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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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牧星樺回到家的時候，他大哥還在客廳。
牧淩軒拿掉眼鏡，淡淡地說道：“終於舍得回來了？”
牧星樺皺眉：“你怎麽還不睡？”
牧淩軒：“我倒是想問你，最近又開始這麽晚回家了？”
牧星樺呵了一聲，從懷裏掏出結婚證，把證甩在牧淩軒的面前，說：“怎麽著，我去領個證順便去約會了，不行？”
牧淩軒面色平靜地翻開結婚證，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後點點頭，合上後將它推到牧星樺面前。
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明天我會跟媽媽說的，已經成家的人老是賴在這裏不像話，你想要哪裏的房子？”
牧星樺想也不想：“離京大近一點的。”
牧淩軒再次點頭，“可以。”
“還有，”他淡淡地擡起眼，語氣很平靜，但是顯得很有壓迫感，“既然已經成家了，就老老實實去公司上班，總是遲到早退像什麽話？”
牧星樺反駁：“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為了跟周老師好好培養感情嗎？”
牧淩軒也不惱：“那之前的事就算了，之後再不許這麽做，知道沒？”
牧星樺懶得和他哥糾纏，起身要上樓睡覺，卻被牧淩軒叫住了。
“你的易感期快到了，”牧淩軒說道，“你對孩子有沒有什麽想法？”
牧星樺很不耐煩：“沒想法。”
牧淩軒：“周老師是Beta，但你應該清楚，你的素質很高，讓Beta懷孕不是什麽難事。”
牧星樺嗤了一聲，似乎覺得他這番話很可笑：“我當然知道我素質很高，要不然怎麽會成為牧家人呢？”
牧淩軒皺了皺眉，牧星樺懶散地往樓上走去，他說道：“行了大哥，這是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看在我和你關系還不錯的份上，就別再插手了，行嗎？”
牧淩軒看著他，微微嘆口氣，說道：“隨你吧。”
牧星樺上樓泡了會澡。
今天有幾次他都聽到“易感期”這個詞。
易感期。
牧星樺冷笑了一聲。
他覺得跟動物的發情也沒什麽區別，這個家最大的那個Alpha就是靠著這個讓別人生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也讓他那個Omega母親為了讓他成為Alpha，傾家蕩產的買來特制藥催熟他，讓他過早的分化成Alpha。
牧星樺閉上眼睛，任由水漫過他的肩、他的臉，他從前很討厭沒入水裏的感覺，但真正泡在水裏之後，會讓他有一種扭曲的安全感。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逃得越遠越好。
不過也快了，牧星樺一想到他即將搬出去住這件事，就沒忍住笑起來。
牧星樺洗完澡以後，推開房間大門，正好面對仆人開門進來的身影，仆人看見他，立刻慌張地說：“少、少爺，我來拿要換洗的衣服。”
牧星樺無所謂地擺擺手：“拿走吧。”
仆人低眉順眼地應了聲，悄聲走過來，拿走他的衣服，牧星樺皺眉，他發現對方的衣服領口好像敞開得有些過分，讓對方整個肩膀似乎都要若隱若現。
牧星樺正要移開眼睛，卻見到仆人轉了身，他看見對方的後頸露出了明顯的牙印。
以及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
牧星樺：“慢著。”
仆人宛如受到驚嚇一般地轉過身，見到牧星樺沈下去的臉色，陰森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頓了頓語氣，漆黑的眼睛盯住對方，說道：“你剛剛是從哪裏過來的？”
仆人慌張地說道：“家、家主剛剛喊我過去過，然後、然後我就來少爺你的房間了。”
牧星樺冷冷地說：“你是Omega？”
仆人：“是、是的。”
牧星樺：“你是單身？”
