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宮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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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宮變了
雖說許昭也大概知道了, 裕王爺馬上就要有動作，可是他一個笨蛋，什麽都不懂, 便安心呆在府裏, 自知不給年牧歸添亂就是有功了。
又過了快半個月, 朝中也沒有什麽動靜, 許昭都快把裕王爺的事忘了。
難道是虛驚一場？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熱，房裏的冰一直在用著，小廚房也常備了消暑的甜湯, 以便許昭隨時可以吃到。
他怕年牧歸嘮叨, 每次吃冰都是悄悄的, 要不就等年牧歸不在的時候，才敢在院子裏大剌剌地吃。
吃完了，還不忘警告旁邊的人，叫不許告訴年牧歸。
年牧歸說過他幾回, 見實在管不住，便由他去了。
反正, 夫人腸胃好像強健得很, 怎麽吃都沒事。
說是不叫多吃, 可每回看見許昭吃冰，年牧歸都挺喜歡看的, 有時候批奏折披得煩躁，還會叫許昭過來, 在書房陪他一會兒。
許昭鼓著腮幫子, 認真地在對面吃冰，有時候一口氣吃太多, 又會張著嘴“斯哈斯哈”地用手掌扇風。
是挺煩人的，一會兒也閑不住，可年牧歸有他在對面，就是感覺無比安心，有時候累了，擡起頭來看他一會兒，便覺得身上暑熱也盡消了。
有夫人可真好啊。
這一日，午後炎熱，許昭捧了一碗碎冰沙，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邊蕩悠邊吃。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說是宮中有事，年牧歸要逗留片刻，晚膳時候再回來，叫夫人等著。
許昭見年牧歸的人來，差點把半碗碎冰沙都倒嘴裏，一聽說是一時半會回不來，才又安心地坐回去，慢慢吃著。
天好似變長了，在院子裏呆了好久，太陽還是高高的。
“可是到了晚膳時辰了？”許昭問。
“快了，”憐憐張羅著收拾膳桌，“王爺還未回來，夫人還等麽？”
“等會兒吧，”許昭道，“他說了要回來吃飯的。”
這便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眼瞧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年牧歸還不見回來。
許昭坐在秋千上，有些著急了。
想著想著，突然一下子站起來，驚嘆一聲，是不是宮裏出什麽事了？
他跑進屋，換了身莊重的衣服，叫憐憐找人去套馬車，他要進宮去給年牧歸送飯。
馬車走到宮門口，差不多一刻鐘，許昭端坐在車裏，擔憂了一路。
到宮門口，馬夫同守衛交涉幾句，便放行了。
宮道上一切如常，能聞見各宮的飯菜香，倒是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許昭才稍稍松了口氣。
宮裏的小太監認識他，知道攝政王的夫人總是來送晚膳，便去年牧歸那裏通報一聲，叫人進去了。
房門一關，砰的一聲，年牧歸突然神色一變，站了起來。
鳴珂反應也快，迅速走到門口，一推門，見已經從外頭鎖上了。
霎時間，外頭便亂了起來，宮人的哭喊聲響成一片。
有人道：“不好啦，裕王爺造反啦！”
許昭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年牧歸拽過去，推給了鳴珂。
“諸位能拿兵器的，隨我拼殺出去，”又將旁邊的深色鬥篷取下，裹在許昭身上，“其他人便在殿裏呆著。”
他朝著眾人拱手，道：“勞煩諸位照看我家夫人！”
有個白胡子的老臣顫顫巍巍地過來，擋在許昭前面，“王爺，您去吧，老臣等定拼死護住夫人。”
年牧歸朝他揖了一禮，一腳踹開房門，帶著眾位武將出去了。
旁邊廂房裏有兵器，年牧歸取了自己的長刀，身先士卒，砍開了殿外圍上來的叛賊。
