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傳說（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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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傳說（21）
畫中的人是裏奇，是沒有被那些美麗的皮囊拼接的裏奇。
這張臉雖然算不上英俊，但清秀溫和的面龐往往比卡爾那張狐貍臉更具有迷惑性。
比如第一次見到裏奇的阮言，下意識認為裏奇是一個很好相處的npc。
“裏奇？”阮言試探問。
畫中人原本正抱著手臂倚在樹下睡覺，聽見阮言的聲音才緩緩擡起眼皮。
望向阮言的那雙幽暗眼神中，泛著森然殺意，折射出一陣陣寒光。
小白兔被嚇得炸了毛，忙後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墻上，阮言吃痛地捂住腦袋，顫顫巍巍地改了口：“布萊恩？”
那道不善的目光收回，畫裏的人聲音沙啞低沈，不似從前般溫潤悅耳：“嗯。”
“小王後，膽子不小啊，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布萊恩露出猙獰的笑容：“你那小情/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既然利用我找到了你的位置，他又怎麽舍得把你一個人留在外面亂逛呢？”
阮言的眼尾還紅著，他想反駁布萊恩卻又不敢，只能委屈地撅起小嘴，乖巧站在原地接受男人的言語羞辱。
布萊恩身子半倚在樹下，挑起薄唇，對著阮言勾勾手指：“反正你的小情人跟別人跑了，不如你進來陪我，讓我疼疼你。”
“什麽？”阮言水霧蒙蒙的眼睛仿佛剛下完一場雨，幹凈又純潔，看著人的時候有些呆滯，可愛到讓人心尖狠狠一顫。
“他對你很兇吧，那麽美麗的人皮都舍得撕碎，他真是個瘋子！”
布萊恩的眼底留有恨意，看向阮言的眼神卻更加癡迷：“只要你把眼睛獻給我，我會向神明起誓，我將愛你一輩子。”
這番渣男言論瞬間引起了彈幕大軍的不滿。
【joker這男的是真變態啊，之前在鏡子後面視/奸老婆，後來又去浴室偷看老婆洗澡，這種男人不能要哎！太可怕了！】
【前面彈幕+1，順便插一嘴，拽哥什麽情況？我磕的CP不會be了吧？】
【渣男發瘋說的胡話你也信？拽哥在老婆面前乖得像條狗，怎麽可能丟下老婆自己跑！】
【去他喵的一輩子，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該用戶語言過激，已被系統屏蔽）】
“布萊恩，你很討厭我。”阮言撫上自己的心，他能感覺到布萊恩心裏的恨意，可在這恨意之中，又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
似是酸澀，似有不甘。
似是對戀人的愛而不得。
布萊恩對上阮言眸中盈盈欲墜的淚水，不免怔楞片刻，亂了心神，他忙道：“親愛的，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哪怕你為了那個低賤的人類而背叛我，我也從來沒有恨過你。”
阮言微楞，不懂布萊恩在說些什麽，只聽那個幾乎魔怔的人還在自言自語。
“等我拿到他的眼睛，你的身體就完整了，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系，我會變成你愛的樣子。”
“你剝掉別人的皮囊貼在自己身上，就是為了變成我愛的樣子？”阮言驚掉了下巴，眼角的淚痕都忘了擦。
彈幕也是一片問號。
【這是什麽病嬌人設？主系統的品味真是越來越變態了。】
【“我做了這麽多只為了你”的橋段，有點可怕又有點浪漫是怎麽回事？】
就連0612也不禁感嘆一句：【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戀愛腦”嗎？】
阮言：“……”
他輕輕搖頭，並不認為這是什麽戀愛腦。
犧牲別人生命而換來的浪漫，並不值得唏噓。
“queen從未背叛過你。”
阮言心跳一滯，轉身望向聲音來源。
露天樓梯口傳來艾德文夾雜著喘息的聲音，男人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緊繃的青筋在見到阮言的那一刻放松下來。
