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第 1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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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第 163 章
現在日本醫院看診還流行電話預約和提前掛號，但這家醫院的皮膚科人並不多，於是半澤雅紀一切還算順利。
只是他運氣不太好，現在只剩一個年輕醫生的號了，但他只是些小問題，一般醫生肯定也看得出來的……吧？
萬幸，半澤雅紀已經過了15歲，現在不用再看兒科了。
懷著微妙而忐忑的心情，他推開了診室的門。
日本私立醫院的服務一向很好，在經過他允許後，年輕醫生戴上醫療手套，輕輕按壓了幾下異常的皮膚處，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得出了一個很常見的結論。
“不是風疹吧？”
“不是。”醫生覺得他想得有些多，但不好表現出來，“不是風疹的癥狀，應該是過敏。”
“過敏？可是我沒覺得癢啊。”半澤雅紀擡手看向側面，那裏還是泛著紅色的小疹，“今天也沒吃什麽東西。”
他是見過過敏癥狀的，弟弟隆博對松茸過敏，第一次在外公家吃到後，當天晚上臉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又癢又疼，小孩差點癢得把自己臉抓花。
“並不是只有吃東西才會過敏，還有接觸性過敏。”年輕醫生在桌上輕輕點了點筆尖，對於年齡小的孩子，他一向有耐心。
“過敏程度不同反應也不同，如果不避開過敏原，持續接觸下去，可能之後就開始癢了。”
雅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那可能是什麽過敏呢？”
年輕醫生定定得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憑借他幾年短暫的就診經驗，問了患者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有抹防曬霜的習慣嗎？”
雖然帶著嚴重的刻板印象，但就算是在男性比較註重著裝的日本，也很少有人去抹防曬霜，做防曬工作，更別說是這麽年輕的小孩。
尤其是現在精力最充沛，喜歡在外面野還容易中二的青春期少年。
16．7歲的男子高中生，是狗見了都嫌得年紀。
這顯得半澤雅紀很奇怪。
“有啊。”半澤雅紀爽快得承認了，他其實也不喜歡在臉上塗那些油膩膩的東西，但畢竟是要吃兼職的飯的，護膚是門必修課。
“防曬霜過敏嗎？可我沒在手上塗啊，臉上也沒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隱隱約約抓到了一絲頭緒，又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醫生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就是臉上沒有問題。”年輕醫生臉上掛起一絲微笑，心中將自己的猜測再次證實，“正是因為防曬霜，你的臉上才沒有過敏反應。”
“你有可能是紫外線過敏。”
因為冬天的太陽並不毒辣，紫外線強度遠不如夏天，人又穿的厚，所以半澤雅紀只有露膚的那點地方有輕微的過敏癥狀。
可他以前一直都沒事啊？
打網球的時候天天在太陽下暴曬，大夏天曬成一個黑炭都是常事。
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醫生好脾氣地解釋著：“過敏原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我們年齡的增加、體質的改變，過敏原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就像有些人對芒果從來不過敏，但有一天一覺醒來，他突然就過敏了。
“而且過敏原可以發生變化，但並非所有人都對變化後的過敏原產生過敏反應，同理，也可能你一直對某個事物過敏，但沒有表現過過敏反應。”