外頭拼殺聲大作，許昭聽得膽戰心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站在窗戶邊，焦急地看著外面。
挺嚇人的。
以前老是看小說、看電視劇，見到這種場面，其實都是心情激動的，這也基本上能算是書裏、劇裏的高潮部分，主角、配角們在這樣的動蕩裏，各自奔赴自己的劇情和故事。
可是，一旦自己身處其中，許昭才知道，那樣的字字句句，其實都是用現實的淒慘堆砌出來的。
一場宮變，霎時間血流成河，方才還安靜祥和的宮道，此時已經堆滿了人，飯菜香被血腥氣所掩蓋，路上行走的宮人可能已經倒在了哪個角落。
許昭蹭蹭眼睛，心裏又難受又著急。
這個宮殿比較靠裏，叛賊一時半會兒還未曾攻入，可是外頭的聲音實在嚇人，幾個老臣急得團團轉。
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最有定力，牢牢坐在那裏，“天道清明，必不會叫亂臣賊子得逞，諸位不必害怕，我們大盛的臣子，有的是骨氣和血性。”
一番話說得眾人熱血沸騰，倒也沒那麽慌亂了，幾個被關在殿裏的宮人圍在一起，已經開始在紙上畫宮裏的路線圖了。
一刻鐘之後，許昭聽到了宮殿門口的喊殺聲，鳴珂猛地起身，喊道：“諸位莫要停留，隨我來。”
他一面叫人堵住房門，一面帶著大家從後門出去。
後門外頭是個花園，好些假山、奇石，小路彎彎曲曲的，鳴珂熟悉道路，帶著他們走得很快。
許昭這會兒也沒拖後腿，邊跑邊脫身上的華麗衣裳，又隨手撿了一件宮人的外衫，嚴嚴實實裹在身上。
走過池塘邊的時候，還彎腰挖了一坨泥巴，糊在了自己臉上。
小說、電視劇也算是沒白看。
不過，他不會用兵器，大概也就只能想到這些法子了。
其他的，還是要靠鳴珂...
不愧是年牧歸身邊最信任的人，也不愧是成天飛來飛去搞情報的人，鳴珂雖然沒有年牧歸健碩，卻身手了得，遭遇了幾波叛賊，竟然都不能近他的身。
可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幾波叛賊殺下來，身上衣衫已經浸滿了血。
那個白胡子老臣卷起袖子，在地上撿了把刀，橫在身前，跟鳴珂走在一起。
許昭也跟著撿了把長劍，一只手拿不動，便用兩只手抓著，若是碰見叛賊，大不了閉眼睛來上一劍，怎麽樣都不虧。
眾位老臣都一大把年紀了，又都是文官，顫顫巍巍地撿了兵器，跟在鳴珂身後。
轉身走上外頭的宮道，擡頭一看，又遭遇了一夥叛賊。
鳴珂沒有猶豫，瞪著墻壁便沖了上去，許昭害怕地半閉著眼睛，手裏的長劍卻不曾收回來。
小爺來到大盛不足兩年，保鏢做過，苦力做過，人家夫人也做過，還碰見了個這個好的老公，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
攝政王府的好東西還沒吃夠呢！
還有那些私房錢，夠買好幾座大宅子了！
早知道方才不進宮，直接拿錢跑路了...
他嘆口氣，自己也就嘴上硬...
要是這麽死了，算不算殉情呢？
算為國捐軀吧，聽上去挺光榮的。
他咬咬牙...
目光一瞥，突然看見旁邊墻壁上有個狗洞。
憑著以前進宮的記憶，墻壁那邊大概是某個太妃的宮殿，十分隱蔽，這會兒聽著也很安靜。
他抓著長劍，慢慢靠近狗洞，目測了一下大小。
自己、鳴珂，加上那幾個老頭，大概都能鉆過去。
他拽拽旁邊一個老臣的袖子，指著狗洞道：“老人家，您快鉆過去，快！”
那個老臣看見狗洞，吃了一驚，推推許昭，“年夫人，你先去。”
許昭不由分說，拽著那人到了墻邊，“快去，咱們都能出去。”
老臣也不猶豫，彎下腰鉆了進去，雖然有些費力，卻正好鉆過去了。
“來，”那個老臣在那邊朝他們招手，“都過來。”
許昭便又拽了另一個老頭過來，叫他們去鉆狗洞。
老頭們鉆了好幾個，眼瞧著就剩下許昭和那白胡子了，鳴珂那邊卻支撐不住了。
叛賊太多，鳴珂又拼殺了太久，現下已經體力不支，許昭看過去，見他肩膀上還插著半截斷掉的匕首。
“鳴珂！”他喊道，“過來！”
鳴珂回過頭，朝許昭擺擺手，“夫人快隨他們過去，屬下隨後便來！”
許昭知道，鳴珂忠心，絕對不會在自己之前逃走。
他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聽他的話，老老實實鉆出去，不給他添麻煩。
可是，看著鳴珂衣服上淌下來的血，許昭卻怎麽也邁不動腿。
該怎麽辦...
