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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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恰好是周末，商場裏人山人海。
有的親子出來玩，有的是情侶來逛街，當然也有朋友一起的。
“鐘總，你今天找我什麽事？”葉思菡看了眼時間，又問。
之前鐘文瑄約她出來，說有事要談，然而出來大半天了，鐘文瑄只顧著逛街買買買，一句重要的話也沒說。
“你很著急回去啊？”鐘文瑄站在落地鏡前左右搖動身子看衣服，而後又轉向葉思菡，“這件衣服怎麽樣？”
葉思菡大體看了一眼：“挺好的。”
“敷衍，”鐘文瑄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一會兒吃個晚飯再走嘍？”
“晚飯呀，不行嗳，我要回家的，”葉思菡明顯有些待不住了，“鐘總，是不是工作上——”
“走！去陪我買條項鏈，然後喝點東西，就放你走。”鐘文瑄打斷她，拉起她的手就走。
“嗳——”葉思菡兩手都提著購物袋，急忙腳轉了個彎，跟上鐘文瑄的步伐。
下午時分，大家都在玩，所以咖啡廳裏反而安靜很多。
落地的大玻璃窗正好映著湛藍的海面，海面上有幾艘白色的貨船在岸邊停泊著。
古銅色的覆古桌子上擺放著咖啡和精致的小甜品。
“送給你。”鐘文瑄把方才精選的項鏈錦盒推到葉思菡面前。
葉思菡攪拌咖啡的手一停，急忙婉拒：“不！鐘總，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只要你喜歡，就不珍貴，思菡，我——”
似乎知道鐘文瑄要說什麽，葉思菡打斷她，笑著說：“鐘總，我和阿芷和好了。”
“什、什麽？”鐘文瑄果然變了臉色，“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最近。”
鐘文瑄微微垂眸，手緊緊攥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鐘總，希望你也會生活的快樂、幸福。”
鐘文瑄擡起頭，緊緊盯著她：“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吧？”
隱忍了這麽久的話，沒想到還是這麽輕易地說出了口。
葉思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略帶歉意：“我知道，自從來了滄海傳媒，你一直很關照我，我很感激，也希望我沒有做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我一直把你當很好的領導，或者朋友，像阿南一樣。”
鐘文瑄輕輕苦笑，一面委屈自己的感情就這麽被一筆帶過，一面又覺得葉思菡說得毫無瑕疵。
確切地說，這些年來，葉思菡與自己相處一直很有分寸感和邊界感。
說話、行事沒有一絲的暧昧和偏愛，哪個方面都天衣無縫。
到底是，自己是一廂情願了。
“趙小姐之前因為夏小姐拋棄你，如今回來再找你，你真的能接受嗎？”鐘文瑄問，看到葉思菡探究的目光，她解釋，“是阿南告訴我的，”又補充，“你不要怪阿南，是我逼她的。”
葉思菡了然，想到重逢以來與趙洛芷的相處，雖然有時候會有一點兒小情緒，但更多是幸福和滿足。
她笑笑：“既然我決定與她和好，就不會在乎的。”
“你撒謊！”
鐘文瑄不信，平時工作上葉思菡是一個極力追求完美的人。
人際交往上也是趨利避害、讓自己不開心的就跑的遠遠的，怎麽可能再次接受一個拋棄自己的人呢？
“我沒有必要撒謊，鐘總，我愛她，所以在乎她的現在和未來，至於過去，”葉思菡頓頓，“過去了就過去了，誰都有過去的。”
看到葉思菡眉宇間的堅定，鐘文瑄又問：“你竟是這樣愛她？你愛她什麽？”
明明除了剛開始那段日子頹唐以外，近三年來，葉思菡都沒有提過那個人的名字。
如今，幾日光景，竟突然覆合了。
任是誰，恐怕也難以相信這樣的事實。
“我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幸福，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葉思菡說，“這種感受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但是我清楚的知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敞開心扉，嘗試著去接納其她人，如果你願意，你會發現這種幸福不會只在她一個人身上感受到。”
葉思菡搖頭，目光和語氣都很堅定：“不會的，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阿芷。——鐘總，當你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有這樣的感受了。”
