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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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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語氣生硬,意圖明顯。

但肖聞只是抿抿唇笑了笑,配合著江從道拙劣的戲碼。

“是啊,是要抓緊點時間,天都亮起來了。”

他說著,扒開江從道的衣領,上次留下的咬痕淡淡一圈伏在鎖骨上,肖聞翻身一壓反客為主,一只手捉住江從道的手腕,另一只手拉下了衣領......

最先到來的是溫熱的觸感,隨後是輕微的刺痛,而這些感覺配合上眼前的景象,不聲不響便教人血脈僨張。江從道向後昂了昂頭,一些微小的聲響從喉間溢出,傳入肖聞的耳中。

肖聞:“怪不得,我之前都沒註意,你以前也不喜歡咬這裏,你以前喜歡咬這兒。”

他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朝上,無名指的第三個骨節上有一顆黑色的痣。

江從道給肖聞買的第一枚戒指,戴在無名指上剛好能將那顆痣遮住。他買來那枚戒指的時候,以為這就是私定了終生,便時時刻刻都讓肖聞帶著,只有在夜裏情至深處時才舍得取下一會兒,又吻又親,有時也會用牙齒銜住骨節,留下幾個齒印。

但再見之後江從道便不敢再看那光禿禿的無名指了,看一眼便想起那枚不見的戒指,那枚肖聞從樓上扔下來的戒指,被他好生撿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肖聞:“我竟然都沒發現它不見了。”

一旦涉及到此類的話題江從道就眼神躲閃,肖聞直接伸手摸進他的脖子,將那枚戒指掏了出來。

“它為什麽在你這?作為一個紀念品?前男友留下來的信物嗎?”

江從道臉漲得通紅:“不是的。”

“那是為什麽?”

“因為......”江從道擡眼看了看肖聞,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肖聞竟然覺得他有點委屈。

江從道:“因為你什麽都沒留給我,除了它。”

肖聞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的為人產生了懷疑,他真不大信自己是能幹出這種事的薄情郎。

他忘記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很多事,徹底改變了他和江從道未來的走向,但唯有一件事,自始至終都未曾變過。

肖聞:“那現在我給你一個別的,好東西,你要不要?”

江從道:“......什麽?”

肖聞拉過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咚——咚——

伏在掌心下的心臟有力地跳動著,一下一下,振動穿透皮膚,餘波直達心臟。晨光朦朧,淡黃的光束照進肖聞的眼睛,將深棕色的瞳孔映成一對完美無瑕的琥珀。

肖聞:“不要我就帶走了,一會姓白的要醒了。”

“要。”

江從道將他緊緊抱住,把半張臉都埋進肖聞的頸窩,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江從道:“給我了就不要拿走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麽,它都是我的,可以嗎?”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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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聞躡手躡腳地回到白廷舟的帳篷裏時,後者姿勢優雅地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香。那姿勢看著一點也不舒服,肖聞腹誹著,要是讓他那麽睡上一夜,怕是早上起來會更累。

他躺上折疊椅,扣緊領口的紐扣,側躺著。方才提心吊膽地出去一趟累得不輕,肖聞沒一會便入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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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聞哥,我得病了,你離我遠點......”

“聞哥,我是不是快死了,我好像看見我媽了。”

“聞哥......聞哥......”

床上的人囈語著,而肖聞蹲守一旁,往江從道嘴裏灌了一杯又一杯的熱水,時不時摸一摸他的後頸,然而一壺水下去,但江從道的額頭依舊燙得嚇人。

這已經是他感染疫病的第七天,起初只是咳嗽,尚且能下床走動,從幾天前開始起燒,起了退退了起,最高能燒到四十一度。

肖聞已經記不清自己買了多少桶水,拿來降溫或是燒開了喝,總歸之前一個月都用不了這麽多。

樓下又爆發了爭吵,自疫病爆發之後便有不少人尋求買特效藥的門路,但據說一盒非洛琳特效藥就要百來年,還只有富人區有賣,時間不夠又想活命的人就只能去搶奪別人的時間,又或是值錢的東西,送到當鋪裏當掉。

房子的門緊鎖著,這幾天的夜裏時不時會響起槍聲,擾得人睡不好覺。但就算沒有槍聲他照樣睡不著,因為江從道儼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短短幾天,瘦了一圈。

肖聞:“坐起來,再喝點水。”

他坐在床邊,伸手攬著江從道的肩膀將人扶坐起來,江從道卻趁他不備,攥住了他的手背。

肖聞:“你幹什麽,這樣我不方便拿杯子......”

他本以為那是江從道的無意之舉,直到看見懷裏的人睜開了通紅的眼睛,露出他從未見過的奇怪神情,才猛地把手抽了出來。

“你他媽幹什麽?!”

