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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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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朝陽在命運面前“不小心”露尾巴的時候,心裏還在思索它為什麽參與進來了。

“哎喲,咱倆誰跟誰,別這麽客氣嘛。”

朝她翻個白眼,感覺像是在用自己的尾巴釣魚,雖然它沒有尾巴。

嗯……也不對,它其實也可以有尾巴,甚至可以兩尾三尾N尾全是尾。

跑題了……

嘆口氣,感覺它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能在九點半出現在這裏的人直接少了近一半,休閑日子都想睡懶覺,更別提一群公子哥了。

沈菁看著一臉懵的明生艾以及明顯還帶著睡意的蔣明悅,有些驚奇:“你們居然起床了?”

這倆不上班是準準睡到午飯的那種。

明生艾想說什麽,張口卻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然後就傳染似的,蔣明悅跟著打了個。她擡手掩著嘴,含糊不清:“還不是我哥,生怕雁姐跑了還是怎麽的,非要我起床帶人下來吃早飯。也不見平時怕我不吃早飯傷身體啊。”

明生艾點點頭:“是呢,一連打了四五個電話。”

“錯,還有三個未接呢,剛到八點就開始打,要我說,還是工作少了。”說著往下縮了縮,和挽著手的明生艾頭抵著頭。

兩人都閉著眼,緊緊挨著。

沈菁忍不住笑了下,和桌上一群人都轉頭看向話題中心人物。

閆雁坐在蔣明悅另一邊,聞言有些赧然,下意識拿起杯子喝水。

感受到身邊人投過來的眼神,閆雁動作僵了下,又喝了口水,擋住自己的眼睛。

這幅樣子他可真是太熟悉了。

輕輕“呵”了聲,蔣明杉將她的心虛盡收眼底。

看來他並沒有多慮。

瞧著是挺有意思,可眼看閆雁坐立不安,沈菁覺得自己還是要善良一把。

“我想要去騎馬,你們一起嗎?”

游禮自然是要跟著他們的,咽下嘴裏的食物,朝他們溫和笑道:“我一起吧,好久沒騎馬了,去玩玩兒。”

意料之中,沈菁頷首,扭頭問瞌睡二人組:“明悅生艾,你們呢?”

“一起吧。”明生艾艱難地睜開眼,然後推了推蔣明悅,“別暈了,起都起了,還是吃吧。”

接到沈菁詢問的眼神,閆雁心裏糾結。

她本來就不是很會拒絕好意的人,這看來走自然是走不掉了,而且她也挺感興趣的。可是也的確不太想跟蔣明杉一起,兀自遲疑。

還沒拿定主意聽到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去高爾夫那邊遛遛。”

閆雁瞬間眼睛一亮,對沈菁說:“我跟你去騎馬,我還沒騎過呢。”

“好啊,我也沒怎麽騎過,一起呀。”

吃完早飯,幾人在門口準備分道揚鑣,等高爾夫小隊走了兩三米也沒見蔣明杉動一下。

蔣明悅疑惑問她哥:“你不是要打高爾夫嗎?”

蔣明杉氣定神閑:“哦,我改變主意了,我覺得騎馬挺好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盯著閆雁。

閆雁眼皮一跳:“我覺得……”

才開口就被人打斷。

“當然,我的決定也不是不能變。”

其他人:“……”

“哈哈哈,我猜就是這樣。”程賢為了看熱鬧,果斷跟著他們。

親妹妹面無表情評價:“真不要臉。”

明白他這話是沖誰來的,閆雁默默點頭,很難不認同。

頂著腦門兒上的問號,沈菁看向謝殊均,目露迷惑。

摸摸她頭,謝殊均給予肯定:“他一直就這麽不要臉的。”

沈菁望向蔣明杉,目光真摯:“失敬失敬。”

“多謝多謝。”蔣明杉無所謂地聳聳肩。

游禮笑容之下,眼底都在冒火,他從來都極為討厭這種相親相愛的場景。他們總是這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熟稔永遠令他覺得同他們之間堵著打不碎的墻。

