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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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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肖聞:“憋著,這人太多,有機會了再說,別以為道個歉就完事了。”

雲刃:“咳......說完了嗎?”

“......”

一行五人,加上副駕駛座下的一條狗,在夜幕降臨之前駛出了零號區的中心,抵達了高墻的邊緣。

肖聞一手攙著江從道,一手提著裝得滿滿的醫藥箱,警惕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隨後跟隨著雲刃朝著一排倉庫模樣的水泥房走去。

他身體狀況也不是多麽樂觀,但好在沒在白廷舟面前做什麽多餘的掙紮,吃喝跟得上,有雲刃在,晚上也難得睡了幾個囫圇覺,生理上還是比江從道強許多。

最起碼沒有像某人一樣手腳冰涼,且神志不清。

“江從道,你最好不是裝的。”

肖聞說著拍了拍他的臉,自動卷簾門緩緩關閉,壁燈閃了幾下後照射出淡黃色的光,肖聞一把掀開單人床上的防塵罩,將江從道扔了上去。

他解開已經松散的繃帶,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實則冷汗不停地向外冒,仔細地清理起江從道身上的傷口。

肖聞:“我們現在在哪?安全嗎?”

雲刃:“我用來囤東西的倉庫,用別人的身份買的,雖然無腳鳥裏沒人知道,但是我可不能擔保,他們不會找到這兒來。”

他還沒傻到指望白廷舟給他養老的程度,於是早早便開始在零號區以及周邊小鎮上購置房屋和物資,至少哪天白廷舟將他趕出去,他不會曝屍街頭。

肖聞:“所以我們現在在這做什麽?總不能是等著他們來找。”

“拜托你動動腦子,零號區壽命最長的人在我們手裏,不幹一票大的可不劃算。”

肖聞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江從道半睡半醒著掙動,肖聞腿一跨,將他壓住,擰開酒精瓶蓋,毫不手軟地倒了上去。

雲刃:“哇哦,嚇人。”

肖聞:“你們膽子還挺大的。”

“不不不,先想起來要幹一票的是你的男朋友......他好像哭了,你要不要看看?或者下手輕點兒?”

肖聞:“沒事兒,他挺好的。”

“哦~~挺、好、的。”

陰陽怪氣地重覆一遍之後,雲刃聳聳肩膀走到一邊,擺弄著入口附近的電閘,一會兒又搬出墻角的箱子,將裏面的枕頭和一個充氣床墊扔了出來。

兩張單人床睡四個人,兩個大男人就只能共享一張窄窄的單人床,江從道身上帶著一股血銹味兒,肖聞不想離他太近,索性拉來塊篷布,坐在地上,倚著床架休息。

冬夜寒冷,大風吹得卷簾門嘩嘩作響,冷風穿過門縫,滲透衣料,肖聞打了個激靈,睜開眼,下意識朝床上一瞥,心頭一驚。

床上竟然沒人了。

“江從道?”

他趕忙站起身來,剛一站直便腦袋發暈,腿一軟坐在了床上。

睡在充氣床墊上的雲刃警覺地睜開眼,發現沒什麽異常之後又倒頭睡去。

“你怎麽醒了?”耳邊忽然傳來江從道的聲音:“我去車上拿了件厚衣服,聞哥到床上去睡吧。”

他說著順勢蹲下來,手掌握住肖聞的腳踝,後者不自然地向後撤了撤,但那只手抓得緊,肖聞沒能撤開。只見江從道極其自然地幫他褪去了鞋襪,將他按倒在床上蓋上被子,隨後坐在肖聞方才做的地方,裹上拿來的厚衣服閉上了眼。

“不要隨便出去。”肖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靠在江從道旁邊嘀咕了一句。

他想自己或許是這段時間太緊張了,腦子繃得太緊,以至於猛地放松下來有些不好使了,就這麽順利地讓一個病患把床讓給了自己。

“看你有點冷,屋裏也沒找到什麽能取暖的東西,我身上又不幹凈......”

