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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繁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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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繁尋可以

自從擴大了玩家群體之後, 異能空間裏奇裝異服的玩家越來越多,本土住民也抓住了機遇,開始發展各類行業。

現在的異能空間已經和之前截然不同,城鎮裏是笑容洋溢的人群, 各類亂七八糟的商品, 路白榆隨便捏造了一個不怎麽顯眼的外形, 而阿尋仍舊帶著面具, 只是惡鬼面具變成了粉紅色的兔子面具。

這也是路白榆的要求。

不過在各種打扮的玩家當中, 他們的裝扮並不突兀。

“嘿,來個棉花糖?特制版雙魚座領主的藍色棉花糖, 還有天蠍座的紫色棉花糖, 應有盡有哦。”路邊擺攤的玩家沖著路白榆的方向招手, 眨了眨眼。

路白榆腳步一頓,身後阿尋看了一眼路白榆,走上前去,“要一個。”

“好嘞, 一個星幣一個,你是要哪個領主的棉花糖?”玩家熱情問道。

阿尋頓了頓, 抽出一個潔白的棉花糖,“這個。”

“這是我染色失敗的……”玩家一楞,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帶有領主標志顏色的棉花糖,幾乎沒有人選擇純白的, 玩家撓撓頭, 還想說什麽的時候,一個星幣已經進入了他的後臺背包。

“謝謝老板!”

玩家立正鞠躬, 看著阿尋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阿尋把棉花糖遞給路白榆,路白榆意外, “給我的?”

“嗯。”阿尋點頭。

“為什麽給我?”路白榆接過棉花糖,又問了一句。

“因為你想要,所以給你。”

路白榆咬了一口棉花糖,聽到這話,嘴裏甜膩的棉花糖似乎順著喉嚨蔓延到了胸口,路白榆勾起唇,“只是因為我想要?”

“嗯。”

路白榆笑了一聲,腳步輕快,“異能空間內已經有七千萬星幣了,還差三千萬,我就能召喚新的領主了,我有一個小小的想法。”

“什麽想法?”阿尋問道。

“追債。”路白榆說著,眼中多了些狡黠。

“當時岳明可說了,會給我三千萬底薪,我現在可還沒見到這三千萬。”路白榆理直氣壯說道。

阿尋面具下勾了勾唇,“你說得對。”

羊毛也要薅到手,加上岳明的三千萬,一個億的星幣應該很快就能湊齊了。

路白榆吃著棉花糖,“我聽解思說,有玩家從他那裏買了花種,租了一塊地,種了一片花海,還有玩家聯合投資,現在已經是個觀景莊園了,去看看。”

玩家總能想出各種招數,現在的異能空間和真實的世界越來越相似了。

進入這個莊園還需要買票,10個星幣一張票,但是可以在裏面待到天長地久,路白榆買了兩張票,剛一進去,就看見了從他身邊笑著跑過的玩家們。

“他們很開心。”阿尋說道,目光落在路白榆身上,“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當然。”路白榆彎起眉眼,“畢竟當時,我可是想要創造一個新世界的人。”

阿尋嗯了一聲,“的確是新世界。”

路白榆彎腰,彎腰摘下一朵白色的小野花,然後轉身看向阿尋,笑著把白色的小花放在了兔子面具的耳朵旁。

憨厚可愛的粉紅色兔子看上去更顯嬌憨。

路白榆笑出聲來,“很適合你。”

“餵!!”

一聲怒吼,路白榆扭頭,就看見一個獸人氣勢洶洶走來,“誰讓你們亂摘花的,隨便毀壞植被是要被罰款……”

獸人話還沒說完,一只雄獅突然從花叢中撲了出來,一把將那個獸人撲倒在地。

獸人一驚,被撲了個正著,摔在花叢當中,花瓣飛揚。

雄獅沒有管被撲倒的獸人,踩著輕快的步子走到了路白榆面前,大腦袋往路白榆的懷裏一拱。

路白榆伸手摸了摸雄獅淩亂的鬃毛,失笑,“獅渾呢?”

