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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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考試
這邊路白榆和李垚剛剛達成了協議, 書房的門就被敲響了。
李垚看了一眼路白榆，應聲，“進來！”
李犬急急忙忙走了進來，隱晦的看了一眼路白榆, 然後走到李垚身旁, 壓低聲音, “先生, 小少爺回來了, 他聽說邀請函的事情，現在正在外面吵著。”
李垚一皺眉, 帶著幾分怒意, “不是說這些事情不用告訴他嗎？”
“這……”李犬帶著幾分忐忑, “我也不知道小少爺是從哪兒知道的，肯定是家裏的下人多嘴。”
李垚深吸一口氣，看向路白榆，“一會兒我會讓管家把協議擬好拿過來, 如果還有什麽變動，可以馬上告訴我, 我先處理一點家事。”
路白榆倒是無所謂，“好。”
李垚正要離開, 想到什麽，“邀請函你帶在身上了嗎？”
路白榆點頭, “在我身上, 協議簽好之後，馬上可以轉交。”
李垚看了一眼路白榆, 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你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我打算直接硬搶的話，你現在可能已經沒辦法坐著和我說話了。”
路白榆微頓，然後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還好您沒有打算這樣做。”
“我李垚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土匪。”李垚說道，想到什麽，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搶，也不至於搶你這麽一個小孩。”
說完，李垚很快就跟李犬一起出去了。
路白榆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這裏看似很安全，但李家的書房，不可能放任他這麽一個外人坐在這裏。
光是乍一眼就能看到好幾個監控。
至於李家硬搶這個可能性……路白榆撐著下巴，桌下的腳尖微微晃了晃。
他可不是傻子。
……
李垚走出書房，就看見管家正苦口婆心勸著他家寶貝兒子，而他捧在手心的兒子，現在就像是戰鬥的公雞，一頭紅發都快豎起來，正想要扒拉開管家沖進書房。
“寶財。”李垚皺眉，走了過去，“你又在鬧什麽。”
“你是不是打算把貧民窟那個小子的邀請函買過來給我，我不需要！”李寶財怒視李垚，“老子行的端做得正，不至於搶人家的東西！”
“你知道邀請函有多重要嗎？”李垚說了一句，又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管家，你先去擬協議吧。”
管家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先走開了。
李垚看向李寶財，臉色嚴肅，“有了邀請函，你的將來……”
“我自己的將來我自己知道！”李寶財打斷李垚的話，瞪著李垚，“就算沒有邀請函，我也可以！”
“你可以個屁！”李垚罵了一句，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寶財，“你那個成績你以為我不知道？能不能過初試都是個問題！”
“那又怎麽樣！反正我不需要搶別人的東西，還是個貧民窟的小孩兒！”李寶財咬牙，“難道在你心裏，我連一個貧民窟的小子都比不過嗎！”
李垚一噎，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思路是怎麽跑到這個方向的，但看到自己兒子有些受傷的目光，還是放緩了語氣，“寶財，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為你多做一點事，讓你的路可以好走一點，你明白嗎？”
“我知道。”李寶財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但我不需要。”
“邀請函不該是我的，我也不屑要。”
李垚皺眉，語氣冷了下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和那孩子已經商量好了，他同意把邀請函給我，你只需要好好學習，爭取通過初試，其他事情我來處理，你不用插手。”
李寶財瞪眼，“老頭兒！你……”
李垚看向一旁李犬，“帶他回房間。”
李犬連忙點頭，“好的，先生。”
李寶財在盯著李垚半晌後，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轉身走了。
李垚看著李寶財離開的方向，搖搖頭。
他這個兒子和他年輕時候脾氣最像，什麽事情都喜歡爭一口氣，但是人到中年，看透的事情也更多了。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不管用了什麽方式，都可以。
等寶財到了他這個年紀，也就能明白他的苦心了。
李垚轉身往書房走去，管家很快就將協議擬好，放到了李垚和路白榆面前。
路白榆看過了協議，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垚觀察了一下路白榆的臉色，見少年臉色平靜，完全沒有心痛的感覺，沒忍住開口，“如果你沒考上帝國學院，我會資助你到本地最好的學校入讀。”
路白榆一楞，沒想到李垚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算是額外的福利？”
“當然，也有條件，畢竟我是個商人，你知道的。”李垚說道，“我願意資助你讀書，但是將來，我希望你可以在李家工作。”
哦~這麽早就開始提前預約了？
路白榆笑了笑，“這倒是不用了，我應該不缺讀書的機會。”
“你很自信。”李垚說道，笑著，“不過我很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兩人把協議簽好，路白榆從口袋裏拿出邀請函。
鎏金的邀請函被他放在了一個袋子裏，李垚敏銳看到了袋子裏紅白色的粉末，李垚眉梢微動。