盡管並沒有明著問肖聞為什麽不和他睡在一起,但這句話裏少說也帶著三分怪氣。

兩個人睡在一起肯定更暖和,但是你嫌棄我,那能怎麽辦。

“......謝謝,但是夜裏不要隨便往外跑,不安全。”

肖聞說完翻了個身,背對著江從道,越想心裏越別扭。其實時間長了他也聞不到血腥味了,幾小時前包紮的時候也基本將血漬都清理掉了,睡在一起的確會更暖和,江從道又受傷了,如果夜裏著涼,明天會不會生病?那樣就更難辦了。

想到這,肖聞往靠墻的方向蛄蛹了幾下,騰出一點地方來,江從道適時地咳了兩聲,肖聞“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拉著江從道的領子,不容否定道:“上來。”

“我身上有味道,你不嫌棄?”

江從道轉過身,分明就是準備上來的姿勢,但不從肖聞嘴裏掰出幾句愛聽的話,他就別扭得睡不著。

肖聞:“現在聞不見了,上來吧,地上涼。”

“那離近了就聞見了,我還是不上去了。”

“我數三個數,”肖聞忽然坐起來,對著江從道伸出三根手指頭:“要是我數完你還不上來,以後每天你都給我睡地上。”

江從道楞了一秒,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翻身上了床。

江從道:“上來了。”

肖聞點點頭,又面朝著墻躺了下來,江從道掐著時間,聽著身邊漸漸均勻規律的呼吸聲,估摸著肖聞已經睡著了,手便不老實地圍上了別人的腰。

“聞哥,我好像做錯了。”

江從道用極小的聲音嘟噥著:“你知道的,我腦子一直都不太好,特別是在你跟前的時候......你說我是不是被你慣壞了?因為你什麽都不讓我做。”

江從道:“你不會介意我把你銬起來吧?肯定也不會介意我在沒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就上了你,也不會介意我對你動手,不介意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對你愛答不理。”

他摸索著抓住了肖聞的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行吧,我挺介意的,我知道做錯了。”

“你能原諒我嗎?”

他心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好像捅了簍子的孩子回到家人的面前,恐懼著,害怕地交代著自己做過的事,但又堅定地認為,他一定會得到原諒。

因為他知道肖聞愛他,這是他唯一的底氣。

這樣會不會很卑鄙?江從道想,是有一點,但是如果這樣的卑鄙能讓肖聞繼續留在他身邊,他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哪怕肖聞要給小文改名叫小江,或者幹脆叫江從道,他也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江從道:“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行不行?我回去就和方多米學做飯,以後我來幹家務,出門了我開車,你如果要去工作,我就每天接送,這樣夠不夠?”

江從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有點什麽的時候,你想在上面來著,你要是能大人不記小人過,下一次就讓你在上面......其實幾次都行。”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忽然彎了彎嘴角,卻聽耳邊幽幽地傳來一聲:

“這個條件不錯。”

江從道怔住,臉頰猛地一熱,他不知道肖聞是從婻諷哪裏開始醒的,但板上釘釘的是,他聽見了最後一句。

肖聞:“可以考慮......但是現在,要先睡覺......還有,不要摳我的手掌心了,很癢,我就是被你扣醒的。”

“那你......能不能親我一口再睡?”

話音落下,肖聞舒了口氣,轉過身來,擡眼的瞬間望進江從道的眼睛裏,習慣性地眉頭微微蹙著。這像是婉拒的神情,讓江從道以為他是不願意,只得心虛地胡亂解釋:

“我餓了。”

肖聞的眉頭蹙地更緊了,不過這次眼神裏更多的是疑惑。

“什麽意思?親一口就不餓了?”

“不是......那個......”