仆人聽到這話楞了一下，隨即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隱秘的欣喜，他仿佛前瞻後顧，又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少爺，我是單身。”
牧星樺笑了一聲。
他臉上還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淬了毒：“所以你勾引完我媽媽以後，還想來勾引我？”
那個味道似乎越來越重。
仆人被他嚇到了，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牧星樺：“滾。”
仆人：“少、少爺？”
牧星樺：“滾！！”
他乖巧文雅的面具被撕開，露出了焦躁、暴戾的模樣，磅礴的信息素霎時沖破桎梏，肆無忌憚地橫行在這一片空間。仆人被這兇惡的信息素沖得踉踉蹌蹌，他沒有感受到Alpha和Omega匹配時那種仿若交融於水的錯覺，只覺得渾身戰栗，牙齒忍不住在打顫，最後竟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嘩啦——
是花瓶碎在地上的聲音。
牧星樺拎著被他摔了半截的花瓶，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口走去，視線朦朧之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仆人，在一陣居高臨下的俯視過後，他一腳踢在對方的下巴上。
仆人的下巴磕在一起，他被一腳踢得咬到舌頭，嘴裏頓時湧出鮮血，他驚恐地望著好像有些失去理智的牧星樺，手忙腳亂地在地上爬著後退：“少爺，少爺我錯了，少爺你別……”
牧星樺忽地笑一聲，仆人被他這陰惻惻的笑聲震得僵在原地，牧星樺面上的笑容很古怪，古怪得像是此刻有個惡魔附身一樣，他面容有些扭曲地笑道：“你錯哪了？你有什麽錯？錯的不應該是我？”
他頓了頓，忽然搖搖頭：“不，我沒錯。”
牧星樺重覆著這一句：“我沒錯。”
他仿佛又回到第一次來到這個莊園的時候，幾個比他高的小孩子正站在花園裏直直地盯著他，半晌後忽然有人嗤了一聲，說道：“他才多大？就可以分化成一個Alpha了？”
領頭的那個男孩——後來牧星樺知道這是他血緣上的二哥，那個男孩冷冷地說道：“這是一個被催熟的Alpha。”
“催熟？”說話的人像是聽到什麽有趣的單詞，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牧星樺，那個目光他很不喜歡，隨後就見到她盈盈地笑起來，眼裏的惡毒卻像是水一樣湧現出來。
“一個還不太成熟的Alpha，那就好辦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輕飄飄地拍手，說道：“把他給我扔進去。”
然後牧星樺就被扔進莊園的湖裏，冰冷的湖水爭先恐後又黏膩地纏在他身上，咕嚕咕嚕的在他耳邊湧現出滴滴答答的樂章。
這嘈雜的樂章成為他記憶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章，後來他才明白他們那些人說話的含義。他分化的時間比正常人分化的時間要早許多，他的那個Omega母親為了能從牧家撈到一筆撫養費，給他打上了催熟的藥物。
他是一個人為制造出來的Alpha。
可這是他的錯嗎？
他被催熟過後成為了所謂的優質的Alpha，但很快陰魂不散的後遺癥就隨之纏上來。
因為不是正常分化，所以他要忍受因為發情期的到來而暴.亂的信息素，這時候他的信息素好像化成玻璃碎片，一塊一塊地嵌在他的神經系統裏，咣當咣當地劃出了深淺不一的疼痛。
創造他的兩個人一個並不在乎他的死活，另一個拿了錢就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但只有他一個人永遠地留在夢魘裏，靠著裝出來的橫行霸道與無法無天才能茍延殘喘至今日。
鋪天蓋地的疼痛讓牧星樺眼神恍惚，他的手募地一松，本就破碎的花瓶就這樣碎在地上，賤起清脆的聲音。
“牧星樺！”
被聲音驚擾到的牧家主和牧淩軒站在走廊上，牧家主面帶怒氣說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又在幹什麽？”
