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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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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掛了電話,謝殊均倚在靠背上,姿態悠然自得,一手搭在她後面,一手指尖輕敲著大腿:“這跟我就是‘你媽我’‘你爸’,跟你就成了‘媽媽’‘爸爸’,沒個電話微信就算了,連問都不問我一聲。”

剛要說話,手機又響了,兩人循聲望去,沈菁下意識點開,入目的就是轉賬消息,緊接著就是氣泡框。

謝爸爸:【菁菁,空了回家玩兒啊。】

沈菁眨眨眼,聽到耳邊傳來謝殊均的聲音:“呵,你直接給他卡號,看他能轉多少。”

心裏感動又好笑,看著他神色認真:“肯定待會兒就來問你了。”

話音剛落,謝殊均頓了下,俯身拿過面前的手機。

爸:【好好照顧菁菁。】

等了等,界面一直停留在這裏。謝殊均扯起“呵呵”的弧度:“你爸媽真的很關心你。”

沈菁看了他兩秒,低頭回消息。

他說我可愛:【謝謝爸爸。】

然後當著謝殊均的面,不假思索地點了轉賬收錢:“你說得對,爸爸媽媽的確真的很關心我。”

“這樣很好,我很高興。”揉揉她的頭頂,再將揉亂的頭發用手指輕輕梳理。

這樣他的菁菁就什麽都不會缺了。

伸手摟住他,沈菁將臉貼在他懷裏:“因為我是你的妻子,他們才喜歡我呀。”

“你說得對,但也不全對。”謝殊均把臉擱在她頭頂,手環住她,“他們會尊重我的妻子,但他們這麽喜歡你,是因為你是沈菁。”

“我的菁菁,向來討人喜歡。”

他說得理所當然,坦然又自得,仿佛對她討人喜歡這件事比沈菁自己還要驕傲。

他們尊重的儀式感之一就是在持證上崗的這個下午,沈菁的東西一件件挪到謝殊均的房間裏,宣告她的正式入住。

環顧這瞬間就更顯緊湊的布局擺放,沈菁鄭重其事對他道:“謝先生,這個房間被我合法合理無償征用一半了,我不會支付任何東西,而你無權拒絕。”

謝殊均眉尾一動,看著她:“倒也不是完全無償的。”

他做了個側耳的動作,朝著床的方向狀似傾聽,似有所聞地點點頭,旋即覆看向她,同樣鄭重道:“這張床說,它等你很久了。”

“好巧的是,我也等你很久了,菁菁,我期待已久歡迎至極。”

他的聲音和笑容都像是有魔力,沈菁望著他,心想,他就像她的癮,戒不掉也不想戒掉,讓她無時無刻不想要耽於他的懷抱。

沈菁也曾想過,太愛會不會陷入困境會不會迷失自我,但好在她的愛人從不會讓她身處險境,他一直都在告訴她——謝殊均愛的,就是沈菁。

換個房間而已,需要的時間並不多,兩人坐在沙發上休息。沈菁翻開手機一看才發現微信裏多了一個群未讀消息很多,看到了蔣家兄妹程賢等人出現在了同一個群裏。

點了右上角的三個小點,看了眼,群裏面一共有四個女人,除了她和蔣明悅明生艾外,還有周卓鵬的妻子朱來儀。

“這是什麽情況?”

“就是富二代群加了你們改了個名字。”謝殊均有些百無聊賴地翻看了下他們刷屏一樣的消息。

除了一開始還勉強算是正經的祝福外,其他的都沒什麽大用,基本可以歸納到廢話垃圾不可回收裏面。

沈菁不是很理解:“這就是你們改名改成‘禮讓女性註意車速’的原因嗎?你們平時到底在聊什麽?”

“不要汙蔑我,我不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一向註意分寸。”謝殊均回答她,手裏也沒停。

她好可愛:【什麽醜名字,改了。】

說實在的,他也不喜歡這個名字,有種被汙蔑又有種被侮辱的感覺。搞得好像他們平日裏總在聊什麽見不得人的話一樣,不知道輕視了名中的女性,還是輕視了他們自己。

程賢一如既往地冒泡極快:【我就說這名字不行吧,得,改改改。】

“這是誰改的,游禮還是高雲傑還是鐘迪?”沈菁心裏有個答案,“鐘迪吧。”

“嗯,應該是他。”

至於蔣明杉周卓鵬幾人,他們猜都不作猜。沈菁諷笑道:“他一天天的,怎麽總是能做到聰明得恰到好處的愚蠢。”

他們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就看到程賢已經把名字改成了“今天努力奮鬥了嗎?”。

“……這個名字很正。”沈菁頷首稱讚著。

蔣明悅:【怎麽不叫打麻將?】

這話問的,顯然她是知道謝殊均他們四個人有個群叫“鬥地主”了。不過這麽說起來,她忽然想到打麻將不是四個人嗎?