這是易燃的火石粉。
路白榆拿出來後，抖了抖上面的火石粉，放到桌上，給了李垚。
李垚：“交易愉快。”
李垚朝著路白榆伸出手，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著一個年紀比他小這麽多的少年主動伸出手。
但他很期待這個少年的未來。
路白榆也笑了笑，握了上去。
三天後。
路白榆正在垃圾山撿廢品，扭頭突然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是上次來的那個年輕人，叫做李犬來著。
李犬看到路白榆之後，立馬挺直脊背，慣性用鼻孔看人，可惜路白榆站得比他高，怎麽看都是仰視。
路白榆從垃圾山上滑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李犬，“有事嗎？”
“是先生讓我過來的。”李犬說道，言簡意賅，“我們小少爺大半夜已經放火把邀請函燒了，連帶著一整層樓。”
“……”
？
這少爺有毛病？
似乎是看出了路白榆眼神中的意思，李犬又輕咳一聲，“是老爺讓我來告訴你的，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協議仍然有效，按照上面三年的條款執行就行。”
路白榆哦了一聲，“好。”
“……”李犬沈默片刻，還是沒忍住，“你就這麽個反應？”
“要不然呢。”路白榆說道，“邀請函已經給出去了，雖然發生了意外，但是我也改變不了。”
李犬覺得這少年渾身都透著讓人不自在的感覺，冷哼一聲，“反正我就是過來傳話的。”
說著，李犬滿臉嫌棄看了一眼路白榆身後的垃圾山，捏著鼻子走了。
路白榆看著李犬離開的方向，想到李犬剛才的話，搖搖頭。
這少爺真夠莽的，白來的好處居然還自己毀了。
為了燒邀請函，還白搭了一層樓。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結果沒過幾天，路白榆提著行李前往星際航站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頭眼熟的紅毛。
只是現在這個紅毛不光是頭發紅，臉上也是五彩斑斕，嘴角的淤青和兩個眼睛的黑眼圈，讓他看上去十分滑稽。
對方顯然也看到路白榆了，只是冷哼一聲，就大搖大擺去檢票了。
路白榆也沒管對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畢竟都是陌生人，他也沒這麽強烈的好奇心。
兩人進了同一個檢票口，同一個航倉，同一排座位……
路白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紅毛，有些一言難盡。
這什麽緣分。
但紅毛顯然興致不高，帶上頭戴耳機就閉上眼睛，一幅誰都別來惹我的樣子。
結合他臉上被揍的痕跡，路白榆非常識相的放輕了聲音。
但是星艦航行開始，必須要再次檢測乘客信息，怕星盜渾水摸魚。
於是機械音開始播報每個乘客的信息。
偏偏能夠乘坐星艦的乘客沒有多少，路白榆看了一眼，他們這個航倉總共也就七八個人。
【013號座位：阿麗莎女士，無誤。】
【057號座位：孟碧特女士，無誤。】
【……】
【089號座位：李寶財先生，無誤。】
【090號座位：路白榆先生，無誤。】
路白榆打了一半的哈欠猛地停住，旁邊座位也傳來聲響，像是腳尖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位置。
路白榆猛地扭頭，正好和紅毛四目相對。
兩人眼中都帶著不敢置信。
“路白榆？！”
李寶財先開口，猛地將耳機摘下，“你居然是路白榆？！”
“我是路白榆。”路白榆收拾好表情，眼神覆雜看著紅毛。
地主家的傻兒子，竟然就在我身邊。
兩人一時間都安靜下來，尷尬的氛圍開始彌漫。
好在很快就有機器人推著餐飲過來。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麽嗎？”
有了機器人的這句話，總算是打破了這片的僵持，路白榆還沒開口，李寶財已經朝著機器人一揮手，“我們不用。”
路白榆心想他其實想要一杯果汁來著。
李寶財氣沖沖看著路白榆，“你居然就是路白榆，我告訴你，邀請函我已經燒了，現在我們是公平競爭，我沒有占便宜，知道嗎！”
“……”路白榆看著李寶財，語氣柔和，“可是我失去了邀請函，我吃虧了。”
李寶財一噎，像是才反應過來這件事，臉上帶上了幾分心虛，“這件事是我們李家做得不對，你放心，你之後想要什麽補償，盡管開口！”
路白榆都開始心疼李垚了。
有這麽一個傻兒子，他真是辛苦了。
“不用了，我和你父親算是和平簽訂協議，我雖然失去了邀請函，但我也拿到了三年的機甲器械供應，很公平。”路白榆說道。
李寶財盯著路白榆，突然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路白榆搞不懂李寶財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見對方不想和自己說話，也偏過頭，看向了窗外。
星艦已經開始航行，在一陣耀眼的紅色光芒之後，他們離開了這個星球，浩瀚的宇宙映入眼簾。
這裏是最偏遠的赤河星系，但這並不能否認它的美麗。
星際就是這樣，不管是星雲，劃過的隕石，還是那一顆顆形態各異的星球，都美得獨一無二。
每路過一個標志星球，星艦內都會通報並且介紹。
【前方即將看到銀河星系，曾經的01號星球就在其中，如今其中形成了大片貓眼狀星雲，任何交通工具已經無法進入。】
【01號星球是我們平衡宇宙時代的標志，曾經被讚譽為——】
【神的世界。】
星艦穿過一個星系後，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邊星球環繞的星系。
那才是真正的宇宙中心，曾經的中心星系。
路白榆撐著下巴，看著那絢麗的世界逐漸靠近，又繞行過去。
腦海中異能管理者的世界突然響起。
【檢測到您的心情發生波動，您在難過嗎？】
路白榆一楞，搖頭。
【如果您不斷升級，獲得的功能會更多。】
【領主就是您的家人，您的空間就是您的家園。】
【或許，您的所願也能實現。】
……
在航行了大半天過後，路白榆終於看到了如今的帝星。
現在的帝星雖然比不上之前的01號星球，但在平衡宇宙時代時，也是被編號為02號的星球，只是如今改為了帝星。
