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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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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通

酒吧出來的那天晚上,易謹言把關衍送回家就離開了。

第二天,關衍按照易謹言給的地址去找他,當他看見易謹言一身西裝坐在餐廳的包間裏擡眼看他時,他才真正明白報道上對易謹言描述的一點都不誇張,27歲的商業巨鱷名不虛傳。

易謹言似乎很喜歡關衍的臉,而且看的光明正大。

包養嗎?

就像劇本的金絲雀那般?

關衍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反正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不如爛命一條就是幹。

但關衍想象中的劇情並沒有到來,幾個月過去,易謹言連他的手都沒怎麽碰過。他們的相處意外的很慢熱,相比被包養的情人,關衍感覺自己更像是一個被小心翼翼保護著的易碎品。

但關衍不是什麽易碎品,也不會被小心翼翼的保護。

直到半年後關衍生日,那會易謹言還在國外出差,關衍也並沒有期待他回來。

只是這年的生日,他想媽媽了。在易謹言身邊的這些日子裏,他的進度條拉的不多,因為他對這種事情還是比較陌生,他也沒能繼承母親優秀商業能力,他有點迷茫、有點焦慮。

他心情不好,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酒,一個人坐在易謹言送他的這間房子裏喝悶酒。

易謹言在錢這方面一點不虧待他,房子很大,也很冷。

直到他模模糊糊的看到易謹言回來了,他手裏拿著花和蛋糕,他給關衍喝了蜂蜜水,還給關衍過了一個簡易版的生日,跟關衍說生日快樂。

自從媽媽離開後,關衍再也沒過過生日。

關衍一喝酒就斷片,他忘了後面發生了什麽,他好像哭了,他好像抱著易謹言說他想媽媽了。

第二天醒來後他覺得頭有一點點暈,打開冰箱卻看見了裏面只叉了幾根蠟燭的蛋糕,他跑到客廳,桌子上的花瓶裏有一束盛開旺盛的玫瑰,它被整理的很好,花瓶下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跡工整,不慌不忙。

等我回來。

關衍楞楞的看著那張紙條,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從哪之後他們的關系變得越來越親近了,易謹言會經常過來,可他們之間為數不多的情難自禁的、暧昧的接吻還都是關衍主動的。

難道易謹言除了他的臉,就對他其他地方不敢興趣了嗎?

這不行。

到了易謹言生日那天,關衍沒有選擇接受易謹言的邀請去參加那個生日晚會,而是待在家。

一句今天我還有要事,就沒有人再敢灌易謹言酒。他回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他一回家看到的就是關衍慌亂轉身,被頭頂的玫瑰砸一臉。

關衍選擇了在家給易謹言準備生日禮物,禮物是一屋子的玫瑰花,還有他自己嘗試做的蛋糕。

那天晚上就著滿屋子的玫瑰花瓣和甜膩的奶油,他們做了,也是關衍主動的。

只是關衍沒想到在情迷意亂之際,易謹言居然會同意他在上。

但其實關衍一點經驗都沒有,他求助的看向易謹言,那人卻讓他放手做。

他最後做的很爛,很快就結束了,他有點崩潰,他提出要再來一次證明一下自己,易謹言也同意了,第二次順利多了。

直到第三次、第四次……慢慢的關衍意識到,其實是他在索求易謹言。

易謹言並不在意體位,所以關衍想給他更好的感受。

那以後他們真正開始了不太正常的包養關系。

易謹言問關衍想做什麽,他想了想說,他想要當明星,想去娛樂圈。

易謹言說好,他便為他投資了一個娛樂公司,只捧他。

易謹言在娛樂圈硬生生拿錢砸出來一個現象級明星,砸出一個關衍 。

當然這次是關赫天的手碰不到他了。

但關衍怎麽也沒想到易謹言會做到這個份上,導致他後面註視易謹言的眼睛都帶上了幾分心虛。

關衍漲粉的速度與日俱增,兩年內就突破了3000萬。

同時間段,他通過易謹言的手,聯系上了很多跟他媽媽有過交情的人,在他們的幫助下 ,他開始了計劃了很久的方案。

又是兩年,他就直接成為了公司最大的控股人,因為他媽媽早已為他鋪墊好道路,,這條路比他想像的還要通暢,他也是才明白關赫天當初為什麽會這麽防著他。

他請了專業的人在公司幫他代理控股,自己則安安靜靜的帶著易謹言身邊,做他的金絲雀,做娛樂圈的關衍。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關赫天對易謹言說“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被騙的什麽都沒有。”