他長腿一邁，上前幾步握住那纖細的手腕，將阮言拉到身後。
“queen救下的人類叫瑞恩，是大陸上最有名望的藝術家，也是你的老師，而瑞恩少年時被認為神的天選之子，十九歲時曾在教堂做過教父。”
布萊恩的臉色漸漸陰沈，在畫中死死盯著艾德文。
艾德文絲毫沒有懼意，仍繼續道：“在瑞恩二十歲時，他收養了四個被惡魔詛咒的孩子，因為他們身上帶著強大的魔法，所以被世人當做怪物來看待。”
“後來，其中一位長發少年離開了教堂，參加了亞瑟王的騎士軍團，最終成為蘭斯洛特身旁最忠心得力的騎士。”
“他的治療術在騎士軍團裏名聲大噪，漸漸地，魔法也得到了世人認可。”
阮言從褲子的口袋中摸出絲綢手帕，踮腳擦掉艾德文額上的汗水。
當聽到騎士的字眼時，他踮起的腳尖微頓，重心不穩，向前撲去。
好在艾德文反應快，一把將人撈到懷中，懲罰性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你想說什麽？”布萊恩聲音嘶啞，有些不耐煩。
艾德文繼續道：“第二個走出教堂的是藍瞳少年，就在他走出古堡的第二年，這位少年成為了大陸最年輕的國王。”
艾德文望著畫中的布萊恩：“而有個奇怪的黑發男孩，他性格孤僻，不太喜歡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玩，瑞恩教父就教他畫畫，忽然有一陣子，教堂裏連續出現殺人事件，教父才發現是這孩子的畫有問題。”
“他扔了男孩的畫筆，也與男孩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可男孩總會半夜跑出去殺人，可他自己卻不知道，每次都是那個像洋娃娃一樣孩子攔下的他。”
布萊恩雙唇緊抿，嘴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那些陳年往事早就被埋在風中，隨著淚水和悲傷被他藏進無數個畫框裏，被掩藏至今。
“有天，我不小心撿到了那位教父的日記本。”艾德文跺了一下腳，耳垂上的小蛇閃著亮光，“所以依我猜，這座古堡原先應該是教堂吧。”
“而畫上的主人公正是年少時的queen，那個深愛著你的少年。”
阮言安靜地聽著艾德文講訴著往事，待他回過神時，淚水已經打濕了面頰，就連心臟也像是被什麽東西揪著，隱隱作痛。
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可是……可卻是他的心在哭泣。
艾德文剛轉過身就見到哭成淚人的阮言，嚇得他太陽穴都跳起來了。
他擡手擦去阮言臉頰上的淚痕，急忙問：“又不關你的事，你哭什麽？”
“不是我在哭。”阮言聲音軟軟的，語氣平穩，好像淚水真的不是從他眼睛裏流出來的。
蔥白的手指只有指尖有一點粉紅，他指向布萊恩。
“是他。”
艾德文松下一口氣，挑眉看向畫裏的人：“這就受不住了？可是故事還沒講完呢？”
他安撫地輕輕拍打阮言的後背，清冷的聲音在長廊裏回蕩：“你為什麽認為queen背叛了你？”
“不，這不能怪他！是那個畜/生玷汙了他！玷汙了那麽純潔善良的他！”
布萊恩微紅的眸中寫滿了瘋狂，他怒吼道：“他在哭，我從沒見過他哭得那麽傷心！”
“可就算這樣，當我要殺死那個男人的時候，他竟然擋在那個男人身前！”
布萊恩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多麽可笑啊！我保護他，他卻想要保護那個禽/獸！”
阮言驚訝地問：“所以是你殺死了Q？”
“我……我。”布萊恩痛苦地抱緊腦袋，蹲在樹下，哽咽道：“是我殺了他，我的米迦勒。”
阮言與艾德文對視一眼，他連忙對0612說：【殺死Q的兇手是布萊恩。】
0612沒有回答。
阮言疑惑地對艾德文搖搖頭，後者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沒關系，馬上就要完成支線任務了，過了主線就拿不到積分了。”
支線任務？
阮言看向艾德文的後腦勺都多了幾分敬意，所以艾德文不光是在講故事，而是在幫他過任務。
大佬不愧是大佬，沒有一件事情是多餘的。
畫中的布萊恩已然成了一個瘋子，他的身上還穿著裏奇的傭人制服，身上卻沒有半分裏奇的樣子。
艾德文也沒理會布萊恩的發瘋，依然自顧自地說：“其實侵犯queen的人不是神父，而是你。”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了，你那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個瘋子，最後是神父舉起了十字架，想要除掉你，而queen卻擋在了你的面前。”
