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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成績單(2)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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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成績單(2)二合一

阮言也不知這秦弋忽然抽了什麽瘋。

但是他知道, 如果他再不做些什麽,門外的江洺馬上就要開啟暴走模式了。

阮言輕輕拍掉秦弋的手,餘光裏瞥向江洺, 見到江洺的臉色好了許多, 便也有了底氣。

他擡起頭對秦弋道:“三個小時到了,現在我可以回去了, 我的朋友還在等我。”

秦弋將阮言拍掉的那只手放回口袋裏,沒作聲, 只是側了側身,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阮言只覺得面前的過道已經不是過道了,而是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幸福大路。

可他剛一擡腳,就險些給秦弋行了個大禮。

阮言畢竟是一動不動地站了三個小時,就連小腿發麻都已經沒了知覺,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抓住身邊的東西,可反應過來時, 卻發現自己抓著的是秦弋的一只胳膊。

腦袋轟地綻開一束煙花, 阮言驚慌地松開了手, 卻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嗚……”阮小言的腿都站麻了, 現在坐在地上根本站不起身。

秦弋漠然垂眸片刻後,拉著阮言的一只胳膊,拖麻袋似的將他拖出門外。

途中甚至沒忘記去拿阮言座位上的書包, 動作幹凈利落, 直接連人帶包一同扔給了門外的江洺。

阮言整個人撲進江洺的懷裏, 轉頭見秦弋不知從哪裏掏出的鑰匙鎖門,他還在等著看那鑰匙究竟是從哪拿出來的, 小臉就被江洺一把掐住,轉到了江洺面前。

“唔唔。”阮言被迫嘟起了金魚嘴。

江洺咬牙切齒道:“不許看他。”

阮言瞪著大眼睛看著江洺, 連連點頭,嘴裏含糊不清道:“好惹。”

好的!這次他是極其情願的!

江洺像是覺得手感不錯,輕輕捏了兩下後心情也好了不少,沒再黑著張帥臉。

“走。”

他單肩背起阮言的背包,拉著阮言的小臂向樓梯處走去,從始至終沒有看秦弋一眼。

夜晚,兩人回到宿舍時已經是八點半了。

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吃上燒烤,兩人點了兩碗花甲粉,坐在宿舍的小茶幾前吃得很香。

瑤城七中算是名校中的貴族學校,宿舍都是雙人寢室,學生從高三起才開始住宿生活,宿舍待遇也是極好的。

有視野寬闊的陽臺,獨立衛浴,還有一個小型客廳,唯一不足的一點應該就是那臥室裏的兩張床。

明明是兩張單人床,阮言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要並到一起去,只不過幾個副本下來,他已經對同床共枕這個概念免疫了,這方面他也沒有太多的矯情。

吃飯時,江洺偶爾會同阮言講些籃球隊裏發生的趣事,阮言被他逗得捧腹大笑,晚自習發生的那些不愉快也被一掃而空。

江洺背靠著沙發,盯著阮言,沒由頭地說了句,“你這次考得怎麽樣?”

阮言想了想:“還可以。”

他到這個副本的時候剛好正在考最後一科數學,他也就只考了這一科。

原主既然是實驗班的學生,那其他科目的成績想必不會太差。數學題除了最後一道大題沒有寫,其他基本沒有什麽問題。

在宿舍裏兩人都換了衣服,阮言是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江洺穿著的是一套淺藍棉質睡衣,在燈光下襯得他整個人像是只某種溫順的大型犬。

阮言看著他不禁入了神。

有好幾個瞬間,這個江洺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可他又說不上來原因。

氣氛短暫安靜幾秒後,他看到江洺緩緩開口:“言言,你知道你們班有同學莫名失蹤了嗎?”

阮言聽到關鍵信息立即坐直了身子,雙手握成拳狀,和江洺湊得更近些:“知道啊,但很奇怪的是,大家都不知道失蹤的是哪兩位同學。”

江洺抿唇不語,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道:“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在失蹤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是秦弋。”

這是阮言早該料到的,但這話從江洺嘴裏說出來,就證明,江洺一定是知道些什麽的。

“是秦弋在搞鬼嗎?”阮言小心翼翼道。

江洺目光微沈,剛想要點頭,又忽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他拉了拉阮言的袖口,語氣懇求道:“言言,這次成績出來後,你就離開實驗班吧。”

“那個班級的氛圍不適合你,我們十班也不差呀,你回十班當學霸多好呀!”

