼續一些沒有意義的意氣之爭了，他吐掉了嘴裏的血，甚至還把身上沾上了血跡的衣服也撕了下來，他雙手埋在沙裏面，用沙洗了一下自己的手，站了起來，程尚周說道。
“走！去綠洲。”
鏡閣也是要用水的，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小小的沙漠綠洲，那裏晚上有駱駝群，也長著一些低矮的樹木可以供他們藏身，總比這個光禿禿的沙漠上來得好。
兩個人疾行來到了靠近綠洲的地方，駱駝們對於他們的到來有一點點輕微的騷動，但是他們很快掠過了駱駝的方向，來到了一塊稍微凸出的巨石旁邊。
兩個人，一人一邊，靠在了石頭上面。
與此同時，雨也開始漸漸的下的大了起來。
程尚周抹了一下他臉上的水，夜晚的沙漠的雨水冰涼，很快的帶走了他們倆人身上的氣溫，他們相當於是被守衛扔出來的，甚至連一件蓑衣都沒有給他們。
程尚周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的懷裏鼓鼓的，掏出來一看，是個紅彤彤的蘋果。
程尚周這才想起來，在他被守衛帶走的時候，那個瘦弱的小男孩從背後追了上來，好像塞了個什麽東西給他，但是他走得快，沒有發現。
原來是這個。
他拋了拋手裏的蘋果，就著雨水把它沖刷了一下，看著縮在另外一邊，半邊臉高高腫起，一臉淒慘的蹲在那裏的少年人，他想了想，使了點勁，把蘋果掰成了兩半，對著那邊吼了一聲。
“餵。”
不是他沒禮貌，而是他確實不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少年人聽到程尚周的聲音之後，扭頭過來，程尚周直接把另外一半的蘋果扔給了他。
程尚周言簡意賅的說道。
“還有半個晚上，吃了吧。”
少年人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分到半個蘋果，接了下來之後，他嘴唇囁囁，憋了半天，說出來了一句。
“謝謝。”
程尚周示意快點吃，兩個人很快的吃完了手裏的半個蘋果，程尚周隨手一扔，把蘋果核丟到了遠遠的駱駝群裏面。
有個駱駝好奇的聞了聞不知道從哪裏滾過來的蘋果核，發現似乎不能吃，不感興趣的把它踢走了。
遠處的風裏，傳來了狼叫。
隨著群狼的叫聲響起之後，駱駝群肉眼可見的緊張了起來，許多還在地上躺著休息的駱駝馬上站了起來，它們邁開了自己的腳步，往綠洲的深處走了過去。
單一的一頭狼對於它們來說，並不構成威脅，但是如果是一群狼呢？
程尚周瞇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山丘，大雨模糊了風裏的味道，他聞不到狼的臭味和腥味，同樣的，駱駝也沒有聞到，但是它們依然很緊張。
最終，領頭的，那頭最大的駱駝打了幾下響鼻，開始往沙漠的深處走去。
它們竟然要離開這處綠洲！
在大雨之下，沙漠很快的變成了一團一團的泥漿，但是對於駱駝寬大的蹄子來說，毫無影響，它們輕巧的踩在地上，無視了躲在石頭後面的程尚周和另外一個人，和他們擦身而過，同時也給他們的身上濺起了無數的泥土。
程尚周註視著駱駝隊伍的尾巴的地方，那裏有一頭似乎是年老的駱駝，走得稍微慢了一點，但是好不容易過來的狼群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只見一頭灰黑色的狼從一個低矮的地方突然竄了出去，直接就對著那頭駱駝撲了過去！
程尚周當機立斷的對著少年人說道。
“走！我們快走！”
少年人不明所以，但是他已經聽到了後面的駱駝傳來的悲鳴聲，巨大的血腥味從後面傳了過來，駱駝現在聞到了狼群的味道，跑得更加的急躁了，駱駝的體型巨大，甚至有幾個直楞楞的對著程尚周的方向撞了過去，程尚周避過了這些駱駝和後面的狼群，往另外的一個方向飛馳了過去。
那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陳任之前帶他來過，是一個巖壁，上面有個山洞，足以能夠讓他們呆到天亮。
少年人跌跌撞撞的跟在了程尚周的身後，程尚周時不時還撈他一把，兩個人最終跑到了另外一個方向，趕在雨下得更大之前，找到了那個山洞。
洞口很小，很窄，但是剛好合適，小小的洞口說明裏面沒有更大的野獸，程尚周和少年人縮在了裏面，他們身上沒有帶生火的東西，只能精疲力盡的坐在洞裏，默默的等著天亮。