他擡起自己的手一瞧,手心竟多出了七年的時間。

江從道本來也就只有七年的時間。

肖聞罵罵咧咧地去捉江從道的手腕,但那人成心不給,掖著藏著,或者是用另一只手捂著,好在他病了之後沒有多大的力氣,不過一分鐘便被肖聞擒住。

“真是長本事了你......”他緊緊攥住江從道的手背,將那七年的時間悉數還了回去。

“我他媽再晚兩分鐘......你就沒命了。”

他說著都有些後怕,揚起手作勢要給江從道來上一巴掌,但落到跟前只是軟綿綿地掂了掂他的耳朵。

肖聞:“今晚你自己睡。”

江從道聞言搖了搖頭,說了句什麽,但嗓子啞得厲害,肖聞聽了好幾遍才分辨出來他是在道歉。

江從道:“我死了,這時間不就浪費了嗎?”

肖聞:“實在不行我把車當出去,總不能連一盒藥都搞不到。”

江從道:“當出去了......以後你怎麽接我回家?”

他說著,眼角流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淚。

“總有辦法的......”肖聞兀自說著,沒五分鐘,江從道便再次閉上眼睛睡了去。

肖聞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將被褥掖好,換了一身行頭。胡子冒出了青茬,頭發也略有些長,接連數天的熬夜,眼睛下面還掛著兩道黑眼圈,這副模樣與他平日裏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揣上鑰匙,俯身在江從道的眉心落下一吻,隨後拉上黑巾,戴上兜帽,將槍中的子彈填滿,在夜色之中,踏上了前往富人區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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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聞再次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白廷舟的躺椅上沒了人,他拉開窗簾看了一眼,只見不遠處的城門人影晃動,像是在修理什麽東西。

他扶著有些酸痛的腰背坐起身來,腦海中浮現出夢境中的景象。

那是真正發生過的嗎?為什麽那麽真實,他卻沒有一點印象?

大概也是在自己忘掉的那些東西之中吧。

他走至帳篷外,一陣寒風吹得他打了個哆嗦。他朝著翡翠城的方向走了幾步,只見原本大開的城門處已裝上了半扇門。

那門做工粗糙,應該是用不同顏色不同材質的材料拼接而成,八成是翡翠城裏的人為了防備他們這些不速之客而臨時趕出來的粗糙制品。

但事實上這扇門的作用幾乎為零,因為白廷舟只要想進去,誰也攔不住。

與此同時,百米外的城墻處。

“老大,我不敢跳......”

雲刃和方多米兩人穿著翡翠城裏同款的服裝,挑了個人最少的地方,借助繩索爬上五米多高的城墻,但是到了往下的時候發現繩子不夠長,離地一兩米的距離,方多米在那吊了半天,楞是不敢跳。

“不敢跳啊......”雲刃看了他一眼:“不敢跳在這掛著吧。”

他說著擡腳朝城裏走去,方多米一看,眼一閉牙一咬松開了手,“咚”地一下摔在了地上,捂著屁股打滾。

他這張臉被雲刃用化妝品倒騰了一番,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麽一摔臉上沾了點土,倒更像是翡翠城裏的人了。

雲刃:“你去集市上轉轉,給我買點好吃的來。”

他給了方多米十天的時間,隨後拐進了城裏,消失在方多米的視線之中。

晨起時的城中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息,行人的步履都比往常要快上一些,大多數的孩童都被大人勒令家中,只有寧七膽子大不怕事,趁著大人不在偷偷溜了出來。

不料他剛剛關上了門,便聽見一道幽幽的女聲。

雲刃:“小鬼,又見面嘍。”

寧七身子一抖心道不好,剛要推開門逃回屋子裏,下一秒便被人捂住了口鼻。

雲刃:“好不容易逮著一個,你跑了姓白的又要扣我工資。”

他三兩下將寧七兜進布袋,扛在了肩膀上,憑借自己出眾的化妝技術,扮著女裝大搖大擺地穿過了城中街巷。

雲刃:“姓白的天天幹缺德事啊,我也得跟著損功德。”

遠程被吐槽的白廷舟冷不防打了個噴嚏,心道這帳篷裏和他富人區的別墅還是差得遠,還是早早解決問題收工為好。

他緊了緊衣領,在蘭達住所的門前擡手敲響了房門。

裏面很快傳來腳步聲,他轉頭向旁邊看了一眼,一個打扮成城中模樣的男人朝著他點了點頭。

蘭達:“誰在敲門?”

她踱步至門前,將門打開一條縫,看見來人的臉時又一把關上。

“滾開,誰讓你進城來的?”

她張嘴就要喊人,卻聽白廷舟道:

“你猜猜這城裏有多少我的人?”

狡猾無恥,詭計多端,蘭達一把甩開門,怒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屋內走去,白廷舟也不嫌棄,跟著走了進去。

白廷舟:“我來是商量正事的,之前我的手下來過一趟,態度有點沖,沒能談攏,這次我親自來了。”

蘭達嗤笑一聲,心道你端著上百把槍,殺了翡翠城的城民,竟然還有臉說自己的手下態度沖。

白廷舟:“實不相瞞,我也是迫於家父的催促才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水價下調這種事我決定不了,但正好最近手頭有點零散時間,你只要點頭,我可以幫你將這城中的房屋全都重建一遍。”

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你看怎麽樣?”

蘭達:“不怎麽樣,慢走不送。”

“別急著拒絕呢,”白廷舟說:“我等你一天時間,好好考慮。”

“你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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