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天師錄》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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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天師錄》21
再次踏足金中校園，不過時隔一天，宋雪銷心情已有不同，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麽，但腳步還是輕快了些許。
他輕車熟路地往教學樓方向走去。來學校的路上，他聽完了雙喜實時”跟隨”了解到的經過，也收到了都雲諫發來的消息。
與其說是消息，不如說是一份暗中造訪的調查報告。
時間、地點、人物、對話，事情發生經過都有陳述性的文字總結。
11月6號記錄：
據a班一位熱心的女同學透露，上午第三節課末尾，約10點整，嚴無生回到教室；
10：05-10：20大課間，嚴無生座位被包圍，無法靠近；
粗略計算，包圍者女性居多，對話中出現高頻詞匯：好帥，好好看；
高頻語句：加個微信好友吧，怎麽以前就沒發現他這麽好看，a班又現一枚草。
11：50-14：20，午飯午休時間，午飯過後，嚴無生被老師叫走。約10分鐘後，學校廣播響起，發布了一則關於“期中閱卷失誤，出現成績紕漏，需要更改”的通知。
14：30-15：10，第六節課時，有高三學生在課堂上打架的傳言流出……
以上並不包含猜測，但字裏行間卻透露著一股理解的意思，他或許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於是在最後另附言一條：前輩，你與嚴小友是否見過面了？我雖未能與嚴小友說上話，但瞧他精神煥發，不似過往傳言那般低迷，行事作風頗有以往風采，想來應該是受到前輩鼓勵了罷。
雙喜吐槽：【這話翻譯過來不就是說小嚴振作過來後，行事太大張旗鼓，一個期中第一（一個私下舉報）搞得全校皆知……】
【這個小嘟真是個語言大師！】
宋雪銷簡單回了一個”嗯”字，他來到辦公室前，門是虛掩著的，能聽到裏頭有說話聲傳出。
“擾亂課堂紀律，無故毆打同學，藐視老師校領導……這哪一樣是一個學生該做的？”男人聲音分外嚴肅，“金中百年校史，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不說人才輩出，就談教書育人，也該是足夠的。”
“這位轉校過來的同學，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還不夠你適應新的環境？成績提不上來是一回事，起碼態度應該擺正，但是我們從別的同學口中了解到，自打你轉校以來，就沒做過一樣學生該做的事。”
“拉幫結派，毆打同學，考試作弊，一言不合就動手……你覺得自己像什麽？覺得當社會大哥很酷是不是？”
暴躁麒麟死不悔改，大聲反駁：“我沒有！”
“閉嘴！不是你聲音大就有理了！”教導主任普通話不太標準，但聲音格外嚴厲，“這位同學哪裏惹到你了？你就打人家，你是不是看不得別人過得好？”
顧麒麟嗤笑一聲，不屑道：“本……我羨慕他？別開玩笑了！明明是他不知好歹，搶了唐禮賢的第一！”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應該是校外領導，此時就聽他問：“這個唐禮賢又是誰？”
“是我們班上的另一個同學，他與顧同學關系極好。”班主任溫聲細語地解釋道，“以往唐同學考試都是第一名，但這次期中考試，成績頒布下去後，直到嚴同學向學校反應，我們才發現校內閱卷過程出現錯批……”
校外領導打斷道：“錯批又是怎麽回事？”
“按照規定，我們已經給予過錯教師應有懲罰，也相應地補償了這位嚴同學……”教導主任連忙回答，說著還解釋了一下具體的懲罰和補償。
校外領導沒說滿意不滿意，而是問：“這位同學，你自己覺得呢？”
“我沒意見，只是……明明是我自己爭取來的第一，”男生的聲音透著迷茫與委屈，“為什麽要說是我搶了別人的呢……”
“當然，你有這個實力，這第一名是你應得的。”領導的聲音緩了下來，“你不需要有壓力。”
男生悶悶地嗯了一聲。
安撫了學生情緒，領導又對另一個學生道：“至於你，記一次大過。”
“啊？領導，這、這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男人顯然是顧擇麒臨時找來的演員，他沒想到顧擇麒竟沒腦子至此，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們家…擇、擇麒他也是關心朋友……”
