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懲治丫鬟淩靈芝

關燈
懲治丫鬟淩靈芝

翌日清晨, 大雪壓頂,北風呼嘯著狂卷,將檐鈴吹亂, 那亂糟糟的檐鈴聲不似往日清脆動聽,反而聽著刺耳極了。

一大早, 楚淮便召集了宅子裏所有的下人, 集中前院門口處聽訓。

下人房裏,大家夥都在猜測主子大早上叫他們去聽訓的意圖是什麽,有的說提前發月錢, 有的猜測是主子提前給他們發年禮,更有甚者,說主子要收徒,教授廚藝。

“月兒姐你別說了, 主子肯定是給我們發年禮,月錢啥的還沒到時間呢。”

“俺覺著主子要收徒了, 這般一絕的廚藝, 後繼無人的話, 會很可惜。”

……

唯有淩山淩靈芝二人,面容蒼白, 神情恍惚, 瑟縮著身體一步一步往前院門口處走去, 生怕主子叫他們過去,就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們父女倆的計劃沒有成功, 主子應該不會發現問題才對。

可淩山內心十分的不安, 覺得今日會有大事發生, 垂在棉服袖子下的手都是發抖的,他偏眸看向自己的女兒, “靈芝……咱們會不會有事兒?你那個藥可處理幹凈了?”

若是單單被發現酒水裏摻了藥,問題也不會很嚴重,只要主子找不著證據,那麽對他們而言,一切都只是主子的臆想和猜測而已。

淩靈芝沒有他爹這般樂觀,她被主子這個舉動嚇得心驚膽戰,聲音都是顫的,“我不知道……爹,我害怕,就算那些藥我藏起來了,還是很害怕。”

淩山怒其不爭,小聲訓斥道:“你振作一點!這般姿態過去,主子一眼就可看穿,你要是不想死,就給老子端著點!”

“有惦記主子上位正妻的野心,也要有計謀失敗後,承受懲罰的果敢!唯唯諾諾的,像什麽樣子!”

“淩山!你們父女倆怎麽這麽慢啊?主子點人數不夠,特意讓我回來尋你倆。”

一個小廝氣喘籲籲的朝淩山二人跑來,淩山聞聲,立馬止住話茬,不再訓斥淩靈芝。

他揚著不自然的笑臉,同跑來提醒他的小廝道:“阿明兄弟,主子今日招我們過去,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這老寒腿毛病又犯了,走得慢了些,也不知前頭是何情況。”

小廝阿明有些遺憾的垂下腦袋,他輕嘆了口氣,左手搓右手,又隨腳踹了一堆雪,興致並不高。

“唉!主子他啊,在找昨夜給主子夫夫倒酒的人呢,主子說那人深藏不露,是個倒酒高手,喝過那人倒的酒後,其他人倒的,他都喝不下去,覺得這酒失去了靈魂,沒滋沒味的。”

“好幾個丫鬟上去說昨晚是自己倒的酒,爭搶功勞,也不知那些丫鬟裏邊,哪個才是昨晚倒酒的那個。”

聽完阿明的話淩山淩亂了,徹底在寒風中淩亂,可他轉念一想,主子就不像這種不著邊際的人,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如此興師動眾。

他半信半疑,繼續旁敲側擊,道:“主子就沒生氣?他就一個人在那邊啊?要嘉獎倒酒之人,就沒事先備好獎勵?’”

阿明邊走邊說,“自然是備了的,主子不差錢,給準備了白花花的一千兩銀子做嘉獎,還有半扇醬香烤乳豬。”

聽了這話,淩山覺得穩了,當即松掉緊繃的那根弦,仰首挺胸,洋洋自得的誇起自己,“阿明啊,昨晚主子那酒,是我女兒靈芝倒的,郎君那裏的也一樣。”

“切~院門口那些人都這般說的,不差你一個,就算我信你,又有何用?還不得讓主子相信你才行?”

“我跟你講,主子讓那些人覆刻昨晚倒酒的情形,讓每個人都親手倒一杯酒給他喝,找出昨晚真正的倒酒人。”

淩靈芝聞言,心裏一喜,但她不敢興奮得太過明顯,又斂藏著嘴角眉梢的笑意,問阿明,“主子當真是這般選的?這酒水都沒什麽區別,倒的人還能影響酒的味道?”

