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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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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聽到葉寧這麽說之後,這位老人家好像來了點興趣的樣子,他放下了自己的老煙槍,走了進來,他感興趣的說道。

“我竟然第一時間沒有發現他是那個小劍客?”

說完之後,他湊了上來,老人家幹瘦的臉一下子在董建春的面前放大了,這位老人家雖然看著瘦瘦小小,但是他的眼神確實非常的清澈,一點都沒有普通老年人常見的那種渾濁之意,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精神矍鑠。

董建春一下子被嚇了一跳,但是這位老人家只是湊上來看了看他的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過頭來對著葉寧說道。

“我說呢,之前他還是小孩子吧,現在長大了,長開了,我第一時間還沒有認出來。”

他一下子變得慈祥了起來,伸出手來,想要和董建春握手的樣子,董建春不明所以,但是也順應著伸出手來,老人家幹燥但是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上下晃了晃,滿意的說道。

“你好呀,這麽久了,沒想到你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

董建春一副傻乎乎的樣子,順著老人家的話說道。

“謝謝……謝謝你的喜歡?”

老人家笑了笑,說道。

“你餓不餓?”

隨著他這句話一說出來,董建春這才恍然的覺得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吃過東西,只是喝了一點水,這句話就像是一句魔咒一樣,他不說還好,一說出來,董建春就真的覺得自己餓了。

他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老人家給葉寧使了個眼色,說道。

“做個飯去?”

葉寧無奈的站了起來,嘀咕道。

“你就只知道使喚你的孫子是吧……”

但是他還是乖乖的走了出去,隔了一會,就聽到外面傳來噠噠噠的剁菜板的聲音,還有放水的聲音,大概是在洗什麽,老人家慈愛的給董建春說道。

“他昨天撿了好些菌子回來,你先在床上休息一下,等會你嘗嘗我孫子的手藝,別的不說,他炒菌子的手藝是一絕。”

董建春動了動嘴,他本來想說,這些野生菌撿了能吃嗎?不會有毒吧?但是一看到這爺孫倆這麽熱情的樣子,他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給自己炒糊了,他也會捏著鼻子吃下去,並且說好吃!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看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腳,發起愁來。

他剛剛也看到了上面的痕跡,而且聽葉寧的話,這些事的發生絕對不是錯覺,是真真正正的,也就是說,在他人生的二十多年裏來,他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遇到了怪事,並且還是自己肉眼所見,親身經歷的怪事。

也就是撞鬼了。

還好的是遇到了葉寧,不過按照他說的,可以解決,是真的能解決,還是江湖騙子?

依董建春來看,他覺得葉寧是可以解決的,畢竟當初也是他把自己山上背下來的,如果是真的按照他說的這麽兇險的話,沒有點能力,怎麽能把自己從山上帶下來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葉寧只是想騙他的錢,他大可以在把董建春背下來之後直接獅子大開口,董建春也會給他的,而且還會少一個麻煩,因為拿到錢之後,葉寧就可以把他送走了,何必還多一事給他說什麽可以解決這件怪事?

最重要的是,董建春莫名的就覺得,葉寧看上去就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一看就很可靠。

他環視了一下這個屋子,這個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的自建房,墻上還貼著十分有年代感的報紙,墻上的灰都已經發白掉灰了,快要露出了下面的墻筋了。

窗上也附著一些報紙,大概是為了遮光所用,因為窗戶的周圍並沒有裝窗簾,正在四處端詳的時候,他聽到了清脆的一聲鳥叫。

咦?鳥叫聲?

董建春好奇的從窗戶那裏看了過去,只見上面藏著一個若隱若現的小小的鳥窩,似乎還是人工建的,因為看上去非常的圓,而且下面還給它架了好幾根鋼制的架子,給它穩穩的架在了上面。