【帝星快到了，請到達目的地的乘客準備結束本次航行。】
機械音響起，一路都沒怎麽說話的路白榆和李寶財齊刷刷站起身來，李寶財看了一眼路白榆，然後一言不發起身。
等到了站點，路白榆和李寶財一前一後，隔著尷尬的距離一同往前走。
考試是在第二天。
他們還可以休息一個晚上。
路白榆沒有提前預定住的地方，本來打算選一個比較近的酒店住一晚上，結果問了問價格——
很好，他只配睡大街。
帝星的科技水平不是偏遠星球能比的，當然，物價也是。
當時買材料加上航行車票，柳家給他的三萬星幣已經用了七七八八，他實在是沒有餘錢繼續揮霍了。
至於柳家給的那張黑卡，他並不想驚動柳家。
路白榆裹著自己的圍巾，選了個安靜舒適的休息區，抱膝坐在長椅上，打算現在這裏將就一個晚上。
路白榆閉上眼直接進入了異能空間，剛進去就被梧桐果們圍住了，還有同樣等著他的蠍鬼和魚又。
路白榆幾乎每天都是這個點會到異能空間，大家都能估摸準時間了。
“今天過得怎麽樣？”路白榆先過去給了蠍鬼和魚又一人一個擁抱，揚起笑臉問道。
“我們很好，今天我重新建設了海島，還重新布置了珊瑚礁。”魚又說道，湛藍色的眸子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路白榆還沒開口，一旁蠍鬼打量了一下魚又，突然開口，“你的那條魚呢？”
“水晶？”魚又一頓，臉上揚起笑容，“它長大了一點，而且沒必要一直跟著我，我就讓它自己在海裏玩兒了。”
“說起來，蠍鬼你的那條蛇呢？”路白榆也想起了那條攻擊力35的小蛇，問道。
“它也長大了一點，我讓它守著涉樹了。”蠍鬼說道，目光柔和了許多。
路白榆點頭，一顆小梧桐果拽了拽路白榆的褲腳，“主人，伊爾老師做了好好吃的飯菜，等您過去呢！”
路白榆一楞，“伊爾老師做菜？”
“對呀，快走吧！”
路白榆被拽著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蠍鬼和魚又跟在少年身後，暮色落在三人伸手，小梧桐果們鬧鬧哄哄跟在後面，一顆小梧桐果不小心撲倒了前面的小梧桐果，瞬間摔倒了一大片。
伊爾聽到聲響從房內出來，他沒有穿燕尾服，而是簡單的白襯衫，還有格格不入的粉紅色圍裙，房內就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幾人坐在桌旁，魚又和蠍鬼對話中暗中帶刺，面上還是一片和諧。
路白榆這才恍然發現，《十二星座》的基建度居然已經到了10%。
看來大家都花了不少心思。
“明天的考試不用緊張。”伊爾說道，看著路白榆，“我已經測算過了，就那些題的難度，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做，錯一個都是對這段時間的不尊重。”
路白榆正拿著一個烤紅薯，聞言，動作僵住，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其實我沒那麽厲害，而且話不能說太滿……”
蠍鬼：“你可以的。”
魚又：“你一定行。”
看著大家對自己充滿信心的樣子，他莫名有一種被架在高臺上下不來的感覺。
啊……
本來不緊張的，現在好像有點緊張了。
“您的初試肯定不會出岔子，不過正如您所說，這神秘的覆試或許會比較危險。”伊爾說道，“您對這所學校的覆試，有什麽消息嗎？”
路白榆搖搖頭，咽下香甜軟糯的紅薯，“聽到過一些，但是好像每年考的東西都不一樣，參考度不高。”
伊爾點頭，又微微皺眉，“不管怎麽樣，請務必以安全為上。”
路白榆點頭，“我知道。”
蠍鬼拿起一塊烤肉，想到什麽，瞥了一眼魚又，“真是可惜，這麽多好吃的，你都吃不了。”
魚又帶著笑容，“我的食譜的確和你不一樣。”
魚又說著，手中浮現一個水球，裏面包著一小塊紅色的珊瑚，水球托著珊瑚飛到了路白榆面前。
“小白，你嘗嘗。”魚又說道，“這是我精心挑選的。”
路白榆看著這塊珊瑚，有些好奇，“我能吃？”
“當然。”魚又點頭。
路白榆也沒糾結，拿出珊瑚，咬了一口。
清脆香甜的口感，還有些清涼，說不出來的味道，但確實很好吃。
“好吃。”路白榆又吃了一口。
魚又彎起眼，今天他蜿蜒的頭發編了一條松松垮垮的辮子耷拉在胸前，看上去多了些別樣的風情，“你喜歡就好，以後想吃隨時到海島來找我。”
說著，註意到蠍鬼的視線，魚又眉梢一動，“當然，你要是來了，我也會招待你的。”
蠍鬼冷著臉，“不需要。”
吃完東西，大家就各自散去了，雖然蠍鬼和魚又還想多留一會兒，但是伊爾說明天就是路白榆重大的考試時間，不能耽誤路白榆的休息，這才把兩人勸走。
說起來，伊爾明明不是領主，但蠍鬼和魚又還挺敬重伊爾的。
這或許就是文化人的力量。
路白榆坐在小木屋內，桌上點著燈，路白榆拿出了日記本。
這是上次拆盲盒拆出來的本子，之前一直沒寫，今天他倒是想寫一寫。
路白榆咬了咬筆頭，在本子上寫下一句。
【明天就要考試了。】
看著日記本上這孤零零的一句話，路白榆覺得這不像是日記，倒像是備忘錄，於是又補了一句。
【我有點緊張。】
寫完這句，路白榆自己就笑了。
【好吧，我不緊張。】
有了這麽一個開頭，接下來的敘述好像就流暢了很多。
【……我真沒想到伊爾居然會做菜，而且味道真的很好，別以為我沒發現，就連蠍鬼都吃了不少，他看著沒怎麽動，其實面前的盤子都快空了……魚又今天把頭發綁起來了，其實我還是喜歡他在海裏自由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精靈一樣……】
【大家都很開心，我也是。】
【我覺得我好像真的有了一個家，如果哥哥看見的話，一定也會為我感到高興的。】
路白榆半晌沒有動，盯著這行字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感覺到現實世界中自己的身體好像正在被移動。
自從雙魚座領主召喚成功後，他的空間和現實世界聯系更緊密了。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狀況。
而不是像是第一次，被人搬到醫院都不知道了。
路白榆迅速脫離了異能空間，耳旁的聲音由遠及近。
“餵！路白榆！路白榆！”
“你醒醒！”
“你別死！”
路白榆眼睫微微顫動，感覺到有一雙手正打算把自己掰開抱起來，猛地睜開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雙緊張的眼睛。
……是地主家的那位傻兒子。