“誰清楚呢?說不準啊,主子是看上了誰也說不定,還用這種方式來逼對方就範。畢竟情人眼裏出西施,情人倒的酒嘛,自然比其他的更加香甜。”

話音剛落,三人就來到了院門前的空地上,排到了已經編排好的隊伍裏。

楚淮數了數人數,確認無誤後,便朝下人們道:“還有誰沒有嘗試過的?試一試也無妨,只要能倒出昨晚那酒的味道,我便賞他千兩銀子。”

他幾乎已經確定下黑手的人是誰,憑著對這些下人面部神情和微小動作的觀察。

可距離定罪懲處,還差最為關鍵的證據,所以,他得設下個圈套,讓證據自己出現。

果不其然,那個人站出來了,昂首挺胸,自信十足,眼底燃燒著熊熊野火,顯然對這獎勵勢在必得。

淩靈芝從隊伍後方走出,一直走到楚淮面前,躬身道:“主子,昨夜的酒水是奴婢倒的,口說無憑,還希望主子能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證明自己。”

“哦?”楚淮眼底寒芒驟起,若非半斂著眉目,只憑他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就足夠將淩靈芝給嚇死。

“你要證明自己?好啊,那就給你機會證明!”楚淮靠坐在椅子上,壓抑著心底想要把眼前這人挫骨揚灰的想法,皮笑臉不笑。

淩靈芝聽不出主子話裏的異樣,見主子答應給他機會,便立馬興奮的揚起笑臉,擺出一個自以為最最弱柳扶風、得男人喜歡的姿態。

提臀,收腹,胸部挺起,軟軟的朝楚淮作了個女式揖,“那請主子再給奴婢一些時間,奴婢去把先前用到的天然香料,給主子取來。”

反正拿藥是墮胎藥,主子又是個男人,喝了也不妨事兒,既然主子偏偏喜歡摻了墮胎藥的酒,她自然得恭敬奉上。

楚沒什麽耐心了,卻又礙著在場人眾多,只能輕‘嗯’了聲,答應放淩靈芝去取所謂的天然香料。

昨夜給他喝夫郎倒酒的都是同一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夫郎喝了他的酒才至如此,而且很明顯,投放到酒裏的藥物是催.情.藥。

而他呢,喝到的酒是夫郎的,他著實很想知道,這個該死的人,到底在夫郎的酒裏添加了什麽樣的東西,即便喝下去後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不一會兒,淩靈芝便回來了,為了提防楚淮設計與她,她只取了指甲蓋大小的墮胎藥回來,倒酒時,抖落進酒水裏去。

“主子,我倒好酒了。”她端著酒,搖著楊柳細腰,一步一裊娜,走到楚淮身邊,提著臀,挺著胸,緩緩蹲下。

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楚淮,待楚淮忍著厭惡,擡眸看向那杯酒時,她以為楚淮看的是她,又羞答答的收回了視線,睫毛顫動著,那模樣,真是嬌羞極了。

“跟昨夜的酒味道很是相似,但聞起來似乎還不是很對味,這是為何?”楚淮兩指撚著酒杯,不多給淩靈芝一個眼神,悄無聲息的給對方下了套。

不對味?

淩靈芝迷惑的瞇了瞇眼。

難不成是昨天放的量很大,剛好把酒的味道激發出來,主子才會特別喜歡?而她今天只放了一點點進去,所以味道淡了?

“主子,這個天然香料來自西域,產量稀少,極為珍貴,奴婢森*晚*整*理也是意外撞了大運才得了一點點了。”

淩靈芝雙眸含淚,仰頭露出自己纖細修長的脖頸,滿臉孺慕的看向楚淮,說出口每一個字都是仔細思量過的。

“感恩主子將奴婢和奴婢父親買下來,給了我們父女倆一個安身之所。昨天夜裏,奴婢已經放了絕大部分到酒裏去了,現在手裏也不剩多少,所以,主子喝起來才會覺得淡了許多。”

“呵~”楚淮嗤笑出聲,險些忍不住一腳朝底下那個滿嘴謊言、心如蛇蠍的丫鬟踹去。

“香料麽??還是珍稀名貴的香料?”他喃喃出聲,手指轉動著酒杯,目光亦一錯不錯的粘在酒杯之上。

淩靈芝不知他這話的用意,只滿臉誠摯的點了點頭。

“可若我說,我是香料這一道上的行家,你又該給出什麽樣的解釋?”楚淮冰冷的視線直直射向淩靈芝,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慢慢變得陰鷙可怖。

淩靈芝也被主子這般變化嚇得呆滯住了,渾身哆嗦著癱坐在地,一張含羞帶俏的臉,刷一下白到喪失血色。

楚淮瞧著罪魁禍首驚恐萬狀的樣子,內心難得舒緩一些,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帶著滿身殺氣,朝淩靈芝走去。

“說吧,你想怎麽死?你摻進酒裏的東西,根本不是香料,而是毒藥。一種對我不起作用,卻會對我夫郎起作用的毒藥!”

