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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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死亡
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星期，直到中秋節前才停止。
“唉……”
陸子安的視線落在林驚雨身上，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聽見嘆氣聲，對方好像是在煩惱什麽事。
但他只看一眼就收回視線，林驚雨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問。
總感覺會遇到麻煩事。
“唉！”林驚雨的嘆氣聲更大了，他同時還用餘光看向陸子安。
“我臉上有花？”
陸子安擡起頭，林驚雨偷看他的動作太明顯，想不發現都難。
“哥，你長得好看，可不就跟花一樣嘛。”
陸子安的表情變得難以言喻，這種誇人方式很難評，大男人被說長得像花，如果是其他人，他都懷疑那人是不是在諷刺他。
林驚雨也意識到這麽說不妥，尷尬地低下頭。
“說說吧，為什麽嘆氣？”陸子安坐直，他得好好聽聽林驚雨能說出來什麽。
“我媽讓我後天去她家過中秋。”
“然後你又不想去。”
都不用林驚雨說，陸子安已經知道他要說些什麽了。
“嗯……哥，我好煩啊！”
“不想去直接拒絕就好了，有什麽煩的。”陸子安搞不懂，反正林驚雨的父母都一樣，在他成長過程中缺席，真不想去拒絕就好了。
“哎呀，哥你不懂，情況不一樣。”
林驚雨有些洩氣，他媽和他爸不一樣，他討厭他爸，但並不討厭他媽。
他心情很覆雜，自從他媽走後，就沒來看過他，過了要媽媽的年紀後，母親對於他來說不就重要了，他不想去只是單純覺得會變扭和不自在。
陸子安表示確實不懂，他又不和林驚雨共用一個大腦，什麽都不說明白，他哪裏知道是什麽情況。
“我該怎麽和你說呢？急死我了！”林驚雨抓耳撓腮，他嘴笨說不清，“反正我就是不想去。”
“……唉。”現在嘆氣的成了陸子安。
林驚雨本來就是想引起註意才發出聲音，結果說了等於沒說，他郁悶得不行。
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發呆。
陸子安不知道林驚雨想幹什麽，於是換了個話題，“你爸沒讓你回家？”
“沒有。”
“你爸竟然沒給你發消息，我還以為會讓你回去吃個飯。”
雖然林驚雨很可能不會回去。
林驚雨總不能跟陸子安說他那天晚上把桌子掀了，這事又不光榮，說出來容易顛覆自己在陸子安心中的形象。
突然，他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
“哥，我能去你家吃飯嗎？”
“？”
陸子安皺眉，他不懂什麽意思，中秋節去跟他回家吃飯，瘋了吧？
“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就是，你收留我吃個晚飯，然後我和我媽說，之前已經跟朋友約好過中秋，就不去她家吃飯了。”
林驚雨覺得自己真聰明，既能應付他媽，又能蹭一頓飯。
“那你不如直接撒謊，為什麽非要去我家？”
陸子安心裏有些抗拒，感覺他心裏建立起來的高墻，正被林驚雨從外面破壞。
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他頭皮發麻。
“哥，我家裏沒人……”
林驚雨的這句話讓危機感稍微摻了點愧疚，陸子安想起來，如果林驚雨不去他爸媽家，就只能一個人過中秋。
他看著露出可憐表情的林驚雨，剛想答應，就意識到不對。
“你與其找我當擋箭牌，怎麽不找你朋友？他們不能收留你？”
啊，沒忽悠住。
林驚雨心中暗想，繼續說：“我朋友都在外省上學，總不能獨自去見他們爸媽，然後讓叔叔阿姨留我吃飯吧。”
陸子安還是持懷疑態度，今天是周六，後天就是中秋，他如果要林驚雨一起回去，就得提前和他爸媽說。
看著林驚雨的模樣，他扶住額頭，感覺頭疼。
從林驚雨到店裏開始，就好像試圖一步步蠶食他的空間，感覺這小子憋著一肚子壞水，又找不著證據。
“哥，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父母，只有奶奶。現在連奶奶也沒有了，孤單一人生活。”
“咖啡店禁止玩梗。”陸子安試圖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但林驚雨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錯覺。
“……那我和我家裏人說一聲。”
“好耶！”
陸子安拿出手機給自己母親打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
