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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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竹之內唯思考了良久,最後還是決定暫時先放過真人。
這是羂索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一旦出現變動，很有可能會引起羂索的動作。
把吉野順平平安接回來就好。
竹之內唯知道,知曉未來發展的自己此刻其實已經占盡了先機,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蟄伏。等到最關鍵的時候,再將羂索一擊斃命。
而正好,曾被奴役了十年之久的她,最擅長的便是隱忍和蟄伏。
她找上五條悟，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下,利用竹之內唯的血液浸泡而成的編織繩，為虎杖悠仁制作了一個手環，可以幫虎杖悠仁壓制體內的兩面宿儺,這樣一來虎杖悠仁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要被兩面宿儺四處“開口”了。
收到手繩的虎杖悠仁很是開心,再也不用為兩面宿儺的那張臭嘴自己賞自己耳光了
之後，竹之內唯又等了一段時間。
她收到了虎杖悠仁傳來的消息。
[竹之內前輩我碰上你說的那個叫吉野順平的男生了]虎杖悠仁的語氣格外高亢,一部分是因為高興，一部分是因為驚詫。
他本來還以為竹之內唯想要找吉野順平，所以對每個人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只等著大家未來哪一天會遇上。因此雖然虎杖悠仁雖然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但實際上也並沒有覺得自己那麽快就能碰到吉野順平。結果還真就這麽巧,他才出來幾天,就給他碰上了
一時間，虎杖悠仁激動不已。
竹之內唯卻是淡定得很，只平靜地回覆了一聲：[嗯。]
不過她平時語氣就挺冷靜的，因此虎杖悠仁倒是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虎杖悠仁將詳細的情況告訴了竹之內唯，即他跟隨七海建人一同出來做任務,結果在事發地的電影院監控裏發現了在場的一位少年，而對方正是竹之內唯所說的吉野順平。
[我剛看到視頻裏的監控就覺得他的樣子和前輩你描述的好像還蠻像的，本來還以為是巧合呢，沒想到還真的是他]聽聲音，虎杖悠仁高興極了。
而了解了情況，竹之內唯立刻向虎杖悠仁發出了下一步的指令：[虎杖，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聽好了。]
感受到竹之內唯語氣中傳遞過來的嚴肅傾訴，虎杖悠仁立刻收斂了心神：[前輩你說。]
竹之內唯條理清晰地對虎杖悠仁說道：[你們現在對上的這個咒靈，名字叫真人，是一個特級咒靈。他可以通過身體接觸，改變他人靈魂的形狀，從而把人變成你們現在所見到的這種奇怪模樣。]
[但是不用擔心，你體內有兩面宿儺，因此他的術式對你不會造成影響，反倒是你會對他形成一種克制。]
[而吉野順平，他是真人通過術式改造之後，才真正成為了一名咒術師。或許在真人的眼中，吉野順平就是一個試驗品也說不定。]
當然，其實比起吉野順平是真人的試驗品，竹之內唯其實更傾向於他是羂索選擇的試驗品。
這麽想的理由也很充分，真人作為羂索開啟死滅洄游的關鍵一環，羂索必然是要在計劃展開之前盡可能地掌控關於真人的術式信息的。而吉野順平被真人改造成咒術師的手法和羂索後來對死滅洄游泳者們所進行的改造何其相似。
或許，真人會做出這樣的實驗背後也有羂索的暗中指引也說不定。
[所以，悠仁，吉野順平極有可能會死在真人的手上。我需要你在接下來這幾天裏，盡可能地保護好吉野順平，可以嗎？]竹之內唯如此說道。
聽了她說的這些，虎杖悠仁十分震驚。而善良如他，也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前輩。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吉野順平的]
[此外，還有一件事。]
[前輩你說。]
[我剛剛和你說的這些消息，不要告訴除五條老師以外的任何人。]
