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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娘重生了》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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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娘重生了》36

君無染已經派人去軍機營那頭道了一聲宋雪銷今日請假之事。

設計制造部的大家夥兒雖然遺憾不能聽課了,但還是紛紛表示理解,畢竟部長身體不好,還坐著輪椅呢。於是侍衛帶回來的多是學生們一句句讓部長好好休息的關心話語。

回到宮中,已是夕陽西下。剛進入書房,就見傻皇帝在桌前來回踱步,聽到動靜,他轉頭,眼睛一亮,神情激動,一把撲了過來:“老鄉!我突然想到,既然你會設計武器,那你知不知道炸、藥怎麽制作啊?這等強國利器,也教給制造部的大家唄!”

君無染一聽他這自來熟的語氣,只覺得非常不像話,不一定會什麽就得教什麽,如果一切都無償交出,只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讓朋友拖著破爛身子去教學已經是很沒人性了,皇帝這傻子……

君無染搖搖頭,正欲說話,卻聽宋雪銷先開口道:“我不會。”

竟是斬釘截鐵。皇帝皇後都楞了楞。

回過神,皇帝尷尬道:“哦,不好意思哈,是我強人所難了……”

皇後眼中閃過思索,隨後輕輕一笑,看向皇帝,溫柔道:“皇上,這一天過去了,八十八斤奏折,可是都批閱完成了?”

皇帝:……

“……沒有。”

“那還不快去批閱?”

“Yes,sir!”

“……”

只有雙喜知道,宿主是懂炸、藥的。先前宿主無聊,嘗試在紙上寫下一道分子式,可很快,墨跡憑空消失了。

這只能說明一事,這個世界無法承載熱武器的威力。

萬事萬物發展都有規律,新事物的出現也需順應規則。規則不允許,便不會存在。

……

主角三個沒了倆,按理來說,世界應當重啟了。可按照系統計算,這個世界還能撐,撐個一年半載。

之所以這麽能撐,其主要原因是有一個女主,也就是趙靈兒還活著。

這同時也意味著劇情的力量還在,將推進某件事情的發生。

趙靈兒的存在是這件事發生的載體,是不安分的變數。

斬草要除根。

某日,宋雪銷與君無染同乘一輛馬車出行,經過大街,無意間看到百姓紛紛繞開一個人走,那被繞開的人穿著破舊,瘋瘋癲癲的,似是失了智般,對著空氣笑道:“爹爹,娘親,還有越哥哥,你們來接靈兒啦!”

安王府已經被皇家查封回收。趙靈兒無處可去,也無人管她,她自己一個人竟過成了真乞丐。

那時,宋雪銷就問君無染留著趙靈兒的用處。君無染透過車窗,漠然看著跪在地上突然號啕大哭起來的趙靈兒,道:“無論是劇情中,還是現在,她都是個無辜的可憐女子罷了。我沒有理由殺她。”

雙喜在腦海裏悄悄告訴他:【小雪,我偷聽到了,皇後朋友是聽了傻皇帝求情的話,才不殺趙靈兒的。】

……偷聽。

所以,系統整日都在幹嘛?

宋雪銷只是疑惑了下,也沒什麽興趣。對於君無染的回答,他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話。

這下反而是君無染詫異了:“小九,我以為你會勸我說”你別後悔就好”什麽的。”

“自己做的選擇,無論結果是什麽,都要自己承擔。”宋雪銷說,“沒有後悔與不後悔的。”

因為到那時為時已晚,後悔無藥。

這話頗有心得體會,君無染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麽,也沒問,只沈吟道:“小九說的有理。”

當日夜晚,宋雪銷選了個b套餐,熬夜寫起了小作文。

開篇:我有一朋友,他是個皇後,有一傻丈夫,兩人沒活夠,望求一機會,叫其成雙對。

中篇:不同世界靈魂相遇的概率極小,我們將這稱之為”可能”,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叫做”緣分”。俗話說,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論證:墨菲定理的基本觀點是: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適用於受概率影響的所有事件。兩個異界靈魂相遇是小概率事件,假設將它放在”變壞”的可能性上判斷,那將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結尾:衷心地希望我的朋友君無染能夠獲得幸福……

雙喜從頭看到尾。他發現,宿主來到古代世界後,尤其鐘情於作詩,風格大開大合,直白非常,文化水平令人不敢茍同。

還墨菲定律……真不知道他是在說服主神還是說服自己。

最後真是頗有”感謝尊敬的各位領導蒞臨指導”的規格風範……

雖然槽點很多,但雙喜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宿主熬完作文,他便迅速將其提交上去審核。

對於通過審核一事,雙喜是不抱期望的。誰知打臉來得太快,這篇奇葩申請竟在兩個小時之內通過了,”特許通過”的紅印章極其醒目。

數據世界的閱讀效率是很高的。但對於宿主這樣一篇東西,雙喜的判定是起碼要一天時間,沒想到兩個小時就下來了!還通過了審核!