“小安，你怎麽現在給我打電話，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後天我帶個朋友回家過節。”
陸子安的媽媽松了口氣，看到來電的時候還以為自家兒子不準備回家，原來只是要帶朋友回來。
不過寧昊不回自己家嗎？
“媽？”
“誒，我聽著呢，那你到時候和你朋友早點過來，我跟你爸等你一起吃飯。”
“知道了。”陸子安掛斷電話，然後對一臉期待的林驚雨說：“後天我們開車去我家。”
“好嘞，那我們是下班的時候去接你女朋友，還是等姐姐過來？”
林驚雨想著中秋節，陸子安肯定要帶女朋友一起回去，他上班兩個多月了，還一次都沒見過，這次正好認識認識。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孩，可惜身體不太好，陸子安還去看望過。
然後，他看見陸子安呆楞著一言不發，臉上表情也消失不見。
又是這副他看過很多次的樣子。
林驚雨不解，為什麽像死了重要的人一樣，該不會女朋友病得很嚴重？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現在把嘴封起來還來得及嗎？
“哥，我……”他想解釋，卻被打斷。
“我愛人他，去世了。”
陸子安閉著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去世”二字仿佛帶刺，紮得他心口疼。
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說起祝嘉樹，可能是因為林驚雨讓他暫時放下戒備心，也可能是因為自己頭發昏。
林驚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一直以為只是生病了……
還不如像他想的一樣，最起碼人還活著。
“哥，對不起啊。”
他不知道怎麽安慰，這種時候任何需要都顯得蒼白無力。
所以，那次不是去看望，是去掃墓嗎？
女朋友去世了，那個叫做祝嘉樹的朋友也去世了，失去生命的人都如此年輕。
難怪陸子安經常露出落寞的表情，好像隨時能破碎成碎片，被風吹走。
“沒事，又不是你的錯。”
陸子安當然不會責備林驚雨，他把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因為既不能給他寬慰，還可能將沈重的情緒帶給林驚雨。
就如同現在這樣，他難過，林驚雨愧疚，兩人都覺得不好受。
他見林驚雨快要哭出來，強忍著心中悲傷，出聲安慰。
“憋住，你一哭我也會哭出來，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可是，我難受，我腦子有病，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張著嘴巴亂說。”
林驚雨已經帶上哭腔，他以前好奇陸子安的經歷，猜測過很多，偏偏是他最不可能想到的結果。
每一個重要的人離去，對活著的人都是打擊，他奶奶是年紀大了，所以他能接受。
但陸子安的女朋友和朋友都太年輕，無論是因為生病還是意外，年紀輕輕就離世，除了難過更多的是惋惜。
“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不要自責。”
陸子安至今都沒想明白該怪誰，是怪那個下河玩的小孩？還是怪沒有保護措施就敢去救小孩的祝嘉樹？
都不是，最應該被審判的，是沒有阻止祝嘉樹出門的自己。
只是一束花，連驚喜都算不上，忘拿了也無所謂，他應該攔住祝嘉樹，或者和祝嘉樹一起去。
不，花也沒有問題。
如果他不訂花，不忘記拿花，甚至不和祝嘉樹說花的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哥？”林驚雨有些擔心，畢竟陸子安的狀態很不好。
“我沒事，你放心吧。”
陸子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林驚雨心頭一酸。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陸子安對女朋友的懷念，並被這種情感觸動。
如果那個女生還活著就好了，留陸子安一個人實在殘忍，他也不敢問得太過具體，擔心又傷到對方。
“我進更衣室休息會兒，辛苦你看店。”
“好……”
林驚雨擔心地看著陸子安走進更衣室，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侯寧昊那天會撞門了。
陸子安鎖上更衣室，蜷縮在角落，這個姿勢能給他安全感。
他頭深埋進膝蓋，用力拽緊頭發，試圖用疼痛讓頭腦清醒。
林驚雨就站在門外，一只手摸上更衣室的門，明明今天很開心，卻被他一手毀掉。
擔心陸子安出事，他不敢離開太遠，於是輕輕搬來椅子坐在門口，客人進來時，還以為店裏沒有人。
等陸子安出來的時候，林驚雨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哥！”
“走吧，我沒事了。”
陸子安知道林驚雨想問什麽，所以提前回答，他在更衣室裏冷靜許久，調整好狀態才出來。