此刻他正用別扭的姿勢，打算把路白榆從椅子上弄起來。
“……你在做什麽？”路白榆看著他，木著臉開口。
李寶財唰的站直身子，臉色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紅，又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樣子，吼道，“老子叫你半天你聽不見啊！我還以為你死在這兒了呢！我告訴你，在沒有考試之前，你他媽敢死，我就殺了你！”
“我死了你還怎麽殺我。”路白榆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就是路過，看到你坐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過來看看。”李寶財說道，又冷哼一聲，“別誤會，老子就是出於人道。”
路白榆看著李寶財，“你和我聽說的很不一樣。”
“啊？”李寶財一楞。
“大家都說李家的小兒子不學無術，只知道在外面尋歡作樂，動不動就會打罵殺人，長得兇神惡煞，又矮又醜，不是什麽好人。”路白榆說道。
“這他媽誰……”李寶財剛開口，看了看路白榆，一臉不高興的扭過頭，“沒錯，除了長相，老子就是這種人！”
路白榆笑了起來，“誰說的，我不這麽覺得。”
要不是傳言離譜，他不可能在第一次見到李寶財的時候沒認出來。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雖然傻了點。
李寶財一楞，扭頭看了一眼路白榆，然後又迅速扭了回去，“有病，瞎說什麽。”
話雖然這麽說，李寶財已經連著耳朵都已經紅透了。
“別在這兒坐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星球出來的都是窮鬼。”李寶財冷一聲，隨手丟出了一張卡，“老子的零花錢花不完了，送你一點，自己拿著花！”
路白榆看了看李寶財，又看了看他隨手丟過來的卡。
“謝……”
“老子就是看到路邊的貓貓狗狗也會給點的，別肉麻了！”李寶財說著，大步就走了，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腳的話。
路白榆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又朝著李寶財的背影揮揮手，“謝謝寶財哥！”
前面李寶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轉頭瞪了一眼路白榆，加快速度迅速走了。
看上去更像是落荒而逃。
……
路白榆用李寶財給的卡找了個便宜的酒店住下了，第二天準時起床，去了帝國學院。
坐在空中電車上，路白榆目測其中就有不少都是去帝國學院參加考試的。
路白榆扒著窗戶，很快就看到一個宏偉的哥特羅風格的建築，屋頂是漂亮的藍白色。
“那就是帝國學院。”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路白榆扭頭，就看到李寶財用非常別扭的表情站在他旁邊。
“你原來也在啊。”路白榆詫異。
“……”李寶財嘴角一抽，紅毛豎起，“老子在這兒待了這麽久，你居然沒看見我！”
這真不能怪路白榆，空中電車這麽大，人又多，他怎麽能每個人都註意到。
李寶財嗓門大，這麽一開口，倒是吸引了不少視線。
路白榆默默遠離了他兩步。
李寶財：“……”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路白榆提著自己的小破包正往出口走，眼看就要下車，突然肩膀傳來一股大力，路白榆本來半只腳都下車了，被這麽一推，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栽下去。
李寶財先他下車，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路白榆這才站穩了。
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高八尺的健壯男人站在出口，垂眸睨了一眼路白榆，“你擋著門了。”
“餵！”李寶財氣急，“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擋著門了，擋著門的明明是你吧！你憑什麽推人！”
被李寶財吼了幾句，男人冷哼一聲，目光冷冷掃過李寶財，“你哪個星球來的？”
李寶財一楞。
“不會是連沒有名字都沒有的邊緣星球吧。”男人冷笑，“什麽東西，還敢對我大吼大叫。”
李寶財氣得眼睛發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你……”
畢竟他們出身的赤河星系，裏面所有星球的確都沒有被官方命名。
就算李家在當地多麽豪橫，也蓋不住星球出身。
“達利，土地賜予你高大的身軀可不是為了讓你欺負弱小的。”另一個穿著白背心的壯漢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與其在這裏和人吵架，不如好好準備考試。”
“嘖。”被叫做達利的男人冷冷拍開壯漢的手，“不用你多嘴。”
這一點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李寶財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顯然是記仇了。
路白榆沒怎麽在意，很快就跟著隊伍，陸陸續續進入了學院。
……
帝國學院，教務處。
“真是讓人意外，我們柳主將竟然會親自到學院來。”穿著西裝的男人笑了笑，看向站在窗邊的人。
從窗口看下去，能看見無數考生像是整齊的螞蟻慢慢進入校園，每一年都是這樣的壯景。
柳致挪開視線，“這次考生中，有沒有拿著邀請函來的。”
“邀請函？”男人一怔，反應過來，帶著幾分調侃，“你居然把邀請函送出去了？喲，誰啊？竟然能被你看上。”
柳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男人，帶著幾分警告，“岳明。”
被直呼大名的男人聳了聳肩，“沒有。”
柳致皺眉，“沒有？”
“沒有。”岳明重覆。