他眼神躲閃,還沒想好說辭,卻聽不遠處的雲刃輕咳兩聲:“你們繼續,我睡著了,馬上就睡著。”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江從道識趣地閉上了嘴。往日裏肖聞都不願意和他在人多的地方親熱,最多拉個手,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年輕氣盛,總想做出一些類似“宣示主權”的幼稚行為,肖聞雖然不太願意,但最後都會讓他得逞。

只是現在他沒這個膽量再去挑戰肖聞對他的忍耐力,他心裏清楚,自己能在他面前為所欲為的那幾年已經過去了。

江從道:“沒事,當我沒說,你好好休息。”

他說著,將被子往上扯了扯,還難得想起來幫肖聞掖一掖被角。

風聲已經停了一會,此刻房內十分安靜,就連幾個人的呼吸聲加在一起也顯得很輕,江從道能聽見自己的心撲騰亂跳的聲音,有點吵,至少吵得他睡不著。

“其實我不喜歡穿著這麽多衣服睡覺。”

肖聞忽然開口說道,伏在江從道的耳邊,溫熱的氣流鋪在江從道的頸側。

江從道:“那就......脫掉一點,反正我不會幹什麽的。”

肖聞:“我一直覺得睡覺的時候就該只穿睡衣,最多也不能超過兩層單衣,但是被你找到之後,我經常穿著很多衣服就睡了,那樣挺不舒服的,今天竟然也忘記脫了。”

江從道:“對不起,我錯了......”

肖聞:“行了,別讓我再聽見你說這三個字了,搞得像是我欺負你一樣。”

他又一次坐起來,單手撐著床板,軟軟地將目光投向江從道。

“幫我脫掉一件,我胳膊枕得有點麻。”

江從道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忙不疊地坐起來,嘴上應著好,手也很快摸上了肖聞的衣領,三兩下將一排扣子全都解開。

雙手手指捏住了領口,向後扒下的同時不由自主地向前靠了靠。目光順勢便落在了肖聞胸前的鎖骨上,一時有些走神。

“看什麽?”

“沒,沒看什麽。”

他聽見肖聞輕輕笑了一聲,然後忽然眼前的光線變弱,有人撫上了他的下巴,向上輕輕一擡,隨後唇上一軟,又很快分開。

眨眼間的一個吻,快得讓江從道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這一刀是不是把你腦子捅壞了?”

肖聞自己身上那件扒到一半的衣服脫下,摟著江從道的肩膀躺下,沒再說什麽,只用手掌輕輕拍了拍江從道的後背。

肖聞:“這次是真的要睡了。”

---

翌日清晨。

江從道是被一陣“刺啦”的聲音叫醒的,睜開眼睛後發現墻角還有幾縷白煙,他下意識要將肖聞叫醒,卻見方多米對他擺了擺手。

這小孩不知道是從哪裏竄出來,手裏還拿著個像是湯勺的東西,江從道這才反應過來,方多米這是在做飯。

換做以前,他肯定是要倒頭就睡了,畢竟現在的天還蒙蒙亮,被窩外面又冷得緊。但是想起自己那蹩腳的廚藝,和昨天一時沖動脫口而出的“以後我做飯”的妄言,他還是生生給自己拖了起來。

“你從哪裏弄得這些東西?”

江從道看著一口頗有年頭的鍋,以及那些東拼西湊的破爛廚具問道。方多米從門口搬來一桶水,倒進鍋裏:

“雲大哥的,放了好多年了,我在外面洗了很久才洗幹凈。”

江從道:“放這麽多年還能用麽?做出來的飯會不會不好吃?”

方多米:“好不好吃和廚具關系不大,會做就好吃。”

江從道:“......”

方多米後知後覺自己說得有點傷人心,悄摸地回頭看了江從道一眼,後者也難得沒什麽波動,興許是坦然接受了自己在這方面就是個菜雞的現實。

於是一整個早上,江從道都跟在方多米的屁股後面轉,時不時地打一個沒什麽必要的下手。他暗暗發誓要把方多米的廚藝學到手,起碼要做出能吃的飯。

約莫早上七點鐘,窩在墻邊的一條“黑影”有了動靜。興許是一夜沒喝水渴了,又或者是被大早上的風吹醒了,白廷舟自醒來就一直發出動靜,試圖引起幾人的註意。

“唔唔......唔唔......”