阮言倒是想離開,可離開了實驗班他就更不知道從何調查了。

目前的一切源頭都始於秦弋。

為了完成任務,他還是要去和這個人打好關系。

阮言擡手理了理江洺額前的碎發,聲音輕輕的,就像是在同大型犬講話的小朋友,一邊順著毛,一邊貼著他的耳朵講:“好啦好啦,以後再說,我們該睡覺了。”

江洺眼裏的光漸漸黯淡下來,他沒再過多說服阮言,任阮言拉著自己的手回到臥室,像擺弄毛絨玩具一般將他的兩只手都藏進被子裏。

隨後阮言爬上了另一邊床,手搭在臺燈上,對江洺彎了彎眼睛:“晚安。”

微黃的燈光熄滅,片刻後,身旁的被子裏傳出悶悶的聲音:“一班很多壞東西的,還有許多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有人欺負你,請你第一時間想起我。”

阮言看向身旁那個背對著他的大型蠶寶寶,一股暖意湧上心頭,他向江洺那裏湊得更近了些,朝著江洺那側躺下來。

“好,我會的。”

……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你該去上學了。】

0612的聲音伴隨著不知從哪弄來的音樂,一直在阮言的腦袋裏循環播放。

阮言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小臉兇巴巴地警告0612:【當心我給你的小網站統統舉報!】

0612沈默三秒後道:【你還有十分鐘就遲到了。】

阮言瞬間清醒。

糟糕!

他忘了現在的自己是一個即將高考的實驗班學生。

實驗班要比普通班的學生早半個小時到達教室,副本中的設定是高三上學期,正是個即將入冬的季節,即便在裏頭穿了件毛衣,清晨的薄霧間也隱有涼意鉆入領口。

阮言跑到五樓時鼻尖已經被凍得通紅,臉頰也微微泛著紅暈,他剛準備沖進教室,結果迎面就撞進了一個男生的懷裏。

男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那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味道。

阮言猶如剛上岸的小美人魚,緊緊攥住男生胸口處的衣服,趴在上面喘著粗氣。

“遲到五分鐘。”

上方傳來少年清冷的聲線,阮言整個人都僵楞在了原地。

不,不是吧……

阮言的視線漸漸上移,見到了那張他最不想見到的臉。

“班,班長……”阮言連忙理了理被他抓皺的校服,心虛地看了秦弋一眼,“不好意思啊,我太著急了,沒有撞疼你吧。”

秦弋垂眸瞥他一眼。

這小家夥整個人撞上來,和被貓兒踢了一腳的力度沒什麽區別。

“嗯。”秦弋發出一聲音調,身子向裏頭側了側,“進去吧。”

阮言受寵若驚地雙手攥緊書包帶,小兔子似的蹦跶到唯一的空座上。

可他還沒坐下,就感覺有一只手好像無意中摸了他一把。

阮言放書包的動作一頓。

緊接著他意識到,這個人不是無意的,而是有意的。

也許是見阮言沒有反應,那只手更加得寸進尺起來。

沿著後背緩緩向下,惹得小兔子身子一抖,慌忙藏住自己的小尾巴。

阮言睫毛亂顫,身子向裏面挪了挪,躲開那只手的動作,並且有些生氣地側過頭,想要去看那個人是誰,卻直直對上了秦弋胸前的名牌。

兩人間距離太近,阮言左腳踩右腳直接跌坐在了座位上。

秦弋又點了點桌子,阮言這才看到桌面上的卷子上,寫的是秦弋的名字。

“抱歉。”阮言細聲細語地道了聲歉,然後向裏面挪了個位置。

原來他和秦弋還是同桌關系。

只是……剛剛那個人是誰?

阮言看向秦弋右側過道旁的那個座位,那是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人,臉上甚至還有幾塊暗沈的痘印。

他像是察覺到了阮言的目光,緩緩轉過頭對上了阮言的視線,而這時秦弋忽然側過頭看過去,那人又若無其事地低下了頭。

實驗班上課的流程和普通班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提前半小時的早自習,和一直到八點結束的晚自習。

在學校裏的一上午仿佛被無限拉長,到了午飯時間,阮言整個人幾乎已經累死在了座位上。

“咚咚。”有人在敲門。

阮言聞聲望去,是一個身穿籃球服的男生,他也恰好看到了阮言:“江洺讓我給他傳話,他今天要去別的學校參加籃球比賽,叫你放學不用等他。”

“我知道了,謝謝你。”

阮言對男生禮貌擺擺手,隨即再次爬回到座位上。

實驗班的人都極其自律,下課鈴聲剛響,人就已經跑光了。

此時教室裏只剩下阮言一個人。

早上他在書包裏塞了瓶牛奶,阮言正要掏出來喝,結果不小心撞掉了秦弋桌上的鋼筆。

鋼筆“咕嚕嚕”向後滾去,阮言連忙起身去撿,就聽到離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班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了我吧!”