“像我就是這樣，喝了幾十年牛奶，一直到畢業實習的時候查了過敏原，才知道我是輕度過敏。”醫生指著自己，有些唏噓。
“也不知道是突然變成過敏原了，還是一直都是。”
聽起來好像和生病沒什麽關系。
半澤雅紀恍惚地走出診室，拿著醫生開給他的檢查單有些不知所措。
過敏原檢測是抽血的，過敏源檢測才是皮膚點刺試驗、斑貼試驗，他其實也不是很分得清這些，但比較起來抽血是最省事省時間的檢查。
抽點血罷了。
還好不用空腹，今天就可以做完。
直到挽起袖子，針頭刺入皮膚，他還在回想著大夫的話。
避免產生過敏反應無非是避開過敏原，也就是少曬太陽——或者就老實得塗上防曬霜。
“夏天一定要做好防曬哦，不過你也可以觀察觀察，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不會有過敏反應了。”
過敏原檢測用的是筒式針管直抽，看起來比常規的抽血疼許多，但早就習慣的半澤雅紀臉色都沒變一下，平靜地看著護士抽完，道謝後就捂著胳膊，披著衣服走了。
“現在的小孩真酷呢，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護士和同僚笑著說，“不像剛剛那個大叔，就抽了一小管還難過的直叫喚。”
“人家一看就是面善型的酷哥啦。”
而酷哥半澤雅紀還要趕時間去骨科的門診休息區。
檢驗報告明天早上才出來，相當於明天他還要再來一次，好在明天是周日，也不影響什麽。
一踏入裝修橙色的區域，一群熒光黃的大高個就齊齊看了過來，沒兩下就把他給圍了遍。
得虧伊藤由因為傷了腿還沒法站起來。
“怎麽樣？”
“沒事吧？”
“……要不我還是幫你聯系下，加個主任號吧。”飯綱掌說。
“沒事，有結果了，不是風疹。”說著，半澤雅紀還特意看了眼佐久早。
如果是在平時，佐久早是打死也不會沒事來醫院這種滿是病菌的地方的，現在為了看望伊藤學長，他幾乎是做了全套的武裝。
N95口罩、一次性醫用手套、隨手拿著的噴壺——如果不是太過分，半澤雅紀嚴重懷疑對方還要穿上防護服。
這感天動地的隊友情，上一個讓佐久早如此縱然又無奈的還是飛天蟑螂大將軍。
“醫生說是紫外線過敏。”說完，半澤雅紀還不忘補充一句，“不嚴重。”
紫外線過敏。
什麽東西。
“那是不是就要少曬太陽了。”飯綱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要做好防曬——等等，少曬太陽是不是會影響長個子啊。”
“半澤的個子不用你關心吧。”平承太郎忍不住吐槽，隱晦地瞄了眼飯綱的個子。
——除了伊藤前輩外最矮的人操別人什麽心呢。
“沒事，可以塗防曬，不會影響什麽的。”半澤雅紀連忙回話，試圖轉移開始懊惱生氣的學長的註意力。
其實也是小事，最多平時會有些繁瑣。
按醫生所說，他的情況不嚴重，調整下良好的情緒，可能之後過敏反應自己就沒有了。
正在生長期的青少年身體變化太快，一些器官系統還不夠成熟，等成人穩定後過敏情況也自然會改善。
“這樣啊。”護松正輝擺出了屬於部長的靠譜，“之後和學校後勤聯系下，給你外套加個帽子吧。”
井闥山財大氣粗，排球部社團經費充足，區區帽子而已，根本不費什麽功夫。
就是……
“那樣不就是更像芒果了嗎。”也就菊亭敢膽子大的吐槽了，“如果是黃帽子的話。”
“黑帽子就是香蕉。”古森站在一邊，小聲地接話。
飯綱掌聽著，臉先替半澤雅紀皺了起來。
那也太醜了！
那是什麽熱帶水果plus！
未來會變成熱帶水果的半澤雅紀一哽，還是先婉拒了隊長的提議。
他們年輕小男生最註重形象了。
他當然沒忘記要看伊藤影的正事。
後者現在早就沒了眼淚，坐在椅子上十分平靜，甚至還有好奇心去睜著眼睛註視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群。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他的腳還是不敢動，虛虛地搭在凳子上，現在精神氣不錯，還能和隊友們有說有笑。
“我也不倒黴。”他小聲說著，“好多人比我慘多了。”
半澤雅紀心說這裏是骨科，病患當然多，但又覺得學長的心態蠻好的。
心態好，恢覆的也會快。
但伊藤的父親卻不這麽認為。
他是個浪漫的法國音樂家，為了追愛跨越歐亞大陸來到這個島國，和作為小提琴手的妻子一同生活。
