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天師錄》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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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二代天師錄》8
叩叩叩。
門口傳來幾聲敲響，辦公室裏所有人轉頭看去，見是一個相貌俊秀的青年，皮膚極白，商務西裝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視線淡淡卻具壓迫感，他簡單點下頭算作打招呼，旋即邁開長腿走進來。
見人來了，顧擇麒整個人立刻就放松下來，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他一摔筆，靠著椅背，表情不耐煩地嚷道：“來這麽遲你怎麽不幹脆死路上——”
宋雪銷腳步力道逐漸加重，踏過地面，蓄力就是一記鞭腿，毫不留情打斷了他的瞎嚷嚷。
迎面接了一腿，猝不及防間，顧擇麒倒飛出去，砰一聲巨響，整個人就這麽粘在了墻上。
他坐的椅子原地轉了一圈，哐當一聲落了地。
事情發生得太快，在場老師都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那個瞧起來白凈斯文的、成功人士模樣的青年抄起地上木質凳子，當場表演一個暴打高中生。
“你好大的膽……啊！”
椅子捶打肉體的悶響很快蓋過了高中生痛苦的呻吟。眼見人暈了那提凳子的還在敲，班主任連忙沖上前制止道：“這位家長！就算打是親罵是愛也不是這麽用的……”
宋雪銷停下手，平靜地將椅子放回地上，搖頭說：“不，我跟他不熟，打他純粹是為了出氣。”
雙喜感慨著，【啊，多麽熟悉的場景，多麽熟悉的句式。】
記憶回到修真界，想當初，宿主暴打從劍飛的身影也是這樣的，並且打完人之後也是大差不離的解釋。
班主任：“……啊，啊？是、是這樣嗎？”
在場其他老師：“…………”不是這樣的吧。
暈死的顧擇麒被匆匆趕來的校醫帶走了，現場一位老師當心學生，趕忙追上去跟進。
在場的不愧是A班的老師，心理素質極好。剛面臨了一場單方面的暴打，此刻竟還能保持為人師表的鎮定。
見墻面沒人了，班主任這才將目光放在宋雪銷身上，她有些不讚同地說：“這位家長，暴力性的教育方式可不利於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長，尤其擇麒這孩子如今正是高三的關鍵……”
宋雪銷沒去過多解釋家長與孩子的關系，而是直入主題道：“嗯，他在這關鍵的高三時期又惹了什麽事？”
“……”班主任見勸不動，只好嘆口氣說：“顧擇麒同學與別班同學發生了一些沖突，又把一個同學打進了醫院……那位被打的同學家裏有些關系，因此醒來後直說要告擇麒故意傷人……”
宋雪銷說：“十八歲成年了，故意傷人可以被判刑去坐牢，挺好的，就該長長記性。”
班主任又被噎到了，她想了想，斟酌道：“我們學校這邊呢，出於對學生將來考慮，學校作為第三方，是非常、非常希望兩方家長能夠出面進行和解的。另一方的家長經過我們學校的努力勸說，態度已經有所軟化，至於擇麒這邊，主要看您的意思。”
她的語氣是那種具有包容力的溫和，連請求的措辭都是尊重加商量，這正是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們所需要的。
然而這對一只活了有幾千多歲的老古董麒麟來說並不起效用，當然，對宋雪銷也不起作用。
他冷酷地說：“十八歲可以承擔刑事責任了，自己犯的錯就該自己承擔，沒什麽人該為他的暴行而做出犧牲與退讓。”
這話中透著一股軍人般的肅殺之氣，班主任被震了下，片刻後，她才想到要問：“冒昧問一下，您和擇麒的關系是？”
宋雪銷語氣平穩地說：“是他死了，我做夢都會笑醒的關系。”
仇人嗎？？？
班主任有些迷茫了，不明白她的學生為什麽要叫仇人來冒充自己的家長，難怪會被打。
知道了宋雪銷不會管活著的顧擇麒，班主任無奈嘆氣，寒暄兩句，打算禮貌送客，在此之前，宋雪銷先開口問：“能看下班級名冊表麽？”
班主任委婉道：“事關學生隱私……”
宋雪銷說：“看名字也行，我找個人。”
——事情回到五分鐘前，他剛進學校那刻。
【小雪，我探測到小嚴的意識……哎哎哎？？？又消失了，咋回事啊？？】雙喜傻眼了，【即便這個世界限制了我的功能，但測到就是測到了，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時有時無……】
陰影下灑著點點細碎的陽光，宋雪銷站在金中校園的林蔭道上，輕聲說：【或許……是意識原子群載入不穩定呢？】