雙喜大受震撼,第一反應是當屆主神品味獨特。旋即他又很快冷靜下來,主神的後臺是能夠查看到申請人物的經歷的。

所以不是因為宿主申請小作文寫得有多好,而是因為人物的故事足夠動人啊!

雙喜如此確信到。

……

宋雪銷只在軍機營呆了幾個月,在京城過了個新年,便辭去設計制造部部長的職位,跟皇帝要了一大筆退休金,跟貼身書童游山玩水去了。

臨行前,皇帝淚眼婆娑前來送別,他身後是設計制造部的大家夥們,都跟著哭哭啼啼。前者不舍的是錢,後者不舍的才是人。

與熟人道別,行禮也準備妥當,是時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出發前一刻,宋雪銷打開車窗,探出腦袋,陽光明媚,照在他嚴肅的小臉上,他同他的皇後朋友如此道:“君無染,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希望你幸福。”

啟程,少年關上車窗,毫不留戀,不傷別離。

而他的皇後朋友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逐漸遠去,神情有些茫然,他扭頭看向皇帝:“小九說什麽禮物?”

還有什麽幸福?沒頭沒尾的。

皇帝還為失去一大筆錢傷心著:“不知道啊,但我知道不會是銀子……”

皇後:“……”

馬車在官道上勻速前行。馬車夫是向皇後借的人手。

少年美夢成真,踏上旅途。不過說來有點遲,馬車中,兩個少年這才開始商討旅途地點之事宜。

“公子有想去的地方嗎?”嚴陽問。

宋雪銷的回答依舊是“隨便”、“都行”。

然後,嚴陽就說了自己的想法:“聽聞揚州綠水青山,風景秀麗,那裏有二十四橋,明月夜,沒有京城熱鬧,勝在安逸……公子,去看看嗎?”

“嗯。”

意識中,雙喜已經開始科普起來:【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從古至今都是一個適合旅游的城市,是一個欣賞繁華、消遣、購物、抒情的好地方。】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到江南草未雕。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嚴陽自己說完,自己糾結:“唔,但是好像一路南下,隨便走走看看,也不錯的樣子……”

……

微風輕輕地吹,暖暖的陽光覆蓋著大地。

今天晴空萬裏,正適合游山玩水。

身未動,心已遠。

……

兩人還是選擇了第二個“隨便”方案。圖個方便,圖個開心,就這麽瀟灑走一回。

少年們一路走走停停,沿途看風景,嘗美事,觀戲曲,聽故事,路上還遇到了個游手好閑的江洋大盜……自由自在,目的未知,終點未知,仿佛旅途很長,人生沒有盡頭,沒有結局。

可結局依舊還是會來。

慶歷997年,冬。

今年難民數量有所減少,但數量還是頗多。皇帝皇後親臨現場,安排人手救治難民。

難民聚集地之地,沒有規章,混亂一片,瞧見有人相助,個個想抓那一線生機,不聽勸告,莽撞往前沖,人擠人,推推搡搡,人手分散,皇帝皇後也被沖散。

其間,有一難民趁亂沖出,一刀刺向皇帝,正入心臟。

皇帝當場斃命,皇後震怒,令侍衛捉拿要犯。

那犯人很快被侍衛捉住,被按在地上,不停掙紮,觀其身形,是個女子。觀其樣貌,竟是許久不見的趙靈兒!

——

消息是雙喜傳達的。

得到消息時,宋雪銷一行剛抵達當地一間客棧,馬車停下不久,嚴陽站在馬車旁,而他還蹲在馬車邊緣上,發了一下呆。

嚴陽張開手臂,“嗯?公子,怎麽了?”

宋雪銷搖頭:“沒事。”

說完,他傾身,跳下馬車,廣袖輕舞,如振翅之蝶,翩然落入叢中。

一如初見。

……

“啊啊啊啊!!!”

少年驚慌大叫,翻身而起。

須臾,聲音戛然而止。

窗外,陽光大盛,綠樹成蔭,景色優美。

窗內,不怎麽幹凈的吊頂風扇呼呼轉著圈,空調開在十八度,門窗緊閉,十分陰涼。

這是一間雙人宿舍,上床下桌配置,空間可觀,還有個小陽臺。

自己占了個床位,另一個床位還空著,不知名的舍友還沒來。

“原來是夢……”秦時宴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那種從十八樓墜落的感覺令他心有餘悸,抱臂抖了抖,又因為屋裏太涼快,順便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團吧團吧空調被,順著梯子慢吞吞爬下床。

雙腳踩在地面,秦時宴站在床邊,咧開嘴角,然後嘿嘿嘿傻笑起來,只見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天,猖狂大笑:“現在可不是夢,秦時宴,你是老秦家的驕傲!!!”

秦時宴,名副其實的學渣。

高中三年挑燈夜讀,懸垂梁錐刺股,皇天不負有心渣,終於讓他考上了B市本地一所本科線600的大學!

老秦家,一家六口,除去父母,有四兄弟姐妹。時宴最小,排位底層的老幺,頂上有一個大哥兩個姐姐,成天被壓榨。

為何被壓榨?