雄獅用腦袋又拱了一下路白榆,腦袋一甩。

“你自己溜出來的?”路白榆瞇了瞇眼。

明明長滿毛的獅子臉上應該是看不出情緒的,但路白榆覺得這頭獅子似乎有點心虛。

那邊的獸人好不容易爬起來,看到雄獅蹭著路白榆的樣子,帶著幾分丟臉的嘟囔,“看見好看的人就撲過去,老大怎麽有這麽一個伴生,現在眼光也不好了,這人也不怎麽好看啊。”

“……”雄獅猛地扭頭,喉嚨裏發出警告聲。

獸人一縮脖子。

路白榆笑了笑,看向那邊獸人,“你在這裏工作?”

“就是閑著沒事,最近王不是缺錢嗎?我們老大讓我們也出來找點事情做,給王賺點錢。”獸人說道,然後滿臉驕傲,“而且這裏的人都太弱了,保護他們綽綽有餘。”

路白榆一怔,然後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已經不缺錢了……”

“就算王不缺錢,其實我也挺喜歡的。”獸人說道,“我喜歡我現在做的事情。”

路白榆看著這個獸人,他是棕熊獸人,長得高大,透著老實。

“喜歡就好。”路白榆說道。

獸人看了看路白榆和阿尋,“對了,你們要是不知道去哪兒玩兒,可以去易羊大人的競技場,他那兒比這兒更精彩。”

路白榆點頭,“好。”

易羊似乎和騎介很合得來,自從兩人混熟了之後,幾乎每天都待在一起,兩人還一起造了一個競技場。

路白榆還沒去看過,正好也來了興致,和阿尋朝著競技場的方向走去,中間經過商鋪,看見有趣好玩的,路白榆也會買下來。

阿尋任勞任怨幫路白榆提著東西,直到看到競技場的大門。

搖搖欲墜的木門後面,是一座雪山。

路白榆遠遠地就看見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從雪山上飛躍下來,踩著滑板,易羊臉上帶著笑容,騎介同樣不甘落後,兩人掀起雪花,陽光落在他們身上。

門口長著翅膀的黑馬從鼻腔裏哼了一聲,似乎在對他們的這種活動表示不屑。

路白榆剛走到山下,騎介眼尖看見了路白榆,揮了揮手,穩穩當當停在了路白榆面前。

“小白,你回來啦!”

從一開始關心他的去向,到現在他回來了這麽久才發現。

路白榆有些感慨,果然大家的娛樂方式多了,他也不那麽重要了。

“嗯。”路白榆點頭,還沒開口,那邊易羊也停在了路白榆面前。

“快看,這個地方是不是很好玩!”易羊說道,一把拉住路白榆,指了指山頂,“走,我帶你去玩。”

路白榆被拽著往前,騎介也連忙跟了上去,“上面好玩的更多,玩家還推薦了蹦極,雖然我覺得那玩意兒沒什麽意思,不過不少玩家都挺喜歡的,但我還是覺得滑雪更好玩。”

易羊也點頭,眼睛很亮,“我覺得和你賽馬也不錯。”

“對吧!”

路白榆被兩人卡在中間,幾乎是被推著往前走,阿尋在原地頓了頓,也跟了上去。

到了山頂山,眼前變成了一片雪白,蹦極的地方就只有一根粗糙的麻繩綁著,還真是斷了就換。

估計是覺得這是游戲世界,死了反正也還能重來,所以安全措施非常的……簡略。

要是放在現實世界,這絕對是會被舉報的。

註意到路白榆的視線,騎介有些意外,“小白,你想試試?”

易羊疑惑,“小白應該不喜歡玩這個吧。”

路白榆扭頭看向阿尋,“阿尋,玩嗎?”

於是易羊和騎介都看向了一直沈默著的阿尋。

騎介先開口,抱胸微笑,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對啊,這位要不要試一試?”