牧星樺扶著額頭，低聲道：“我頭疼……”
牧淩軒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仆人身上，仆人嘴角含著鮮血，在牧淩軒的眼神看過來後，露出驚恐和求助的目光。
他平靜地收回眼神，在滿屋子肆意的信息素中，平靜地開口：“小弟，你是快要結婚的人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發火。”
牧星樺眼神一動，短暫地從發瘋狀態裏清醒過來。
結婚？
對，他馬上就結婚了，馬上就可以從這間屋子裏搬出去，馬上就可以離開那片湖水，再也不用回來了。
他沒有理會走廊上怒氣沖沖的人，而是在神智清醒時，撥通了周時的電話。
牧家主生氣過後，感受到信息素的不對勁，隨之皺眉道：“好端端的，他易感期怎麽提前了？”
牧淩軒神色淡淡：“他易感期本來就快要到了，更何況那個人剛剛被你睡過。”
牧家主睨了兒子一眼：“怎麽跟家長說話呢？”但並沒有很生氣，她看著牧星樺掛掉電話，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中有些憐惜，於是她對著趕來的管家說道：“去把那個仆人帶去醫院檢查一下，費用報銷，以後他就不用來了。”
她又轉身吩咐牧淩軒：“太晚了，我先去睡，你看著點你弟弟。”
牧淩軒習以為常地點點頭，無視仆人哀求的目光，走到牧星樺面前，問道：“你給周老師打過電話了？”
趕來的管家不僅讓人帶走了仆人，而且也帶來了抑制劑，牧星樺沈默地拿過抑制劑，動作熟練地打在自己手臂上，半晌後才對牧淩軒的話點點頭。
牧淩軒觀察了一下牧星樺的狀態：“……你這次的反應好像比之前好很多。”
從頭痛中清醒的牧星樺站在原地沈默不語，牧淩軒習慣了對方的狀態，自顧自地說道：“是因為周老師嗎？是的話也挺好，至少結婚有伴侶後能緩解你信息素不穩的情況，媽媽也能放心一些……”
牧星樺從喉嚨中擠出一個虛弱又帶著嘲諷的笑聲，他轉過身，步伐有些踉蹌，但是背部依然直挺挺，他朝著窗戶邊走去。拉開窗戶，吹來陣陣冷風。
他默默地站在窗邊感受著冰冷的風擠進他的心臟中，慢慢舒緩著焦躁的情緒。很快安靜的風聲中傳來汽車駛來的聲音，他緩緩轉動眼珠，見到汽車在家門口停下，有人打開車門又關上車門，關上的動響驚起了一陣風聲。
周時正穿著黑色大衣，風塵仆仆地從漆黑的道路上走進路燈下，按響了莊園的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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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星樺回到家的時候，他大哥還在客廳。
牧淩軒拿掉眼鏡，淡淡地說道：“終於舍得回來了？”
牧星樺皺眉：“你怎麽還不睡？”
牧淩軒：“我倒是想問你，最近又開始這麽晚回家了？”
牧星樺呵了一聲，從懷裏掏出結婚證，把證甩在牧淩軒的面前，說：“怎麽著，我去領個證順便去約會了，不行？”
牧淩軒面色平靜地翻開結婚證，看到照片上的兩個人後點點頭，合上後將它推到牧星樺面前。
他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明天我會跟媽媽說的，已經成家的人老是賴在這裏不像話，你想要哪裏的房子？”
牧星樺想也不想：“離京大近一點的。”
牧淩軒再次點頭，“可以。”
“還有，”他淡淡地擡起眼，語氣很平靜，但是顯得很有壓迫感，“既然已經成家了，就老老實實去公司上班，總是遲到早退像什麽話？”
牧星樺反駁：“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這不是為了跟周老師好好培養感情嗎？”
牧淩軒也不惱：“那之前的事就算了，之後再不許這麽做，知道沒？”
牧星樺懶得和他哥糾纏，起身要上樓睡覺，卻被牧淩軒叫住了。
“你的易感期快到了，”牧淩軒說道，“你對孩子有沒有什麽想法？”
牧星樺很不耐煩：“沒想法。”
牧淩軒：“周老師是Beta，但你應該清楚，你的素質很高，讓Beta懷孕不是什麽難事。”
牧星樺嗤了一聲，似乎覺得他這番話很可笑：“我當然知道我素質很高，要不然怎麽會成為牧家人呢？”
