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成績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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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成績單（22）
白南星的話音剛落, 電話另一頭就傳來一記刺耳的聲響。
是手機摔落的聲音。
“江洺？”阮言抖著嗓子喚了一聲，就見面前的白南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拉上窗簾，只留下一條縫隙, 阮言能夠勉強看到對面宿舍的情況。
白南星示意阮言捂住音筒, 沈聲道：“一個連環殺人犯會蠢到把自己放到一個難以脫身的密閉空間嗎？”
阮言楞住：“什麽意思……”
一語未盡，他恍然想起第一次失明後, 剛一睜眼就見到門外好像有一個人影。
當時秦弋說是老鼠，原來那是韓清！
這個人在實施犯罪時習慣藏在走廊裏。
阮言嚇得臉都白了, 強撐著地板站起身：“不行，我得做些什麽。”
白南星薄唇輕啟：“來不及了。”
對面448宿舍的陽臺窗拉上了紗簾，阮言只能看到裏面有兩個黑色身影。
一個是從門口倒退進入房間的，是江洺。
而另一個是從門口直接進來的，手裏拿著半個小臂那麽長的一把刀, 那人似乎是向窗戶這裏看了一眼，仿佛在看著他們。
阮言下意識捂住了嘴, 白南星神色微凝, 拉上了窗簾。
再拉開時, 就見到屋內的兩人已經廝打在一起, 韓清手中的小刀不知所蹤，整個人被反扣手臂，死死壓在地板上。
看樣子江洺應該是占了上風。
白南星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垂眸就見到樓下停著幾輛黑色的車, “警察到了。”
他倚在陽臺門邊, 看著那兩個壓在一起的人影說：“你這朋友挺厲害的，普通人面對攜刀入室早就嚇得一動不動了, 他竟然還想著反殺。”
阮言雙眼猩紅，死死盯著那已經進了樓的刑警隊伍, 啞聲道：“江洺是體育生，體力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許多。”
“不過……你這朋友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白南星忽然插了一嘴，表情森然地望向窗外，“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好像快要堅持不住了。”
聽到這話的阮言再次繃緊了神經，死死盯著對面的陽臺窗。
只見原本占上風的江洺手臂一松，整個人都像是洩了力，身體向一旁傾倒。
韓清從地面上爬起，摸到掉落在地的小刀，動作極快地撿起小刀，對準了江洺心臟的位置，高高舉起手臂。
“江洺！”
阮言已經喊不出聲了。
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捏著，過往的回憶如電影般一幕幕再次浮現……
“遇到壞人沒有？”
“如果有人欺負你，請你第一時間想起我。”
“我從來就沒想過做王子。”
“因為王子能陪伴公主走到結局，我卻不可以。”
“……”
是他害死了江洺。
垂下的小腦袋覆蓋著層層烏雲。
好累啊，好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他想回去了。
【寶寶！我的寶寶不要自責！】
【剛看過副本攻略的我回來了！這個劇情線是無解的！通關的幾個大佬都……（系統已屏蔽該彈幕發言）】
【0612你快說句話啊！老婆哭了拿你是問！】
0612瘋狂翻找《人類幼崽養成指南》正想著要怎麽哄。
一聲槍響打破了黑夜的沈寂。
白南星拉開窗簾，阮言擡眼望向窗外，發現警察已經進入了房間。
刑警手中握著搶，幾人上前控制住韓清，並給他戴上手銬。
整個過程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期間韓清甚至連掙紮辯解都沒有，態度從容淡定，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
刑警押著韓清正要走出房門，忽然，紗簾上的那個黑影停止了腳步。
他不知道和刑警說了什麽，然後忽然轉身沖向陽臺，雙手扯住紗簾拉開。
白南星將阮言擋在身後，直視對面人那森冷陰翳的視線。
阮言悄悄踮起腳，見到韓清對著白南星不知說了什麽，然後倏然站在窗邊發狂大笑。
警察要將他拖回屋內，韓清卻忽然舉起了被拷住的雙手，在空中晃了晃。