拳頭大的布塊塞在嘴裏,說不出話但是卻在不斷地制造噪音。雲刃揉揉眼睛坐起來,趿拉著鞋走過去,將布塊揪出來,有些嫌棄地扔在一旁。

誰料白廷舟一張嘴就是罵,且聲音極其刺耳,雲刃摸出槍,頂在他腦門上,讓他安靜一點。

白廷舟:“白眼狼......你等著瞧......我艹你祖宗。”

雲刃:“不出意外的話我的祖宗已經下地獄了,你想去,我送你啊。”

他說著,將槍口摁得更用力了。白廷舟猜到他不敢隨便動手,倒沒看出幾分怯意,反而叫囂到:

“他們很快就會找過來的,你現在把我放了,我就當沒這回事......”

“拜托你你搞搞清楚啊,”雲刃打斷他的話:“通訊器在我手裏,你出去幹什麽了,是處理公務還是被人綁架,我說了算,你猜他們多久才能意識到出了問題......要我說,估計那個時候,已經塵埃落定了。”

白廷舟聽到這兒才終於有些慌神,忙道:“我們做交易,我和你換,你告訴我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真的假的?那我想要花不完的時間,我記得時間銀行的頂樓的庫房裏有幾千臺存儲機,我不要多,分我一半就行......”

“成交,成交......”

“我沒說完呢......要數最想要的,那肯定是你這條老命。”

雲刃說完便收起槍朝方多米那邊走去,熱乎乎的湯飯出鍋,還有他最喜歡的餅子。

肖聞時不時地朝白廷舟這邊看一眼,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這副姿態,等到吃得差不多的時候端著半杯水,踱步至白廷舟的身旁。

“喝水嗎?渴不渴。”

熟悉的情景,熟悉的話語,只是換了下身份。

肖聞從來不是什麽善心泛濫的人,他的耐心和寬容只針對某個人,對大多數的人,都是錙銖必較。

之前覺得自己沒有報仇的機會也就罷了,現在機會擺在面前,就沒有不撈上一把的道理。

白廷舟動作一頓,眼眶通紅,他還沒有被人這麽侮辱過,頂著幹裂的嘴唇,嘴硬道:“我不喝,拿走!”

“不喝也得喝,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喝,之前你不是也想辦法撬開了我的嘴嗎?”

他掐住白廷舟的下巴,手指用力捏緊他的臉頰,隨後將杯中的涼水一口氣倒了進去。

喘息不及,水沒喝下去幾滴,還嗆了一臉。

方多米鮮少見到肖聞滿臉戾氣,還頗有幾分綁匪強盜的氣質,縮著腦袋往雲刃後面躲了躲。

江從道還害怕白廷舟耍什麽花樣,想要上去幫個忙,但再一想還是讓肖聞自己過過癮,畢竟早早就搜過了身,綁的也足夠結實。

雲刃一邊看熱鬧,一邊嚼著餅子,用肩膀撞了撞江從道:“你對象以後不會家暴吧?”

“別放屁,聞哥對我很好。”

說完了才發現自己聲音有點大,話音落下,肖聞也跟著動作一僵,氛婻諷圍忽然有些尷尬。

幾人磨磨蹭蹭地將飯菜解決掉,聽著時不時傳來的掙紮聲,直到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江從道才揪了一節紙巾走到肖聞旁邊,擦了擦沾在他身上的水漬。

“別玩死了,後面還要用呢。”

“喝兩口水就死了也不中用,不如丟盡荒漠裏餵鳥。”