虎杖悠仁微微楞了一下：[七海前輩也不能說嗎？]
七海前輩……
說真的，竹之內唯對這位前輩其實並不熟。
她曾經見過他幾次，但接觸不多。即便是在平行世界，也沒和平行世界的【七海建人】有過什麽交集。
她只知道這是五條老師的學弟，五條老師信任的人之一，死在了澀谷事變當中。
因為他和五條老師的這層關系，所以竹之內唯對他還算比較相信，但談不上完全信任。
[不能。]她最終做下了決定，[這件事情不要讓你、我、五條老師以外的第四個人知道。]
竹之內唯的再次強調，讓虎杖悠仁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他慎重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嗯。這次的事情，我和五條老師都不方便出面，所以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我會盡力的]
聽著虎杖悠仁堅定的回答，竹之內唯眸光中的冷漠軟化了幾分。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不用這麽辛苦了，虎杖。
──
虎杖悠仁的消息才傳達過來沒多久，竹之內唯就被家入硝子給叫了過去。
她已經料到會是什麽了。
“家入醫生，我來了。”敲了敲門，竹之內唯禮貌地開口。
屋內傳來家入硝子的聲音：“直接進來吧。”
竹之內唯進了手術室裏，裏面果然是那幾個電影院裏的變形人。
這已經是竹之內唯第三次見到他們了。
“來，幫我看一下這幾個人還能不能救。”家入硝子對竹之內唯說道，她眉頭微蹙，看上去頗為頭疼的模樣，“反轉術式完全沒有辦法，只能治愈他們身上的傷痕，卻沒辦法將人恢覆成原來的模樣，你來試試吧。”
竹之內唯的治愈使用的是與反轉術式截然相反的負能量，家入硝子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或許能成也說不定。
然而竹之內唯連嘗試都不用再嘗試便搖了搖頭：“救不了。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改變了，除了將他們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估計沒有人能將他們恢覆。”
家入硝子聽她如此直接的得出了結論，微微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你之前穿越的時候遇到過一樣的情況？”
“嗯。罪魁禍首是一個叫做真人的特級咒靈，術式名叫[無為轉變]，可以通過身體接觸改變靈魂，從而對人的身體進行改造。我的身體就是他改造的結果。之前的家入醫生和平行世界的【家入醫生】也都對這幾個人進行過解剖，得出來的結論是大腦部分發生了一些變化。”
竹之內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家入硝子也沒必要再報什麽希望了。
“好吧，麻煩你跑一趟了。我這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了，你要是還有別的事要忙的話就先去忙吧。”家入硝子對竹之內唯說道。
家入硝子的話也不是在趕人，只不過她確實知道竹之內唯最近都很忙，忙著給同學們開各種輔導班，所以既然她這裏沒什麽別的事情了，就不占用竹之內唯的時間了。
然而竹之內唯看了家入硝子一眼，卻是開口道：“我沒什麽事情，我留下來給家入醫生你幫忙吧。”
竹之內唯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家入硝子的神情，因為她有些緊張。
其實她之前就很想這麽說了，想每天到醫務室來，給家入硝子幫忙，做什麽都可以，不會的她也可以學。
但是醫務室人來人往，她天天到醫務室裏來，是瞞不住咒術界其他人的。
而她在這個世界過去的半年多時間裏，雖然也有過被喊過來幫忙的情況，但大多都是在家入硝子忙不過來的情況下，偶爾那麽幾次。一下子就從這種相對比較生疏的關系變成了日日前來幫忙的狀態，竹之內唯很怕被羂索察覺到一些什麽，因此一直都沒有真正提出來過。
可是今天……
既然都已經被叫過來了，那自己多呆一會兒也是可以的吧？
偶爾的一次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在合理性中抱著那麽一絲絲期望，竹之內唯提出了想留下來幫忙的請求。