阮言的眼睛緩緩睜大。
韓清舉起的右手上竟然沒有手指！
記憶回溯到高三世界。
那時他弄掉了秦弋的鋼筆，撞見秦弋教訓韓清的場景，看到秦弋生生折斷了韓清的右手五指。
可那是高三的韓清，高二的韓清怎麽也沒了手指？
現在看來，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韓清和他一樣，都能夠任意穿梭三個世界。
淩晨一點，韓清已經被帶走了，白南星正在與警察通電話。
“言言。”是江洺的聲音。
阮言雙手握住電話，緊緊貼在耳邊：“江洺。”
江洺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仍是撐著精神與阮言胡謅道：“我剛剛給那個壞東西打得滿地找刀！那把刀被我踩在腳底下了哈哈哈，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急得像條瘋狗哈哈哈！”
“嗯，我都看到啦。”
阮言被江洺的語氣逗笑了，但由於神情太過緊繃，就連笑起來的樣子都是怪怪的，像是硬扯出來的笑容。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嘈雜，阮言聽到警察說對江洺說：“同學，救護車已經到了，你現在的狀況很差，等晚些我們再做筆錄。”
江洺語氣虛弱道：“好，謝謝你們。”
然後又對阮言說：“言言，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好。”
“不要來醫院看我，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喝奶茶，好不好？”
阮言疑惑地眨眨眼，沒有說出心中的疑問：“好，我聽你的。”
“還有，我聽警察說，那個人是沖著你來的，真的好險你今晚不宿舍裏。”江洺的語氣有些驕傲，“我這算不算是保護你了！”
阮言看著救護車從裏面擡下來的擔架，心下一驚，語氣仍盡量平穩道：“當然啦，你可是殺掉惡龍的騎士呢！”
江洺的聲音越來越弱：“真的，你不在真的是……太好了。”
話音落下，手機忽然被對面掛斷。
阮言楞了一下，擡眼見到對面宿舍已經亂成一片。
幾分鐘後，他看到擡進去的那個擔架上躺著一個人。
是江洺。
身後傳來腳步聲，白南星擡手拉上了窗簾，擋住阮言的視線。
阮言身上還穿著那件裙子，原本披著的毯子滑落在地，兩只小手垂在地上，掌心裏印著他自己用指甲摳出的紅痕。
阮言的視線順著白南星的鞋子慢慢上移，看著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近乎崩潰道：“對不起，你說的是對的，他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甚至差點殺死我的朋友。”
他抱住自己的頭，喃喃道：“或許……我真的錯了，我為什麽要走進那個倉庫，為什麽要幫那個壞人。”
白南星剛剛從臥室裏拿出了一套衣服，他遞到阮言面前，溫聲道：“其實錯的人是我才對。如果我一早就報警讓警察註意韓清的主動，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了。”
“校園暴力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法律才是正解。”
現在的阮言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將自己的身子裹在毯子裏，試圖這樣就能將自己藏起來。
白南星揉揉阮言的小腦袋：“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還要去做筆錄呢。”
毯子下的小腦袋點了點頭。
白南星坐在阮言身旁，想著換個話題，轉移阮言的註意力：“對了，你那位朋友為什麽學體育呢？我覺得他不太適合這個專業，過幾天你勸勸他？”
聽見這話的阮言擡起小腦袋，迷惑道：“江洺體育很厲害的，經常去參加比賽，拿金牌，我為什麽要勸他換專業呀？”
白南星輕輕皺眉：“可你不知道他有病嗎？”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罵人，阮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白南星繼續道：“他剛剛壓住韓清的時候明顯是占上風的，我們看到的時候，他應該以這種姿勢壓制韓清兩分鐘了，我註意到他的左臂晃動了好幾次，但人在用力的時候胳膊應該是緊繃的才對。”
