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放著我來洗吧。”

林佳把阮寧從廚房推出來，“飯是你做的，碗就讓我洗吧，不然多不好意思。”

“好，我去哄月月睡覺。”阮寧知道不能搶活，便點點頭順著她。

廚房和外面就隔著一扇透明的玻璃門，偏生將兩個人一切都阻斷開，兩個人各自平分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洗漱完乖乖鉆進被窩等睡前故事，林月月看見阮寧進來把被子蓋住頭，以為這樣子阮寧就看不見自己了。

讓阮寧一時間哭笑不得，“好啦，不打你了，出來，待會悶壞了。”

得到保證後，林月月才鉆出腦袋，“月月不聽故事了，媽媽早點睡。”

看了一眼床頭櫃的鬧鐘，指針還停留在八點半，阮寧在床邊坐下拿起童話書，“時間還早，月月聽完故事再睡吧。”

林月月把被子撈到眼睛下面，圓溜溜盯著她，“可以嗎？媽媽不累嗎？”

“為什麽會累？”阮寧不解，今天也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啊……

奶聲奶氣的聲音，說出來的話讓阮寧的心狠狠顫了一下。

“因為媽媽總是很忙……”

忙到很少看見媽媽，吃飯了也沒有從實驗室出來，在外面天黑了也沒有回家，就來我的生日也看不見媽媽在哪，阿姨說媽媽很忙，所以我不去打擾媽媽休息，上學和玩耍都是輕輕的。

童話書被指甲掐了一點印子出來，阮寧呼吸急促喘了一口氣，急得林月月以為她又生病了連忙掀開被子。

阮寧平穩住呼吸按住林月月稚嫩的肩膀，“媽媽沒事，月月躺下去吧，今天媽媽不忙。”

小家夥左看右看確認她真的沒事，又爬回床上。

今天晚上的媽媽好溫柔啊，一直摸我的頭，念書的聲音聲音好好聽，抱我的時候很溫暖，要是媽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

小臉蛋泛著健康的紅色，一頭微亂的黑發隨了林佳隨心的模樣，白嫩嫩的小手緊緊握住阮寧的食指和中指，睡的那麽安心。

好像有了阮寧的陪伴，就能驅散全部嚇人的夢魘。

林佳能守護林月月美好的夢境，阮寧能帶給林月月安心的夢境，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合上童話書放在床頭櫃上，林佳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阮寧鳳眸微闔，將林月月額頭的碎發悉數撩開傾身附上一吻。

在白色燈光下如此聖潔，如果能忽略對方微紅的眼角。

兩個人對視後誰都沒有說話，各自洗漱後拉好窗簾準備睡覺。

獨居的床一下子擠了三個人，房間頭一次有了擁擠的感覺，林佳不敢面對阮寧，她也不知道她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面對阮寧。

阮寧一個人生下林月月，一個人把林月月養這麽大，教得那麽乖又那麽懂事。

反觀自己，什麽忙都沒有幫上。

如果不是林月月離家出走來找她，那麽她們之間會永遠保持素未謀面，林佳不知道阮寧為什麽會奇幻的生下自己的孩子。

明明自己什麽都不會，活得一塌糊塗，又沒有錢……

自己又能給得了她什麽，又能給她們的孩子什麽。

阮寧那麽漂亮，又會做飯，性格也很好，那麽好的人我怎麽敢去擁有，又怎麽配去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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