楚淮沒來得及請大夫,他所說的一切均是他片面且合理的猜測罷了,用來唬人,最適合不過,碰到膽子小的,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想要的結果。

果然,淩靈芝到底是見識少了,又畏懼於楚淮的滿身肅殺之氣,不過一句恫嚇的話,就自亂陣腳,理智全失。

涕淚橫流的淩靈芝驚恐極了,連忙雙手拽緊楚淮衣袍下擺,哀哭嚎啕道:“主子,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道錯了,那個不是毒藥,不是害人性命的毒藥!只是叫人流產的藥罷了。”

“那個骨子裏就十分卑賤的哥兒,憑什麽能替主子生兒育女!他能以卑賤之軀當主子的郎君,其他人為何不能!奴婢想著是不是那賤胚子以肚子裏的孩子為要挾……”

怒氣達到頂峰的楚淮,實在是聽不下淩靈芝的辯白,他狠踹了一腳淩靈芝的心窩子,將對方踹出去好幾米遠,打斷對方的惡毒言語。

“你夠了!滿嘴噴糞,沒一句話能聽的話,明明嫉妒成性,心思歹毒,卻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他人身上去!”

“我的夫郎便是我的夫郎,我想怎麽對他便怎麽對他!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奴仆罷了,怎生多出這般多花花心思,當真可笑!”

淩靈芝聽到楚淮用下賤二字來形容她,瞬間氣紅了眼,她自認容顏姣好,身段窈窕,若非出身奴籍,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即便楚淮是她想攀的高枝條,她也不允許楚淮輕賤她、嘲諷她。

淩靈芝大聲怒吼,面目猙獰,“他身為哥兒就是下賤!就那副嬌媚樣子,也不知道誰多少人睡過,糟踐過,更不清楚是用的什麽腌臜手段,爬上了你的床!”

楚淮三步做兩步,走上前去,殺氣騰騰的他再也藏不住滿身兇戾,一把掐住淩靈芝的脖頸,將人整個拎起來,眼眶泛紅,嘴角勾起陰狠的笑。

“既然你這麽想被人睡,被人糟踐,那我就成全你!”

“阿明!昨天夜裏你們都辛苦了,這個賤人就賞給你們消遣消遣,記得好好享用。用完後若還有氣兒,你把她丟進青樓裏去,讓她繼續享受被騎、被睡、被踐踏的生活!”

說完,楚淮松開了手,快憋到斷氣兒的淩靈芝軟嗒嗒的掉到地上。

沒等淩靈芝緩過來,他又冷冷的加了一句,“養不教,父之過,這區區小丫鬟年紀也不大,若背後無人教導,怕也是成不了氣候。”

“小的喜歡被糟蹋,那老的就打斷腿去吧,省得折騰幺蛾子出來,害人害己。”

至此,丫鬟弒主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楚淮身上的氣息尚未平和,也不敢回房間去看裴元舒,怕把乖巧單純的夫郎給嚇壞了去。

於是,他拐到廚房裏去,給尚未完全脫離危險的魏熙煎藥。

三碗水煎成一碗,再加入金線石斛,不過兩刻鐘,楚淮就把魏熙的救命藥給熬制好了。

恰好,離苑早起出來用膳,他就把湯藥轉交給離苑,讓離苑端藥回房間,餵給魏熙。

“主子,門口有幾位衣著富貴的人,說要找你。對方報上了名號,說是京城鎮國公府的人。”

護衛小跑過來,朝楚淮道。

京城鎮國公府的人?事情不是了結了麽?此番上門意圖為何?難不成是老將軍又被人下毒了麽?

楚淮朝護衛揮揮手,示意對方先下去,而他自己則返回房間,躡手躡腳的換了一身衣裳。

要見客了,滿身煙火味兒確實不妥。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