“……”柳致沈默一會兒，又繼續開口，“那有沒有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叫做路白榆的考生？”
岳明都被問笑了，“拜托柳主將，你應該知道的，每年來考試的人這麽多，我哪兒能都記得。”
柳致沒有繼續詢問，回到了桌旁。
岳明也坐了下來，“說起來，這次的題目可全部都是校長親自出的，就算是我們這些教授都沒人知道，也不知道老頭又想出了什麽損招，看來今年入學的人更少咯。”
“總有人通過。”柳致說道。
“這可不一定。”岳明嘖嘖兩聲，“初試或許還好，但是覆試校長會親自打分。”
岳明看到柳致看過來的視線，笑了笑，“前年是叢林冒險，去年是大逃殺，猜猜今年會是什麽？”
“今年的考生可真夠倒黴的，這回能通過的考生，或許只能是——”
“天選之子了吧。”
柳致目光微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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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垚看了一眼路白榆，應聲，“進來！”
李犬急急忙忙走了進來，隱晦的看了一眼路白榆, 然後走到李垚身旁, 壓低聲音, “先生, 小少爺回來了, 他聽說邀請函的事情，現在正在外面吵著。”
李垚一皺眉, 帶著幾分怒意, “不是說這些事情不用告訴他嗎？”
“這……”李犬帶著幾分忐忑, “我也不知道小少爺是從哪兒知道的，肯定是家裏的下人多嘴。”
李垚深吸一口氣，看向路白榆，“一會兒我會讓管家把協議擬好拿過來, 如果還有什麽變動，可以馬上告訴我, 我先處理一點家事。”
路白榆倒是無所謂，“好。”
李垚正要離開, 想到什麽，“邀請函你帶在身上了嗎？”
路白榆點頭, “在我身上, 協議簽好之後，馬上可以轉交。”
李垚看了一眼路白榆, 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你還是太年輕了, 如果我打算直接硬搶的話，你現在可能已經沒辦法坐著和我說話了。”
路白榆微頓，然後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還好您沒有打算這樣做。”
“我李垚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土匪。”李垚說道，想到什麽，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搶，也不至於搶你這麽一個小孩。”
說完，李垚很快就跟李犬一起出去了。
路白榆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這裏看似很安全，但李家的書房，不可能放任他這麽一個外人坐在這裏。
光是乍一眼就能看到好幾個監控。
至於李家硬搶這個可能性……路白榆撐著下巴，桌下的腳尖微微晃了晃。
他可不是傻子。
……
李垚走出書房，就看見管家正苦口婆心勸著他家寶貝兒子，而他捧在手心的兒子，現在就像是戰鬥的公雞，一頭紅發都快豎起來，正想要扒拉開管家沖進書房。
“寶財。”李垚皺眉，走了過去，“你又在鬧什麽。”
“你是不是打算把貧民窟那個小子的邀請函買過來給我，我不需要！”李寶財怒視李垚，“老子行的端做得正，不至於搶人家的東西！”
“你知道邀請函有多重要嗎？”李垚說了一句，又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管家，你先去擬協議吧。”
管家松了一口氣，連忙點頭，先走開了。
李垚看向李寶財，臉色嚴肅，“有了邀請函，你的將來……”
“我自己的將來我自己知道！”李寶財打斷李垚的話，瞪著李垚，“就算沒有邀請函，我也可以！”
“你可以個屁！”李垚罵了一句，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寶財，“你那個成績你以為我不知道？能不能過初試都是個問題！”
“那又怎麽樣！反正我不需要搶別人的東西，還是個貧民窟的小孩兒！”李寶財咬牙，“難道在你心裏，我連一個貧民窟的小子都比不過嗎！”
李垚一噎，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思路是怎麽跑到這個方向的，但看到自己兒子有些受傷的目光，還是放緩了語氣，“寶財，爸爸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為你多做一點事，讓你的路可以好走一點，你明白嗎？”
“我知道。”李寶財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但我不需要。”
“邀請函不該是我的，我也不屑要。”
李垚皺眉，語氣冷了下來，“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和那孩子已經商量好了，他同意把邀請函給我，你只需要好好學習，爭取通過初試，其他事情我來處理，你不用插手。”
李寶財瞪眼，“老頭兒！你……”
李垚看向一旁李犬，“帶他回房間。”
李犬連忙點頭，“好的，先生。”
李寶財在盯著李垚半晌後，踹了一腳旁邊的桌子，轉身走了。
李垚看著李寶財離開的方向，搖搖頭。
他這個兒子和他年輕時候脾氣最像，什麽事情都喜歡爭一口氣，但是人到中年，看透的事情也更多了。
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不管用了什麽方式，都可以。
等寶財到了他這個年紀，也就能明白他的苦心了。
李垚轉身往書房走去，管家很快就將協議擬好，放到了李垚和路白榆面前。
路白榆看過了協議，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李垚觀察了一下路白榆的臉色，見少年臉色平靜，完全沒有心痛的感覺，沒忍住開口，“如果你沒考上帝國學院，我會資助你到本地最好的學校入讀。”
路白榆一楞，沒想到李垚會說出這樣的話，“這算是額外的福利？”
“當然，也有條件，畢竟我是個商人，你知道的。”李垚說道，“我願意資助你讀書，但是將來，我希望你可以在李家工作。”
哦~這麽早就開始提前預約了？
路白榆笑了笑，“這倒是不用了，我應該不缺讀書的機會。”