布萊恩雙目猩紅，死死瞪著艾德文，怒吼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是我親手殺了米迦勒還有那個禽獸！我不可能記錯！”
“只要你把眼睛給我，我就能救活他了！”
布萊恩恨不得撲在阮言身上，發了瘋地用拳頭砸向身後的大樹，樹上小花被打落在地，鋪上一片金黃色的花海。
“我就能救活他了……”
“如果神父真的死了，日記就不會寫到這一頁。”艾德文有些不耐煩了，“等你能出來了，就去Q浴室櫃子上的第二格裏找，日記本就在那裏。”
艾德文將阮言擋得嚴嚴實實，“而且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就算那個演技拙劣的洋娃娃擁有了他的眼睛，也只是個劣質的玩偶。”
男人瘦高的身軀擋在阮言面前，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還試圖從男人身側冒出，結果立刻就被摁了回去。
他氣鼓鼓地戳了下男人的脊背，乖乖地站在男人身後偷瞥向那幅掛畫。
布萊恩看著這一幕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玫瑰古堡。
那時的古堡還是教堂，而教堂中第一次出現殺人事件時，米迦勒也是這樣站在他身邊，躲在他的身後。
他記得當時他問米迦勒：“你害怕嗎？”
米迦勒有一雙像天使般純凈的雙眸，那麽幹凈的一雙眼睛裏，卻填滿了小醜的骯臟。
米迦勒親昵地摟住他的胳膊說：“只和布萊恩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啦！”
一種名為眼淚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布萊恩望向畫框外的兩人，倏然一笑，釋懷了。
他的眼睛漸漸恢覆成黑瞳，嘴角仍是溫和地笑：“真不愧是米迦勒選中的人，無論是外貌，性格，還是那漂亮眼睛，你都像極了他。”
阮言的睫毛上還掛著小珍珠，他從艾德文身後露出一個腦袋，不讚同地搖搖頭：“我和米迦勒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點著畫中的布萊恩，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還有你做的那個妄想代替他的洋娃娃，我勸你最好毀掉它，米迦勒如果知道你找那家夥代替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布萊恩的臉上盡是落寞，苦笑道：“米迦勒已經死去了，他不會知道了。”
畫中的陽光正如畫外的陽光般燦爛，被風吹起的花瓣在樹影斑駁中飛舞。
盡頭是潺潺不息的河流，遠處是一片看不清的白光。
阮言踩著小靴子，走到那幅畫前，艾德文抓著他的手腕，像是個帶孩子逛畫展的家長，生怕自家孩子走丟了。
“這裏。”阮言指著那片白光，認真道：“米迦勒就在這裏。”
布萊恩望向那處光，眼底留有落寞，嗤笑道：“小東西，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天堂。”
布萊恩笑容微頓。
阮言眨著琉璃般光亮的眼睛，聲音清脆好聽：“我所在的世界裏，有一本叫《聖經》的書，書中記載著一位名為米迦勒的天使就住在那裏。”
“等你贖清身上的罪孽，你就能在那裏找到他了。”
布萊恩的眼底漸漸升起希望的太陽，黑色瞳孔微張，不再如往日那般沈寂。
他望向阮言的眼神清亮而平淡，像是在問阮言又像是在問自己：“我殺了那麽多人，要怎樣贖清罪孽呢？”
阮言伏在畫上，隔著玻璃畫板，輕輕點了點他的腦袋，認真思索後道：“你可以像唐納德和卡爾一樣，用自己的魔法為這片大陸的人們做些什麽。”
“就像……就像……”他忽然卡殼，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想不出就別說了。”艾德文頭疼地捏了下鼻梁。
他淡淡瞥了布萊恩一眼，然後一手提著阮言的衣領，拉著小家夥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
阮言悄然轉過頭，在艾德文看不見的地方，握起小拳頭，對布萊恩做了一個鼓氣的手勢。