易羊不知道為什麽騎介對待阿尋是這個態度,不過他現在和騎介已經是知己了,於是看向阿尋的視線也帶上了不善。

“好。”阿尋點頭。

路白榆看著阿尋走到了蹦極的木臺子上,阿尋轉身看向路白榆,朝著路白榆伸出手。

一旁騎介輕嘖一聲,“不是吧,這麽一點高度,還需要小白陪你?膽子這麽小?”

路白榆看了看阿尋,走到他面前,頓了頓,握住了他的手。

阿尋握著路白榆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這是我欠你的。”

路白榆一楞,還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後就感覺自己的手被抓著用力推了一把,阿尋從木臺跌落,在高高的雪山上,白雪的映襯下,墜落。

路白榆瞳孔一縮,指尖一顫,突然想到了什麽。

那一次。

在那次副本當中,他也是這麽墜落的。

所以……

路白榆猛地往前跨了一步,毫不猶豫也跳了下去。

“小白?!”

易羊一驚,正打算上前查看,就被騎介抓住了手腕。

“哎呀,不用管他們。”騎介說著,轉身,“走了走了,我的小黑還在山下等我呢,一會兒去賽馬?”

易羊看了一眼騎介,跟上騎介,“他們到底怎麽回事?”

騎介攀著一樣的肩膀,帶著幾分興味,“他們啊,這事情還要從很久之前我和小白相遇的時候說起……”

“……”

兩人並肩離開,留下風雪。

寒風從臉上刮過,路白榆在墜落途中,追上了同樣墜落的阿尋,一把抓住了他,緩沖了下落的力度,兩人摔在雪地當中,滾了兩圈。

他們已經褪去偽裝,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路白榆從雪地當中坐起身來,看向躺在雪地裏的阿尋,“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阿尋頓了頓,“對不起。”

路白榆氣惱,“你欠我的多了去了,你推開我可不止那一次,當年……”

阿尋坐起身來,看向路白榆,路白榆聲音一頓。

在沈默中,路白榆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湊近阿尋,“你以為這一次就能還清?”

“不是,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一點。”

“可我不高興。”

路白榆看著他,“讓我推你一次,然後下一次更理所當然的拋下我?”

阿尋指尖一顫,然後搖頭,“不會。”

路白榆定定看著阿尋,“我不信你。”

“騙我的話,我就徹底忘了你。”路白榆說道,“你要是騙我,我寧願我從來不記得你。”

阿尋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有了波動,“不會。”

“我再也不會。”

路白榆頓了頓,“其實那次副本過後,我想了很多。”

“如果是你的話,好像不是不行。”

阿尋沈默許久,“……什麽?”

路白榆微微偏過頭,“我發現,我的未來可以失去很多東西,但除了你。”

他不想再一次嘗到被拋棄的感覺,更不想回想一個人躺在垃圾上的寂寞。

他實在是太想要溫暖了。

明明他已經有了蠍鬼他們,明明他已經有了這麽多的愛,可他還是覺得不夠多,心臟的位置總是空了一塊,可繁尋可以。

也只有他能補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像是在繁尋身上不斷奢求更多的東西。

路白榆垂下眸。“所以——”

路白榆眼睫顫動,帶著幾分脆弱,扭頭看向阿尋,“哥。”

“繁尋。”

路白榆跪坐在雪地當中,捧著繁尋的頭,低頭,在猙獰的惡鬼面具上落下一個吻,語調微微顫抖,帶著掙紮和無措。

“我好像也有一點喜歡你。”

“可我害怕。”

路白榆的指尖握住面具的一角,頓了頓,慢慢將面具摘了下來。

暗紅色的眸子呈現在眼前,黑色的發,棱角分明的輪廓。

一切都和印象中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雙暗紅色的眸子裏帶著碎光,是從未有過的光芒。

繁尋擡頭看向路白榆,這是仰視的姿態,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是對所求之人的不敢褻瀆。

“我知道。”繁尋聲音有些幹啞,“因為我也很害怕。”

怕你不喜歡我,可同樣也怕你喜歡我。

因為怕碰不到,又怕碰碎。

他從來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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