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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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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顧延野心中原本洶湧的潮汐化作噴薄的火山, 一個人數月的糾葛,掙紮和悔悟,都在頃刻變成了不甘和痛楚。

他以為只要自己改了, 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 終究有機會和許小真破鏡重圓, 他能等, 也願意等。

但他從來沒想過許小真會找別人。

顧延野只要一想許小真會對別人笑, 把溫柔給別人,對另一個說我愛你,就嫉妒的發瘋。

他想問許小真七年的感情, 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嗎?也想問許小真有沒有再想到他們的孩子?

他每天夜裏, 都能聽到孩子在啼哭不止。

可他知道, 在走入手術室的前一刻, 許小真還牽上了他的衣袖。

直到最後,許小真都在給他機會,只是他一次都沒抓住, 所以他連發瘋的資格都沒有。

蠟燭明滅的光斑斕, 把他原本英俊的臉龐照得像個小醜,扭曲, 憤怒,然後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撥出電話:“我不是一直讓你們盯著那邊!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那邊唯唯諾諾了好一會兒, 才給答覆。

許小真人在十八區,每次顧延野的人手只要出現都會莫名受阻,連面都見不著, 加上夫人有吩咐,夫人的意思, 大抵就是元帥的意思,他們幹脆就陽奉陰違了,只要偶爾確定人沒死,給他按時回消息就行了。

顧延野怒火攻心,深夜大鬧顧家。

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還有他姨母參與,早年母親去世,是姨母嫁進來之後照顧他,對他有求必應,這些年即使他和顧川以及顧伊寧的關系僵硬,對她依舊禮遇有加,遠比對顧川尊敬。

顧延野也沒想到,他的姨母會在背地裏連同顧川一起給他使絆子。

明明她知道自己多看重許小真,萬一許小真出事,他連活都不想活了,怎麽能這麽對他?

顧夫人經不住他的質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囁嚅著,縮著肩膀,美麗溫婉的臉上都是惶恐不安,他擡起手,還沒碰到對方,人就踉蹌著摔倒,然後暈了過去。

顧家雞飛狗跳,顧川上前要扇他巴掌,顧伊寧哭著尖叫著讓他去死。

傭人忙忙碌碌,用不讚同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指責他的不孝。

他看到姨母躺在顧伊寧懷裏的時候,拉了一下顧伊寧的衣角,她根本就沒暈倒!

顧延野的大腦一片嘈雜,轟隆隆作響,為什麽要這麽對他?

“你在裝什麽?起來!你根本沒事!”他沖上去,被顧川連扇了兩個耳光後推開,把他趕出了家門。

從那天開始,顧延野就感覺到處處受限,顧川在逐漸收縮他的權力,遏制他的動作,試圖讓他成為一個傀儡。

就連周京爍都和他減少了聯絡。

顧延野一直覺得,只要自己的權力夠大,就能取代顧川,到今時今日才意識到,從顧家帶出來的家臣並不可靠,只要顧川不死,他們的心,始終都是向著顧川的。

只要他一直用這些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顧川的註視下,他的行為,都在顧川的控制之下,只要不過分出格,顧川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

顧延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家裏有兩個繼承人對他的影響,顧川在他退婚之後,就開始限制他,讓他看似花團錦簇如日中天,實則是慢慢向顧伊寧傾斜,等待多年以後,他順理成章把位置讓出來。

他連向下打探消息的權力都沒有,可憐他如果不是那一通電話,竟然毫無察覺。

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許小真,根本沒有人真心對他好。

……

許小真只是吃了一點奶油,很甜,很好吃,沒一會兒就覺得呼吸急促。

陳奕松的鞭子抽打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幾條薄薄的紅痕,帶起一陣戰栗,過敏加重了身體的敏感,有些承受不住,他抓住手銬鎖鏈,說:“我不行了,我過敏了,停下吧。”

陳奕松摸摸他心臟的跳動,給他找了片過敏藥吃,許小真以為他良知尚存,打算放過自己,沒想到他把剩下的奶油塗遍自己的全身,奶油在他體溫升高的皮膚下很快融化,變得稀薄,房間裏都是香甜的氣味。

陳奕松勾住他大腿上的繩子,埋在他的鎖骨處,一路向下,把奶油舔舐幹凈,把他敏.感的身體也弄得濕漉漉,滿是水漬,然後舔了舔嘴唇擡頭,跪在他面前,扶著他的頭,說:“沒關系,死不了的,你現在身體好熱,喉嚨裏也好熱。”