兩人的影子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長廊裏。
布萊恩的唇角泛起笑意，身後有霞光照耀在他的臉龐上，他呢喃著，補全阮言未說完的話。
“就像神筆馬良一樣。”
【玩家阮言已完成支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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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奇？”阮言試探問。
畫中人原本正抱著手臂倚在樹下睡覺，聽見阮言的聲音才緩緩擡起眼皮。
望向阮言的那雙幽暗眼神中，泛著森然殺意，折射出一陣陣寒光。
小白兔被嚇得炸了毛，忙後退幾步，撞到了身後的墻上，阮言吃痛地捂住腦袋，顫顫巍巍地改了口：“布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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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後，膽子不小啊，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布萊恩露出猙獰的笑容：“你那小情/人真是用心良苦啊，既然利用我找到了你的位置，他又怎麽舍得把你一個人留在外面亂逛呢？”
阮言的眼尾還紅著，他想反駁布萊恩卻又不敢，只能委屈地撅起小嘴，乖巧站在原地接受男人的言語羞辱。
布萊恩身子半倚在樹下，挑起薄唇，對著阮言勾勾手指：“反正你的小情人跟別人跑了，不如你進來陪我，讓我疼疼你。”
“什麽？”阮言水霧蒙蒙的眼睛仿佛剛下完一場雨，幹凈又純潔，看著人的時候有些呆滯，可愛到讓人心尖狠狠一顫。
“他對你很兇吧，那麽美麗的人皮都舍得撕碎，他真是個瘋子！”
布萊恩的眼底留有恨意，看向阮言的眼神卻更加癡迷：“只要你把眼睛獻給我，我會向神明起誓，我將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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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喵的一輩子，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該用戶語言過激，已被系統屏蔽）】
“布萊恩，你很討厭我。”阮言撫上自己的心，他能感覺到布萊恩心裏的恨意，可在這恨意之中，又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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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恩對上阮言眸中盈盈欲墜的淚水，不免怔楞片刻，亂了心神，他忙道：“親愛的，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哪怕你為了那個低賤的人類而背叛我，我也從來沒有恨過你。”
阮言微楞，不懂布萊恩在說些什麽，只聽那個幾乎魔怔的人還在自言自語。
“等我拿到他的眼睛，你的身體就完整了，就算你不愛我也沒關系，我會變成你愛的樣子。”
“你剝掉別人的皮囊貼在自己身上，就是為了變成我愛的樣子？”阮言驚掉了下巴，眼角的淚痕都忘了擦。
彈幕也是一片問號。
【這是什麽病嬌人設？主系統的品味真是越來越變態了。】
【“我做了這麽多只為了你”的橋段，有點可怕又有點浪漫是怎麽回事？】
就連0612也不禁感嘆一句：【這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戀愛腦”嗎？】
阮言：“……”
他輕輕搖頭，並不認為這是什麽戀愛腦。
犧牲別人生命而換來的浪漫，並不值得唏噓。
“queen從未背叛過你。”
阮言心跳一滯，轉身望向聲音來源。
露天樓梯口傳來艾德文夾雜著喘息的聲音，男人的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緊繃的青筋在見到阮言的那一刻放松下來。