當意識原子群不夠穩定時，就很難被探查到。
【啊，這不是說明小嚴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嗎……】
關於怎麽才能找到”他”，宋雪銷思索著問：【雙喜，信號是在校園內中斷的麽？】
雙喜放出校園平面圖，展示說：【消失在這個位置。據我所知，這一片區域，金中沒有裝攝像頭，是早戀學生的幽會地，也是夜間教導主任的重要巡邏點。】
【這片區域連接著通往校外的圍墻，人可能出校外去了。】
上課時間出校外？是發生什麽了？
【也有可能……】雙喜吞吞吐吐，不敢說出”早戀”的可能，【算了，沒有可能，畢竟小嚴那麽喜歡小雪。】所以怎麽可能會看上別人。
【這裏是主角就讀的學校，】宋雪銷以現實角度切入分析，【以”他”的運氣，不可能不跟主角扯上關系，是同學，還極有可能是——】
同班同學。
宋雪銷在手寫的名冊上找到了一個極有可能是本人的名字——
嚴無生。
***
謝過班主任，宋雪銷主動提出先行離開，並禮貌與班主任點頭道別。
出了辦公室，宋雪銷經過A班教室，刻意往裏面多掃了兩眼，總共四十張桌子，空了兩張。
走廊很安靜，A班上的英語課，講臺上老師正在講試卷，嘴裏偶爾蹦出些發音標準的英式英語的詞句。
沒看到想見的人也在預料當中，宋雪銷收回視線，腳步不停地離開了。
A班教室裏，唐禮賢剛在試卷上記了個關鍵句型，坐前排的人椅背悄悄靠了過來，他擡眼，見女生用本子擋著半邊臉，手指指著外面小聲說：“唐哥，看外面，有個穿西裝的，好帥啊，側臉殺我！”
唐禮賢偏了下頭，只瞧見了青年白惜的側頰以及逐漸遠去的挺拔背影。他也壓低聲音小聲回了句：“抱歉，沒看清。”
女生仍然不減興致：“沒事。唐哥，我記得顧哥又惹禍被叫家長了吧，所以剛走過去那人是他哥嗎？好帥，比顧哥還帥，有大佬氣場。”
沒等唐禮賢回話，英語老師突然敲了敲講臺：“高曉菁。”
“到！”前座女生訕訕站了起來，“在呢，老師。”
“我知道你在。”英語老師凝視著她，“5。0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這麽跟你說吧，登高望遠——老師站在講臺上往下看，你一有個什麽小動作，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曉菁：“額，我……”
英語老師：“你？你上課叭叭什麽呢？還要拉人唐禮賢跟你一起？我看這樣吧，不如你全英語口語來跟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剛才都說了什麽。”
說著，老師起頭鼓了兩下掌：“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高曉菁：“……”
在全班稀稀拉拉的掌聲以及低低的哄笑中，唐禮賢垂下溫潤的眉眼，低聲嘀咕道：“顧擇麒才更帥吧……”
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給兩個男主助攻了，宋雪銷站在貼著各班各年級成績表的公告欄前，看到了A班期中成績排名，其中第四名端端正正印著”嚴無生”三個字。
這個第四名也不能說明什麽。只是在玄學上，”四”與”死”同音，是個需要避諱的數字。
這就很難不讓人多想了。
靈異背景下，這個第四名其實不算什麽，不然每個第四名都該被鬼給盯上了。只是，若是跟第四惹上關系，本身運道又不佳，就很難說是他先找”四”，還是”四”先來找他了。
【連熊孩子都能找到一個包容他的男朋友。】系統在教宿主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你真的不反省一下你自己嗎？】
宋雪銷絲毫沒有要自省的意思，他淡聲道：【看來你找好資料了。】
【是的。】雙喜切換報告模式，【嚴無生，十八歲。兩歲時與父母外出旅游遇上山體滑坡，父母雙亡，只有他”幸運”地活了下來。】
【失去父母後，他被交給奶奶撫養，祖孫倆相依為命。不幸的是，高一那年，奶奶重病住院……】
奶奶的醫藥費、自己的學費、生活費林林總總化成一座座無形的高山壓在少年單薄的脊背上。
他需要負擔的東西太多了，學校、醫院、打工點、居所到處轉軸跑。一個人撐得真的很累很累，不知道可以找誰傾訴那份無助，但他不能停下來，道阻且長，即便布滿荊棘，即便要光著腳踩上去，也不能停下來。
嚴無生……無生……
究竟是怎樣的怨恨，才會在期盼的靈魂上刻下那麽深重的痕跡。
無人生還……
永世不得超生……
微風輕掃，叮鈴鈴的下課鈴聲穿透教學樓，女生、男生鬧哄哄的歡笑讓整個校園都活了過來。
直接投放在視網膜上的圖像裏，那個本該同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本該沒心沒肺笑彎眼睛的男孩子，眉眼間卻蒙上了一層陰翳。