家入硝子看著她平日冷靜的目光中透露的些許緊張與期待，輕笑了下：“好啊，我還樂得有人來幫我減少一些工作量呢。會解剖嗎？”
“之前在平行世界有和那邊的家入醫生學過一些皮毛。”
“那來幫我打打下手吧。”
“好。”竹之內唯眉眼間透出一絲喜色，在她膚與發的淺淡色調間添了些許無形的色彩。
家入硝子要解剖的，便是面前的幾位變形人。
開始前，家入硝子還是和竹之內唯解釋了一句：“不是懷疑你說的話，只不過他們幾個確實還蠻有研究一下的價值的。”
竹之內唯趕忙搖了搖頭：“沒關系，我知道。”
“嗯。”
知道就行，家入硝子就怕竹之內唯亂想，覺得自己不被信任。
她扭頭看向那幾個變形人。這樣的形態對他們而言實在是痛苦，其中有幾位已經在竹之內唯和家入硝子說話的時候斷了氣，剩下的也稱不了多久了。
對方早已變形的五官還在乞求著，“救救我”，或者是“殺了我”。
“抱歉，目前是沒有手段能夠拯救你們了。不過……”家入硝子戴上塑膠手套，“我會讓你離開得稍微輕松一點的。”
她一面將口罩往上提蓋住了口鼻，同時扭頭問了竹之內唯一句：“覺得沒辦法接受的話，可以先把頭轉過去。”
“沒關系，”竹之內唯搖搖頭，同時看向了家入硝子手中的手術刀，問，“我可以幫忙，殺人的話，我應該比家入硝子你擅長一些。我知道怎麽做能讓對方感受不到痛苦。”
家入硝子拒絕了她：“不，還是我來吧。”
雖然她知道曾經輾轉各大咒術師世家的竹之內唯或許早就已經見多了死亡，手上說不定也被迫沾過多少鮮血，不過……
“校醫的職務現在還是我在做，這種活等我什麽時候退休了，有得是你做的機會。”家入硝子語調慵懶地說道。
竹之內唯作為學生當中的準輔助選手，未來接家入硝子班的概率還真的不是一般高。
竹之內唯微垂下眸，乖巧應聲：“嗯。”
垂下眼眸，是怕家入硝子看到她眸中被鼻頭酸意帶起來的隱隱水光。
她懂得家入硝子潛藏在這句話背後的溫柔，但遠行歸家的孩子，最怕撞進家裏人的溫柔。
既怕，又貪戀。
穿越回來後就一直都想著要怎麽對付羂索、怎麽幫同伴們盡快提升實力，再加上在平行世界裏面對的也是這些個人、這些張臉，導致竹之內唯並沒有很大的離別與回歸的感覺。
或許也是每日忙得頭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考慮太多。
直到這一刻，忙裏偷來的一些閑暇時間，抱著小小的期許偷來的溫柔，竹之內唯才真正有了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果然回來真是太好了。
她喜歡這個世界，能見到她喜歡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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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好,曾被奴役了十年之久的她,最擅長的便是隱忍和蟄伏。
她找上五條悟，和他一起研究了一下,利用竹之內唯的血液浸泡而成的編織繩，為虎杖悠仁制作了一個手環，可以幫虎杖悠仁壓制體內的兩面宿儺,這樣一來虎杖悠仁就不用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要被兩面宿儺四處“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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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竹之內唯又等了一段時間。
她收到了虎杖悠仁傳來的消息。
[竹之內前輩我碰上你說的那個叫吉野順平的男生了]虎杖悠仁的語氣格外高亢,一部分是因為高興，一部分是因為驚詫。
他本來還以為竹之內唯想要找吉野順平，所以對每個人都說過這個人的名字，只等著大家未來哪一天會遇上。因此雖然虎杖悠仁雖然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但實際上也並沒有覺得自己那麽快就能碰到吉野順平。結果還真就這麽巧,他才出來幾天,就給他碰上了
一時間，虎杖悠仁激動不已。
竹之內唯卻是淡定得很，只平靜地回覆了一聲：[嗯。]
不過她平時語氣就挺冷靜的，因此虎杖悠仁倒是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