他沒把這段對話放心上,五年,他早就愛上了易謹言,他也相信那雙每每望向他滿是溫柔的眼睛裏有他。

但,他在商戰場上見識了太多太多的隨利益而變的人心,而精於利用這些人心的易謹言得到了所有人的仰視。

易謹言的愛他不敢賭。

他開始後悔以這種方式接近易謹言,因為他成為了一只依附在他身上的金絲雀。

他不是突然的後悔,這幾年,每次心跳在他胸腔如雷鳴般響起時,他都會後悔。

不過相比其他人,他還是是易謹言最喜歡的、最重要的,這樣就足夠了。

直到他發現易謹言的狀態越來越不對,易謹言在逃避他,易謹言在躲著他。

關衍受不了這個。

他問易謹言為什麽。

易謹言說:

“關衍,你騙的了關赫天,就騙不了我嗎?”

可他從來沒有過要騙他。

這是易謹言第一次和他吵架,但他不會去反駁,他只會把所有錯誤攬在自己身上,都怪他,是他做的不好易謹言才會生氣,才會和他吵架。

直到易謹言離開,把他丟在原地。

關衍就坐在那裏楞了一個晚上。

關衍演過因為失戀而撕心裂肺的男主角,但每次都是他是按照劇本,按照理解演的,沒有感情全是技巧。

但這次,他成了那個男主角。

天亮後,關衍去找易謹言。

他拉住易謹言的手,放在了胸前——在心臟的位置。

“易總,這裏在很久之前就空了,它跑去你那裏。”

“但是現在這裏好痛,真的好痛,因為沒有人要它了。”

……

“我不去演戲了,好不好?”

直到易謹言的指尖擦過他的臉,他才發現自己哭了。

那天,他故意把易謹言弄疼了。

他對易謹言說:

不要丟下我。

接下來易謹言恢覆正常了,但關衍變得焦慮。

因為易謹言自作主張給他接下了林導的電影。

易謹言明明不喜歡他拍電影的,他不喜歡關衍去拍這種一拍就是大半年的電影的。

他一直在想,易謹言是不是不要他了。

電影的劇終是主角最終離開,選擇了走自己的路。

關衍決定,他不能再當易謹言的花瓶了。

他不要沒有價值,他不要被丟棄。

所以他故意選擇了違約,他把經紀人挖走,跑去了另一個由他控股的娛樂公司。

掐斷了自己和易謹言的最後一點聯系,然後又回頭看他。

但只看見了易謹言開始離開他。

他對他獻殷勤,易謹言無視。

他對他伸手談投資,易謹言淡然。

關衍說他會還上那筆巨款的違約金,易謹言卻說那只是一筆過了期的投資,他讓關衍不必放在心上。

易謹言告訴關衍,他不再用那個他們私下用來聯系的手機號了,讓他有工作上的事就去找他的助理。

關衍發現他好像做錯了,但他不知道該怎麽做。

就像站在一條分叉口上,關衍想要一條有易謹言的路,可他卻看不清前方。

關衍和經絡解約,但他之前簽過的那些合同依舊有效,他開始趕通告。

他把行程堆的很緊,因為一停下來,他就會想到易謹言。

是放手離開,還是回去做他籠子裏的金絲雀。

放手離開嗎?

那那份獨屬於他的溫柔,那雙獨屬於他的眼睛,那獨屬於他的笑意……怎麽辦?

回去嗎?

他要繼續用一個最無力的身份呆在他身邊嗎?

易謹言還會要他嗎?

易謹言易謹言易謹言……

易謹言真的……不愛他嗎?

易謹言說過,關衍是特殊的。

他無論工作多忙,在關衍生日的時候、生病的時候、受了委屈跟他傾訴的時候也總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只要是關衍對他說過的無論什麽事,他都會記得,他說這些很重要。

易謹言有一部手機是私下用來聯系關衍用的,只因為有一次易謹言被一個難纏親戚絆住腳,關衍生病時犯迷糊想他了,但電話一個晚上都沒有打通。

易謹言對他說那部手機、那個號碼永遠打的通。

但是現在打不通了。

可關衍還是會打那通電話。

開心時打,難過時打,疲憊時打。

想易謹言時會一直打,直到痛苦麻痹住心臟,也麻痹想念,比煙酒更上癮。

不少人八卦過關衍為什麽總是在打電話,關衍總是笑著搖搖頭。

沒人知道那些電話是再也接不通的,是他不肯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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