那人的聲音都在顫抖,隨後阮言聽到了重物撞在桌子上的聲音,一下接著一下,嚇得阮言捂住了嘴,他抱緊身子躲在桌下,連口氣都不敢喘出聲。

秦弋似乎輕輕笑了一聲,語氣仿佛像是談論家常便飯一般,隨和道:“為什麽偏偏是他呢?我是不是該誇你眼光不錯。”

只聽那人悶哼一聲,嘴裏仍然念叨著:“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弋的聲音猶如陰曹地府中索命的厲鬼,又宛如判官森然念出罪人的罪狀:“哪只手碰的他?”

那人像是抓到了希望的光,急切地舉起右手道:“這只,是這只。”

緊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吃痛聲刺激著阮言的耳膜,他緊緊攥住手中的鋼筆,眼尾微微泛紅,真真是被嚇壞了。

慘叫聲不知持續了多久,才戛然而止。

“咕咚”一聲,阮言下意識聞聲望去。

卻正好對上了慘叫者的臉,阮言瞳孔驟然緊縮,他認出了這正是上午摸他大腿的那個男生。

此時他的眼睛已經被額頭上流下的鮮血糊住了,左手的五根手指由關節處被生生折斷,鮮血淋漓,下手者極其殘忍。

他宛如死屍般躺在地板上,臉正好對著阮言的位置。

阮言身子向後縮了縮,不忍地閉上雙眼。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面前的光芒驟然暗了下來。

小美人顫顫巍巍地睜開眼,只見面前的少年逆著光,微微低下身子對他伸出手掌:“出來。”

阮言看著那伸出的手掌,抱緊自己向墻邊縮了縮。

嗚嗚。不要。

少年伸出的手掌微微卷曲了一下,換了另一只沒有沾血的手,再次送到阮言面前。

他擡頭看向少年,見秦弋的臉頰沾上了一道血跡,分明他才是施暴者,可那滴血就像是世俗玷汙了神明一般,讓人不由得覺得,秦弋才是被弄臟了的那個人。

阮言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遞給了秦弋,然後被他拉起身。

“你看到了什麽?”

秦弋似乎沒有想要怪他的意思,他的聲音平緩,甚至還帶著些溫柔,“告訴我。”

阮言瑟縮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人,用力搖頭:“沒,我什麽也沒看到。”

秦弋嘴角漫出一抹淡笑,可與他身後的陽光對比,這笑容有種難以言喻的森涼。

“那就好。”

阮言覺得秦弋看上去並不像個學生,反而更像是這個世界的旁觀者,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如果沒有向0612反覆驗證這位班長大人的確是NPC,阮言幾乎要以為他是某個百層大佬。

“不去吃飯嗎?”秦弋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手落在桌子上的時候頓了一下,阮言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隨即秦弋的手伸進了書桌裏,從裏面掏出一包手紙,漫不經心地擦拭沾了血的指尖。

阮言下意識將手中的鋼筆藏進袖子裏:“馬上,馬上去。”

秦弋倪了他一眼,嘴角帶著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在阮言看來就是冷笑。

“那一起去吃吧。”

……

七中食堂裏。

阮言看著盤子裏的食物實在是難以下咽。

他不懂為什麽學校的飯菜都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就是那種……難以形容的,像是食物腐爛的味道。

阮言夾起一塊看起來還算能吃的豆腐,再看看對面的盤子,不禁心裏泛酸。

對面這位班長大人就連吃飯都極其賞心悅目,坐在他們周圍的女生們忍不住頻頻回頭,四周傳來隱隱約約的交流聲。

“快看!快看!是一班的秦弋!”

“真是校草啊,冷白皮帥哥我真的愛死好嗎!”

“真是奇怪,秦弋不是從來不吃食堂的嗎?不過他對面的人是誰啊?沒見過呢?”

“應該也是一班的吧,一班班長怎麽會和其他班的在一起吃飯。”

“嗚嗚我要是一班的就好了,近水樓臺先得月!”