來不及想，肩膀便被人推了一下。
那個白胡子老臣將他推到墻邊，喝道：“還等什麽，快過去啊！”
許昭這才回過身來，彎腰鉆進了狗洞。
他鉆出去，便馬上轉過身來，從狗洞裏往外看。
眼淚瞬間噴湧而出，眼前的場景模糊一片。
叛賊一個個倒下，鳴珂揮著佩劍，刺中了面前人的胸口。
那個白胡子老臣揚起撿來的大刀，奮力朝鳴珂身後的人揮了過去。
然後，那老臣便身上一軟，同那叛賊倒在了一處。
最後兩個叛賊倒在墻邊，鳴珂朝許昭這邊看一眼，奮力揮揮手。
隨後，他眼睛慢慢閉起來，斜著砸到了一個叛賊身上。
這邊宮道上，年牧歸一柄長刀，萬夫莫當，叛賊竟無人敢近他的身。
叛賊裏有很多老兵，都見過年牧歸當年的樣子，這會兒看著眼前拿著大刀的人，忍不住兩腿戰戰。
那時候，大盛朝局動蕩，內有叛亂，外有勁敵，先帝死於亂軍之中，大盛江山岌岌可危。
年牧歸率眾將士千裏奔襲，連夜趕到皇城，救下了剛學會走路的陛下。
他平定叛亂，牽著幼帝登基，又用幾年時間，將外敵趕出關外，扶持新帝坐穩朝堂，當朝聽政，鐵腕手段，狠辣異常。
那時候，大盛不論是誰，只要見他一眼，便要嚇得打一個哆嗦。
此時，眼前的人只有一柄長刀，盔甲單薄，下面衣衫破爛，卻依然能氣定神閑，叫人不敢靠近。
只是，宮中禁軍多數叛亂，年牧歸雖然勇猛，卻只有一個年牧歸。
身後一武將撐著地站起來，長嘆一聲，道：“王爺，人太多了，打不完啊。”
年牧歸將他身前落下來的兵器用刀接住，道：“再等等，你帶著他們向東，邊打邊撤。”
話音剛落，方才還在拼殺的叛賊突然轉了方向，一同向東邊望去。
東邊黑壓壓一片，皆是精良善戰的騎兵，以破竹之勢朝這邊沖過來。
遠處，一根羽箭穿軍而來，射中了年牧歸身後的一個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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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虛驚一場？
這幾日，天氣越來越熱，房裏的冰一直在用著，小廚房也常備了消暑的甜湯, 以便許昭隨時可以吃到。
他怕年牧歸嘮叨, 每次吃冰都是悄悄的, 要不就等年牧歸不在的時候，才敢在院子裏大剌剌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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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牧歸說過他幾回, 見實在管不住，便由他去了。
反正, 夫人腸胃好像強健得很, 怎麽吃都沒事。
說是不叫多吃, 可每回看見許昭吃冰，年牧歸都挺喜歡看的, 有時候批奏折披得煩躁，還會叫許昭過來, 在書房陪他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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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夫人可真好啊。
這一日，午後炎熱，許昭捧了一碗碎冰沙，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邊蕩悠邊吃。
不一會兒，有人來報，說是宮中有事，年牧歸要逗留片刻，晚膳時候再回來，叫夫人等著。
許昭見年牧歸的人來，差點把半碗碎冰沙都倒嘴裏，一聽說是一時半會回不來，才又安心地坐回去，慢慢吃著。
天好似變長了，在院子裏呆了好久，太陽還是高高的。
“可是到了晚膳時辰了？”許昭問。
“快了，”憐憐張羅著收拾膳桌，“王爺還未回來，夫人還等麽？”
“等會兒吧，”許昭道，“他說了要回來吃飯的。”
這便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眼瞧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年牧歸還不見回來。