那只小鳥藏在了窩裏,只能看到圓潤潤的一個身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鳥。

董建春有點好奇,他嘴裏發出了嘬嘬的聲音,妄圖想要吸引這只鳥的註意力。

隔了一會,清脆的鳥叫的聲音從那個鳥窩的地方傳了過來,沒多久,一只小鳥蹦蹦跶跶的從它的窩裏面跳了出來,甚至跳到了窗戶的邊上。

一個圓滾滾的頭小心翼翼的在窗戶邊探了探,似乎是它也在觀察裏面的人。

董建春雖然認不清這是什麽鳥,但是看著它圓頭圓腦毛茸茸的樣子,當時就覺得很可愛,嘴裏模仿著鳥叫的聲音,想吸引它的註意力。

但是大約是這只鳥發現了房子裏面的人並不是它熟悉的人之後,叫了一聲,撲哧哧的扇著翅膀飛走了。

董建春略有點遺憾,他還沒有看到這只鳥的全貌呢。

但是還沒有等他遺憾多久,門吱呀一聲,又重新的被推開了。

隨著門被推開,還沒有聽到聲音,董建春就先聞到了一股香味。

該怎麽說這股香味呢?就像是有人把這個大自然裏面的所有的香味都揉到了一起,然後炒到了這盤菜裏面,董建春甚至還沒有看清楚盤子裏面裝的是什麽,就被這股香味勾得肚子裏面的饞蟲都冒起來了。

他急切的看了過去,只見葉寧兩只手,一手一個盤子,不,不應該說是盤子,他直接用了一個巨大的不銹鋼的盆子,裏面花花綠綠的,有綠色的菜,還有一些碎肉粒,混在了一起,端了上來。

後面跟著的是老人家則是拿了一個桌板,他靈活的把這個厚厚的桌板放在了這個房間裏面,用幾個板凳墊在了下面,就變成了一個臨時的餐桌。

葉寧把兩個盆子放了下來,裏面盛著的就是被切成片的菌子,還有混著肉炒在了一起,另外的一個盆子裏面則是放的是綠油油的,不知道是什麽的蔬菜。

董建春讚嘆的說道。

“寧哥!好香!這是什麽!”

葉寧被人誇獎了,他看上去也是非常的受用的樣子,他笑著說道。

“這個就是昨天你不讓我采的野菌子。”

董建春鬧了一個大紅臉,他緩緩的張大了自己的嘴巴,變成了一個滑稽的O型,說道。

“我……什麽時候不讓你采野菌了?”

他是真不記得了,葉寧也沒有再多說,他放下之後,貼心的問道。

“自己能下來不?”

不用他說,在美食的誘惑下,董建春已經努力的挪動了自己的身體,下來了,下面就有著葉寧剛剛搬過來的小板凳,他已經伸直了自己的腳,坐了下來。

葉寧失笑,看來他身體還是可以的嘛。

他又出去了,然後端了一盆白米飯進來,董建春發現這裏好像都是用盆子來裝的飯菜,老人家已經擺上了碗筷,笑瞇瞇的對著他說道。

“來吃飯吧。”

董建春謝過了他們,迫不及待的的端上了自己的那一份碗,不過他還是很有禮貌的,在等著老人家和葉寧都夾了一筷子之後,他才給自己夾了一塊那個香氣撲鼻的菌子。

吃下去的第一口,董建春的第一感覺就是幸福。

新鮮的野生菌肥厚,但是一點都不膩,入齒即化,咬下去之後,肉汁混著菌子的香味就在嘴巴裏面爆炸了開來,像是在嘴巴裏面開一場盛大的化裝舞會一樣,菌子不像肉的口感,咬下去之後就像是在咬軟滑的豆腐一樣,但是又比豆腐有嚼勁,又軟,又嫩,又香。

董建春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野生菌,在吃完了第一口之後,他來不及說話,筷子就已經不由自主的伸了過去。

混著野生菌,普普通通的白米飯感覺都變得好吃了起來!

三個人沒有多說什麽話,感覺多說一句話,都是對這一盆野生菌的不尊重,特別是董建春,一夜一早沒有吃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狼吞虎咽了。

沒多久,一碗飯就被他幹得幹幹凈凈,他略微有一絲的尷尬的到處看了看,老人家倒是發現了他的碗已經空了,貼心的問道。

“還要加一碗不?”

再來一碗的誘惑和保持形體的念頭在他的心裏來回的交纏著,他這種時候還是記得自己是一位演員,不能多吃,但是這個野生菌,他從來沒有吃過的,這麽新鮮的……

他毅然決然的遞出了自己的碗,豪氣萬丈的對著老人家說道。

“再來一碗!”