牧淩軒皺了皺眉，牧星樺懶散地往樓上走去，他說道：“行了大哥，這是我們兩個人自己的事，看在我和你關系還不錯的份上，就別再插手了，行嗎？”
牧淩軒看著他，微微嘆口氣，說道：“隨你吧。”
牧星樺上樓泡了會澡。
今天有幾次他都聽到“易感期”這個詞。
易感期。
牧星樺冷笑了一聲。
他覺得跟動物的發情也沒什麽區別，這個家最大的那個Alpha就是靠著這個讓別人生了一個又一個的人。也讓他那個Omega母親為了讓他成為Alpha，傾家蕩產的買來特制藥催熟他，讓他過早的分化成Alpha。
牧星樺閉上眼睛，任由水漫過他的肩、他的臉，他從前很討厭沒入水裏的感覺，但真正泡在水裏之後，會讓他有一種扭曲的安全感。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逃得越遠越好。
不過也快了，牧星樺一想到他即將搬出去住這件事，就沒忍住笑起來。
牧星樺洗完澡以後，推開房間大門，正好面對仆人開門進來的身影，仆人看見他，立刻慌張地說：“少、少爺，我來拿要換洗的衣服。”
牧星樺無所謂地擺擺手：“拿走吧。”
仆人低眉順眼地應了聲，悄聲走過來，拿走他的衣服，牧星樺皺眉，他發現對方的衣服領口好像敞開得有些過分，讓對方整個肩膀似乎都要若隱若現。
牧星樺正要移開眼睛，卻見到仆人轉了身，他看見對方的後頸露出了明顯的牙印。
以及一股若有似無的味道。
牧星樺：“慢著。”
仆人宛如受到驚嚇一般地轉過身，見到牧星樺沈下去的臉色，陰森得像是要滴出水來，他頓了頓語氣，漆黑的眼睛盯住對方，說道：“你剛剛是從哪裏過來的？”
仆人慌張地說道：“家、家主剛剛喊我過去過，然後、然後我就來少爺你的房間了。”
牧星樺冷冷地說：“你是Omega？”
仆人：“是、是的。”
牧星樺：“你是單身？”
仆人聽到這話楞了一下，隨即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隱秘的欣喜，他仿佛前瞻後顧，又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少爺，我是單身。”
牧星樺笑了一聲。
他臉上還帶著笑，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淬了毒：“所以你勾引完我媽媽以後，還想來勾引我？”
那個味道似乎越來越重。
仆人被他嚇到了，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牧星樺：“滾。”
仆人：“少、少爺？”
牧星樺：“滾！！”
他乖巧文雅的面具被撕開，露出了焦躁、暴戾的模樣，磅礴的信息素霎時沖破桎梏，肆無忌憚地橫行在這一片空間。仆人被這兇惡的信息素沖得踉踉蹌蹌，他沒有感受到Alpha和Omega匹配時那種仿若交融於水的錯覺，只覺得渾身戰栗，牙齒忍不住在打顫，最後竟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嘩啦——
是花瓶碎在地上的聲音。
牧星樺拎著被他摔了半截的花瓶，搖搖晃晃地朝著門口走去，視線朦朧之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仆人，在一陣居高臨下的俯視過後，他一腳踢在對方的下巴上。
仆人的下巴磕在一起，他被一腳踢得咬到舌頭，嘴裏頓時湧出鮮血，他驚恐地望著好像有些失去理智的牧星樺，手忙腳亂地在地上爬著後退：“少爺，少爺我錯了，少爺你別……”
牧星樺忽地笑一聲，仆人被他這陰惻惻的笑聲震得僵在原地，牧星樺面上的笑容很古怪，古怪得像是此刻有個惡魔附身一樣，他面容有些扭曲地笑道：“你錯哪了？你有什麽錯？錯的不應該是我？”
他頓了頓，忽然搖搖頭：“不，我沒錯。”
牧星樺重覆著這一句：“我沒錯。”
他仿佛又回到第一次來到這個莊園的時候，幾個比他高的小孩子正站在花園裏直直地盯著他，半晌後忽然有人嗤了一聲，說道：“他才多大？就可以分化成一個Alpha了？”
領頭的那個男孩——後來牧星樺知道這是他血緣上的二哥，那個男孩冷冷地說道：“這是一個被催熟的Alpha。”
“催熟？”說話的人像是聽到什麽有趣的單詞，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牧星樺，那個目光他很不喜歡，隨後就見到她盈盈地笑起來，眼裏的惡毒卻像是水一樣湧現出來。