許昭坐在秋千上，有些著急了。
想著想著，突然一下子站起來，驚嘆一聲，是不是宮裏出什麽事了？
他跑進屋，換了身莊重的衣服，叫憐憐找人去套馬車，他要進宮去給年牧歸送飯。
馬車走到宮門口，差不多一刻鐘，許昭端坐在車裏，擔憂了一路。
到宮門口，馬夫同守衛交涉幾句，便放行了。
宮道上一切如常，能聞見各宮的飯菜香，倒是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許昭才稍稍松了口氣。
宮裏的小太監認識他，知道攝政王的夫人總是來送晚膳，便去年牧歸那裏通報一聲，叫人進去了。
房門一關，砰的一聲，年牧歸突然神色一變，站了起來。
鳴珂反應也快，迅速走到門口，一推門，見已經從外頭鎖上了。
霎時間，外頭便亂了起來，宮人的哭喊聲響成一片。
有人道：“不好啦，裕王爺造反啦！”
許昭還沒回過神來，便被年牧歸拽過去，推給了鳴珂。
“諸位能拿兵器的，隨我拼殺出去，”又將旁邊的深色鬥篷取下，裹在許昭身上，“其他人便在殿裏呆著。”
他朝著眾人拱手，道：“勞煩諸位照看我家夫人！”
有個白胡子的老臣顫顫巍巍地過來，擋在許昭前面，“王爺，您去吧，老臣等定拼死護住夫人。”
年牧歸朝他揖了一禮，一腳踹開房門，帶著眾位武將出去了。
旁邊廂房裏有兵器，年牧歸取了自己的長刀，身先士卒，砍開了殿外圍上來的叛賊。
外頭拼殺聲大作，許昭聽得膽戰心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站在窗戶邊，焦急地看著外面。
挺嚇人的。
以前老是看小說、看電視劇，見到這種場面，其實都是心情激動的，這也基本上能算是書裏、劇裏的高潮部分，主角、配角們在這樣的動蕩裏，各自奔赴自己的劇情和故事。
可是，一旦自己身處其中，許昭才知道，那樣的字字句句，其實都是用現實的淒慘堆砌出來的。
一場宮變，霎時間血流成河，方才還安靜祥和的宮道，此時已經堆滿了人，飯菜香被血腥氣所掩蓋，路上行走的宮人可能已經倒在了哪個角落。
許昭蹭蹭眼睛，心裏又難受又著急。
這個宮殿比較靠裏，叛賊一時半會兒還未曾攻入，可是外頭的聲音實在嚇人，幾個老臣急得團團轉。
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最有定力，牢牢坐在那裏，“天道清明，必不會叫亂臣賊子得逞，諸位不必害怕，我們大盛的臣子，有的是骨氣和血性。”
一番話說得眾人熱血沸騰，倒也沒那麽慌亂了，幾個被關在殿裏的宮人圍在一起，已經開始在紙上畫宮裏的路線圖了。
一刻鐘之後，許昭聽到了宮殿門口的喊殺聲，鳴珂猛地起身，喊道：“諸位莫要停留，隨我來。”
他一面叫人堵住房門，一面帶著大家從後門出去。
後門外頭是個花園，好些假山、奇石，小路彎彎曲曲的，鳴珂熟悉道路，帶著他們走得很快。
許昭這會兒也沒拖後腿，邊跑邊脫身上的華麗衣裳，又隨手撿了一件宮人的外衫，嚴嚴實實裹在身上。
走過池塘邊的時候，還彎腰挖了一坨泥巴，糊在了自己臉上。
小說、電視劇也算是沒白看。
不過，他不會用兵器，大概也就只能想到這些法子了。
其他的，還是要靠鳴珂...
不愧是年牧歸身邊最信任的人，也不愧是成天飛來飛去搞情報的人，鳴珂雖然沒有年牧歸健碩，卻身手了得，遭遇了幾波叛賊，竟然都不能近他的身。
可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幾波叛賊殺下來，身上衣衫已經浸滿了血。
那個白胡子老臣卷起袖子，在地上撿了把刀，橫在身前，跟鳴珂走在一起。
許昭也跟著撿了把長劍，一只手拿不動，便用兩只手抓著，若是碰見叛賊，大不了閉眼睛來上一劍，怎麽樣都不虧。
眾位老臣都一大把年紀了，又都是文官，顫顫巍巍地撿了兵器，跟在鳴珂身後。
轉身走上外頭的宮道，擡頭一看，又遭遇了一夥叛賊。
鳴珂沒有猶豫，瞪著墻壁便沖了上去，許昭害怕地半閉著眼睛，手裏的長劍卻不曾收回來。
小爺來到大盛不足兩年，保鏢做過，苦力做過，人家夫人也做過，還碰見了個這個好的老公，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
攝政王府的好東西還沒吃夠呢！
還有那些私房錢，夠買好幾座大宅子了！
早知道方才不進宮，直接拿錢跑路了...