白廷舟嗆得臉上發紫,那瘆人的神態著實讓江從道打了個寒顫。

雲刃在倉庫裏一番收拾,槍支、藥品、食物、繩索,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了一大包,末了一槍托給白廷舟拍暈,塞進了車的後備箱。

倒也不是急著走,就是白天放在屋裏,礙事又礙眼。

“誒對了,你的傷怎麽樣?......我大概算了算,最多還能在這裏留一天,私人司機和管家不是吃素的,我再糊弄一天,肯定會有人察覺到異常,找到這裏也不是很難,畢竟零號區就這麽大點,閘口也沒有出行記錄——他們一定知道我們就在這裏。”

江從道:“本來就沒什麽大事......”

肖聞:“再等一天。”

兩人同時開口。

雲刃:“嗯......聽誰的?”

江從道:“他的。”肖聞:“我的。”

雲刃:“那ok啊,再等一天,真是個愉快的決定。但是我要把我的床的使用權收回了,昨晚一夜睡得我腰酸背痛,還有人老是往我這邊擠,差點要睡地上......”

方多米:“明明是你先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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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聞要出來的這一天,堪稱是幾人近一個月來最輕松的一天,早上先出去看看白廷舟還有沒有氣,然後聽雲刃開著通訊器和對面的人打太極,等方多米忙完了,就能吃上新鮮出鍋的飯菜。

似乎吃虧的只有方多米,但好在他每做一頓飯,就能得到雲刃的時間大禮包當作報酬,幾天下來,他已經成為了這個房間裏時間第二多的人。

這下只有江從道和肖聞,是唯二的短命鬼了。

由於不需要再“上床續命”,江從道特意將兩個人的時間調節相同,也算是為“同年同月同日死”建立了一道保障。

無所事事地捱到夜幕降臨,江從道躺在床墊上睡得正香,肖聞坐在一旁搗鼓著一把不知從哪翻出來的短刀,卻聽卷簾門外一陣騷動。

被綁在後備箱裏的白廷舟是弄不出這麽大動靜的,肖聞心中頓感不妙,趴在窗戶上向外看去,只見七八只黑色的鳥盤旋在門前,時不時地撞上門窗。

雲刃:“我們不能等了,現在就走。”

轉眼間雲刃就穿上了衣服,收斂起原本懶散的神情,用手腕上的皮筋將頭發束起來,單手將卷簾門拉起。

“一幫老東西,動作還挺快。”

在角落裏伸著舌頭喝水的小文目送著幾人離開,汪汪叫了幾聲追出來,又被江從道拍拍腦袋趕了回去。

雲刃罵罵咧咧地發動了汽車,那幾只黑鳥又不識趣地追過來,一窩湧上擋風玻璃,不要命地沖撞。

肖聞忽然想起之前在十二裏鎮上,從藥店出來的路上,也碰見了一群黑鳥,盤旋在街道上。

肖聞:“這些是來自無腳鳥的東西麽?”

“是白廷舟養出來的信使,他們肚子裏有東西,類似於追蹤器,我們得把他們甩開。”

江從道:“那不如直接殺了。”

雲刃:“......有道理。”

養出來一只信使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雲刃是見識過的,以至於他一時間沒想著要直接將這些鳥給滅了,那樣實在有點浪費。

但他還沒來得及可惜,地上就已經躺了一片黑鳥屍體,江從道手起刀落,最後一只也被抹了脖子。

雲刃:“......行吧,趕緊上車。”

今晚的零號區與平時不同,黑漆漆地沒有一點燈光,路燈或是霓虹燈都被深不見底的黑暗取代,就連以往最繁華的道路上都看不著光,甚至沒有過往的車輛。

雲刃不敢打開車燈,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點引人耳目的行為都等同於自投羅網,他只能借著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月光,摸索著前行。

紅色的警示燈像一只眼睛,在十字路口忽閃,又在車輛靠近後忽然滅掉。

雲刃猛地踩下了剎車,車內的氛圍忽然凝固。

雲刃:“小夥伴兒們......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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