等了一會，少年人才問道。
“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過來？”
程尚周絞著身上的衣服，時不時的註視著外面的密密麻麻的雨簾，冷漠的說道。
“這麽明顯的目標，你要是一開始就過來，不會被狼發現嗎？”
另外一個人一時語塞，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程尚周也沒有理他，他把衣服絞幹了一些之後，靠在了石頭上，說道。
“休息一會吧，等到天亮就好了。”
少年人最終還是在那邊憋了一句，說道。
“孫佳，我叫孫佳。”
程尚周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隔了好一會才回答道。
“程尚周。”
雨聲漸小，兩個人，在這個狹窄的洞穴裏面，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相互認識了。
賀導舉著自己的擴音器，大聲的喊道。
“卡！”
沙漠裏面的雨來得快，走得也快，到現在已經淅淅瀝瀝的少了很多了，狼被收了回去，也就讓它跑了幾下，駱駝就跑了起來，賀導沒有想到第一次就拍到了令他滿意的鏡頭，連帶著看這兩位男演員，眼神裏面也難得的帶上了慈愛的表情。
他甚至可以稱得上的是慈祥的說道。
“很好，很好，這一場戲走得很好，你們快去暖和一下吧。”
小演員退場了，接下來就是另外一位成年演員來演孫佳了，他名叫路偉，名氣並不大，他之前走的路子大部分都是古裝劇裏面的武打演員的配角，也算是在這一行裏面打拼了多年，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次的這部劇裏面，能夠面試上一個角色，對他來說，已經算是飛升了。
路偉今晚也在，他揉了揉小演員的臉蛋，把他帶到了一邊，他們兩個人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路偉開始照顧起小演員來了，畢竟是他的少年時代。
董建春也走了過去，葉寧替董建春脫下了濕衣服，發現他嘴唇已經發白了，皺著眉頭把大衣裹在了他身上，不由分說的把保溫杯塞到了他的手裏，命令道。
“喝，全部給我喝完。”
董建春擰開了杯蓋，喝了幾口，感覺甜滋滋的，不知道是什麽，還挺好喝。
他又喝了兩口，很快又開心了起來，問道。
“這是什麽？”
葉寧臉上出現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道。
“枸杞紅棗水，經常用在氣血不足的女性身上，特別是懷孕生產後的女性，可以滋養氣血。”
董建春：……
董建春堅強的說道。
“沒事，我也可以喝。”
葉寧嘆了一口氣，說道。
“當然可以了，這麽冷的天，姜湯味道很難喝的，你就喝點這個，保證自己不要感冒就行了。”
董建春點點頭，又美滋滋的喝了幾口，現在雨停了之後，賀導又在忙碌的收拾著讓大家收工了。
董建春伸了一個懶腰，嘟囔道。
“終於能收工了……”
此時的雨已經停了，但是地上仍然還是泥濘不堪，淋了一晚上的雨，就為了拍這點戲，其實董建春已經習慣了，演員嘛，就是這個樣子的。
而且這個世界上，比他辛苦的人，多了去了，他更沒有資格去抱怨什麽了。
他站了起來，葉寧還給他搭了一把手，不然就直接摔下去了，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大巴車停靠的方向走了過去，還好離得近，很快就到了。
到了之後，上車，董建春坐在車裏，望著天邊那一抹遙遠的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智能手表，說道。
“啊……又快要到四點了。”
葉寧點點頭，他看了看自己的表，說道。
“現在別睡，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再睡。”
董建春點點頭，但是他其實人已經有點迷糊了，不過還是堅持著沒有睡過去，回去的車上，葉寧在手機上打字，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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