“你個神經病!”他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陳奕松被他罵爽了,有點激動,弄得他忍不住幹嘔。

衣服是粉紅色的,只有幾條絲帶,分別系在他的脖子,兩條大腿上,布料就是幾片巴掌大的輕紗,現在被濕透了,沾在身上,他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濕,貼在緋紅的臉頰上。

可以玩的花樣有很多,譬如在床上提顧延野。

愛攀比的毛病誰都有,alpha尤甚,顧延野大概也沒想到電話拉踩之後,還要成為play的一環。

“這種時候提他提他是有毛病嗎?”要不是手銬鎖著他,許小真巴掌就扇在陳奕松臉上了。

陳奕松把他臉頰上的奶油吃掉:“挺刺激的。”

結束之後,許小真確信自己應該再洗一次澡,他躺在床上,手指都動不了,攢了攢力氣,不確定地問陳奕松:“能洗掉吧……”

陳奕松搓了搓許小真腿上用油性筆寫出來的字,紋絲不動,低頭嘬了一口,還是沒散,說:“不太確定,好像買錯筆了,不過沒關系,早晚肯定能洗掉的,又不露在外面,沒人能看見。”

許小真一聽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字不知道要跟著他多久,好羞恥,每天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他都擔心有人會看到自己比黃.片主角還羞恥的身體。

他想翻個身,沒有力氣,又怕把頭發上還沒幹涸的液體沾到臉上,可他臉上和脖子上也有。

陳奕松看他表情好玩的要命,手往旁邊挪了點兒,把玩了一會兒,嘲諷:“真沒用。”

“你他媽的閉嘴吧!”許小真惱羞成怒,“你以為誰都和你們一樣嗎?去做個手術吧!組團還便宜!”

陳奕松一點都不生氣,當許小真是在誇他。

“菜就多練?我教教你?”他湊過來,低下頭,好半天,一陣沈默,“不行掛個號吧,看起來多少有點毛病。”

許小真覺得自己可能是免疫了,竟然能對這種話波瀾不驚,沒有想要解釋的欲望,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翻了個身,裹著薄被從床上滾下去,實在爬不起來了,慢吞吞滾去浴室方向。

他等不了恢覆力氣再去了,他爬也要離開陳奕松這張嘴。

“我幫你。”陳奕松披了條浴袍走過了,許小真剛想說不用,屁股就被踹了一腳,陳奕松助力他的翻滾,幫他加速滾進了浴室。

許小真沈默了,他媽的這種日子什麽時候能結束?

他抓著門把手爬起來,反鎖上門。

顫顫巍巍站在馬桶前面的時候,發現自己尿不出來了,火辣辣的疼,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有點感覺,陳奕松在外面喊:“對了,忘了說,祝你生日快樂。”

許小真一激靈,瞥見自己腿根上的字,感覺又沒了,氣得他在花灑下面捶墻。

他回想了一會兒,才發現今天真的是自己生日,上次過生日還是在十幾年前,繼母還在的時候,許小真因此不可避免又想到了沈冽,露出些許黯然。

他出去的時候,陳奕松已經把床單被褥都換好了,見他出來,自己進去洗澡。

筆在身上留下的字搓不太掉,皮膚都搓紅了還有印記。

地上堆著濕漉漉的一堆,不忍直視,許小真瞥開目光,抱著水杯喝了五杯水,才算緩過勁兒來,渾身發飄地站起來,給筆記本充上電,窩在被子裏處理工作。

陳奕松出來之後,占了另一半打游戲,互不打擾,直到許留在下面問爸爸在哪兒,一對虛假的恩愛夫妻才從床上挪窩。

許小真下樓梯時候腿都發軟,唯恐女兒察覺異樣,手腕都緊緊包裹著,陳奕松道貌岸然地提著他的腰,帶他走下去。

許留走上來,抱住爸爸的腿,仰起頭,說:“爸爸生日快樂!”

許小真有心抱抱她,沒什麽力氣,就親親她的臉頰。

他蹲下來,許留就說:“爸爸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許小真嚇得後背起冷汗。

“香香的!是玫瑰的味道!”許留又說。

許小真怦怦跳的心臟平靜下來。

晚飯的時候,許留把自己做好的毛氈玩具送給許小真,指著三個初具人形的東西說:“爸爸,這是我自己做的,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媽媽,中間的是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永遠都在一起。”

許小真正感動著,陳奕松在旁邊抿著紅酒,怪聲怪調說風涼話:“永遠在一起~”

許小真:……

不是很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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