那種隔閡,永遠在拒絕他入內。

“走吧,車來了。”看見車駛來,他插嘴提醒道。

看了游禮一眼,蔣明杉心裏一肅,臉上不露分毫。“走啊。”走到車前,腳步停下來,勾起唇看著某人,“你們先上,我最後。”

剛剛退了一步,第二步剛離地的閆雁:“……”

所以說,前男友這種生物真的很惱火。

曾經的了解在分手後都會變成回旋鏢,鏢鏢正中靶心。

終於沒忍住,恨恨瞪了他一眼,沈重的腳步盡是她不愉快的心情。

毫不在意她的憤憤,蔣明杉甚至在她上車時禮貌地扶了一把,見她朝最角落去,施施然跟上去坐在她旁邊。

“……”

“你不是說你最後嗎!”

蔣明杉長腿一伸,不知有意無意,將過道堵的死死的。挑眉回望著她:“哦,可能是因為,我善變吧。”

果然,人談戀愛是會改頭換面的。

這下連沈菁都沒忍住:“他真的好不要臉。”

蔣明悅皺著臉嫌棄道:“我就該給他錄下來,杵在我媽面前給她看看,她兒子可會了,在不要臉的賽道上深藏不露!”

媽媽再也不用焦慮兒媳婦是男是女是人非人了。

“慢點。”謝殊均撐著手臂先讓沈菁上車,“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不過還是理解的,以他曾經從蔣明杉口中聽到的來看,閆雁這種性子,要不主動些,基本不可能有發展。

作為朋友,他還是希望兄弟能得償所願的,免得幾十年後還孤寡著令人同情。

沈菁仰頭看著他:“你也有用心機嗎?”

對上她明亮的眼眸,謝殊均輕輕笑了聲,壓低聲音:“嗯,用了。”

明目張膽。

“告訴你要專心學習。”

不能跟他戀愛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跟其他人戀愛,最好都離遠點兒。

她的眼睛也笑起來,面上正經:“你真狡猾。”

當年有人逮住機會就告訴她“不要早戀”“早戀沒有結果只有苦果”“早戀一時爽,後悔抱終身”……跟緊箍咒似的。

平等地、用同樣的理由拒絕了她和他收到的每一次表白每一封情書。

“你這麽聰明會不知道嗎?”

“我這麽聰明,當然知道啊。”

但她還是允許了,甚至沒有遲疑地接受了這樣的理由。

“嗯,菁菁很聰明。”謝殊均在她頭頂吻了下,“多謝夫人縱容。”

沈菁對馬沒有了解,不過從膚淺的角度看,它們都長的好帥。

閆雁在那看馬,滿眼都是驚嘆:“哇,這就是白馬王子嗎?”

蔣明杉沒什麽起伏地看了那馬一眼,又瞟了一眼面前的牌子:“它的確是白馬,但它真的不是王子,頂多是公主。”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雌性”。

“……”

真讓人掃興。

閆雁表情一收,目不斜視往前走。

“嘖嘖。”

蔣明悅摸著下巴目睹一場她哥的好戲。

不對,或許還說是慘案。

“殊均哥,他倆到底怎麽分的啊,不會是我哥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爛事吧?”

仿佛單膝跪,正在給沈菁調整護膝的謝殊均手頓了下,有些無言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程賢“噗嗤”笑出聲:“明悅,你可真是你哥的好妹妹。”

蔣明悅哼了聲:“看雁姐這避之不及一句話都不想說的樣子,很難不多想啊。”

“怎麽分的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沒你想的那麽豐富曲折。”謝殊均站起身,重新牽上沈菁的手。

聞言,蔣明悅若有所思:“他這麽可憐,我看在一家老小的份上幫幫他吧。”

停了會兒,她忽然嘆口氣:“哎,我真好,他怎麽會配有我這麽好的妹妹。”

聽得沈菁哭笑不得。

她知道,這麽有趣的明悅跟很疼愛她的哥哥脫不了幹系,甚至占了大半原因。

是羨慕的,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她有哥哥,是不是會不一樣,可轉念一想,若她有個哥哥,可能就沒有她了。

她提醒道:“我覺得先拋開他倆的事,你得先跟閆雁打好關系。”

不難看出,對閆雁而言,現在蔣明杉就是顆地雷,唯恐挨上了,恨不得躲得要多遠有多遠。

“你說的對。”

點點頭,蔣明悅拉起半蹲在地上的明生艾:“咱們走。”

“?”你要不要看看我鞋帶系完沒?