兩人經常一起去世界巡演，因此對兒子的教育也比較寬松，主打一個放養，全力支持興趣愛好的發展。
但這不包括可以放任兒子的身體受到損傷。
“如果我今天去了英國，Alex就沒人來看了。”氣質憂郁的法國中年男子忍不住傾訴道，“我沒想到排球會是這麽危險的運動——不過他看起來很開心。”
“我也算放心了，隨便哪個神明保佑，他的腳不會有什麽事。”
安井老師只好陪笑，現在這種時候任何辯解都是無力的。
這個日語不錯的法國男人在家長中其實很好說話了。
或許是有父親朋友在身邊，伊藤影現在異常精神，而且打死不承認自己之前在球場上哭了的事實，甚至為此和大冢光吵了起來。
“你哭了。”
“我沒有！”
“哭了。”
“沒哭！”
“他倆平時不是關系很好嗎。”古森問，“怎麽會吵嘴，我還以為換了個人。”
半澤雅紀打了個哈欠：“誰知道呢。”
大概是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習慣愛好。
沒等多久，伊藤的CT結果出來了，於是小個子的自由人被大冢光舉著進了醫生的診室，生怕他在活動中給腳造成什麽二次傷害。
醫生的診斷不好不壞，好在只要好好治療恢覆，以後不會留下什麽隱疾。
壞在伊藤影趕不上春高了。
先不提對團隊的影響，但就個人，這消息對一個刻苦訓練了三年的球員來說，過於殘忍了。
其實大家現在也沒人擔心他們春高時該怎麽辦，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伊藤的反應。
太痛苦了，要是代入自己，現在可能已經難過的哭鼻子了。
“雅紀。”伊藤影突然叫住了半澤雅紀。
雅紀：“怎麽了。”
“醫生說，我要住段時間院，就不去了，學校。”他話說比平時更加吞吞吐吐，“戲劇社……在文化節的節目，現在快出，影錄版了吧？”
那對綠寶石的貓眼眨呀眨，其中好像有幽光閃過。
“作為劇本原型，那個誰，野崎同學！肯定會給你一份的，麻煩倒時給我借閱一下。”
“雅紀！你一定不會拒絕學長的請求的吧！”這句說得意外順暢。
托伊藤影的福，如果不是他，他都忘了還有野崎梅太郎這一茬。
那個看起來就腦子不怎麽聰明的大高個.......
想到當時那念了沒兩句的劇本人設，半澤雅紀感覺頭疼了起來。
他能拒絕麽？
當然不能啊。
“沒問題，伊藤前輩。”雅紀輕哼了聲，看起來倒沒什麽不滿，“只要野崎把東西給我，我當然會完完整整地交給你的。”
“只要是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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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日本醫院看診還流行電話預約和提前掛號，但這家醫院的皮膚科人並不多，於是半澤雅紀一切還算順利。
只是他運氣不太好，現在只剩一個年輕醫生的號了，但他只是些小問題，一般醫生肯定也看得出來的……吧？
萬幸，半澤雅紀已經過了15歲，現在不用再看兒科了。
懷著微妙而忐忑的心情，他推開了診室的門。
日本私立醫院的服務一向很好，在經過他允許後，年輕醫生戴上醫療手套，輕輕按壓了幾下異常的皮膚處，又問了他幾個問題，得出了一個很常見的結論。
“不是風疹吧？”
“不是。”醫生覺得他想得有些多，但不好表現出來，“不是風疹的癥狀，應該是過敏。”
“過敏？可是我沒覺得癢啊。”半澤雅紀擡手看向側面，那裏還是泛著紅色的小疹，“今天也沒吃什麽東西。”
他是見過過敏癥狀的，弟弟隆博對松茸過敏，第一次在外公家吃到後，當天晚上臉上就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又癢又疼，小孩差點癢得把自己臉抓花。
“並不是只有吃東西才會過敏，還有接觸性過敏。”年輕醫生在桌上輕輕點了點筆尖，對於年齡小的孩子，他一向有耐心。
“過敏程度不同反應也不同，如果不避開過敏原，持續接觸下去，可能之後就開始癢了。”
雅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那可能是什麽過敏呢？”
年輕醫生定定得看了他一會兒，總覺得這張臉有些熟悉，憑借他幾年短暫的就診經驗，問了患者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你有抹防曬霜的習慣嗎？”