“你很自信。”李垚說道，笑著，“不過我很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兩人把協議簽好，路白榆從口袋裏拿出邀請函。
鎏金的邀請函被他放在了一個袋子裏，李垚敏銳看到了袋子裏紅白色的粉末，李垚眉梢微動。
這是易燃的火石粉。
路白榆拿出來後，抖了抖上面的火石粉，放到桌上，給了李垚。
李垚：“交易愉快。”
李垚朝著路白榆伸出手，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著一個年紀比他小這麽多的少年主動伸出手。
但他很期待這個少年的未來。
路白榆也笑了笑，握了上去。
三天後。
路白榆正在垃圾山撿廢品，扭頭突然看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
是上次來的那個年輕人，叫做李犬來著。
李犬看到路白榆之後，立馬挺直脊背，慣性用鼻孔看人，可惜路白榆站得比他高，怎麽看都是仰視。
路白榆從垃圾山上滑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李犬，“有事嗎？”
“是先生讓我過來的。”李犬說道，言簡意賅，“我們小少爺大半夜已經放火把邀請函燒了，連帶著一整層樓。”
“……”
？
這少爺有毛病？
似乎是看出了路白榆眼神中的意思，李犬又輕咳一聲，“是老爺讓我來告訴你的，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協議仍然有效，按照上面三年的條款執行就行。”
路白榆哦了一聲，“好。”
“……”李犬沈默片刻，還是沒忍住，“你就這麽個反應？”
“要不然呢。”路白榆說道，“邀請函已經給出去了，雖然發生了意外，但是我也改變不了。”
李犬覺得這少年渾身都透著讓人不自在的感覺，冷哼一聲，“反正我就是過來傳話的。”
說著，李犬滿臉嫌棄看了一眼路白榆身後的垃圾山，捏著鼻子走了。
路白榆看著李犬離開的方向，想到李犬剛才的話，搖搖頭。
這少爺真夠莽的，白來的好處居然還自己毀了。
為了燒邀請函，還白搭了一層樓。
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結果沒過幾天，路白榆提著行李前往星際航站的時候，就看見了一頭眼熟的紅毛。
只是現在這個紅毛不光是頭發紅，臉上也是五彩斑斕，嘴角的淤青和兩個眼睛的黑眼圈，讓他看上去十分滑稽。
對方顯然也看到路白榆了，只是冷哼一聲，就大搖大擺去檢票了。
路白榆也沒管對方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畢竟都是陌生人，他也沒這麽強烈的好奇心。
兩人進了同一個檢票口，同一個航倉，同一排座位……
路白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紅毛，有些一言難盡。
這什麽緣分。
但紅毛顯然興致不高，帶上頭戴耳機就閉上眼睛，一幅誰都別來惹我的樣子。
結合他臉上被揍的痕跡，路白榆非常識相的放輕了聲音。
但是星艦航行開始，必須要再次檢測乘客信息，怕星盜渾水摸魚。
於是機械音開始播報每個乘客的信息。
偏偏能夠乘坐星艦的乘客沒有多少，路白榆看了一眼，他們這個航倉總共也就七八個人。
【013號座位：阿麗莎女士，無誤。】
【057號座位：孟碧特女士，無誤。】
【……】
【089號座位：李寶財先生，無誤。】
【090號座位：路白榆先生，無誤。】
路白榆打了一半的哈欠猛地停住，旁邊座位也傳來聲響，像是腳尖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位置。
路白榆猛地扭頭，正好和紅毛四目相對。
兩人眼中都帶著不敢置信。
“路白榆？！”
李寶財先開口，猛地將耳機摘下，“你居然是路白榆？！”
“我是路白榆。”路白榆收拾好表情，眼神覆雜看著紅毛。
地主家的傻兒子，竟然就在我身邊。
兩人一時間都安靜下來，尷尬的氛圍開始彌漫。
好在很快就有機器人推著餐飲過來。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麽嗎？”
有了機器人的這句話，總算是打破了這片的僵持，路白榆還沒開口，李寶財已經朝著機器人一揮手，“我們不用。”
路白榆心想他其實想要一杯果汁來著。
李寶財氣沖沖看著路白榆，“你居然就是路白榆，我告訴你，邀請函我已經燒了，現在我們是公平競爭，我沒有占便宜，知道嗎！”
“……”路白榆看著李寶財，語氣柔和，“可是我失去了邀請函，我吃虧了。”
李寶財一噎，像是才反應過來這件事，臉上帶上了幾分心虛，“這件事是我們李家做得不對，你放心，你之後想要什麽補償，盡管開口！”
路白榆都開始心疼李垚了。
有這麽一個傻兒子，他真是辛苦了。
“不用了，我和你父親算是和平簽訂協議，我雖然失去了邀請函，但我也拿到了三年的機甲器械供應，很公平。”路白榆說道。
李寶財盯著路白榆，突然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路白榆搞不懂李寶財在想什麽，也不想知道，見對方不想和自己說話，也偏過頭，看向了窗外。
星艦已經開始航行，在一陣耀眼的紅色光芒之後，他們離開了這個星球，浩瀚的宇宙映入眼簾。
這裏是最偏遠的赤河星系，但這並不能否認它的美麗。
星際就是這樣，不管是星雲，劃過的隕石，還是那一顆顆形態各異的星球，都美得獨一無二。
每路過一個標志星球，星艦內都會通報並且介紹。
【前方即將看到銀河星系，曾經的01號星球就在其中，如今其中形成了大片貓眼狀星雲，任何交通工具已經無法進入。】
【01號星球是我們平衡宇宙時代的標志，曾經被讚譽為——】
【神的世界。】
星艦穿過一個星系後，遠遠地就能看到那邊星球環繞的星系。
那才是真正的宇宙中心，曾經的中心星系。
路白榆撐著下巴，看著那絢麗的世界逐漸靠近，又繞行過去。
腦海中異能管理者的世界突然響起。
【檢測到您的心情發生波動，您在難過嗎？】
路白榆一楞，搖頭。
【如果您不斷升級，獲得的功能會更多。】
【領主就是您的家人，您的空間就是您的家園。】
【或許，您的所願也能實現。】
……
在航行了大半天過後，路白榆終於看到了如今的帝星。
現在的帝星雖然比不上之前的01號星球，但在平衡宇宙時代時，也是被編號為02號的星球，只是如今改為了帝星。