他嘆口氣，自己也就嘴上硬...
要是這麽死了，算不算殉情呢？
算為國捐軀吧，聽上去挺光榮的。
他咬咬牙...
目光一瞥，突然看見旁邊墻壁上有個狗洞。
憑著以前進宮的記憶，墻壁那邊大概是某個太妃的宮殿，十分隱蔽，這會兒聽著也很安靜。
他抓著長劍，慢慢靠近狗洞，目測了一下大小。
自己、鳴珂，加上那幾個老頭，大概都能鉆過去。
他拽拽旁邊一個老臣的袖子，指著狗洞道：“老人家，您快鉆過去，快！”
那個老臣看見狗洞，吃了一驚，推推許昭，“年夫人，你先去。”
許昭不由分說，拽著那人到了墻邊，“快去，咱們都能出去。”
老臣也不猶豫，彎下腰鉆了進去，雖然有些費力，卻正好鉆過去了。
“來，”那個老臣在那邊朝他們招手，“都過來。”
許昭便又拽了另一個老頭過來，叫他們去鉆狗洞。
老頭們鉆了好幾個，眼瞧著就剩下許昭和那白胡子了，鳴珂那邊卻支撐不住了。
叛賊太多，鳴珂又拼殺了太久，現下已經體力不支，許昭看過去，見他肩膀上還插著半截斷掉的匕首。
“鳴珂！”他喊道，“過來！”
鳴珂回過頭，朝許昭擺擺手，“夫人快隨他們過去，屬下隨後便來！”
許昭知道，鳴珂忠心，絕對不會在自己之前逃走。
他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聽他的話，老老實實鉆出去，不給他添麻煩。
可是，看著鳴珂衣服上淌下來的血，許昭卻怎麽也邁不動腿。
該怎麽辦...
來不及想，肩膀便被人推了一下。
那個白胡子老臣將他推到墻邊，喝道：“還等什麽，快過去啊！”
許昭這才回過身來，彎腰鉆進了狗洞。
他鉆出去，便馬上轉過身來，從狗洞裏往外看。
眼淚瞬間噴湧而出，眼前的場景模糊一片。
叛賊一個個倒下，鳴珂揮著佩劍，刺中了面前人的胸口。
那個白胡子老臣揚起撿來的大刀，奮力朝鳴珂身後的人揮了過去。
然後，那老臣便身上一軟，同那叛賊倒在了一處。
最後兩個叛賊倒在墻邊，鳴珂朝許昭這邊看一眼，奮力揮揮手。
隨後，他眼睛慢慢閉起來，斜著砸到了一個叛賊身上。
這邊宮道上，年牧歸一柄長刀，萬夫莫當，叛賊竟無人敢近他的身。
叛賊裏有很多老兵，都見過年牧歸當年的樣子，這會兒看著眼前拿著大刀的人，忍不住兩腿戰戰。
那時候，大盛朝局動蕩，內有叛亂，外有勁敵，先帝死於亂軍之中，大盛江山岌岌可危。
年牧歸率眾將士千裏奔襲，連夜趕到皇城，救下了剛學會走路的陛下。
他平定叛亂，牽著幼帝登基，又用幾年時間，將外敵趕出關外，扶持新帝坐穩朝堂，當朝聽政，鐵腕手段，狠辣異常。
那時候，大盛不論是誰，只要見他一眼，便要嚇得打一個哆嗦。
此時，眼前的人只有一柄長刀，盔甲單薄，下面衣衫破爛，卻依然能氣定神閑，叫人不敢靠近。
只是，宮中禁軍多數叛亂，年牧歸雖然勇猛，卻只有一個年牧歸。
身後一武將撐著地站起來，長嘆一聲，道：“王爺，人太多了，打不完啊。”
年牧歸將他身前落下來的兵器用刀接住，道：“再等等，你帶著他們向東，邊打邊撤。”
話音剛落，方才還在拼殺的叛賊突然轉了方向，一同向東邊望去。
東邊黑壓壓一片，皆是精良善戰的騎兵，以破竹之勢朝這邊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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