領導久居高位，已然從三言兩語中提取出了關鍵，他饒有意味地哦了一聲，“這麽說，倒還真是我的不是了。”
“朋友屈居第二你還挺替他委屈？你有什麽好委屈的，他身邊不還有你這鼎鼎大名的（倒數）”第一”麽？這位顧同學，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
雙喜哈哈大笑，點讚道：【這位領導是懂陰陽的！】
片刻安靜後，教導主任汗顏道：“都這個時間了，另外一位家長也該到了……”
走廊上，假裝自己剛到的宋雪銷敲了敲門，大步而入，徑直走到嚴無生身邊，擡手，指尖撫過男生沾了點濕潤的睫毛，輕聲說：“怎麽還哭了呢？”
男生臉有點紅，嘴唇蠕動，低聲道：“沒哭。”
宋雪銷不與他爭辯，他收回手，轉頭，淡定地對在場一眾人點頭示意：“你們好，我姓楊，是嚴無生的監護人。”
顧擇麒冷笑一聲：“好你個姓楊的，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提起拳頭就要上，被他身旁的黑西裝強行制止了：“祖宗，你消停點成麽？！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嗎？你冷靜，這裏是學校！”
“胡說八道什麽？”教導主任呵斥道，“這位楊先生可是仰慕我校之輩，是貴客，你這同學怎麽這麽不懂禮貌？”
顧擇麒沒禮貌地瞪眼：啥？？？
校長也疑惑站過來，小聲詢問：“你認識他？”
教導主任立刻附耳過去，說了一會悄悄話。片刻後，校長表情恍然，當即笑容滿面，熱情地與宋雪銷握了握手：“楊總，久仰大名了。”
宋雪銷面不改色：“幸會。”
“？”
班主任對宋雪銷可謂記憶猶新，畢竟昨天才見過，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教導主任，就連校長也對他禮遇有加。
眼見事情似乎朝著奇怪的方向偏離，班主任輕咳一聲，問出了心中疑惑：“楊先生，冒昧問一句，請問您與嚴同學是什麽關系？”
宋雪銷站得筆直，仿佛是那走的正、行得端的正派。
“家中自小為我與他定了娃娃親。”
他說話語氣自然，嘮家常般道出了驚人的話語。
“後來分隔兩地，久不相見。近日家中長輩大限將至，提起娃娃親之事，令我來尋他。”
辦公室裏校內、校外領導各兩名，加上兩個學生、兩位家長，留一個班主任，總共十個人不到，除去說話的這位，其餘八人都從他寥寥數語中，腦補出了十萬字“千裏尋夫”的劇情。
班主任還記得昨天宋雪銷說要找人的事，她看著擋在男生面前的男人，心下忽然有些慶幸，她的學生原來還有人陪著。
她感慨般道：“是這樣啊。”
“是的。”宋雪銷說，“我們正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
班主任迷茫：？
她剛剛有問這個嗎？？？
“放屁！”顧擇麒從他的節奏裏掙脫，指著宋雪銷質問道，“你不是孤兒嗎？家裏哪來的長輩？少在這兒胡扯騙人了！”
“並非只有有血緣關系的，才叫親人。”宋雪銷淡聲反駁，“是，我是孤兒沒錯。並且，我家小孩昨天剛失去唯一的奶奶，也成了孤身一人。怎麽，欺負我家小孩沒人撐腰？”
他身後，嚴無生睫毛輕顫，唇角悄悄翹起一點，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不賴。
轉換立場，宋雪銷理直氣壯，冷聲質問：“揭人傷疤也很有意思，對麽？”
顧擇麒未想對方竟顧而言他，反過來指責他。
關鍵對方話一出，在場不相幹的人，包括他叫來冒充家長的黑西裝，統統都向他投來了譴責的視線。
他向來動手能力強，此刻敗在嘴皮子不夠利索，一時氣結，漲紅了臉，老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將蠢麒麟批得啞口無言，宋雪銷淡定收回視線，他可沒忘此行的目的，開口提醒道：“我接到校方電話趕過來，能煩請說一下事情詳細經過麽？”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班主任回神，邊請他坐下，邊將嚴無生向校領導反映成績問題、校方的處置與補償、顧擇麒打人過程和原因、以及教育局領導來檢查之事一一串聯起來說明。
宋雪銷早就知道事情經過，此時聽完，竟有模有樣地點頭，評價道：“”第一名能被搶走”這個說法還挺欣穎。”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在陰陽怪氣，眼見麒麟祖宗又要暴起，黑西裝趕忙站出來，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楊先生，我們家…擇麒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擔心朋友會難過，他脾氣又比較急，所以……”