“等等,急啥?”明生艾制止她,無語地甩了她一眼。

“……哦。”她放開她胳膊。

兩人去找閆雁的時候還想拉著沈菁一起。

謝殊均牽著沈菁另一只手沒松,似笑非笑地擡眼看著蔣明悅,語氣溫和詢問她們:“你們可以獨立去玩,不要打擾我和我太太嗎?”

兩人:“……”

這好像也不是在問她們吧。

蔣明悅瞬間張開拉著沈菁的手:“好的,您請。”

她就說,殊均哥就是個很可怕的人啊!

兩口子騎了幾圈,沈菁就受不住,說要下去。

“嗯?不玩兒了?”

“嗯,有點磨腿。”

他動作頓了下,頷首應道:“那是該下去了,晚上還要忙呢。”

說著,韁繩一拉,二話不說就往回走,這掉頭猶豫一秒都是不尊重。

沈菁:“?”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在上什麽高速,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他翻身下馬,擡起手。

沈菁將手放他掌中,緊接著腰側貼上溫熱,她幾乎是下了馬就被他順勢摟住。

“你繼續玩兒啊,我不用你陪。”

謝殊均不像她,先那幾圈就跟熱身一樣,他肯定沒有過癮。

他沒有拒絕,也沒立刻上馬,而是叮囑:“坐著休息會兒,想要什麽就叫人送,無聊就叫我。”

甩甩手,沈菁輕輕推了他一下,故作不耐煩:“快走吧,你話好多,我才不會無聊,我還有話搭子呢。”

此刻他倆周圍什麽人都沒有,謝殊均默了下,目光掃了圈,然後微微擡高,落在某處。

朝陽:“……”

啊,那個話搭子原來說的是我。

剛要說什麽,還沒出聲,就聽到身後傳來喊聲。

“殊均,走,比一場。”

兩人循聲望過去,就看到游禮騎著馬過來。

對上兩雙眼睛,游禮下意識挺挺背,調整了下臉上的笑容:“怎麽樣,來都來了,玩一場?”

不論是他的笑容還是聲音語言,都沒有一點兒攻擊性,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彬彬有禮的模樣。

是很容易取得別人好感的那種。

除了現在他面對的人。

謝殊均挑眉,嘴角微勾:“行啊。”

看著這兩人,一個道貌岸然,一個滴水不漏。

沈菁心中讚嘆都是演技派,完全忘了自己現在也是面帶微笑。

他們並沒多說,謝殊均朝她笑了下便翻身上馬。

不得不說,帥還是自己老公帥。

目送他們策馬而去,沈菁嘴角緩緩落下:“陽陽,你給我講個笑話吧。”

“啊?哦,你講吧。”它慢吞吞的,很明顯,它在跑神兒。

“?”

我剛剛說反了?

沈菁反思了,越想越不確定,可能她口誤了吧。

張口準備糾正下,卻被它搶先一步。

“我過去下,你自己玩兒啊。”

尾音未落,沈菁就清晰地感覺到它不見了。

“……”

合上嘴,憋了下,忍不住吐槽:“都說了是話搭子,怎麽一點自覺都沒有。”