雖然帶著嚴重的刻板印象，但就算是在男性比較註重著裝的日本，也很少有人去抹防曬霜，做防曬工作，更別說是這麽年輕的小孩。
尤其是現在精力最充沛，喜歡在外面野還容易中二的青春期少年。
16．7歲的男子高中生，是狗見了都嫌得年紀。
這顯得半澤雅紀很奇怪。
“有啊。”半澤雅紀爽快得承認了，他其實也不喜歡在臉上塗那些油膩膩的東西，但畢竟是要吃兼職的飯的，護膚是門必修課。
“防曬霜過敏嗎？可我沒在手上塗啊，臉上也沒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隱隱約約抓到了一絲頭緒，又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醫生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
“就是臉上沒有問題。”年輕醫生臉上掛起一絲微笑，心中將自己的猜測再次證實，“正是因為防曬霜，你的臉上才沒有過敏反應。”
“你有可能是紫外線過敏。”
因為冬天的太陽並不毒辣，紫外線強度遠不如夏天，人又穿的厚，所以半澤雅紀只有露膚的那點地方有輕微的過敏癥狀。
可他以前一直都沒事啊？
打網球的時候天天在太陽下暴曬，大夏天曬成一個黑炭都是常事。
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醫生好脾氣地解釋著：“過敏原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我們年齡的增加、體質的改變，過敏原有可能會發生變化。”
就像有些人對芒果從來不過敏，但有一天一覺醒來，他突然就過敏了。
“而且過敏原可以發生變化，但並非所有人都對變化後的過敏原產生過敏反應，同理，也可能你一直對某個事物過敏，但沒有表現過過敏反應。”
“像我就是這樣，喝了幾十年牛奶，一直到畢業實習的時候查了過敏原，才知道我是輕度過敏。”醫生指著自己，有些唏噓。
“也不知道是突然變成過敏原了，還是一直都是。”
聽起來好像和生病沒什麽關系。
半澤雅紀恍惚地走出診室，拿著醫生開給他的檢查單有些不知所措。
過敏原檢測是抽血的，過敏源檢測才是皮膚點刺試驗、斑貼試驗，他其實也不是很分得清這些，但比較起來抽血是最省事省時間的檢查。
抽點血罷了。
還好不用空腹，今天就可以做完。
直到挽起袖子，針頭刺入皮膚，他還在回想著大夫的話。
避免產生過敏反應無非是避開過敏原，也就是少曬太陽——或者就老實得塗上防曬霜。
“夏天一定要做好防曬哦，不過你也可以觀察觀察，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不會有過敏反應了。”
過敏原檢測用的是筒式針管直抽，看起來比常規的抽血疼許多，但早就習慣的半澤雅紀臉色都沒變一下，平靜地看著護士抽完，道謝後就捂著胳膊，披著衣服走了。
“現在的小孩真酷呢，從頭到尾都不吭一聲。”護士和同僚笑著說，“不像剛剛那個大叔，就抽了一小管還難過的直叫喚。”
“人家一看就是面善型的酷哥啦。”
而酷哥半澤雅紀還要趕時間去骨科的門診休息區。
檢驗報告明天早上才出來，相當於明天他還要再來一次，好在明天是周日，也不影響什麽。
一踏入裝修橙色的區域，一群熒光黃的大高個就齊齊看了過來，沒兩下就把他給圍了遍。
得虧伊藤由因為傷了腿還沒法站起來。
“怎麽樣？”
“沒事吧？”
“……要不我還是幫你聯系下，加個主任號吧。”飯綱掌說。
“沒事，有結果了，不是風疹。”說著，半澤雅紀還特意看了眼佐久早。
如果是在平時，佐久早是打死也不會沒事來醫院這種滿是病菌的地方的，現在為了看望伊藤學長，他幾乎是做了全套的武裝。
N95口罩、一次性醫用手套、隨手拿著的噴壺——如果不是太過分，半澤雅紀嚴重懷疑對方還要穿上防護服。
這感天動地的隊友情，上一個讓佐久早如此縱然又無奈的還是飛天蟑螂大將軍。
“醫生說是紫外線過敏。”說完，半澤雅紀還不忘補充一句，“不嚴重。”
紫外線過敏。
什麽東西。
“那是不是就要少曬太陽了。”飯綱第一個反應了過來，“要做好防曬——等等，少曬太陽是不是會影響長個子啊。”