“得了吧,也不看看你那成績!不過聽我班學委說,成績好像下來了……”

只可惜身在議論中心的兩位當事人並沒有聽進去。

阮言死死盯著秦弋的臉,心思卻並不在這位NPC的臉上。

他在意的是,為什麽只有秦弋的食物是正常的?

言言真的好想問,但是言言不敢問。

許是阮言的目光太過熾烈,秦弋夾起一塊糖醋小排,在阮言期盼的目光下,最終落在了阮言面前盤子裏。

“吃吧。”秦弋擡擡下巴,語氣像是施舍路邊的小貓一般。

可阮言卻毫不在意秦弋話中的語氣。

他今天早上來得匆忙,根本沒來得及吃飯,此時已經餓得兩眼昏花了,見到糖醋小排如小貓見著貓罐頭一般,一整塊都塞進了嘴巴裏,兩頰被撐得鼓鼓的,模樣有些滑稽。

吃過糖醋小排的嘴巴已經被養刁了,看著那些酸臭葉子更加吃不下去了。

阮言委屈巴巴地放下筷子,看著盤裏的小排骨頭發呆。

然後沒過幾秒,又一塊醬汁豐盈的小排落在了盤裏。

阮言就像是一顆小燈泡,看見小排後就亮了光。

再吃掉一塊小排後,阮言下意識地擡起了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秦弋,隨即又得到了新一輪的投餵。

周圍的人幾乎看呆了眼,恨不得摘了眼鏡看看阮言是什麽品種的妖怪,能讓這位向來目中無人的一班班長親自夾菜。

阮言幾乎吃光了秦弋盤子裏的所有食物。

終於在吃飽的那刻。

他清醒了。

阮言開始後怕,對0612絮絮叨叨說:【你要為我作證,這是他分給我的,不是我搶走吃掉的,所以這位NPC如果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你一定要向主神告狀!為我討回公道!】

0612:【嗯,我看見了。】

這位NPC分明就玩得樂在其中,才不會和你生氣。

“謝……謝謝。”阮言心虛地瞥了眼秦弋的空盤子,然後快速移開視線。

秦弋似乎覺得沒了樂趣,便放下筷子,擡眸問:“喜歡吃?”

阮言連忙擺手:“抱歉抱歉,我去請你吃些別東西!”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秦弋的這句話像極了阮言高中班主任生氣的前兆。

阮言挺直腰板,老實回答:“喜歡。”

“明天想吃什麽?”

阮言沒忍住又咽了咽口水,看著秦弋那張非常靠譜的臉,實話實說道:“糖醋小排!”

“好。”秦弋用濕巾仔細擦過每一根手指,擡眸見到阮言那張牙舞爪的小手,動作略顯粗魯地扔給阮言一包濕巾。

“回班。”

班長大人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出了食堂,阮言一路小跑跟上,邊跑邊打開濕巾包裝,再抽出濕巾擦手。

“等……等等。”他跟不上秦弋那雙大長腿,稍微慢幾步,就會受到秦弋忽然轉頭望過來的死亡凝視。

嗚嗚,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

午休時間吵鬧的走廊,仿佛與一班之間有一道無形的墻。

墻外是喧囂人間,墻內是冰窟地獄。

如果阮言不只是一個普通玩家,而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的學生,那他一定會被這種高壓環境逼瘋的。

高中的午休時間是用來休息的,可一班裏的每一個人都坐直了腰板,埋頭寫桌上剛發的卷子。

阮言回到座位上才擡頭看到,那黑板密密麻麻的寫了一排排小測,語數外物化生,每科都有一張小測卷子。

這些要在一小時之內的午休時間寫完,也就是相當於十分鐘要做完一張卷子。

他整個人都傻了,回憶著自己究竟做了什麽得罪主神的事,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

發呆的這幾分鐘裏,身旁的秦弋已經做完了一張英語試卷,就擺在兩人桌子中間。

阮言只覺得那張卷子正散發著聖光,在對他招手。

耳邊仿佛傳來小天使的聲音:“你來抄我呀!你快來抄我呀!不抄可就寫不完了哦!”

不行不行!