老人家又給他乘了一碗飯,現在肚子裏面有貨了之後,他吃飯就沒那麽急了,這一碗他是細細的品嘗的,感覺他們煮的白米飯也挺好吃的,雖然楊萌天天對他耳提面命的說戒碳水戒碳水,但是人類怎麽可能真正的做到戒碳水呢!

而且另外的一盆,不知道是什麽野菜,也非常的清脆甜美。

這個就像是才從地裏摘出來的一樣,異常的新鮮,在嘴裏吃起來脆脆的,難以想象這種口感竟然是蔬菜所帶來的,而且葉寧感覺只是熗炒了一下,就很美味。

他吃了幾口之後,耳朵微動,聽到門口那裏有什麽輕微的動靜。

他側過頭去,只見一只圓滾滾的小雀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面。

葉寧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了那只小鳥,啊了一聲,說道。

“爺爺,你養的鳥又來了。”

葉爺爺用筷子夾了一排飯粒,伸了過去,小鳥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好像是因為屋裏有陌生人的原因,它探頭探腦的啾啾的叫了好一會,發現那個陌生人沒有動靜,它才展開自己的雙翅,飛到了葉爺爺的腿上。

葉爺爺嘿嘿的笑了一聲,把他筷子上留的飯粒放到了桌上,小雀跳到了飯桌上,小心翼翼的啄了起來。

董建春看得眼熱,這個小雀渾身都是白色的毛,身子圓滾滾的,看上去格外的討喜,尾巴上有一抹黑色,像是一幅水墨畫一樣。

他小聲的問道。

“這是什麽鳥啊?”

葉寧不在意的說道。

“普通的山雀而已,有一年落到我們家門口了,翅膀受傷了,爺爺把它救了下來,養著養著,這小家夥居然就不走了。”

他伸出手來,摸了摸小雀的頭,小雀似乎還不樂意讓他摸的樣子,迅速的躲在了葉爺爺的胳膊後,葉爺爺撓了撓小雀的翅膀,它似乎很舒適的樣子,瞇著眼睛,蹲在了葉爺爺的膝蓋上。

董建春羨慕的說道。

“真可愛……”

葉寧說道。

“也不可愛啊,等它在你頭上拉屎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它可愛了。”

說完之後,他問道。

“吃飽了嗎?”

董建春看了看自己已經吃得幹幹凈凈的碗,吃得不剩下什麽的野生菌,還有那盆蔬菜也沒剩幾根了,他有點尷尬的放下了自己的碗筷,說道。

“寧哥,您廚藝真好。”

葉寧快手快腳的收拾起他們吃完的盆子,還有碗筷,說道。

“生活所迫,這不得自己學點吃飯的手藝啊。”

說完之後,他端著吃完的飯碗,就出去了。

董建春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吃完之後,葉爺爺手上摟著他的小雀,像是一個可愛的手把件一樣,出去遛彎了,一下子,這個房間裏面就只剩下董建春一個人了。

門敞開著,外面的屋檐掛著玉米和辣椒,房子雖然老舊,但是就和每一個農村的自建房一樣,雖然有點亂,但是也不乏溫馨。

今天出太陽了,他們門口的壩子正正好能夠曬到太陽,葉寧他們家似乎沒有養什麽雞之類的,旁邊就是一條小路,直通旁邊的鄉村公路。

公路的另一側,是一個小小的魚塘,旁邊則是種著綠色的菜,董建春看了半天,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他實在是認不出來這是種的什麽,他們的屋子是擡高了的,這樣子就避免下雨的雨水倒灌和潮氣,他呆呆的看著馬路的那個方向,聽到汽車開過來的聲音。

他擡起頭來,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車開了過來。

這輛車……

車在葉寧家附近找了一個側彎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孟綸打開了門。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屋門口的董建春,孟綸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只是隔了一個晚上而已,他就好像跟好幾年都沒有見到董建春了一樣。

他一下子就跑了過來,董建春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他撲了個滿懷,他現在腳還不能支撐,著急的說道。

“哎哎哎,我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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