【小嚴真的在很努力的生活，他是個好孩子、好學生，安分守己、從不惹事，榮獲過無數獎項，比如第37屆高中數學知識競賽第四名，物理知識競賽第四名，英語競賽第四名，”越好味”廚藝大賽第四名……艹！怎麽都是這勞什子的第四名？！】
人工智能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謂的機械性窒息。
即使知道極大可能見不到人，宋雪銷還是挪步走向了學校那片意識體反應消失的區域。
學校外有一片湖泊，校內做了引流，小溪潺潺，上架了座古色古香的木橋，周圍草木茂盛，石板小路落在林蔭下，通向一方老舊亭臺。
【不愧是教導主任抓早戀的首選地。】雙喜懷疑這片不裝監控純屬是為了釣魚執法。
宋雪銷走到雜草叢生處，眼前是一面斑駁的兩米高墻，墻體很厚，多年未經修葺，墻頭凹凸不平，底下一整片布滿了青苔。
果然無功而返。
往回走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人，穿著金中校服校褲，一頭及腰的長發紮成低馬尾垂在身後，幾縷長長的發絲被風拂起在身後晃蕩，對方邊低頭邊弄著手裏的東西，邊向這邊走來。
宋雪銷沒有過多打量陌生人的喜好，他目不斜視地走著，可耳朵不是擺設，他還是清楚地聽到了以下內容——
這是一個機械性的蘿莉音：“abandon。”
這是一道毫無起伏但好學的男聲：“額笨等。”
“a-ban-don。”
“額-笨-等。”
“abandon，放棄。”
“額笨等，放棄。”
“……”蘿莉音自閉了。
兩人互相經過時，宋雪銷不動聲色掃了一眼。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與第一個世界差不多，文化方面除了玄學之外，都大差不差。因此宋雪銷很快就發現，長發男生擺弄的是一款被社會淘汰多年的節節高電子詞典，曾經廣告風靡全國，小學生適用的那種。
“怎麽沒聲了，是沒電了嗎？”男生疑惑著將詞典轉了個面，一邊摳電池一邊轉頭無意識掃過來一眼。
四目相對。
“……都雲諫？”
“……前輩？”
剛才還沒電的電子詞典原地覆活，蘿莉音羞澀且大膽：“呀，美人貼貼～”
“……”
都雲諫面不改色地摳掉電池，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真誠些，他道：“前輩，許久不見，甚是想念。”
作者閑話： 當面冷碰上面癱。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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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來了，顧擇麒整個人立刻就放松下來，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他一摔筆，靠著椅背，表情不耐煩地嚷道：“來這麽遲你怎麽不幹脆死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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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的椅子原地轉了一圈，哐當一聲落了地。
事情發生得太快，在場老師都沒能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那個瞧起來白凈斯文的、成功人士模樣的青年抄起地上木質凳子，當場表演一個暴打高中生。
“你好大的膽……啊！”
椅子捶打肉體的悶響很快蓋過了高中生痛苦的呻吟。眼見人暈了那提凳子的還在敲，班主任連忙沖上前制止道：“這位家長！就算打是親罵是愛也不是這麽用的……”
宋雪銷停下手，平靜地將椅子放回地上，搖頭說：“不，我跟他不熟，打他純粹是為了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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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啊，啊？是、是這樣嗎？”
在場其他老師：“…………”不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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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不愧是A班的老師，心理素質極好。剛面臨了一場單方面的暴打，此刻竟還能保持為人師表的鎮定。