他拍了拍林驚雨的腦袋，試圖用這個動作安撫對方，他知道林驚雨肯定提心吊膽，生怕他想不開死裏面。
“把椅子拿過去，準備下班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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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一星期，直到中秋節前才停止。
“唉……”
陸子安的視線落在林驚雨身上，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聽見嘆氣聲，對方好像是在煩惱什麽事。
但他只看一眼就收回視線，林驚雨不說，他也不會主動問。
總感覺會遇到麻煩事。
“唉！”林驚雨的嘆氣聲更大了，他同時還用餘光看向陸子安。
“我臉上有花？”
陸子安擡起頭，林驚雨偷看他的動作太明顯，想不發現都難。
“哥，你長得好看，可不就跟花一樣嘛。”
陸子安的表情變得難以言喻，這種誇人方式很難評，大男人被說長得像花，如果是其他人，他都懷疑那人是不是在諷刺他。
林驚雨也意識到這麽說不妥，尷尬地低下頭。
“說說吧，為什麽嘆氣？”陸子安坐直，他得好好聽聽林驚雨能說出來什麽。
“我媽讓我後天去她家過中秋。”
“然後你又不想去。”
都不用林驚雨說，陸子安已經知道他要說些什麽了。
“嗯……哥，我好煩啊！”
“不想去直接拒絕就好了，有什麽煩的。”陸子安搞不懂，反正林驚雨的父母都一樣，在他成長過程中缺席，真不想去拒絕就好了。
“哎呀，哥你不懂，情況不一樣。”
林驚雨有些洩氣，他媽和他爸不一樣，他討厭他爸，但並不討厭他媽。
他心情很覆雜，自從他媽走後，就沒來看過他，過了要媽媽的年紀後，母親對於他來說不就重要了，他不想去只是單純覺得會變扭和不自在。
陸子安表示確實不懂，他又不和林驚雨共用一個大腦，什麽都不說明白，他哪裏知道是什麽情況。
“我該怎麽和你說呢？急死我了！”林驚雨抓耳撓腮，他嘴笨說不清，“反正我就是不想去。”
“……唉。”現在嘆氣的成了陸子安。
林驚雨本來就是想引起註意才發出聲音，結果說了等於沒說，他郁悶得不行。
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發呆。
陸子安不知道林驚雨想幹什麽，於是換了個話題，“你爸沒讓你回家？”
“沒有。”
“你爸竟然沒給你發消息，我還以為會讓你回去吃個飯。”
雖然林驚雨很可能不會回去。
林驚雨總不能跟陸子安說他那天晚上把桌子掀了，這事又不光榮，說出來容易顛覆自己在陸子安心中的形象。
突然，他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主意。
“哥，我能去你家吃飯嗎？”
“？”
陸子安皺眉，他不懂什麽意思，中秋節去跟他回家吃飯，瘋了吧？
“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就是，你收留我吃個晚飯，然後我和我媽說，之前已經跟朋友約好過中秋，就不去她家吃飯了。”
林驚雨覺得自己真聰明，既能應付他媽，又能蹭一頓飯。
“那你不如直接撒謊，為什麽非要去我家？”
陸子安心裏有些抗拒，感覺他心裏建立起來的高墻，正被林驚雨從外面破壞。
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他頭皮發麻。
“哥，我家裏沒人……”
林驚雨的這句話讓危機感稍微摻了點愧疚，陸子安想起來，如果林驚雨不去他爸媽家，就只能一個人過中秋。
他看著露出可憐表情的林驚雨，剛想答應，就意識到不對。
“你與其找我當擋箭牌，怎麽不找你朋友？他們不能收留你？”
啊，沒忽悠住。
林驚雨心中暗想，繼續說：“我朋友都在外省上學，總不能獨自去見他們爸媽，然後讓叔叔阿姨留我吃飯吧。”
陸子安還是持懷疑態度，今天是周六，後天就是中秋，他如果要林驚雨一起回去，就得提前和他爸媽說。
看著林驚雨的模樣，他扶住額頭，感覺頭疼。
從林驚雨到店裏開始，就好像試圖一步步蠶食他的空間，感覺這小子憋著一肚子壞水，又找不著證據。
“哥，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父母，只有奶奶。現在連奶奶也沒有了，孤單一人生活。”
“咖啡店禁止玩梗。”陸子安試圖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但林驚雨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的錯覺。
“……那我和我家裏人說一聲。”
“好耶！”
陸子安拿出手機給自己母親打過去，電話很快被接通。
“小安，你怎麽現在給我打電話，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只是想和你說一聲，後天我帶個朋友回家過節。”