“一個還不太成熟的Alpha，那就好辦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輕飄飄地拍手，說道：“把他給我扔進去。”
然後牧星樺就被扔進莊園的湖裏，冰冷的湖水爭先恐後又黏膩地纏在他身上，咕嚕咕嚕的在他耳邊湧現出滴滴答答的樂章。
這嘈雜的樂章成為他記憶中永遠無法抹去的印章，後來他才明白他們那些人說話的含義。他分化的時間比正常人分化的時間要早許多，他的那個Omega母親為了能從牧家撈到一筆撫養費，給他打上了催熟的藥物。
他是一個人為制造出來的Alpha。
可這是他的錯嗎？
他被催熟過後成為了所謂的優質的Alpha，但很快陰魂不散的後遺癥就隨之纏上來。
因為不是正常分化，所以他要忍受因為發情期的到來而暴.亂的信息素，這時候他的信息素好像化成玻璃碎片，一塊一塊地嵌在他的神經系統裏，咣當咣當地劃出了深淺不一的疼痛。
創造他的兩個人一個並不在乎他的死活，另一個拿了錢就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但只有他一個人永遠地留在夢魘裏，靠著裝出來的橫行霸道與無法無天才能茍延殘喘至今日。
鋪天蓋地的疼痛讓牧星樺眼神恍惚，他的手募地一松，本就破碎的花瓶就這樣碎在地上，賤起清脆的聲音。
“牧星樺！”
被聲音驚擾到的牧家主和牧淩軒站在走廊上，牧家主面帶怒氣說道：“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又在幹什麽？”
牧星樺扶著額頭，低聲道：“我頭疼……”
牧淩軒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仆人身上，仆人嘴角含著鮮血，在牧淩軒的眼神看過來後，露出驚恐和求助的目光。
他平靜地收回眼神，在滿屋子肆意的信息素中，平靜地開口：“小弟，你是快要結婚的人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發火。”
牧星樺眼神一動，短暫地從發瘋狀態裏清醒過來。
結婚？
對，他馬上就結婚了，馬上就可以從這間屋子裏搬出去，馬上就可以離開那片湖水，再也不用回來了。
他沒有理會走廊上怒氣沖沖的人，而是在神智清醒時，撥通了周時的電話。
牧家主生氣過後，感受到信息素的不對勁，隨之皺眉道：“好端端的，他易感期怎麽提前了？”
牧淩軒神色淡淡：“他易感期本來就快要到了，更何況那個人剛剛被你睡過。”
牧家主睨了兒子一眼：“怎麽跟家長說話呢？”但並沒有很生氣，她看著牧星樺掛掉電話，安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中有些憐惜，於是她對著趕來的管家說道：“去把那個仆人帶去醫院檢查一下，費用報銷，以後他就不用來了。”
她又轉身吩咐牧淩軒：“太晚了，我先去睡，你看著點你弟弟。”
牧淩軒習以為常地點點頭，無視仆人哀求的目光，走到牧星樺面前，問道：“你給周老師打過電話了？”
趕來的管家不僅讓人帶走了仆人，而且也帶來了抑制劑，牧星樺沈默地拿過抑制劑，動作熟練地打在自己手臂上，半晌後才對牧淩軒的話點點頭。
牧淩軒觀察了一下牧星樺的狀態：“……你這次的反應好像比之前好很多。”
從頭痛中清醒的牧星樺站在原地沈默不語，牧淩軒習慣了對方的狀態，自顧自地說道：“是因為周老師嗎？是的話也挺好，至少結婚有伴侶後能緩解你信息素不穩的情況，媽媽也能放心一些……”
牧星樺從喉嚨中擠出一個虛弱又帶著嘲諷的笑聲，他轉過身，步伐有些踉蹌，但是背部依然直挺挺，他朝著窗戶邊走去。拉開窗戶，吹來陣陣冷風。
他默默地站在窗邊感受著冰冷的風擠進他的心臟中，慢慢舒緩著焦躁的情緒。很快安靜的風聲中傳來汽車駛來的聲音，他緩緩轉動眼珠，見到汽車在家門口停下，有人打開車門又關上車門，關上的動響驚起了一陣風聲。
周時正穿著黑色大衣，風塵仆仆地從漆黑的道路上走進路燈下，按響了莊園的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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