看到鐘文瑄疑惑又略帶受傷的目光，葉思菡繼續說：“你愛這一個人，就是這一個人，其她人都不行，長得像不行、性格相似不行，比她再優秀也不行。”
鐘文瑄談過幾段戀愛，都有真情實感的付出，分手後也會難過，但並沒有葉思菡說得這麽誇張。
她喜歡葉思菡，喜歡看到她爽朗的笑，喜歡和她打打鬧鬧，也喜歡她舉著相機認真工作的樣子，願意耐心地等待，難道這不算是愛嗎？
“鐘總，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美麗、能幹、聰明，超過很多男生、女生，”葉思菡說得很真誠，“但是如果你細想就會發現，我們不適合做戀人的。”
“為什麽？”鐘文瑄有些激動，“你都沒有給我機會！沒有給我們一個機會！”
“因為我們性格很像啊，你沒發現嗎？”葉思菡咧嘴笑著，“性格太像的話，做朋友是很開心的。”
鐘文瑄卻以為她這是在找理由婉拒自己：“你不要給我發好人卡了，如果我真的這麽好，為什麽三年了，你都沒有發現？”
“我當然發現了，從一進滄海就發現了，所以我很欣賞你、也很敬重你，但是這與愛情是不一樣的。”
鐘文瑄不再說話，端起微涼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靜靜地望著平靜的海面發呆。
葉思菡也不說話，陪著她靜靜地發呆。
“我得回去了……”看到海邊的夕陽漸漸沈下，葉思菡說。
鐘文瑄轉過頭，眼神有些迷離，她淡淡地問：“如果有一天她再次離開你呢？”
“不會的，”葉思菡搖頭，然後眼神堅定，“不會再有這一天的，我相信她。”
這一刻，鐘文瑄才意識到，像葉思菡這樣的人，陪伴根本起不了作用。
又或者說，因為遇到了趙洛芷，她就只為一個人打開心門了。
“你走吧！”鐘文瑄情緒很糟糕，臉色也不是很好。
葉思菡看她神色，想說“對不起”，又覺得沒必要，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麽。
她知道鐘文瑄叱咤商場這麽多年，手段雷厲風行，心想，這麽小小的問題，也許兩天就想明白了。
於是，葉思菡起身，去吧臺結了賬，又悄悄給鐘文瑄點了一份甜品，希望她多吃點甜品，安安靜靜的想一想，興許今天過後，心情就好了。
離開咖啡廳，葉思菡又跑去了珠寶店，一番精心挑選，歡歡喜喜地提著禮盒出來。
想了想，又去內衣店買了睡衣，還去買了一捧鮮花，然後一路哼著歌往停車場走去。
路徑三樓的休閑區，葉思菡不經意一歪頭，登時樂了。
“阿芷！”她揮舞著胳膊喊。
趙洛芷聽到聲音，垂眸淺笑，迎上來，下意識地抓著她的胳膊：“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啊，你不是說今天不出門嗎？”
“本來是不想出門的，但是夏冉說閑著也沒事兒，就說要不要來看看婉兮實體店，我就來了。”
葉思菡聽到她又是和夏冉在一起，瞬時不高興了：“那你們看完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趙洛芷點點頭：“好啊，她剛才被叫去忙了，我給她發個消息，我們走吧。”
說話的功夫，消息已經發完，趙洛芷挽上葉思菡的胳膊：“走吧！”
葉思菡與她並肩亦步亦趨地往停車場走。
人多的地方，趙洛芷話到嘴邊，幾次都咽了下去，剛一到停車場，就迫不及待地問：“你今天和鐘文瑄說分手了嗎？”
“沒有。”
“你沒有說？！”趙洛芷松開她的胳膊，有些生氣，“你昨晚答應我要和她分手的，你為什麽不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阿芷，我們回家再說，”葉思菡一手提著東西，一手去拉她的胳膊，“回家我仔細給你解釋。”
“我不要聽你解釋！”趙洛芷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是這個時候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裏是後悔了！既然這樣，那我們算什麽呢？”
趙洛芷冰冷的眼神和淩冽的質問像一根火柴，一下子點燃了葉思菡心底的委屈。
“我們算什麽？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你說什麽？”趙洛芷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說和好就和好，我算什麽？”葉思菡紅了眼眶，壓低的聲音裏透著憤懣和委屈，“你和夏冉毫不避忌地一起工作，一起出來玩，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和她只是同事。”
“同事？是分手了的好同事嗎？”葉思菡隱忍的情緒終是爆發了，“你還穿著她的衣服，你和我說這是同事？！”
趙洛芷驚愕地瞪大了眼：“什麽她的衣服？你在說什麽？”
