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後來的一月中咳血是常有的事了，最開始時還是瞞著陳樂歸，不過隨著癥狀的加重，已經是瞞不住陳樂歸了。

藥玉私下告訴我陳樂歸已經全都知道了，我也無力掙紮些什麽，只能淡淡道“知道了就知道吧，事到如今也是不能陪她繼續下去了。”

我和陳樂歸在最後的這一個月相處越發溫馨，還是像往常一樣商討，爭吵，會為了一個不同的政令吵架，也會在床上相擁，只是我能感受到陳樂歸希望給我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她總是自己坐在一個角落很憂郁。這種憂郁來源於對現實無法改變的無奈，這種情感她又不希望傳遞給我，只能獨自傷心。

我不想她一直這樣難過，我總是在夜晚一遍遍吻她，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錦娘，錦娘。”

陳樂歸也總是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孤寂回應我“清兮，你別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

我不知道怎麽回應她，我在陳樂歸這毫無信譽可言。陳樂歸或許也並不想在聽到我的謊話了，也不需要聽我的回答，只是一味用力的撕咬我的唇瓣，恨不得將我的骨血吞入腹中，我用力的附和著陳樂歸，如果□□註定消散，那只能寄希望於這點留存的記憶。

一個溫暖的下午，我拉著陳樂歸要出宮游玩，百般不願的陳樂歸還是拗不過我，只帶了幾個保護的人就出宮了。

我們去了很多地方，熱鬧的街市，奏樂的歌坊，流光的花燈，從前沒看過的都在今天看了個遍，最後的我依偎在陳樂歸的懷裏，將尚未放出的花燈遞給她，望著陳樂歸要落下的眼淚，慢慢伸出的手還沒來得及給她擦掉就落下了，再也沒有擡起來。

陳樂歸平靜的抱著我的身體走回宮中，以皇後之禮下葬。

將朝堂的瑣事交代好後叫來藥玉和李孚桓，在二人震驚的神情中平靜的安排身後事。

陳樂歸臉上一片平靜，全然不顧因她的話而方寸大亂的二人“我死後皇位傳給李孚桓，將我與清兮合葬即可。”

藥玉率先說道“你瘋了陳樂歸，清兮已經死了，你要帶著她的希望繼續活下去，你死了國家怎麽辦，清兮要是要是知道你這樣不顧生死又會怎樣？”

陳樂歸固執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李孚桓當不當皇帝我不在乎，只是這是清兮的心血，我不希望她的心血白費而已。”說完轉身就走，任藥玉如何叫喊都不理。

三天後，新帝登基，藥玉輔政，皇陵中躺著先帝與先後。

史書記載，清樂一年八月，皇後崩逝，女帝大慟，同年八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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