沈菁:【可能是兩桌人多了三桌湊不夠吧。】

她改了備註,仰頭望著謝殊均:“你們四個人為什麽不叫打麻將啊?”她記得他們最開始好像不是這個名字的。

謝殊均低頭在她額上蹭了蹭:“你記得‘鬥地主’之前叫什麽嗎?”

沈菁搖搖頭,對她而言這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雖然沈默黑屋百年並沒有磨去她的記憶,但也只是保留了她的記憶而已,本身就記不太清楚的也不會新增進去。

“三人一狗。”

說出答案她反倒有點兒印象了,卻大為震驚:“我一直以為你是那三個人裏的,原來你是那個狗嗎!”

謝殊均沒回答是不是,只是微笑地看著她驚訝到瞪圓眼。

權當他默認了,沈菁又覺得奇怪:“你居然不改名字?”不像他作風啊。

“我為什麽要改,我是人我為什麽要在意誰是狗。”只要他不承認,誰知道說的誰,反正不是他,“其他人都只會像你一樣以為那只狗是程賢。”

嗯?她剛剛提了程賢嗎?

同他對視了會兒,沈菁默默低下頭,看著還在群裏吆喝的程賢,滿心同情,他真慘,改了個名字確實自己承擔了狗名。

“所以,鬥地主……”

“沒錯,我是那個‘地主’。”謝殊均頷首。

沈菁:“……”你看起來挺坦然,是很認同嗎。

心裏的憐憫在看到新消息的那一秒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聲音平靜得稍顯詭異:“是游禮。”點進去看了眼:“他在祝我們新婚快樂百年好合呢。”

她被謝殊均擁著,手機屏幕完全沒有遮擋,對話框裏每一個字都清晰落入他的眼裏。心裏莫名升起點古怪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聽到她說著“百年好合”這四個字時陡然增強。

沈菁不察自己和謝殊均的反應,看著那幾個字:“朝陽,如果真的是他,是不是很矛盾?一邊祝福我們的餘生一邊剝奪我們的餘生。”

“他只是比你們好命,但事實上他同樣是被操控擺布的棋子,他應該並不清楚命運的存在,也就不存在你說的矛盾。”朝陽就事論事,“祝福或許是真祝福,剝奪大概也是真剝奪。”

理智告訴她,朝陽說的是對的。

可她心裏仍是覆雜,擡眸看向看著微信攏眉似是思索的謝殊均:“殊均,如果有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傷害了你,不是出於他的本意,但他確實是引起傷害的原因,也的確因為傷害你得到了好處,你會原諒他嗎?”

雖然不明白話題怎麽就偏到了這裏,但謝殊均還是毫不猶豫地回答她:“不原諒。”

三個字說得堅決有力,不帶絲毫為難。

可是,如果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呢?

在這層關系下,你仍能如此肯定地回答“不原諒”嗎?

沈菁斂下目光,她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也害怕引起什麽變化。況且,她知道的,謝殊均本就聰明敏銳,她的一言一行都可能成為他多思多慮的緣由。

“朝陽,如果殊均知道了會怎麽樣?”

“什麽意思?你是想說告訴了謝殊均會怎麽樣嗎?”朝陽按著自己的理解翻譯了一遍。

沈菁沈默,沒有說話反而將意思表現得很明顯。

朝陽已經習慣肯定就點頭否定就搖頭的言行一致,哪怕明知道沒人看得見:“不行,我們的協議你可以看作是……嗯……看作是一種玄幻的力量,從訂立那一刻起,雙方當事人就處於約束之中,我不能告訴你,你也不能告訴其他人。”

見她垂著眼沒有說話,朝陽難得多解釋了下:“否則你不停找小夥伴,那還玩兒什麽?人類大起義嗎?還是,讓命運下手大開殺戒?”

它繼續道:“沈菁,你應該明白的,我的存在不能被察覺,否則即是違約,一切都要歸零。”

道理是這個道理,沈菁也能明白,而且每一次死亡保留記憶的都只是她而已,難道要每一次都告訴他一次真相,讓他在不知道能否重來的情況下面對這種無力的死亡嗎?

太過殘忍了,不知未來只知真相,這是比初始世界那種還身處迷霧之中懵懂尋找真相更加可怕的現實。

這對謝殊均而言,便是唯一的一生都在被擺布之中,或許都陷入尋找真相的忙碌中,然後呢?又要如何?

在這種身不由己的痛苦中尋找兇手,發現是自己的朋友,還或許在途中就會死亡。

可是朝陽的存在不能透露,重生覆活不能透露,她拿什麽安慰他他們還有下一個一輩子?他們還有機會自己做自己?

她哪裏忍得下心。

“所以,我註定是要孤軍奮戰對嗎?”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出口便如煙消散在風裏。

朝陽緘默,它和沈菁之間的聯系太過特殊,在情感上又太過緊密。它能感受到此時她心裏的迷茫和無助。

“也不一定。”不知為何,它說出了明明不可能的話,“如果有人能自己覺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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