秦家世代從商,簡而言之就是暴發戶,一個個精明會算數,但有一通病,就是”厭學”,代代學渣。

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這一代出生了一個幹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的秦時宴,家族之恥,不壓榨他壓榨誰?

今天,是B大新生開學的日子!

他終於農民翻身把歌唱,零花錢翻倍,美好的校園生活在等著他!

秦時宴笑夠了,忽然寧靜下來,雙手合十:“感謝學霸兄弟的辛苦付出。”

他那學霸兄弟為教一個學渣,幾度被刺激,幾度懷疑人生,至今還躺在床上昏迷,辭別軍訓,少了與兄弟們的一段歡樂時光……

想著想著,秦時宴不禁潸然淚下,可惜了,原本多健康的人吶。

學校宿舍的隔音效果普遍一般,正是新生報道的時刻,走廊外走動聲、交流聲、喧嘩聲陣陣,骨碌碌,嘰嘰喳喳,窸窸窣窣。

宿舍門鎖的質量似乎有點”高”,鑰匙一捅,一旋,“哢噠”一聲,清脆響亮。

秦時宴轉頭看去,確實是自己這的宿舍門開了。

宿舍門外,一少年長身玉立,手推著行李箱,他肌膚雪白,黑發柔軟,幾根貼在汗濕的額頭上,眉眼清淺,唇角含笑,像一副暈染開來的水墨畫。

“你好?”

秦時宴被美色所迷,此時對方一出聲,他才猛然清醒,不自覺擡手確認自己有沒有流口水,摸到一片幹燥,還好沒出糗。

舍友不僅人好看,聲音也很好聽,“你好,我叫君無染,B市本地人。”

“你,你好!”秦時宴霎時立正,有些結巴道,“我,我叫秦、秦時宴,也是本地人。”

君無染覺得這舍友挺有趣的,推著行李箱走進來,拿手背擦掉臉上的汗,“好涼快,外面好熱。”

“是,是啊。”

“嗯?你緊張什麽?”

“……沒,就是看你面熟。”

“但是,我沒有見過你的印象呢?”

“……”在君無染的註視下,秦時宴的臉徐徐紅透,他眼神飄忽,“我,我想起來了,你,你是今年高考省理科狀元。”

君無染噗呲一笑,覺得這人逗起來可太有意思了。

他伸出手,笑道:“今後就是舍友了,多指教。”

“好,好,多……多指教,互相監督。”

秦時宴手心悄悄蹭了蹭褲子,確認蹭掉手心的汗,才緩緩伸出,即將觸碰對方潔白手指時——

啪滋。

電流滋生,驟然將二人手彈開,二人表情俱是一怔。

過了一會兒,秦時宴看了看窗外,茫然道:“怎麽……不是冬天也有靜電啊?”

“……”君無染盯著自己的手,緩緩蹙起眉。

……

深夜幽寂。夜晚茫茫的長空憂悶而低沈,悶熱、煩燥。

“啊啊啊啊!!”

轟隆隆——

驚懼的叫喊之聲被轟鳴雷聲淹沒。

整棟宿舍樓道的燈都亮了起來。

不知哪個被吵醒的學生喊了一句:“臥槽!下雨了!”

“這麽大雨!明天是不是不用軍訓了?”

“那不是可以多睡一會了?嗨起來!”

“……”

606號宿舍內。

樓道聲控燈的光亮從門上的玻璃窗戶透入。

雨聲嘩啦,3分鐘後,那光亮就滅了。宿舍裏重新陷入黑暗。

剛才大叫的秦時宴坐在床上,捂著心口,匕首刺入其間的疼痛感仿佛還在,他腦子有些亂,呼吸也有些亂,耳邊除了雨聲,還能聽到一道,同他一般紊亂的呼吸聲。

是他舍友的。

身體顫抖,心跳劇烈,腦子因為多了一段記憶而有些發脹,君無染努力平覆呼吸,他雙手捂著臉,聲音發悶,有些斷斷續續:“禮物……幸福……原來……原來如此。”

景朝皇帝身亡,那道來自異界的靈魂湮滅,皇後眼中的光彩也跟著消失。

皇帝死了,皇後怎麽能獨活?

皇後自縊了。

與皇帝,與他心中的那道影子,死在了同一天。

良久,君無染擡起頭,轉眼望去,撞進了一雙明亮的眼睛裏。

秦時宴喊他:“小染。”

在夢裏,在記憶中,皇帝私下裏也是這麽稱呼皇後的。

在每一個噩夢驚醒的漫漫長夜,他會抱著他,笨拙的,一遍遍地說:“小染,別怕,我在,我在的。”

君無染眨了眨眼睛,一滴淚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快速滑落,他聲音有些哽咽,輕輕喚了一聲:“阿宴。”

太多太多的情緒,太多太多的話語,都融化在那個雨夜裏。

跨越時空,皇帝皇後換了個身份,此間少年,再度相遇。

……

回到系統空間,宋雪銷手指點點,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總共十一個木雕。

生辰禮物,十二生肖,還差一個。

得趕緊去下個世界,找某人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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