【帝星快到了，請到達目的地的乘客準備結束本次航行。】
機械音響起，一路都沒怎麽說話的路白榆和李寶財齊刷刷站起身來，李寶財看了一眼路白榆，然後一言不發起身。
等到了站點，路白榆和李寶財一前一後，隔著尷尬的距離一同往前走。
考試是在第二天。
他們還可以休息一個晚上。
路白榆沒有提前預定住的地方，本來打算選一個比較近的酒店住一晚上，結果問了問價格——
很好，他只配睡大街。
帝星的科技水平不是偏遠星球能比的，當然，物價也是。
當時買材料加上航行車票，柳家給他的三萬星幣已經用了七七八八，他實在是沒有餘錢繼續揮霍了。
至於柳家給的那張黑卡，他並不想驚動柳家。
路白榆裹著自己的圍巾，選了個安靜舒適的休息區，抱膝坐在長椅上，打算現在這裏將就一個晚上。
路白榆閉上眼直接進入了異能空間，剛進去就被梧桐果們圍住了，還有同樣等著他的蠍鬼和魚又。
路白榆幾乎每天都是這個點會到異能空間，大家都能估摸準時間了。
“今天過得怎麽樣？”路白榆先過去給了蠍鬼和魚又一人一個擁抱，揚起笑臉問道。
“我們很好，今天我重新建設了海島，還重新布置了珊瑚礁。”魚又說道，湛藍色的眸子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路白榆還沒開口，一旁蠍鬼打量了一下魚又，突然開口，“你的那條魚呢？”
“水晶？”魚又一頓，臉上揚起笑容，“它長大了一點，而且沒必要一直跟著我，我就讓它自己在海裏玩兒了。”
“說起來，蠍鬼你的那條蛇呢？”路白榆也想起了那條攻擊力35的小蛇，問道。
“它也長大了一點，我讓它守著涉樹了。”蠍鬼說道，目光柔和了許多。
路白榆點頭，一顆小梧桐果拽了拽路白榆的褲腳，“主人，伊爾老師做了好好吃的飯菜，等您過去呢！”
路白榆一楞，“伊爾老師做菜？”
“對呀，快走吧！”
路白榆被拽著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蠍鬼和魚又跟在少年身後，暮色落在三人伸手，小梧桐果們鬧鬧哄哄跟在後面，一顆小梧桐果不小心撲倒了前面的小梧桐果，瞬間摔倒了一大片。
伊爾聽到聲響從房內出來，他沒有穿燕尾服，而是簡單的白襯衫，還有格格不入的粉紅色圍裙，房內就是熱氣騰騰的飯菜。
幾人坐在桌旁，魚又和蠍鬼對話中暗中帶刺，面上還是一片和諧。
路白榆這才恍然發現，《十二星座》的基建度居然已經到了10%。
看來大家都花了不少心思。
“明天的考試不用緊張。”伊爾說道，看著路白榆，“我已經測算過了，就那些題的難度，您就算是閉著眼睛也能做，錯一個都是對這段時間的不尊重。”
路白榆正拿著一個烤紅薯，聞言，動作僵住，嘴角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其實我沒那麽厲害，而且話不能說太滿……”
蠍鬼：“你可以的。”
魚又：“你一定行。”
看著大家對自己充滿信心的樣子，他莫名有一種被架在高臺上下不來的感覺。
啊……
本來不緊張的，現在好像有點緊張了。
“您的初試肯定不會出岔子，不過正如您所說，這神秘的覆試或許會比較危險。”伊爾說道，“您對這所學校的覆試，有什麽消息嗎？”
路白榆搖搖頭，咽下香甜軟糯的紅薯，“聽到過一些，但是好像每年考的東西都不一樣，參考度不高。”
伊爾點頭，又微微皺眉，“不管怎麽樣，請務必以安全為上。”
路白榆點頭，“我知道。”
蠍鬼拿起一塊烤肉，想到什麽，瞥了一眼魚又，“真是可惜，這麽多好吃的，你都吃不了。”
魚又帶著笑容，“我的食譜的確和你不一樣。”
魚又說著，手中浮現一個水球，裏面包著一小塊紅色的珊瑚，水球托著珊瑚飛到了路白榆面前。
“小白，你嘗嘗。”魚又說道，“這是我精心挑選的。”
路白榆看著這塊珊瑚，有些好奇，“我能吃？”
“當然。”魚又點頭。
路白榆也沒糾結，拿出珊瑚，咬了一口。
清脆香甜的口感，還有些清涼，說不出來的味道，但確實很好吃。
“好吃。”路白榆又吃了一口。
魚又彎起眼，今天他蜿蜒的頭發編了一條松松垮垮的辮子耷拉在胸前，看上去多了些別樣的風情，“你喜歡就好，以後想吃隨時到海島來找我。”
說著，註意到蠍鬼的視線，魚又眉梢一動，“當然，你要是來了，我也會招待你的。”
蠍鬼冷著臉，“不需要。”
吃完東西，大家就各自散去了，雖然蠍鬼和魚又還想多留一會兒，但是伊爾說明天就是路白榆重大的考試時間，不能耽誤路白榆的休息，這才把兩人勸走。
說起來，伊爾明明不是領主，但蠍鬼和魚又還挺敬重伊爾的。
這或許就是文化人的力量。
路白榆坐在小木屋內，桌上點著燈，路白榆拿出了日記本。
這是上次拆盲盒拆出來的本子，之前一直沒寫，今天他倒是想寫一寫。
路白榆咬了咬筆頭，在本子上寫下一句。
【明天就要考試了。】
看著日記本上這孤零零的一句話，路白榆覺得這不像是日記，倒像是備忘錄，於是又補了一句。
【我有點緊張。】
寫完這句，路白榆自己就笑了。
【好吧，我不緊張。】
有了這麽一個開頭，接下來的敘述好像就流暢了很多。
【……我真沒想到伊爾居然會做菜，而且味道真的很好，別以為我沒發現，就連蠍鬼都吃了不少，他看著沒怎麽動，其實面前的盤子都快空了……魚又今天把頭發綁起來了，其實我還是喜歡他在海裏自由的樣子，看上去簡直就像是精靈一樣……】
【大家都很開心，我也是。】
【我覺得我好像真的有了一個家，如果哥哥看見的話，一定也會為我感到高興的。】
路白榆半晌沒有動，盯著這行字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感覺到現實世界中自己的身體好像正在被移動。
自從雙魚座領主召喚成功後，他的空間和現實世界聯系更緊密了。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狀況。
而不是像是第一次，被人搬到醫院都不知道了。
路白榆迅速脫離了異能空間，耳旁的聲音由遠及近。
“餵！路白榆！路白榆！”
“你醒醒！”
“你別死！”
路白榆眼睫微微顫動，感覺到有一雙手正打算把自己掰開抱起來，猛地睜開眼，然後就對上了一雙緊張的眼睛。
……是地主家的那位傻兒子。
此刻他正用別扭的姿勢，打算把路白榆從椅子上弄起來。
“……你在做什麽？”路白榆看著他，木著臉開口。
李寶財唰的站直身子，臉色肉眼可見的開始變紅，又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樣子，吼道，“老子叫你半天你聽不見啊！我還以為你死在這兒了呢！我告訴你，在沒有考試之前，你他媽敢死，我就殺了你！”