“所以就可以讓別人難過了是嗎？”宋雪銷坐在椅子上，架起右腿，雙手十指合攏放在膝蓋上，氣勢十足，“我們拒絕賠禮道歉，就按照領導說的記大過。”
“因為怕朋友得了區區第二名受委屈，所以在課堂上打人——這樣的原因，就被學校記一次大過，聽起來挺可笑的。”
“但沒關系，反正被記大過的不是我家小孩。”
“嗯…我想想……大過記錄在案，只要不撤除，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將被議論、被避讓、被嘲笑，在全校學生面前擡不起頭。”
“且以他這樣的性子，不加收斂，不去思考，放任不管，總能多記幾次大過，到時候直接退學，能怪得了誰？”
他漫不經心說著仿佛危言聳聽的話語，“退了學，然後出去打工也好啊，到了那個時候——”
“我就讓你在社會上無法立足。”
“這樣你開心麽？”他唇角翹起，似玩弄人心的魔鬼，“你不開心，你難過，我就會非常、非常高興。”
“……”這明晃晃的威脅聽得黑西裝幾乎窒息。
“……”麒麟神獸也從他的三言兩語中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哼哧哼哧不敢再大放厥詞。
即便是獸，面對強權，也不得不低頭。
像顧擇麒這種屢教不改的學生，就該時常被搓搓銳氣，免得繼續傷人害己。
領導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一臉正氣，適時出聲道：“咳咳，這位監護人，到這就可以了。”
宋雪銷見好就收，剛靠上椅背，肩膀上就搭上一雙貼心的手，給他按摩，仿佛無聲在說：辛苦了。
古代世界的任務時間比較長，那時候，貼身書童也是這麽給小公子按肩膀的，力道把握的剛剛好。
想起那段被伺候的舒適日子，宋雪銷心中無端生出了幾分懷念。
“確實該給你這個學生長點記性。”教導主任多年與學生鬥智鬥勇，瞧一眼就知道顧擇麒是什麽尿性，“這樣吧，我們學校幾棟教學樓中間有一塊公共區域，那地方夠大夠長，足夠你表演了。拿上掃把，不用多久，表演一個星期就夠了。”
顧擇麒難以置信道：“什麽？你讓本……我去掃大街？！”
教導主任眼睛一瞪：“什麽掃大街？你這是看不起誰呢？就下個星期開始，每天大課間拿著掃帚準時報道，我會專門讓人盯著你。哎，別這樣看著我，不服氣是吧？不服氣也給我憋著！別逼我全校廣播，讓幾千個學生一起盯著你！”
顧擇麒：“……”
那不真成耍猴戲了？
光是想象就覺得丟臉至極，黑西裝扶額，悄悄挪開幾步，超級想與這只愛惹事的獸撇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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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消息，不如說是一份暗中造訪的調查報告。
時間、地點、人物、對話，事情發生經過都有陳述性的文字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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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14：20，午飯午休時間，午飯過後，嚴無生被老師叫走。約10分鐘後，學校廣播響起，發布了一則關於“期中閱卷失誤，出現成績紕漏，需要更改”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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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並不包含猜測，但字裏行間卻透露著一股理解的意思，他或許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於是在最後另附言一條：前輩，你與嚴小友是否見過面了？我雖未能與嚴小友說上話，但瞧他精神煥發，不似過往傳言那般低迷，行事作風頗有以往風采，想來應該是受到前輩鼓勵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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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雪銷簡單回了一個”嗯”字，他來到辦公室前，門是虛掩著的，能聽到裏頭有說話聲傳出。