阮言甩了甩頭,試圖將這個想法甩出去。

上次在考場被秦弋看到傳紙條已經很尷尬了,現在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舞到正主面前。

阮言硬著頭皮開始寫卷子,剛寫到第四張,上課的鈴聲驟然響起。

筆尖一抖,他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秦弋。

阮言剛要轉頭道歉,卻發現身旁的人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兩人中間也已經整整齊齊擺好了寫完的卷子。

秦弋緩緩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下令道:“收卷。”

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將卷子傳向前面的人。

教室一共有四列,阮言這桌是在講臺對面那列的第四排。

秦弋將試卷放在一疊卷子上面,筆帽敲了敲阮言的桌子,阮言只好硬著頭皮將空白卷交了上去。

他生怕被秦弋看出來,甚至還將那空白卷壓在了下面,只是這並沒有逃過秦弋的眼睛。

“怎麽沒寫完?”

阮言支支吾吾道:“時間,時間不夠。”

秦弋屈指敲了敲卷面,滿面漠然看著阮言,“那為什麽別人能寫完?”

“我又不是別人,所以寫不完。”阮言小聲嘀咕著,心裏已然對這位NPC極其不滿。

“說什麽呢?”秦弋忽然貼近阮言,像是真的想聽清他在說什麽話。

秦弋的皮膚幾乎毫無瑕疵,阮言甚至看不到他臉上的細小毛孔。

當然,此時在阮言眼的裏。

這位冷白皮帥哥跟白無常沒什麽區別。

阮言有些不開心地垂下眼睫,他不太想搭理這個討厭的班長,小腦袋一扭:“沒什麽。”

秦弋沈默片刻沒有再說話,而是放下那一疊卷子,將阮言的空白卷挑出,提筆開始填寫上面的選擇題。

前面的同學疑惑後面為什麽還沒有傳卷子,回頭看過來,卻驚恐地發現班長竟然還在寫卷子!

破天荒!

班長竟然在補卷子!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被秦弋一個擡起的冷眼嚇得轉過了身。

阮言有些看不懂秦弋的迷惑行為,對0612嘀咕道:【這人好怪啊,一個討厭作弊的人,現在卻在替我寫卷子。】

說他壞吧,秦弋卻還將糖醋小排分給他吃。

說他好吧,一班這樣的烏煙瘴氣,秦弋屬實是最大的功臣。

0612正翻看著《人類幼崽養成指南》,聽見阮言這句話,目光下意識落到了一個詞上:【或許,你有沒有聽說過“口嫌體正直”。】

【《高冷學神和他的99次逃愛未婚妻》。】

阮言聽著這文名就感覺不太對勁:【這小說和秦弋有關系嗎?】

0612簡單描述道:【講的是一個高冷學神在學校對未婚妻愛答不理,最後一步步被可愛小嬌妻攻略的故事。】

在聽完0612的劇情描述後,這邊秦弋也寫完了第六張卷子。

阮言的字跡比較像乖乖體,而他看到秦弋的卷子寫的是瘦金體。

他甚至在寫的時候還貼心模仿了阮言的筆跡。

阮言抿了抿唇,禮貌地對他說了聲:“謝謝。”

上課鈴聲隨之響起,數學老師是一個年輕的女教師。

她行色匆忙地拿著一打卷子進入班級,站在講臺上說道:“我等下要去開會,這節課改為自習。”

說完,擡手招呼秦弋:“秦弋,你來為大家念下成績。”

說完,她又匆匆走出了教室。

可就在數學老師踏出教室的前一秒,她忽然轉頭看向阮言這裏。

那目光中夾雜著些許奇怪的情緒,像是在惋惜。

阮言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數學老師卻已經離開了教室。

下午一點鐘的陽光透進教室裏,整個教室被染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光,營造出一種溫暖而寧靜的氛圍感。

可這種祥和的氛圍卻像是暴雪將至的前兆。

阮言看著秦弋一步步走到講臺前,拿起講臺上的一張白紙,垂眸看了許久。

他瞧著那張冷美人臉由零度變為了零下十度。

當秦弋再一次擡起頭時,正好對上了阮言打量的目光。

他薄唇輕啟,似乎想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秦弋從上往下念著:“第一名,秦弋,總分730。”

阮言揉揉耳朵,確定自己沒用聽錯。

這系統人設也太逆天了,小說都不敢這麽寫的!

“第二名……”

大概念到了第四十八名,才念到了阮言的名字:“阮言,數學128。”

秦弋在這裏頓了頓,念完了阮言的各科成績。

然後就沒有下一位了。

除了數學和語文,其他科目都是滿分的阮言發現自己是最後一名。

他發現全班同學都在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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