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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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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鈴響

像是場景轉換一般的聲音響起。

雖然告訴自己不要睜開眼,但不可控的眼睛睜開,看見周圍是一團黑,借著微弱的月光發現宿舍中的人都在沈睡之中,連一絲聲響也無。

樂寅棪急促的呼吸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黑暗之中只有擂鼓般的心跳聲在耳邊回響。

他咬牙閉上眼,手掌握成拳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這樣等同於無濟於事。

不同於心跳聲的細碎聲響慢慢的靠近,因為害怕而留下來的淚順著眼角流下……

樂寅棪的身體開始顫抖,沒有,什麽都沒有。

他告訴自己什麽都沒有,但卻知道那只是欺騙自己的借口罷了。

甚至因為不在的‘人’而開始哭泣出聲,明明搖搖欲墜的床架都開始晃動了,寢室之中的夥伴卻毫無動靜,平時一點聲響就睡不著的班長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樂寅棪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害怕得要命。卻沒有辦法。

伴隨著一聲嘆息,冰冷的觸覺包圍樂寅棪,顫抖的身軀慢慢的平靜下來,哭泣的聲響終於響起,樂寅棪知道,自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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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末,樂寅棪接到了回家的通知,他給輔導員請了假,坐上大巴車,再轉到一處車站乘坐專門的車輛進入樂家老宅。

樂家老宅坐落於一處深山之中,但其中設施並不落後,甚至樂家很富有,名下產業多得樂寅棪數不清。

但那都不關他的事情。

樂寅棪跟隨著穿著長袍的人一路走到老宅的主屋,裊裊香煙飄起,香料彌漫在整個屋子之中。

樂家家主是他的爺爺,樂寅棪從小父母不在身邊,跟著爺爺一起生活。

身為樂家的家主,樂爺爺待樂寅棪很是放縱,即便是上學也沒有進行幹擾,只是從旁詢問,這次的來由便是他對樂寅棪學業的一些建議。

“你也知道自身的特殊,之前我是想著好歹有他保護你不會有什麽意外。但最近,我聽說你遇見東西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他慢條斯理的噙口茶,“就在首都的第一學院,人文地理與自然理論專業,你知道的,這不是明面上可以說的。”樂寅棪沈默了一會兒。

他點點頭,“好的,謝謝爺爺。”他以為事情就此完結,迫不及待的就要告別。

“最近他有出來過嗎?有沒有好好的照顧木牌?註意身體別讓氣雜了,年輕人少搞混亂的關系。”

樂家的家主死死的盯著樂寅棪,就像是看不聽話的家仆一般,“伺候好他,樂家的一切都是他給的,你要知道你被選為獻祭者是榮幸。”

樂寅棪身子一僵,“好。”

兩人的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家主有很多事情要做,還要細心教導徒弟,沒有時間和孫子談論爺孫之情。

樂寅棪被帶著前往客房,依照習慣低著頭不亂看任何一個地方。

樂家建設是仿照中式風格來建造的,一路的走廊都是木制的支柱與廊形成,到了客房,家仆告退,樂寅棪關上門坐在官帽椅上發呆。

柱子之上皆刻著看似雜亂實則辟邪的符文,即便是木制的家具也各有各的符文。

來樂家的好處是他不用再擔心半夜醒過來遇到害怕的東西了,但也見不到那個‘人’了。

每次聽到家主說獻祭者的時候樂寅棪總是不聽這個詞語,在他十八歲之前,這個詞其實是新娘。

身為樂家給於重負的,每月需要與守護者進行‘交互’的,新娘。

樂寅棪有兩個秘密,一個是夜班鈴響之時開啟的陰陽眼,因為害怕他不得不假裝自己看不見聽不見的秘密。

第二個秘密,他從小訂下了娃娃親,打有記憶開始就會背著一個背包到處走,每月月初會將血滴到木牌之上,染上他的味道。

因為這樣才能讓‘守護者’知道,他一直都在的。

當然,這個說法是家主告訴樂寅棪的。直到他十八歲之後,家主告訴他,所謂的娃娃親其實‘他’並沒有同意,因為家主在樂寅棪成年之時與‘他’交流時沒有得到舉行陰親的訊息。

但一切都還要繼續,每日不離身,每月滴血認人。

樂寅棪其實並不相信家主的這個說法,因為十八歲之後,他能感知到不正常事件的頻率越來越高,‘他’開始出現了。

在樂寅棪痛哭流涕時,‘他’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現,那些聲響和溢出來的鮮血都會消失不見,樂寅棪也能安穩的睡著。

他之前堅信自己是新娘,現在也是堅信的。

可惜的是‘他’從未在樂宅出現過,樂寅棪知道,這裏‘他’不喜歡。

他一直試圖弄懂樂家與‘他’之間的聯系,但毫無進展。在家主的縱容與建議之下,他學會了沈默。

在老宅待了三天,樂寅棪得到了一沓符紙,還有一張卡。

“爺爺相信你會很快成為同學們的朋友。他們都是各大家的佼佼者,希望你不要讓爺爺失望。”

去接觸自己最怕的東西,還要鬥智鬥勇,樂寅棪其實做不到,即便是‘他’也是鬼,但始終是不一樣的。

樂寅棪欲言又止,最後在家主的冷冽目光之中低下頭。“好。”

這次因為要轉學,樂家派人跟著他一起回首都,不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比起樂寅棪坐大巴到山下坐車的時間快了一半多。

樂寅棪很快加入了新的班級。

他們這個班除他之外只有五個人,張、蘇、岳、禹、梁五家,這是樂家的人告訴他的。

樂寅棪呆楞楞的看著一個人,蘇家的人,身邊,跟著一個‘人’。

他為什麽可以這樣做?樂寅棪一門心思都放在這個上面。

他在樂家的人走後主動向蘇家的人問好,“你好,我叫樂寅棪。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

生疏的話語加上僵硬的笑容,很難讓其他人和他親近。

但蘇家的人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請求,他微微傾身,“你的味道,很奇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回到正常的社交距離,“我的榮幸。”

“下周的比賽你怎麽參加,會讓他出來嗎?”

蘇家的人這樣說著,他面帶微笑,說出的確是樂寅棪不知道的話。

“比賽?”

“哦,看來你還不知道。聯盟舉行的比賽,選舉,一個可以壓制紅衣的獻祭者。”

樂寅棪的呼吸停滯住了,連做出輕微的動作都覺得艱難。

蘇家的人見他這樣直接轉身就走,“膽小鬼。”

樂寅棪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他看著遠走的幾人,下意識的磨挲手腕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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