“昨晚的襯衣，”葉思菡說，“你大概忘記了，三年前，我去夏冉家接你的時候，你就是穿的這一件。”
“誰說這是她的衣服……”趙洛芷眼底泛起了淚花，神色受傷，“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原來三年前的事，你一直沒忘……”
“忘？”葉思菡嗤笑一聲，似乎是聽到很好笑的笑話，“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麽忘？難道你說的話、做的事，要讓我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你說得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洛芷也冷笑一聲：“所以，你今天壓根沒打算和鐘文瑄分手，還開開心心地去和她逛街，你陪她買衣服、陪她喝咖啡，我都看見了！你竟然想著腳踏兩只船！”
葉思菡想解釋和鐘文瑄本來就沒什麽關系，但看到趙洛芷眉宇間的諷刺冷笑，喉頭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現在心情很煩躁。
這種煩躁來源於趙洛芷答應和好，卻還和夏冉糾纏不清。
又或者來源於一種安全感的缺乏。
她雖然相信趙洛芷，但是被深深地傷害過一次，盡管傷口已經淺淺愈合，但疤痕畢竟還在。
所以她覺得痛苦糾結極了，就像走在悠長又漆黑的胡同裏，她拼了命的往出口跑，就是看不到亮光。
葉思菡知道她們同一家公司工作，平日低頭不見擡頭見，根本沒辦法不說話、不聯系。
而葉思菡呢？
理智上，她相信趙洛芷，知道是工作，不能過多的幹涉趙洛芷的工作選擇。
但是感性上，她控制不住，只要一見到夏冉，刻意忘卻的點滴就會湧上心頭。
難道是自己太小氣？太斤斤計較嗎？
可是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分手了還在一起工作，還一起逛街的嗎？
“既然這樣，那我們……”趙洛芷張張嘴想說，那我們算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她和葉思菡就真的形同陌路了，她做不到，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她真的很愛她啊！為什麽思菡要這樣質疑自己？
她已經很努力的修補三年前的傷害了，為什麽思菡還這樣耿耿於懷？
悲戚與生氣的情緒翻湧，趙洛芷狠狠推了葉思菡一下，然後往停車場出口跑去。
葉思菡一楞，把東西隨手車邊一丟，急忙追了上去。
她雖然有些氣趙洛芷，但從沒想過再和她分開，而且本意也沒想讓她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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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是周末，商場裏人山人海。
有的親子出來玩，有的是情侶來逛街，當然也有朋友一起的。
“鐘總，你今天找我什麽事？”葉思菡看了眼時間，又問。
之前鐘文瑄約她出來，說有事要談，然而出來大半天了，鐘文瑄只顧著逛街買買買，一句重要的話也沒說。
“你很著急回去啊？”鐘文瑄站在落地鏡前左右搖動身子看衣服，而後又轉向葉思菡，“這件衣服怎麽樣？”
葉思菡大體看了一眼：“挺好的。”
“敷衍，”鐘文瑄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一會兒吃個晚飯再走嘍？”
“晚飯呀，不行嗳，我要回家的，”葉思菡明顯有些待不住了，“鐘總，是不是工作上——”
“走！去陪我買條項鏈，然後喝點東西，就放你走。”鐘文瑄打斷她，拉起她的手就走。
“嗳——”葉思菡兩手都提著購物袋，急忙腳轉了個彎，跟上鐘文瑄的步伐。
下午時分，大家都在玩，所以咖啡廳裏反而安靜很多。
落地的大玻璃窗正好映著湛藍的海面，海面上有幾艘白色的貨船在岸邊停泊著。
古銅色的覆古桌子上擺放著咖啡和精致的小甜品。
“送給你。”鐘文瑄把方才精選的項鏈錦盒推到葉思菡面前。
葉思菡攪拌咖啡的手一停，急忙婉拒：“不！鐘總，這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只要你喜歡，就不珍貴，思菡，我——”
似乎知道鐘文瑄要說什麽，葉思菡打斷她，笑著說：“鐘總，我和阿芷和好了。”
“什、什麽？”鐘文瑄果然變了臉色，“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最近。”
鐘文瑄微微垂眸，手緊緊攥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鐘總，希望你也會生活的快樂、幸福。”