“我死了你還怎麽殺我。”路白榆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就是路過，看到你坐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過來看看。”李寶財說道，又冷哼一聲，“別誤會，老子就是出於人道。”
路白榆看著李寶財，“你和我聽說的很不一樣。”
“啊？”李寶財一楞。
“大家都說李家的小兒子不學無術，只知道在外面尋歡作樂，動不動就會打罵殺人，長得兇神惡煞，又矮又醜，不是什麽好人。”路白榆說道。
“這他媽誰……”李寶財剛開口，看了看路白榆，一臉不高興的扭過頭，“沒錯，除了長相，老子就是這種人！”
路白榆笑了起來，“誰說的，我不這麽覺得。”
要不是傳言離譜，他不可能在第一次見到李寶財的時候沒認出來。
“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雖然傻了點。
李寶財一楞，扭頭看了一眼路白榆，然後又迅速扭了回去，“有病，瞎說什麽。”
話雖然這麽說，李寶財已經連著耳朵都已經紅透了。
“別在這兒坐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星球出來的都是窮鬼。”李寶財冷一聲，隨手丟出了一張卡，“老子的零花錢花不完了，送你一點，自己拿著花！”
路白榆看了看李寶財，又看了看他隨手丟過來的卡。
“謝……”
“老子就是看到路邊的貓貓狗狗也會給點的，別肉麻了！”李寶財說著，大步就走了，如果忽略他同手同腳的話。
路白榆噗的一聲笑出聲來，又朝著李寶財的背影揮揮手，“謝謝寶財哥！”
前面李寶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轉頭瞪了一眼路白榆，加快速度迅速走了。
看上去更像是落荒而逃。
……
路白榆用李寶財給的卡找了個便宜的酒店住下了，第二天準時起床，去了帝國學院。
坐在空中電車上，路白榆目測其中就有不少都是去帝國學院參加考試的。
路白榆扒著窗戶，很快就看到一個宏偉的哥特羅風格的建築，屋頂是漂亮的藍白色。
“那就是帝國學院。”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路白榆扭頭，就看到李寶財用非常別扭的表情站在他旁邊。
“你原來也在啊。”路白榆詫異。
“……”李寶財嘴角一抽，紅毛豎起，“老子在這兒待了這麽久，你居然沒看見我！”
這真不能怪路白榆，空中電車這麽大，人又多，他怎麽能每個人都註意到。
李寶財嗓門大，這麽一開口，倒是吸引了不少視線。
路白榆默默遠離了他兩步。
李寶財：“……”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路白榆提著自己的小破包正往出口走，眼看就要下車，突然肩膀傳來一股大力，路白榆本來半只腳都下車了，被這麽一推，重心不穩，眼看就要栽下去。
李寶財先他下車，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路白榆這才站穩了。
扭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高八尺的健壯男人站在出口，垂眸睨了一眼路白榆，“你擋著門了。”
“餵！”李寶財氣急，“你哪只眼睛看見他擋著門了，擋著門的明明是你吧！你憑什麽推人！”
被李寶財吼了幾句，男人冷哼一聲，目光冷冷掃過李寶財，“你哪個星球來的？”
李寶財一楞。
“不會是連沒有名字都沒有的邊緣星球吧。”男人冷笑，“什麽東西，還敢對我大吼大叫。”
李寶財氣得眼睛發紅，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你……”
畢竟他們出身的赤河星系，裏面所有星球的確都沒有被官方命名。
就算李家在當地多麽豪橫，也蓋不住星球出身。
“達利，土地賜予你高大的身軀可不是為了讓你欺負弱小的。”另一個穿著白背心的壯漢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與其在這裏和人吵架，不如好好準備考試。”
“嘖。”被叫做達利的男人冷冷拍開壯漢的手，“不用你多嘴。”
這一點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李寶財一路上都在罵罵咧咧，顯然是記仇了。
路白榆沒怎麽在意，很快就跟著隊伍，陸陸續續進入了學院。
……
帝國學院，教務處。
“真是讓人意外，我們柳主將竟然會親自到學院來。”穿著西裝的男人笑了笑，看向站在窗邊的人。
從窗口看下去，能看見無數考生像是整齊的螞蟻慢慢進入校園，每一年都是這樣的壯景。
柳致挪開視線，“這次考生中，有沒有拿著邀請函來的。”
“邀請函？”男人一怔，反應過來，帶著幾分調侃，“你居然把邀請函送出去了？喲，誰啊？竟然能被你看上。”
柳致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男人，帶著幾分警告，“岳明。”
被直呼大名的男人聳了聳肩，“沒有。”
柳致皺眉，“沒有？”
“沒有。”岳明重覆。
“……”柳致沈默一會兒，又繼續開口，“那有沒有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叫做路白榆的考生？”
岳明都被問笑了，“拜托柳主將，你應該知道的，每年來考試的人這麽多，我哪兒能都記得。”
柳致沒有繼續詢問，回到了桌旁。
岳明也坐了下來，“說起來，這次的題目可全部都是校長親自出的，就算是我們這些教授都沒人知道，也不知道老頭又想出了什麽損招，看來今年入學的人更少咯。”
“總有人通過。”柳致說道。
“這可不一定。”岳明嘖嘖兩聲，“初試或許還好，但是覆試校長會親自打分。”
岳明看到柳致看過來的視線，笑了笑，“前年是叢林冒險，去年是大逃殺，猜猜今年會是什麽？”
“今年的考生可真夠倒黴的，這回能通過的考生，或許只能是——”
“天選之子了吧。”
柳致目光微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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