“半澤的個子不用你關心吧。”平承太郎忍不住吐槽，隱晦地瞄了眼飯綱的個子。
——除了伊藤前輩外最矮的人操別人什麽心呢。
“沒事，可以塗防曬，不會影響什麽的。”半澤雅紀連忙回話，試圖轉移開始懊惱生氣的學長的註意力。
其實也是小事，最多平時會有些繁瑣。
按醫生所說，他的情況不嚴重，調整下良好的情緒，可能之後過敏反應自己就沒有了。
正在生長期的青少年身體變化太快，一些器官系統還不夠成熟，等成人穩定後過敏情況也自然會改善。
“這樣啊。”護松正輝擺出了屬於部長的靠譜，“之後和學校後勤聯系下，給你外套加個帽子吧。”
井闥山財大氣粗，排球部社團經費充足，區區帽子而已，根本不費什麽功夫。
就是……
“那樣不就是更像芒果了嗎。”也就菊亭敢膽子大的吐槽了，“如果是黃帽子的話。”
“黑帽子就是香蕉。”古森站在一邊，小聲地接話。
飯綱掌聽著，臉先替半澤雅紀皺了起來。
那也太醜了！
那是什麽熱帶水果plus！
未來會變成熱帶水果的半澤雅紀一哽，還是先婉拒了隊長的提議。
他們年輕小男生最註重形象了。
他當然沒忘記要看伊藤影的正事。
後者現在早就沒了眼淚，坐在椅子上十分平靜，甚至還有好奇心去睜著眼睛註視醫院來來往往的人群。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他的腳還是不敢動，虛虛地搭在凳子上，現在精神氣不錯，還能和隊友們有說有笑。
“我也不倒黴。”他小聲說著，“好多人比我慘多了。”
半澤雅紀心說這裏是骨科，病患當然多，但又覺得學長的心態蠻好的。
心態好，恢覆的也會快。
但伊藤的父親卻不這麽認為。
他是個浪漫的法國音樂家，為了追愛跨越歐亞大陸來到這個島國，和作為小提琴手的妻子一同生活。
兩人經常一起去世界巡演，因此對兒子的教育也比較寬松，主打一個放養，全力支持興趣愛好的發展。
但這不包括可以放任兒子的身體受到損傷。
“如果我今天去了英國，Alex就沒人來看了。”氣質憂郁的法國中年男子忍不住傾訴道，“我沒想到排球會是這麽危險的運動——不過他看起來很開心。”
“我也算放心了，隨便哪個神明保佑，他的腳不會有什麽事。”
安井老師只好陪笑，現在這種時候任何辯解都是無力的。
這個日語不錯的法國男人在家長中其實很好說話了。
或許是有父親朋友在身邊，伊藤影現在異常精神，而且打死不承認自己之前在球場上哭了的事實，甚至為此和大冢光吵了起來。
“你哭了。”
“我沒有！”
“哭了。”
“沒哭！”
“他倆平時不是關系很好嗎。”古森問，“怎麽會吵嘴，我還以為換了個人。”
半澤雅紀打了個哈欠：“誰知道呢。”
大概是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習慣愛好。
沒等多久，伊藤的CT結果出來了，於是小個子的自由人被大冢光舉著進了醫生的診室，生怕他在活動中給腳造成什麽二次傷害。
醫生的診斷不好不壞，好在只要好好治療恢覆，以後不會留下什麽隱疾。
壞在伊藤影趕不上春高了。
先不提對團隊的影響，但就個人，這消息對一個刻苦訓練了三年的球員來說，過於殘忍了。
其實大家現在也沒人擔心他們春高時該怎麽辦，都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伊藤的反應。
太痛苦了，要是代入自己，現在可能已經難過的哭鼻子了。
“雅紀。”伊藤影突然叫住了半澤雅紀。
雅紀：“怎麽了。”
“醫生說，我要住段時間院，就不去了，學校。”他話說比平時更加吞吞吐吐，“戲劇社……在文化節的節目，現在快出，影錄版了吧？”
那對綠寶石的貓眼眨呀眨，其中好像有幽光閃過。
“作為劇本原型，那個誰，野崎同學！肯定會給你一份的，麻煩倒時給我借閱一下。”
“雅紀！你一定不會拒絕學長的請求的吧！”這句說得意外順暢。
托伊藤影的福，如果不是他，他都忘了還有野崎梅太郎這一茬。
那個看起來就腦子不怎麽聰明的大高個.......
想到當時那念了沒兩句的劇本人設，半澤雅紀感覺頭疼了起來。
他能拒絕麽？
當然不能啊。
“沒問題，伊藤前輩。”雅紀輕哼了聲，看起來倒沒什麽不滿，“只要野崎把東西給我，我當然會完完整整地交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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