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我卻有些莫名的不安，從李孚桓傳來的消息看，他用了一些辦法穩住了皇帝，而皇後膝下又只有長公主一個，李孚桓的出現讓皇後把對長公主的愛全部轉移了過去，這樣的地位寵愛讓他在皇宮行事方便了許多，基本上是出入無阻。

我也不敢與李孚桓接觸太多，畢竟皇帝最近加緊了對我的監視，我們二人身份又沒有什麽交際，若是交往過密就會加大事情暴露的風險。

好在還有皇後，每每借著請安的由頭也能短暫的交流一下，隨著我們二人交流的加深，我也能更深入的感受到李孚桓的不同，八歲的年紀身高已和十二三的少年一般，談吐心智更是成熟，我常常想長公主是不是也是一個如此的人，畢竟李孚桓的外表像是外族人，內裏怎麽說也該像長公主，但這是一個得不到回答的疑問,曾令無數人難忘的人，金尊玉貴的公主，就這樣躺在了千裏外陌生的異域，或許從她出嫁那刻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我問李孚桓道“你原來叫什麽名字？”

李孚桓沈默了一會兒道“李悔。”

我楞了一下“哪個字？”

李孚桓自嘲道“後悔的悔。我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沒有人希望我存在，母親給我取名悔，藥玉養我也是為了救母親，幼時一碗碗的放血，她希望能用我的命換母親的命。”

他突然直直的看向我，幼嫩的臉上帶著與其年齡不匹配的情緒，一陣悲涼的氣氛油然而生，“藥玉有跟你說過母親是怎麽死的嗎？”

“沒有。”

“沒有的話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長公主是自殺的，藥玉救出我們二人的時候其實長公主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經常是一整天都在昏迷，能清醒的時間很少，可是藥玉不甘心啊，她是長公主的藥人，自然有方法保著長公主，你猜是什麽方法？”

我不敢說，李孚桓也並不是想要我的答案，繼續自言自語道“她一日一碗拿自己的血下去熬藥，這個方法固然好用，可隨著長公主身體的衰弱，每日一碗已經不能滿足長公主的身體需要了，藥玉身為藥人體質本就不好，一日一碗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哪裏能再添呢？可是長公主還是多活了三個月，為什麽呢？因為她有一個好藥人，所以被她厭惡的兒子也是每日一碗的供養著她。”

李孚桓帶著些解脫的笑道“她有一日醒來知道了她能活到如今的辦法，受不了就自殺了。”

聽了李孚桓的話我突然就懂了他為什麽是如今這個樣子了，從前我只以為他是環境所導致他心智成熟，如今看來他已經被逼瘋了，母親的厭惡，眾人的嘲諷，他或許以為藥玉是來救他的，可是藥玉只是來救她的，周圍人重視的永遠是他的母親，他只是一個作為延續母親存在的容器，藥玉是這樣，皇後是這樣，就連皇帝的恨何嘗不是對女兒深沈的愛呢！

我輕聲道“李孚桓，其實......”

不等我說完李孚桓就打斷了我的話“你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嗎？孚桓，覆還，再次歸還，他們以為他們的女兒又回來了，果真是一家人，都喜歡在名字上做功夫，自己不舒服了也要叫別人一輩子都不舒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我快速的一掌打在他脖頸，李孚桓就暈了過去。

我也算慶幸，如今不安的原因已經找到了，現在是該想解決辦法的時候了。

我安頓好李孚桓，讓人帶走看好，安排好易容代替的人，跟皇後告退後馬不停蹄的叫來陳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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