他長腿一邁，上前幾步握住那纖細的手腕，將阮言拉到身後。
“queen救下的人類叫瑞恩，是大陸上最有名望的藝術家，也是你的老師，而瑞恩少年時被認為神的天選之子，十九歲時曾在教堂做過教父。”
布萊恩的臉色漸漸陰沈，在畫中死死盯著艾德文。
艾德文絲毫沒有懼意，仍繼續道：“在瑞恩二十歲時，他收養了四個被惡魔詛咒的孩子，因為他們身上帶著強大的魔法，所以被世人當做怪物來看待。”
“後來，其中一位長發少年離開了教堂，參加了亞瑟王的騎士軍團，最終成為蘭斯洛特身旁最忠心得力的騎士。”
“他的治療術在騎士軍團裏名聲大噪，漸漸地，魔法也得到了世人認可。”
阮言從褲子的口袋中摸出絲綢手帕，踮腳擦掉艾德文額上的汗水。
當聽到騎士的字眼時，他踮起的腳尖微頓，重心不穩，向前撲去。
好在艾德文反應快，一把將人撈到懷中，懲罰性地拍了一下他的小腦袋。
“你想說什麽？”布萊恩聲音嘶啞，有些不耐煩。
艾德文繼續道：“第二個走出教堂的是藍瞳少年，就在他走出古堡的第二年，這位少年成為了大陸最年輕的國王。”
艾德文望著畫中的布萊恩：“而有個奇怪的黑發男孩，他性格孤僻，不太喜歡和其他孩子在一起玩，瑞恩教父就教他畫畫，忽然有一陣子，教堂裏連續出現殺人事件，教父才發現是這孩子的畫有問題。”
“他扔了男孩的畫筆，也與男孩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可男孩總會半夜跑出去殺人，可他自己卻不知道，每次都是那個像洋娃娃一樣孩子攔下的他。”
布萊恩雙唇緊抿，嘴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那些陳年往事早就被埋在風中，隨著淚水和悲傷被他藏進無數個畫框裏，被掩藏至今。
“有天，我不小心撿到了那位教父的日記本。”艾德文跺了一下腳，耳垂上的小蛇閃著亮光，“所以依我猜，這座古堡原先應該是教堂吧。”
“而畫上的主人公正是年少時的queen，那個深愛著你的少年。”
阮言安靜地聽著艾德文講訴著往事，待他回過神時，淚水已經打濕了面頰，就連心臟也像是被什麽東西揪著，隱隱作痛。
明明是別人的故事，可是……可卻是他的心在哭泣。
艾德文剛轉過身就見到哭成淚人的阮言，嚇得他太陽穴都跳起來了。
他擡手擦去阮言臉頰上的淚痕，急忙問：“又不關你的事，你哭什麽？”
“不是我在哭。”阮言聲音軟軟的，語氣平穩，好像淚水真的不是從他眼睛裏流出來的。
蔥白的手指只有指尖有一點粉紅，他指向布萊恩。
“是他。”
艾德文松下一口氣，挑眉看向畫裏的人：“這就受不住了？可是故事還沒講完呢？”
他安撫地輕輕拍打阮言的後背，清冷的聲音在長廊裏回蕩：“你為什麽認為queen背叛了你？”
“不，這不能怪他！是那個畜/生玷汙了他！玷汙了那麽純潔善良的他！”
布萊恩微紅的眸中寫滿了瘋狂，他怒吼道：“他在哭，我從沒見過他哭得那麽傷心！”
“可就算這樣，當我要殺死那個男人的時候，他竟然擋在那個男人身前！”
布萊恩不知是哭還是在笑：“多麽可笑啊！我保護他，他卻想要保護那個禽/獸！”
阮言驚訝地問：“所以是你殺死了Q？”
“我……我。”布萊恩痛苦地抱緊腦袋，蹲在樹下，哽咽道：“是我殺了他，我的米迦勒。”
阮言與艾德文對視一眼，他連忙對0612說：【殺死Q的兇手是布萊恩。】
0612沒有回答。
阮言疑惑地對艾德文搖搖頭，後者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沒關系，馬上就要完成支線任務了，過了主線就拿不到積分了。”
支線任務？
阮言看向艾德文的後腦勺都多了幾分敬意，所以艾德文不光是在講故事，而是在幫他過任務。
大佬不愧是大佬，沒有一件事情是多餘的。
畫中的布萊恩已然成了一個瘋子，他的身上還穿著裏奇的傭人制服，身上卻沒有半分裏奇的樣子。
艾德文也沒理會布萊恩的發瘋，依然自顧自地說：“其實侵犯queen的人不是神父，而是你。”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意識了，你那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個瘋子，最後是神父舉起了十字架，想要除掉你，而queen卻擋在了你的面前。”
布萊恩雙目猩紅，死死瞪著艾德文，怒吼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是我親手殺了米迦勒還有那個禽獸！我不可能記錯！”