“擾亂課堂紀律，無故毆打同學，藐視老師校領導……這哪一樣是一個學生該做的？”男人聲音分外嚴肅，“金中百年校史，教育了一代又一代，不說人才輩出，就談教書育人，也該是足夠的。”
“這位轉校過來的同學，整整兩個月的時間，還不夠你適應新的環境？成績提不上來是一回事，起碼態度應該擺正，但是我們從別的同學口中了解到，自打你轉校以來，就沒做過一樣學生該做的事。”
“拉幫結派，毆打同學，考試作弊，一言不合就動手……你覺得自己像什麽？覺得當社會大哥很酷是不是？”
暴躁麒麟死不悔改，大聲反駁：“我沒有！”
“閉嘴！不是你聲音大就有理了！”教導主任普通話不太標準，但聲音格外嚴厲，“這位同學哪裏惹到你了？你就打人家，你是不是看不得別人過得好？”
顧麒麟嗤笑一聲，不屑道：“本……我羨慕他？別開玩笑了！明明是他不知好歹，搶了唐禮賢的第一！”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應該是校外領導，此時就聽他問：“這個唐禮賢又是誰？”
“是我們班上的另一個同學，他與顧同學關系極好。”班主任溫聲細語地解釋道，“以往唐同學考試都是第一名，但這次期中考試，成績頒布下去後，直到嚴同學向學校反應，我們才發現校內閱卷過程出現錯批……”
校外領導打斷道：“錯批又是怎麽回事？”
“按照規定，我們已經給予過錯教師應有懲罰，也相應地補償了這位嚴同學……”教導主任連忙回答，說著還解釋了一下具體的懲罰和補償。
校外領導沒說滿意不滿意，而是問：“這位同學，你自己覺得呢？”
“我沒意見，只是……明明是我自己爭取來的第一，”男生的聲音透著迷茫與委屈，“為什麽要說是我搶了別人的呢……”
“當然，你有這個實力，這第一名是你應得的。”領導的聲音緩了下來，“你不需要有壓力。”
男生悶悶地嗯了一聲。
安撫了學生情緒，領導又對另一個學生道：“至於你，記一次大過。”
“啊？領導，這、這會不會太嚴重了一點？”男人顯然是顧擇麒臨時找來的演員，他沒想到顧擇麒竟沒腦子至此，說話都有些結巴，“我，我們家…擇、擇麒他也是關心朋友……”
領導久居高位，已然從三言兩語中提取出了關鍵，他饒有意味地哦了一聲，“這麽說，倒還真是我的不是了。”
“朋友屈居第二你還挺替他委屈？你有什麽好委屈的，他身邊不還有你這鼎鼎大名的（倒數）”第一”麽？這位顧同學，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
雙喜哈哈大笑，點讚道：【這位領導是懂陰陽的！】
片刻安靜後，教導主任汗顏道：“都這個時間了，另外一位家長也該到了……”
走廊上，假裝自己剛到的宋雪銷敲了敲門，大步而入，徑直走到嚴無生身邊，擡手，指尖撫過男生沾了點濕潤的睫毛，輕聲說：“怎麽還哭了呢？”
男生臉有點紅，嘴唇蠕動，低聲道：“沒哭。”
宋雪銷不與他爭辯，他收回手，轉頭，淡定地對在場一眾人點頭示意：“你們好，我姓楊，是嚴無生的監護人。”
顧擇麒冷笑一聲：“好你個姓楊的，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活得不耐煩了？！”
說著提起拳頭就要上，被他身旁的黑西裝強行制止了：“祖宗，你消停點成麽？！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嗎？你冷靜，這裏是學校！”
“胡說八道什麽？”教導主任呵斥道，“這位楊先生可是仰慕我校之輩，是貴客，你這同學怎麽這麽不懂禮貌？”
顧擇麒沒禮貌地瞪眼：啥？？？
校長也疑惑站過來，小聲詢問：“你認識他？”
教導主任立刻附耳過去，說了一會悄悄話。片刻後，校長表情恍然，當即笑容滿面，熱情地與宋雪銷握了握手：“楊總，久仰大名了。”
宋雪銷面不改色：“幸會。”
“？”
班主任對宋雪銷可謂記憶猶新，畢竟昨天才見過，但她沒想到對方竟然認識教導主任，就連校長也對他禮遇有加。
眼見事情似乎朝著奇怪的方向偏離，班主任輕咳一聲，問出了心中疑惑：“楊先生，冒昧問一句，請問您與嚴同學是什麽關系？”
宋雪銷站得筆直，仿佛是那走的正、行得端的正派。
“家中自小為我與他定了娃娃親。”
他說話語氣自然，嘮家常般道出了驚人的話語。
“後來分隔兩地，久不相見。近日家中長輩大限將至，提起娃娃親之事，令我來尋他。”
辦公室裏校內、校外領導各兩名，加上兩個學生、兩位家長，留一個班主任，總共十個人不到，除去說話的這位，其餘八人都從他寥寥數語中，腦補出了十萬字“千裏尋夫”的劇情。