“當時我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但並沒有想到是什麽原因，可就在韓清拉開窗簾的時候，我見到他正靠在墻邊大幅度順氣。”
白南星堅定道：“所以我懷疑，你這位朋友應該是有心臟病，而且病癥很嚴重，應該是長期服藥的那種。”
“心臟病？江洺？”阮言覺得腦袋都快要炸掉了，他真的好想把這些問題都塞進一個包裹裏，然後拖著大包裹扔到主神的臉上，大喊一聲“我不幹了！”
真的很難想象他只在這個世界呆了一天。
生產隊的驢都沒有這麽用的。
阮言深吸一口氣，勉強對擠出一抹笑容：“謝謝你白南星，我會和他聊聊這件事的。”
白南星楞了下，耳朵尖漸漸泛紅，他忙低下頭：“想謝我就快點從地上起來吧，本來腿就受傷了，剛剛你還這麽折騰自己，現在怕是更嚴重了。”
“好吧。”阮言終於站起身。
……
半小時後，阮言穿著白南星給他準備的毛衣絨褲走出了宿舍樓。
令人意外的是，今晚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整棟樓的學生竟然都沒有察覺。
這場驚心動魄的恐怖電影，仿佛只是演給阮言一個人看的。
這一夜仿佛和其他每一個夜晚一樣，安詳且平靜。
第二天，大家依舊會急匆匆地去趕早自習，吃著不算好吃的食堂午餐，再按部就班地抱著一沓卷子回到宿舍。
除了他和白南星，沒有人會發現學校裏少了個平平無奇的學生。
臨走前，白南星有意挽留阮言在宿舍過夜，但被阮言拒絕了。
他撐著0612買給他的小拐杖，一步步，艱難地向對面的宿舍樓走去。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路燈也都變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光圈。
阮言身上穿著厚重的黑色絨服，有些看不清腳下，每走上幾步就會絆一下。
小貓的眼眶微微泛紅：“0612，這個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0612出聲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主線劇情，即便江洺沒有走出房門，韓清也會對他下手，你沒有能力改變劇情發展，你只是這場劇情的旁觀者。】
也不知道0612是看了多少遍《人類幼崽養成指南》，說出的話確實讓阮言的心情好了一些。
阮言的睫毛沾上了小水珠，聲音可憐道：“可我還是想回家。”
摔壞腿的小貓垂著小腦袋，只顧看著滿是積雪的地面，生怕再次絆倒。
忽然，小貓一頭撞進了滿是薄荷清香的溫暖的懷抱裏。
他仰起小腦袋，怔楞地看著面前的人。
眼眶中的淚水越積越多，唇瓣也輕輕顫抖著，小貓忍不住委屈道：“你怎麽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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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洺？”阮言抖著嗓子喚了一聲，就見面前的白南星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他拉上窗簾，只留下一條縫隙, 阮言能夠勉強看到對面宿舍的情況。
白南星示意阮言捂住音筒, 沈聲道：“一個連環殺人犯會蠢到把自己放到一個難以脫身的密閉空間嗎？”
阮言楞住：“什麽意思……”
一語未盡，他恍然想起第一次失明後, 剛一睜眼就見到門外好像有一個人影。
當時秦弋說是老鼠，原來那是韓清！
這個人在實施犯罪時習慣藏在走廊裏。
阮言嚇得臉都白了, 強撐著地板站起身：“不行，我得做些什麽。”
白南星薄唇輕啟：“來不及了。”
對面448宿舍的陽臺窗拉上了紗簾，阮言只能看到裏面有兩個黑色身影。
一個是從門口倒退進入房間的，是江洺。
而另一個是從門口直接進來的，手裏拿著半個小臂那麽長的一把刀, 那人似乎是向窗戶這裏看了一眼，仿佛在看著他們。
阮言下意識捂住了嘴, 白南星神色微凝, 拉上了窗簾。
再拉開時, 就見到屋內的兩人已經廝打在一起, 韓清手中的小刀不知所蹤，整個人被反扣手臂，死死壓在地板上。
看樣子江洺應該是占了上風。
白南星的手機在這時響起, 垂眸就見到樓下停著幾輛黑色的車, “警察到了。”
他倚在陽臺門邊, 看著那兩個壓在一起的人影說：“你這朋友挺厲害的，普通人面對攜刀入室早就嚇得一動不動了, 他竟然還想著反殺。”
阮言雙眼猩紅，死死盯著那已經進了樓的刑警隊伍, 啞聲道：“江洺是體育生，體力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許多。”