見墻面沒人了，班主任這才將目光放在宋雪銷身上，她有些不讚同地說：“這位家長，暴力性的教育方式可不利於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長，尤其擇麒這孩子如今正是高三的關鍵……”
宋雪銷沒去過多解釋家長與孩子的關系，而是直入主題道：“嗯，他在這關鍵的高三時期又惹了什麽事？”
“……”班主任見勸不動，只好嘆口氣說：“顧擇麒同學與別班同學發生了一些沖突，又把一個同學打進了醫院……那位被打的同學家裏有些關系，因此醒來後直說要告擇麒故意傷人……”
宋雪銷說：“十八歲成年了，故意傷人可以被判刑去坐牢，挺好的，就該長長記性。”
班主任又被噎到了，她想了想，斟酌道：“我們學校這邊呢，出於對學生將來考慮，學校作為第三方，是非常、非常希望兩方家長能夠出面進行和解的。另一方的家長經過我們學校的努力勸說，態度已經有所軟化，至於擇麒這邊，主要看您的意思。”
她的語氣是那種具有包容力的溫和，連請求的措辭都是尊重加商量，這正是處於青春期的孩子們所需要的。
然而這對一只活了有幾千多歲的老古董麒麟來說並不起效用，當然，對宋雪銷也不起作用。
他冷酷地說：“十八歲可以承擔刑事責任了，自己犯的錯就該自己承擔，沒什麽人該為他的暴行而做出犧牲與退讓。”
這話中透著一股軍人般的肅殺之氣，班主任被震了下，片刻後，她才想到要問：“冒昧問一下，您和擇麒的關系是？”
宋雪銷語氣平穩地說：“是他死了，我做夢都會笑醒的關系。”
仇人嗎？？？
班主任有些迷茫了，不明白她的學生為什麽要叫仇人來冒充自己的家長，難怪會被打。
知道了宋雪銷不會管活著的顧擇麒，班主任無奈嘆氣，寒暄兩句，打算禮貌送客，在此之前，宋雪銷先開口問：“能看下班級名冊表麽？”
班主任委婉道：“事關學生隱私……”
宋雪銷說：“看名字也行，我找個人。”
——事情回到五分鐘前，他剛進學校那刻。
【小雪，我探測到小嚴的意識……哎哎哎？？？又消失了，咋回事啊？？】雙喜傻眼了，【即便這個世界限制了我的功能，但測到就是測到了，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時有時無……】
陰影下灑著點點細碎的陽光，宋雪銷站在金中校園的林蔭道上，輕聲說：【或許……是意識原子群載入不穩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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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不是說明小嚴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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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區域連接著通往校外的圍墻，人可能出校外去了。】
上課時間出校外？是發生什麽了？
【也有可能……】雙喜吞吞吐吐，不敢說出”早戀”的可能，【算了，沒有可能，畢竟小嚴那麽喜歡小雪。】所以怎麽可能會看上別人。
【這裏是主角就讀的學校，】宋雪銷以現實角度切入分析，【以”他”的運氣，不可能不跟主角扯上關系，是同學，還極有可能是——】
同班同學。
宋雪銷在手寫的名冊上找到了一個極有可能是本人的名字——
嚴無生。
***
謝過班主任，宋雪銷主動提出先行離開，並禮貌與班主任點頭道別。
出了辦公室，宋雪銷經過A班教室，刻意往裏面多掃了兩眼，總共四十張桌子，空了兩張。
走廊很安靜，A班上的英語課，講臺上老師正在講試卷，嘴裏偶爾蹦出些發音標準的英式英語的詞句。
沒看到想見的人也在預料當中，宋雪銷收回視線，腳步不停地離開了。
A班教室裏，唐禮賢剛在試卷上記了個關鍵句型，坐前排的人椅背悄悄靠了過來，他擡眼，見女生用本子擋著半邊臉，手指指著外面小聲說：“唐哥，看外面，有個穿西裝的，好帥啊，側臉殺我！”
唐禮賢偏了下頭，只瞧見了青年白惜的側頰以及逐漸遠去的挺拔背影。他也壓低聲音小聲回了句：“抱歉，沒看清。”
女生仍然不減興致：“沒事。唐哥，我記得顧哥又惹禍被叫家長了吧，所以剛走過去那人是他哥嗎？好帥，比顧哥還帥，有大佬氣場。”
沒等唐禮賢回話，英語老師突然敲了敲講臺：“高曉菁。”
“到！”前座女生訕訕站了起來，“在呢，老師。”