鐘文瑄擡起頭，緊緊盯著她：“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吧？”
隱忍了這麽久的話，沒想到還是這麽輕易地說出了口。
葉思菡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略帶歉意：“我知道，自從來了滄海傳媒，你一直很關照我，我很感激，也希望我沒有做什麽讓你誤會的事，我一直把你當很好的領導，或者朋友，像阿南一樣。”
鐘文瑄輕輕苦笑，一面委屈自己的感情就這麽被一筆帶過，一面又覺得葉思菡說得毫無瑕疵。
確切地說，這些年來，葉思菡與自己相處一直很有分寸感和邊界感。
說話、行事沒有一絲的暧昧和偏愛，哪個方面都天衣無縫。
到底是，自己是一廂情願了。
“趙小姐之前因為夏小姐拋棄你，如今回來再找你，你真的能接受嗎？”鐘文瑄問，看到葉思菡探究的目光，她解釋，“是阿南告訴我的，”又補充，“你不要怪阿南，是我逼她的。”
葉思菡了然，想到重逢以來與趙洛芷的相處，雖然有時候會有一點兒小情緒，但更多是幸福和滿足。
她笑笑：“既然我決定與她和好，就不會在乎的。”
“你撒謊！”
鐘文瑄不信，平時工作上葉思菡是一個極力追求完美的人。
人際交往上也是趨利避害、讓自己不開心的就跑的遠遠的，怎麽可能再次接受一個拋棄自己的人呢？
“我沒有必要撒謊，鐘總，我愛她，所以在乎她的現在和未來，至於過去，”葉思菡頓頓，“過去了就過去了，誰都有過去的。”
看到葉思菡眉宇間的堅定，鐘文瑄又問：“你竟是這樣愛她？你愛她什麽？”
明明除了剛開始那段日子頹唐以外，近三年來，葉思菡都沒有提過那個人的名字。
如今，幾日光景，竟突然覆合了。
任是誰，恐怕也難以相信這樣的事實。
“我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很幸福，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葉思菡說，“這種感受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但是我清楚的知道。”
“那是因為你沒有敞開心扉，嘗試著去接納其她人，如果你願意，你會發現這種幸福不會只在她一個人身上感受到。”
葉思菡搖頭，目光和語氣都很堅定：“不會的，這世界上只有一個阿芷。——鐘總，當你真正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有這樣的感受了。”
看到鐘文瑄疑惑又略帶受傷的目光，葉思菡繼續說：“你愛這一個人，就是這一個人，其她人都不行，長得像不行、性格相似不行，比她再優秀也不行。”
鐘文瑄談過幾段戀愛，都有真情實感的付出，分手後也會難過，但並沒有葉思菡說得這麽誇張。
她喜歡葉思菡，喜歡看到她爽朗的笑，喜歡和她打打鬧鬧，也喜歡她舉著相機認真工作的樣子，願意耐心地等待，難道這不算是愛嗎？
“鐘總，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美麗、能幹、聰明，超過很多男生、女生，”葉思菡說得很真誠，“但是如果你細想就會發現，我們不適合做戀人的。”
“為什麽？”鐘文瑄有些激動，“你都沒有給我機會！沒有給我們一個機會！”
“因為我們性格很像啊，你沒發現嗎？”葉思菡咧嘴笑著，“性格太像的話，做朋友是很開心的。”
鐘文瑄卻以為她這是在找理由婉拒自己：“你不要給我發好人卡了，如果我真的這麽好，為什麽三年了，你都沒有發現？”
“我當然發現了，從一進滄海就發現了，所以我很欣賞你、也很敬重你，但是這與愛情是不一樣的。”
鐘文瑄不再說話，端起微涼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後靜靜地望著平靜的海面發呆。
葉思菡也不說話，陪著她靜靜地發呆。
“我得回去了……”看到海邊的夕陽漸漸沈下，葉思菡說。
鐘文瑄轉過頭，眼神有些迷離，她淡淡地問：“如果有一天她再次離開你呢？”
“不會的，”葉思菡搖頭，然後眼神堅定，“不會再有這一天的，我相信她。”
這一刻，鐘文瑄才意識到，像葉思菡這樣的人，陪伴根本起不了作用。
又或者說，因為遇到了趙洛芷，她就只為一個人打開心門了。
“你走吧！”鐘文瑄情緒很糟糕，臉色也不是很好。
葉思菡看她神色，想說“對不起”，又覺得沒必要，想安慰幾句，又不知道說什麽。
她知道鐘文瑄叱咤商場這麽多年，手段雷厲風行，心想，這麽小小的問題，也許兩天就想明白了。
於是，葉思菡起身，去吧臺結了賬，又悄悄給鐘文瑄點了一份甜品，希望她多吃點甜品，安安靜靜的想一想，興許今天過後，心情就好了。
離開咖啡廳，葉思菡又跑去了珠寶店，一番精心挑選，歡歡喜喜地提著禮盒出來。
想了想，又去內衣店買了睡衣，還去買了一捧鮮花，然後一路哼著歌往停車場走去。
路徑三樓的休閑區，葉思菡不經意一歪頭，登時樂了。
“阿芷！”她揮舞著胳膊喊。