“不過……你這朋友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白南星忽然插了一嘴，表情森然地望向窗外，“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好像快要堅持不住了。”
聽到這話的阮言再次繃緊了神經，死死盯著對面的陽臺窗。
只見原本占上風的江洺手臂一松，整個人都像是洩了力，身體向一旁傾倒。
韓清從地面上爬起，摸到掉落在地的小刀，動作極快地撿起小刀，對準了江洺心臟的位置，高高舉起手臂。
“江洺！”
阮言已經喊不出聲了。
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捏著，過往的回憶如電影般一幕幕再次浮現……
“遇到壞人沒有？”
“如果有人欺負你，請你第一時間想起我。”
“我從來就沒想過做王子。”
“因為王子能陪伴公主走到結局，我卻不可以。”
“……”
是他害死了江洺。
垂下的小腦袋覆蓋著層層烏雲。
好累啊，好想快點結束這一切，他想回去了。
【寶寶！我的寶寶不要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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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南星拉開窗簾，阮言擡眼望向窗外，發現警察已經進入了房間。
刑警手中握著搶，幾人上前控制住韓清，並給他戴上手銬。
整個過程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期間韓清甚至連掙紮辯解都沒有，態度從容淡定，甚至平靜得有些可怕。
刑警押著韓清正要走出房門，忽然，紗簾上的那個黑影停止了腳步。
他不知道和刑警說了什麽，然後忽然轉身沖向陽臺，雙手扯住紗簾拉開。
白南星將阮言擋在身後，直視對面人那森冷陰翳的視線。
阮言悄悄踮起腳，見到韓清對著白南星不知說了什麽，然後倏然站在窗邊發狂大笑。
警察要將他拖回屋內，韓清卻忽然舉起了被拷住的雙手，在空中晃了晃。
阮言的眼睛緩緩睜大。
韓清舉起的右手上竟然沒有手指！
記憶回溯到高三世界。
那時他弄掉了秦弋的鋼筆，撞見秦弋教訓韓清的場景，看到秦弋生生折斷了韓清的右手五指。
可那是高三的韓清，高二的韓清怎麽也沒了手指？
現在看來，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韓清和他一樣，都能夠任意穿梭三個世界。
淩晨一點，韓清已經被帶走了，白南星正在與警察通電話。
“言言。”是江洺的聲音。
阮言雙手握住電話，緊緊貼在耳邊：“江洺。”
江洺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仍是撐著精神與阮言胡謅道：“我剛剛給那個壞東西打得滿地找刀！那把刀被我踩在腳底下了哈哈哈，他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急得像條瘋狗哈哈哈！”
“嗯，我都看到啦。”
阮言被江洺的語氣逗笑了，但由於神情太過緊繃，就連笑起來的樣子都是怪怪的，像是硬扯出來的笑容。
電話另一邊的聲音嘈雜，阮言聽到警察說對江洺說：“同學，救護車已經到了，你現在的狀況很差，等晚些我們再做筆錄。”
江洺語氣虛弱道：“好，謝謝你們。”
然後又對阮言說：“言言，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好。”
“不要來醫院看我，等我出院了，我們一起去喝奶茶，好不好？”
阮言疑惑地眨眨眼，沒有說出心中的疑問：“好，我聽你的。”
“還有，我聽警察說，那個人是沖著你來的，真的好險你今晚不宿舍裏。”江洺的語氣有些驕傲，“我這算不算是保護你了！”
阮言看著救護車從裏面擡下來的擔架，心下一驚，語氣仍盡量平穩道：“當然啦，你可是殺掉惡龍的騎士呢！”
江洺的聲音越來越弱：“真的，你不在真的是……太好了。”
話音落下，手機忽然被對面掛斷。
阮言楞了一下，擡眼見到對面宿舍已經亂成一片。
幾分鐘後，他看到擡進去的那個擔架上躺著一個人。
是江洺。
身後傳來腳步聲，白南星擡手拉上了窗簾，擋住阮言的視線。
阮言身上還穿著那件裙子，原本披著的毯子滑落在地，兩只小手垂在地上，掌心裏印著他自己用指甲摳出的紅痕。