虎杖悠仁將詳細的情況告訴了竹之內唯，即他跟隨七海建人一同出來做任務,結果在事發地的電影院監控裏發現了在場的一位少年，而對方正是竹之內唯所說的吉野順平。
[我剛看到視頻裏的監控就覺得他的樣子和前輩你描述的好像還蠻像的，本來還以為是巧合呢，沒想到還真的是他]聽聲音，虎杖悠仁高興極了。
而了解了情況，竹之內唯立刻向虎杖悠仁發出了下一步的指令：[虎杖，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聽好了。]
感受到竹之內唯語氣中傳遞過來的嚴肅傾訴，虎杖悠仁立刻收斂了心神：[前輩你說。]
竹之內唯條理清晰地對虎杖悠仁說道：[你們現在對上的這個咒靈，名字叫真人，是一個特級咒靈。他可以通過身體接觸，改變他人靈魂的形狀，從而把人變成你們現在所見到的這種奇怪模樣。]
[但是不用擔心，你體內有兩面宿儺，因此他的術式對你不會造成影響，反倒是你會對他形成一種克制。]
[而吉野順平，他是真人通過術式改造之後，才真正成為了一名咒術師。或許在真人的眼中，吉野順平就是一個試驗品也說不定。]
當然，其實比起吉野順平是真人的試驗品，竹之內唯其實更傾向於他是羂索選擇的試驗品。
這麽想的理由也很充分，真人作為羂索開啟死滅洄游的關鍵一環，羂索必然是要在計劃展開之前盡可能地掌控關於真人的術式信息的。而吉野順平被真人改造成咒術師的手法和羂索後來對死滅洄游泳者們所進行的改造何其相似。
或許，真人會做出這樣的實驗背後也有羂索的暗中指引也說不定。
[所以，悠仁，吉野順平極有可能會死在真人的手上。我需要你在接下來這幾天裏，盡可能地保護好吉野順平，可以嗎？]竹之內唯如此說道。
聽了她說的這些，虎杖悠仁十分震驚。而善良如他，也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我知道了，前輩。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吉野順平的]
[此外，還有一件事。]
[前輩你說。]
[我剛剛和你說的這些消息，不要告訴除五條老師以外的任何人。]
虎杖悠仁微微楞了一下：[七海前輩也不能說嗎？]
七海前輩……
說真的，竹之內唯對這位前輩其實並不熟。
她曾經見過他幾次，但接觸不多。即便是在平行世界，也沒和平行世界的【七海建人】有過什麽交集。
她只知道這是五條老師的學弟，五條老師信任的人之一，死在了澀谷事變當中。
因為他和五條老師的這層關系，所以竹之內唯對他還算比較相信，但談不上完全信任。
[不能。]她最終做下了決定，[這件事情不要讓你、我、五條老師以外的第四個人知道。]
竹之內唯的再次強調，讓虎杖悠仁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他慎重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嗯。這次的事情，我和五條老師都不方便出面，所以就麻煩你了。]
[沒關系，我會盡力的]
聽著虎杖悠仁堅定的回答，竹之內唯眸光中的冷漠軟化了幾分。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就不用這麽辛苦了，虎杖。
──
虎杖悠仁的消息才傳達過來沒多久，竹之內唯就被家入硝子給叫了過去。
她已經料到會是什麽了。
“家入醫生，我來了。”敲了敲門，竹之內唯禮貌地開口。
屋內傳來家入硝子的聲音：“直接進來吧。”
竹之內唯進了手術室裏，裏面果然是那幾個電影院裏的變形人。
這已經是竹之內唯第三次見到他們了。
“來，幫我看一下這幾個人還能不能救。”家入硝子對竹之內唯說道，她眉頭微蹙，看上去頗為頭疼的模樣，“反轉術式完全沒有辦法，只能治愈他們身上的傷痕，卻沒辦法將人恢覆成原來的模樣，你來試試吧。”
竹之內唯的治愈使用的是與反轉術式截然相反的負能量，家入硝子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或許能成也說不定。
然而竹之內唯連嘗試都不用再嘗試便搖了搖頭：“救不了。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改變了，除了將他們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估計沒有人能將他們恢覆。”
家入硝子聽她如此直接的得出了結論，微微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你之前穿越的時候遇到過一樣的情況？”