“我知道你在。”英語老師凝視著她，“5。0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這麽跟你說吧，登高望遠——老師站在講臺上往下看，你一有個什麽小動作，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高曉菁：“額，我……”
英語老師：“你？你上課叭叭什麽呢？還要拉人唐禮賢跟你一起？我看這樣吧，不如你全英語口語來跟我們大家分享一下剛才都說了什麽。”
說著，老師起頭鼓了兩下掌：“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高曉菁：“……”
在全班稀稀拉拉的掌聲以及低低的哄笑中，唐禮賢垂下溫潤的眉眼，低聲嘀咕道：“顧擇麒才更帥吧……”
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給兩個男主助攻了，宋雪銷站在貼著各班各年級成績表的公告欄前，看到了A班期中成績排名，其中第四名端端正正印著”嚴無生”三個字。
這個第四名也不能說明什麽。只是在玄學上，”四”與”死”同音，是個需要避諱的數字。
這就很難不讓人多想了。
靈異背景下，這個第四名其實不算什麽，不然每個第四名都該被鬼給盯上了。只是，若是跟第四惹上關系，本身運道又不佳，就很難說是他先找”四”，還是”四”先來找他了。
【連熊孩子都能找到一個包容他的男朋友。】系統在教宿主做人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你真的不反省一下你自己嗎？】
宋雪銷絲毫沒有要自省的意思，他淡聲道：【看來你找好資料了。】
【是的。】雙喜切換報告模式，【嚴無生，十八歲。兩歲時與父母外出旅游遇上山體滑坡，父母雙亡，只有他”幸運”地活了下來。】
【失去父母後，他被交給奶奶撫養，祖孫倆相依為命。不幸的是，高一那年，奶奶重病住院……】
奶奶的醫藥費、自己的學費、生活費林林總總化成一座座無形的高山壓在少年單薄的脊背上。
他需要負擔的東西太多了，學校、醫院、打工點、居所到處轉軸跑。一個人撐得真的很累很累，不知道可以找誰傾訴那份無助，但他不能停下來，道阻且長，即便布滿荊棘，即便要光著腳踩上去，也不能停下來。
嚴無生……無生……
究竟是怎樣的怨恨，才會在期盼的靈魂上刻下那麽深重的痕跡。
無人生還……
永世不得超生……
微風輕掃，叮鈴鈴的下課鈴聲穿透教學樓，女生、男生鬧哄哄的歡笑讓整個校園都活了過來。
直接投放在視網膜上的圖像裏，那個本該同樣是朝氣蓬勃的年紀，本該沒心沒肺笑彎眼睛的男孩子，眉眼間卻蒙上了一層陰翳。
【小嚴真的在很努力的生活，他是個好孩子、好學生，安分守己、從不惹事，榮獲過無數獎項，比如第37屆高中數學知識競賽第四名，物理知識競賽第四名，英語競賽第四名，”越好味”廚藝大賽第四名……艹！怎麽都是這勞什子的第四名？！】
人工智能真切地感受到了所謂的機械性窒息。
即使知道極大可能見不到人，宋雪銷還是挪步走向了學校那片意識體反應消失的區域。
學校外有一片湖泊，校內做了引流，小溪潺潺，上架了座古色古香的木橋，周圍草木茂盛，石板小路落在林蔭下，通向一方老舊亭臺。
【不愧是教導主任抓早戀的首選地。】雙喜懷疑這片不裝監控純屬是為了釣魚執法。
宋雪銷走到雜草叢生處，眼前是一面斑駁的兩米高墻，墻體很厚，多年未經修葺，墻頭凹凸不平，底下一整片布滿了青苔。
果然無功而返。
往回走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人，穿著金中校服校褲，一頭及腰的長發紮成低馬尾垂在身後，幾縷長長的發絲被風拂起在身後晃蕩，對方邊低頭邊弄著手裏的東西，邊向這邊走來。
宋雪銷沒有過多打量陌生人的喜好，他目不斜視地走著，可耳朵不是擺設，他還是清楚地聽到了以下內容——
這是一個機械性的蘿莉音：“abandon。”
這是一道毫無起伏但好學的男聲：“額笨等。”
“a-ban-don。”
“額-笨-等。”
“abandon，放棄。”
“額笨等，放棄。”
“……”蘿莉音自閉了。
兩人互相經過時，宋雪銷不動聲色掃了一眼。
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與第一個世界差不多，文化方面除了玄學之外，都大差不差。因此宋雪銷很快就發現，長發男生擺弄的是一款被社會淘汰多年的節節高電子詞典，曾經廣告風靡全國，小學生適用的那種。
“怎麽沒聲了，是沒電了嗎？”男生疑惑著將詞典轉了個面，一邊摳電池一邊轉頭無意識掃過來一眼。
四目相對。
“……都雲諫？”
“……前輩？”
剛才還沒電的電子詞典原地覆活，蘿莉音羞澀且大膽：“呀，美人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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