陸子安的媽媽松了口氣，看到來電的時候還以為自家兒子不準備回家，原來只是要帶朋友回來。
不過寧昊不回自己家嗎？
“媽？”
“誒，我聽著呢，那你到時候和你朋友早點過來，我跟你爸等你一起吃飯。”
“知道了。”陸子安掛斷電話，然後對一臉期待的林驚雨說：“後天我們開車去我家。”
“好嘞，那我們是下班的時候去接你女朋友，還是等姐姐過來？”
林驚雨想著中秋節，陸子安肯定要帶女朋友一起回去，他上班兩個多月了，還一次都沒見過，這次正好認識認識。
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孩，可惜身體不太好，陸子安還去看望過。
然後，他看見陸子安呆楞著一言不發，臉上表情也消失不見。
又是這副他看過很多次的樣子。
林驚雨不解，為什麽像死了重要的人一樣，該不會女朋友病得很嚴重？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現在把嘴封起來還來得及嗎？
“哥，我……”他想解釋，卻被打斷。
“我愛人他，去世了。”
陸子安閉著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去世”二字仿佛帶刺，紮得他心口疼。
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說起祝嘉樹，可能是因為林驚雨讓他暫時放下戒備心，也可能是因為自己頭發昏。
林驚雨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一直以為只是生病了……
還不如像他想的一樣，最起碼人還活著。
“哥，對不起啊。”
他不知道怎麽安慰，這種時候任何需要都顯得蒼白無力。
所以，那次不是去看望，是去掃墓嗎？
女朋友去世了，那個叫做祝嘉樹的朋友也去世了，失去生命的人都如此年輕。
難怪陸子安經常露出落寞的表情，好像隨時能破碎成碎片，被風吹走。
“沒事，又不是你的錯。”
陸子安當然不會責備林驚雨，他把話說出口的那一刻就後悔了，因為既不能給他寬慰，還可能將沈重的情緒帶給林驚雨。
就如同現在這樣，他難過，林驚雨愧疚，兩人都覺得不好受。
他見林驚雨快要哭出來，強忍著心中悲傷，出聲安慰。
“憋住，你一哭我也會哭出來，還要不要做生意了？”
“可是，我難受，我腦子有病，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就張著嘴巴亂說。”
林驚雨已經帶上哭腔，他以前好奇陸子安的經歷，猜測過很多，偏偏是他最不可能想到的結果。
每一個重要的人離去，對活著的人都是打擊，他奶奶是年紀大了，所以他能接受。
但陸子安的女朋友和朋友都太年輕，無論是因為生病還是意外，年紀輕輕就離世，除了難過更多的是惋惜。
“好了，我又沒有怪你，不要自責。”
陸子安至今都沒想明白該怪誰，是怪那個下河玩的小孩？還是怪沒有保護措施就敢去救小孩的祝嘉樹？
都不是，最應該被審判的，是沒有阻止祝嘉樹出門的自己。
只是一束花，連驚喜都算不上，忘拿了也無所謂，他應該攔住祝嘉樹，或者和祝嘉樹一起去。
不，花也沒有問題。
如果他不訂花，不忘記拿花，甚至不和祝嘉樹說花的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哥？”林驚雨有些擔心，畢竟陸子安的狀態很不好。
“我沒事，你放心吧。”
陸子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得林驚雨心頭一酸。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陸子安對女朋友的懷念，並被這種情感觸動。
如果那個女生還活著就好了，留陸子安一個人實在殘忍，他也不敢問得太過具體，擔心又傷到對方。
“我進更衣室休息會兒，辛苦你看店。”
“好……”
林驚雨擔心地看著陸子安走進更衣室，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侯寧昊那天會撞門了。
陸子安鎖上更衣室，蜷縮在角落，這個姿勢能給他安全感。
他頭深埋進膝蓋，用力拽緊頭發，試圖用疼痛讓頭腦清醒。
林驚雨就站在門外，一只手摸上更衣室的門，明明今天很開心，卻被他一手毀掉。
擔心陸子安出事，他不敢離開太遠，於是輕輕搬來椅子坐在門口，客人進來時，還以為店裏沒有人。
等陸子安出來的時候，林驚雨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
“哥！”
“走吧，我沒事了。”
陸子安知道林驚雨想問什麽，所以提前回答，他在更衣室裏冷靜許久，調整好狀態才出來。
他拍了拍林驚雨的腦袋，試圖用這個動作安撫對方，他知道林驚雨肯定提心吊膽，生怕他想不開死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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