“嗯。罪魁禍首是一個叫做真人的特級咒靈，術式名叫[無為轉變]，可以通過身體接觸改變靈魂，從而對人的身體進行改造。我的身體就是他改造的結果。之前的家入醫生和平行世界的【家入醫生】也都對這幾個人進行過解剖，得出來的結論是大腦部分發生了一些變化。”
竹之內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家入硝子也沒必要再報什麽希望了。
“好吧，麻煩你跑一趟了。我這兒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了，你要是還有別的事要忙的話就先去忙吧。”家入硝子對竹之內唯說道。
家入硝子的話也不是在趕人，只不過她確實知道竹之內唯最近都很忙，忙著給同學們開各種輔導班，所以既然她這裏沒什麽別的事情了，就不占用竹之內唯的時間了。
然而竹之內唯看了家入硝子一眼，卻是開口道：“我沒什麽事情，我留下來給家入醫生你幫忙吧。”
竹之內唯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著家入硝子的神情，因為她有些緊張。
其實她之前就很想這麽說了，想每天到醫務室來，給家入硝子幫忙，做什麽都可以，不會的她也可以學。
但是醫務室人來人往，她天天到醫務室裏來，是瞞不住咒術界其他人的。
而她在這個世界過去的半年多時間裏，雖然也有過被喊過來幫忙的情況，但大多都是在家入硝子忙不過來的情況下，偶爾那麽幾次。一下子就從這種相對比較生疏的關系變成了日日前來幫忙的狀態，竹之內唯很怕被羂索察覺到一些什麽，因此一直都沒有真正提出來過。
可是今天……
既然都已經被叫過來了，那自己多呆一會兒也是可以的吧？
偶爾的一次而已，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在合理性中抱著那麽一絲絲期望，竹之內唯提出了想留下來幫忙的請求。
家入硝子看著她平日冷靜的目光中透露的些許緊張與期待，輕笑了下：“好啊，我還樂得有人來幫我減少一些工作量呢。會解剖嗎？”
“之前在平行世界有和那邊的家入醫生學過一些皮毛。”
“那來幫我打打下手吧。”
“好。”竹之內唯眉眼間透出一絲喜色，在她膚與發的淺淡色調間添了些許無形的色彩。
家入硝子要解剖的，便是面前的幾位變形人。
開始前，家入硝子還是和竹之內唯解釋了一句：“不是懷疑你說的話，只不過他們幾個確實還蠻有研究一下的價值的。”
竹之內唯趕忙搖了搖頭：“沒關系，我知道。”
“嗯。”
知道就行，家入硝子就怕竹之內唯亂想，覺得自己不被信任。
她扭頭看向那幾個變形人。這樣的形態對他們而言實在是痛苦，其中有幾位已經在竹之內唯和家入硝子說話的時候斷了氣，剩下的也稱不了多久了。
對方早已變形的五官還在乞求著，“救救我”，或者是“殺了我”。
“抱歉，目前是沒有手段能夠拯救你們了。不過……”家入硝子戴上塑膠手套，“我會讓你離開得稍微輕松一點的。”
她一面將口罩往上提蓋住了口鼻，同時扭頭問了竹之內唯一句：“覺得沒辦法接受的話，可以先把頭轉過去。”
“沒關系，”竹之內唯搖搖頭，同時看向了家入硝子手中的手術刀，問，“我可以幫忙，殺人的話，我應該比家入硝子你擅長一些。我知道怎麽做能讓對方感受不到痛苦。”
家入硝子拒絕了她：“不，還是我來吧。”
雖然她知道曾經輾轉各大咒術師世家的竹之內唯或許早就已經見多了死亡，手上說不定也被迫沾過多少鮮血，不過……
“校醫的職務現在還是我在做，這種活等我什麽時候退休了，有得是你做的機會。”家入硝子語調慵懶地說道。
竹之內唯作為學生當中的準輔助選手，未來接家入硝子班的概率還真的不是一般高。
竹之內唯微垂下眸，乖巧應聲：“嗯。”
垂下眼眸，是怕家入硝子看到她眸中被鼻頭酸意帶起來的隱隱水光。
她懂得家入硝子潛藏在這句話背後的溫柔，但遠行歸家的孩子，最怕撞進家裏人的溫柔。
既怕，又貪戀。
穿越回來後就一直都想著要怎麽對付羂索、怎麽幫同伴們盡快提升實力，再加上在平行世界裏面對的也是這些個人、這些張臉，導致竹之內唯並沒有很大的離別與回歸的感覺。
或許也是每日忙得頭一沾枕頭就睡過去了，沒有那麽多的時間考慮太多。
直到這一刻，忙裏偷來的一些閑暇時間，抱著小小的期許偷來的溫柔，竹之內唯才真正有了一種“回家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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