班主任還記得昨天宋雪銷說要找人的事，她看著擋在男生面前的男人，心下忽然有些慶幸，她的學生原來還有人陪著。
她感慨般道：“是這樣啊。”
“是的。”宋雪銷說，“我們正以結婚為前提進行交往。”
班主任迷茫：？
她剛剛有問這個嗎？？？
“放屁！”顧擇麒從他的節奏裏掙脫，指著宋雪銷質問道，“你不是孤兒嗎？家裏哪來的長輩？少在這兒胡扯騙人了！”
“並非只有有血緣關系的，才叫親人。”宋雪銷淡聲反駁，“是，我是孤兒沒錯。並且，我家小孩昨天剛失去唯一的奶奶，也成了孤身一人。怎麽，欺負我家小孩沒人撐腰？”
他身後，嚴無生睫毛輕顫，唇角悄悄翹起一點，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不賴。
轉換立場，宋雪銷理直氣壯，冷聲質問：“揭人傷疤也很有意思，對麽？”
顧擇麒未想對方竟顧而言他，反過來指責他。
關鍵對方話一出，在場不相幹的人，包括他叫來冒充家長的黑西裝，統統都向他投來了譴責的視線。
他向來動手能力強，此刻敗在嘴皮子不夠利索，一時氣結，漲紅了臉，老半天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將蠢麒麟批得啞口無言，宋雪銷淡定收回視線，他可沒忘此行的目的，開口提醒道：“我接到校方電話趕過來，能煩請說一下事情詳細經過麽？”
“事情經過是這樣的……”班主任回神，邊請他坐下，邊將嚴無生向校領導反映成績問題、校方的處置與補償、顧擇麒打人過程和原因、以及教育局領導來檢查之事一一串聯起來說明。
宋雪銷早就知道事情經過，此時聽完，竟有模有樣地點頭，評價道：“”第一名能被搶走”這個說法還挺欣穎。”
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在陰陽怪氣，眼見麒麟祖宗又要暴起，黑西裝趕忙站出來，賠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楊先生，我們家…擇麒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擔心朋友會難過，他脾氣又比較急，所以……”
“所以就可以讓別人難過了是嗎？”宋雪銷坐在椅子上，架起右腿，雙手十指合攏放在膝蓋上，氣勢十足，“我們拒絕賠禮道歉，就按照領導說的記大過。”
“因為怕朋友得了區區第二名受委屈，所以在課堂上打人——這樣的原因，就被學校記一次大過，聽起來挺可笑的。”
“但沒關系，反正被記大過的不是我家小孩。”
“嗯…我想想……大過記錄在案，只要不撤除，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將被議論、被避讓、被嘲笑，在全校學生面前擡不起頭。”
“且以他這樣的性子，不加收斂，不去思考，放任不管，總能多記幾次大過，到時候直接退學，能怪得了誰？”
他漫不經心說著仿佛危言聳聽的話語，“退了學，然後出去打工也好啊，到了那個時候——”
“我就讓你在社會上無法立足。”
“這樣你開心麽？”他唇角翹起，似玩弄人心的魔鬼，“你不開心，你難過，我就會非常、非常高興。”
“……”這明晃晃的威脅聽得黑西裝幾乎窒息。
“……”麒麟神獸也從他的三言兩語中感受到了社會的險惡，哼哧哼哧不敢再大放厥詞。
即便是獸，面對強權，也不得不低頭。
像顧擇麒這種屢教不改的學生，就該時常被搓搓銳氣，免得繼續傷人害己。
領導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一臉正氣，適時出聲道：“咳咳，這位監護人，到這就可以了。”
宋雪銷見好就收，剛靠上椅背，肩膀上就搭上一雙貼心的手，給他按摩，仿佛無聲在說：辛苦了。
古代世界的任務時間比較長，那時候，貼身書童也是這麽給小公子按肩膀的，力道把握的剛剛好。
想起那段被伺候的舒適日子，宋雪銷心中無端生出了幾分懷念。
“確實該給你這個學生長點記性。”教導主任多年與學生鬥智鬥勇，瞧一眼就知道顧擇麒是什麽尿性，“這樣吧，我們學校幾棟教學樓中間有一塊公共區域，那地方夠大夠長，足夠你表演了。拿上掃把，不用多久，表演一個星期就夠了。”
顧擇麒難以置信道：“什麽？你讓本……我去掃大街？！”
教導主任眼睛一瞪：“什麽掃大街？你這是看不起誰呢？就下個星期開始，每天大課間拿著掃帚準時報道，我會專門讓人盯著你。哎，別這樣看著我，不服氣是吧？不服氣也給我憋著！別逼我全校廣播，讓幾千個學生一起盯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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