阮言的視線順著白南星的鞋子慢慢上移，看著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近乎崩潰道：“對不起，你說的是對的，他是一個很壞很壞的人，甚至差點殺死我的朋友。”
他抱住自己的頭，喃喃道：“或許……我真的錯了，我為什麽要走進那個倉庫，為什麽要幫那個壞人。”
白南星剛剛從臥室裏拿出了一套衣服，他遞到阮言面前，溫聲道：“其實錯的人是我才對。如果我一早就報警讓警察註意韓清的主動，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些事了。”
“校園暴力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法律才是正解。”
現在的阮言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了，他將自己的身子裹在毯子裏，試圖這樣就能將自己藏起來。
白南星揉揉阮言的小腦袋：“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還要去做筆錄呢。”
毯子下的小腦袋點了點頭。
白南星坐在阮言身旁，想著換個話題，轉移阮言的註意力：“對了，你那位朋友為什麽學體育呢？我覺得他不太適合這個專業，過幾天你勸勸他？”
聽見這話的阮言擡起小腦袋，迷惑道：“江洺體育很厲害的，經常去參加比賽，拿金牌，我為什麽要勸他換專業呀？”
白南星輕輕皺眉：“可你不知道他有病嗎？”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罵人，阮言還沒反應過來，就聽白南星繼續道：“他剛剛壓住韓清的時候明顯是占上風的，我們看到的時候，他應該以這種姿勢壓制韓清兩分鐘了，我註意到他的左臂晃動了好幾次，但人在用力的時候胳膊應該是緊繃的才對。”
“當時我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但並沒有想到是什麽原因，可就在韓清拉開窗簾的時候，我見到他正靠在墻邊大幅度順氣。”
白南星堅定道：“所以我懷疑，你這位朋友應該是有心臟病，而且病癥很嚴重，應該是長期服藥的那種。”
“心臟病？江洺？”阮言覺得腦袋都快要炸掉了，他真的好想把這些問題都塞進一個包裹裏，然後拖著大包裹扔到主神的臉上，大喊一聲“我不幹了！”
真的很難想象他只在這個世界呆了一天。
生產隊的驢都沒有這麽用的。
阮言深吸一口氣，勉強對擠出一抹笑容：“謝謝你白南星，我會和他聊聊這件事的。”
白南星楞了下，耳朵尖漸漸泛紅，他忙低下頭：“想謝我就快點從地上起來吧，本來腿就受傷了，剛剛你還這麽折騰自己，現在怕是更嚴重了。”
“好吧。”阮言終於站起身。
……
半小時後，阮言穿著白南星給他準備的毛衣絨褲走出了宿舍樓。
令人意外的是，今晚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整棟樓的學生竟然都沒有察覺。
這場驚心動魄的恐怖電影，仿佛只是演給阮言一個人看的。
這一夜仿佛和其他每一個夜晚一樣，安詳且平靜。
第二天，大家依舊會急匆匆地去趕早自習，吃著不算好吃的食堂午餐，再按部就班地抱著一沓卷子回到宿舍。
除了他和白南星，沒有人會發現學校裏少了個平平無奇的學生。
臨走前，白南星有意挽留阮言在宿舍過夜，但被阮言拒絕了。
他撐著0612買給他的小拐杖，一步步，艱難地向對面的宿舍樓走去。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路燈也都變成了一個個白色的光圈。
阮言身上穿著厚重的黑色絨服，有些看不清腳下，每走上幾步就會絆一下。
小貓的眼眶微微泛紅：“0612，這個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0612出聲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主線劇情，即便江洺沒有走出房門，韓清也會對他下手，你沒有能力改變劇情發展，你只是這場劇情的旁觀者。】
也不知道0612是看了多少遍《人類幼崽養成指南》，說出的話確實讓阮言的心情好了一些。
阮言的睫毛沾上了小水珠，聲音可憐道：“可我還是想回家。”
摔壞腿的小貓垂著小腦袋，只顧看著滿是積雪的地面，生怕再次絆倒。
忽然，小貓一頭撞進了滿是薄荷清香的溫暖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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