朝陽覺得,比起聽沈菁講笑話,“釣魚”可能更重要點。

它感覺到那道窺視,一如既往地令人不適。

而且,它猶豫了下,還是抱著私心動了。

被命運註視的人必然會受到更多的針對,危險性自然也就更大。馬場很大,發揮空間充足,它想要借此機會,把自己的存在掛在謝殊均的身上。

朝陽縮小身形,落在馬頭上。

馬兒耳朵動了動,甩甩頭。

朝陽坐在兩只耳朵中間,不甚在意地隨手拍拍,等馬兒安靜下來,兩只手扶著兩邊的耳朵。

謝殊均感覺到馬有剎那的躁動,又很快恢覆,他視線瞟過馬頭。

為什麽會在這裏,無需多想。

伸手在馬脖子上拍了下:“小心。”

朝陽聽見回頭看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心裏有些愧疚,輕輕“嗯”了聲算是回答。

馬兒跑的很快,朝陽只覺兩側的景物飛快地倒退,它回頭能看見馬的小辮兒高高低低甩著,還有謝殊均紛飛的衣角和頭發。

是風。

可是保持著類似精神體狀態的它並不能感受到。

它能聽見風的聲音,卻不能觸摸到風所致的感受,就像它聞不到花香感覺不到雨絲的清涼。它的世界可以充滿各種聲音各種顏色,卻沒有辦法獲得更真實的體驗。

伸手朝那方一揚,小小的指尖洩出細小的氣息,仿佛是不經意間透露給了風。

命運瞳孔放大,漫不經心消失的無影無蹤,它反應迅速地循著風找到那絲氣息的來源。

正當它要細細查探,那絲微弱卻湮滅在空氣裏。

命運緊緊盯著謝殊均,對他周圍的審視也沒放過,它確定剛才的源頭就是在那裏。

那隨風而來又驟然消失的氣息,像是一把鉤子,比起說心癢難耐,更像是被挑釁後的憤怒難忍。

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可以逃過它的眼睛,不該有任何東西能在它眼皮子底下躲躲藏藏。

這樣想著,命運瞪眼註視著謝殊均那方,策馬奔騰帶起的風中夾雜著世人不見的洶湧暗潮,圍繞著謝殊均,像黑暗裏的觸手張牙舞爪。

幾乎同一時間,觸知到危險的本能讓謝殊均脊背發涼。

他竭力遏制住本能的寒顫,在滔天惡意中仿佛一無所察。

“游禮,你這是退步了啊。”

游禮落後他一米左右,聞言咬咬牙,還是含笑回應道:“倒也說不上退步,只是遺憾沒能超常發揮。”

不管話裏是如何承認,目光落在謝殊均的背上,眼睛裏是仗著無人得知而肆意袒露的憎惡和譏諷。

厲害一時算什麽,總歸很快就是一抔黃土。

謝殊均壓根兒沒管游禮,連說話也只是想趁機掩飾身體本能反應罷了。

這惡意來得突然,結合朝陽不同尋常地離開沈菁跟上他,不難想象是跟朝陽有關。基於對沈菁的信任,他選擇相信它。

無形的網籠罩在一人一馬周圍,氣流旋轉間裹得嚴嚴實實無一餘漏。

朝陽依舊穩穩當當坐在兩只三角形的馬耳朵之間,一臉閑適,絲毫不顧探尋它的威脅。

“你是誰?”

“你想要幹什麽?”

“這是我的世界,你不該出現。”

……

朝陽掏掏耳朵,只覺它話好多,很煩。

說了一堆也不見回應,命運氣得不行,一時間,狂風大作。

這一下不光朝陽看得見,就連遠處的人都瞧見了,更別說謝殊均和游禮身處其中。身下的馬兒敏銳地察覺到危險,揚起前蹄,交流賽變得危險,在馬的嘶鳴聲中傳來了沈重的落地聲。

謝殊均繃緊神經,努力控制自己和馬,免得像隔壁友人一樣。

也不知道朝陽到底幹了什麽,惹的神經病發這麽大神經。

朝陽看了謝殊均,心虛更甚,拍拍身下的馬兒,莫名的安撫之意讓它漸漸恢覆平靜。然後站起身,一晃便出現在空中。

手指一繞,湧出巨大的暗流。

狂風一滯。

命運陰惻惻道:“躲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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