趙洛芷聽到聲音，垂眸淺笑，迎上來，下意識地抓著她的胳膊：“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應該我問你啊，你不是說今天不出門嗎？”
“本來是不想出門的，但是夏冉說閑著也沒事兒，就說要不要來看看婉兮實體店，我就來了。”
葉思菡聽到她又是和夏冉在一起，瞬時不高興了：“那你們看完了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趙洛芷點點頭：“好啊，她剛才被叫去忙了，我給她發個消息，我們走吧。”
說話的功夫，消息已經發完，趙洛芷挽上葉思菡的胳膊：“走吧！”
葉思菡與她並肩亦步亦趨地往停車場走。
人多的地方，趙洛芷話到嘴邊，幾次都咽了下去，剛一到停車場，就迫不及待地問：“你今天和鐘文瑄說分手了嗎？”
“沒有。”
“你沒有說？！”趙洛芷松開她的胳膊，有些生氣，“你昨晚答應我要和她分手的，你為什麽不說？你是不是後悔了？”
“阿芷，我們回家再說，”葉思菡一手提著東西，一手去拉她的胳膊，“回家我仔細給你解釋。”
“我不要聽你解釋！”趙洛芷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但是這個時候她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你什麽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裏是後悔了！既然這樣，那我們算什麽呢？”
趙洛芷冰冷的眼神和淩冽的質問像一根火柴，一下子點燃了葉思菡心底的委屈。
“我們算什麽？不都是你說了算嗎？！”
“你說什麽？”趙洛芷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說和好就和好，我算什麽？”葉思菡紅了眼眶，壓低的聲音裏透著憤懣和委屈，“你和夏冉毫不避忌地一起工作，一起出來玩，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和她只是同事。”
“同事？是分手了的好同事嗎？”葉思菡隱忍的情緒終是爆發了，“你還穿著她的衣服，你和我說這是同事？！”
趙洛芷驚愕地瞪大了眼：“什麽她的衣服？你在說什麽？”
“昨晚的襯衣，”葉思菡說，“你大概忘記了，三年前，我去夏冉家接你的時候，你就是穿的這一件。”
“誰說這是她的衣服……”趙洛芷眼底泛起了淚花，神色受傷，“原來你是這麽想我的，原來三年前的事，你一直沒忘……”
“忘？”葉思菡嗤笑一聲，似乎是聽到很好笑的笑話，“這樣的事你讓我怎麽忘？難道你說的話、做的事，要讓我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你說得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趙洛芷也冷笑一聲：“所以，你今天壓根沒打算和鐘文瑄分手，還開開心心地去和她逛街，你陪她買衣服、陪她喝咖啡，我都看見了！你竟然想著腳踏兩只船！”
葉思菡想解釋和鐘文瑄本來就沒什麽關系，但看到趙洛芷眉宇間的諷刺冷笑，喉頭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現在心情很煩躁。
這種煩躁來源於趙洛芷答應和好，卻還和夏冉糾纏不清。
又或者來源於一種安全感的缺乏。
她雖然相信趙洛芷，但是被深深地傷害過一次，盡管傷口已經淺淺愈合，但疤痕畢竟還在。
所以她覺得痛苦糾結極了，就像走在悠長又漆黑的胡同裏，她拼了命的往出口跑，就是看不到亮光。
葉思菡知道她們同一家公司工作，平日低頭不見擡頭見，根本沒辦法不說話、不聯系。
而葉思菡呢？
理智上，她相信趙洛芷，知道是工作，不能過多的幹涉趙洛芷的工作選擇。
但是感性上，她控制不住，只要一見到夏冉，刻意忘卻的點滴就會湧上心頭。
難道是自己太小氣？太斤斤計較嗎？
可是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前任分手了還在一起工作，還一起逛街的嗎？
“既然這樣，那我們……”趙洛芷張張嘴想說，那我們算了，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這句話一旦說出口，她和葉思菡就真的形同陌路了，她做不到，也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她真的很愛她啊！為什麽思菡要這樣質疑自己？
她已經很努力的修補三年前的傷害了，為什麽思菡還這樣耿耿於懷？
悲戚與生氣的情緒翻湧，趙洛芷狠狠推了葉思菡一下，然後往停車場出口跑去。
葉思菡一楞，把東西隨手車邊一丟，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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