“只要你把眼睛給我，我就能救活他了！”
布萊恩恨不得撲在阮言身上，發了瘋地用拳頭砸向身後的大樹，樹上小花被打落在地，鋪上一片金黃色的花海。
“我就能救活他了……”
“如果神父真的死了，日記就不會寫到這一頁。”艾德文有些不耐煩了，“等你能出來了，就去Q浴室櫃子上的第二格裏找，日記本就在那裏。”
艾德文將阮言擋得嚴嚴實實，“而且我勸你別打他的主意，就算那個演技拙劣的洋娃娃擁有了他的眼睛，也只是個劣質的玩偶。”
男人瘦高的身軀擋在阮言面前，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還試圖從男人身側冒出，結果立刻就被摁了回去。
他氣鼓鼓地戳了下男人的脊背，乖乖地站在男人身後偷瞥向那幅掛畫。
布萊恩看著這一幕不知怎的，仿佛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玫瑰古堡。
那時的古堡還是教堂，而教堂中第一次出現殺人事件時，米迦勒也是這樣站在他身邊，躲在他的身後。
他記得當時他問米迦勒：“你害怕嗎？”
米迦勒有一雙像天使般純凈的雙眸，那麽幹凈的一雙眼睛裏，卻填滿了小醜的骯臟。
米迦勒親昵地摟住他的胳膊說：“只和布萊恩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啦！”
一種名為眼淚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布萊恩望向畫框外的兩人，倏然一笑，釋懷了。
他的眼睛漸漸恢覆成黑瞳，嘴角仍是溫和地笑：“真不愧是米迦勒選中的人，無論是外貌，性格，還是那漂亮眼睛，你都像極了他。”
阮言的睫毛上還掛著小珍珠，他從艾德文身後露出一個腦袋，不讚同地搖搖頭：“我和米迦勒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他點著畫中的布萊恩，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還有你做的那個妄想代替他的洋娃娃，我勸你最好毀掉它，米迦勒如果知道你找那家夥代替他，一定會很傷心的。”
布萊恩的臉上盡是落寞，苦笑道：“米迦勒已經死去了，他不會知道了。”
畫中的陽光正如畫外的陽光般燦爛，被風吹起的花瓣在樹影斑駁中飛舞。
盡頭是潺潺不息的河流，遠處是一片看不清的白光。
阮言踩著小靴子，走到那幅畫前，艾德文抓著他的手腕，像是個帶孩子逛畫展的家長，生怕自家孩子走丟了。
“這裏。”阮言指著那片白光，認真道：“米迦勒就在這裏。”
布萊恩望向那處光，眼底留有落寞，嗤笑道：“小東西，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天堂。”
布萊恩笑容微頓。
阮言眨著琉璃般光亮的眼睛，聲音清脆好聽：“我所在的世界裏，有一本叫《聖經》的書，書中記載著一位名為米迦勒的天使就住在那裏。”
“等你贖清身上的罪孽，你就能在那裏找到他了。”
布萊恩的眼底漸漸升起希望的太陽，黑色瞳孔微張，不再如往日那般沈寂。
他望向阮言的眼神清亮而平淡，像是在問阮言又像是在問自己：“我殺了那麽多人，要怎樣贖清罪孽呢？”
阮言伏在畫上，隔著玻璃畫板，輕輕點了點他的腦袋，認真思索後道：“你可以像唐納德和卡爾一樣，用自己的魔法為這片大陸的人們做些什麽。”
“就像……就像……”他忽然卡殼，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想不出就別說了。”艾德文頭疼地捏了下鼻梁。
他淡淡瞥了布萊恩一眼，然後一手提著阮言的衣領，拉著小家夥向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走去。
阮言悄然轉過頭，在艾德文看不見的地方，握起小拳頭，對布萊恩做了一個鼓氣的手勢。
兩人的影子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長廊裏。
布萊恩的唇角泛起笑意，身後有霞光照耀在他的臉龐上，他呢喃著，補全阮言未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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