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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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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41

從陸景山離家那日起, 季離就巴巴的盼了起來,坐在院兒裏繡帕子時都忍不住擡頭朝外望一望, 偶爾也會失了神被繡針戳破指尖。

眼看著中元節越來越近,鎮上已經有不少攤子售賣起了紙錢,金元寶,河燈,村裏時不時就要響起一陣鞭炮聲,那是有村民去祭拜自家祖宗。

中元節那一天依照民間風俗是要給家中逝世之人燒紙的,希望他們在地底下過得好, 季離想起自己逝世的娘親, 眼裏不由籠罩上了一層憂郁。

正當他坐在院兒裏暗自神傷時,雲春麗割了草回來, 她背著一滿筐的草回來倒在了小院兒的地上, 笑道:“景山不在家咱們日子也得照常過,你若是一個人待著閑靜的慌, 就去前院兒去找俏哥兒梨哥兒說些話, 莫要景山回來了, 見你倒是瘦了。”

季離抿唇笑了下:“幹娘去哪裏割了這麽大一筐嫩草”已經秋中,田裏的草大半都發黃了, 再過段時間怕是餵不了青草,得加麥麩和少許玉米糝子摻和著餵。

雲春麗笑道:“河西頭那邊還有些魚草長的瓦青,這幾天我多割些回來存著,到了青草不接的時候, 也能鍘碎了摻在雞食裏,餵鴨也行。”

說完, 她去整理地上的青草,“喲, 我只顧著割了,沒留意割了這些辣蓼草回來,這餵雞不好,我撿撿就拿出去扔了。”

季離喊了下:“幹娘,那便留給我罷。”辣蓼草就是他上次和梨哥兒醉魚的那種草。

雲春麗停下動作:“這東西拿來有何用”

季離解釋道:“能拿來做酒曲呢,現在做來存著,到了初冬小米成熟季節就能用新鮮小米釀甜酒了。”

雲春麗眼睛亮了下,欣喜道:“要我說你可厲害呢,啥都會,好好好,冬天弄些甜酒來喝,暖身子的很。”酒肆裏的酒賣的貴,村子裏自家釀的酒也不便宜,大多數農家人都做不好釀酒用的酒曲,到了冬日買酒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呢。

季離笑了笑,俯身去收拾地上那堆辣蓼草,秋末的辣蓼草花穗長的甚是飽滿,拿來做酒曲正合適。

將粉紅相間的細小花穗全部擼到盆裏,擼了滿滿半盆子,然後季離用清水淘洗了幾遍。

“幹娘,你幫我磨些糯米粉罷。”

雲春麗起身去洗了個手:“好嘞,幹娘盡管幫你。”

季離笑了笑,轉頭將洗好的辣蓼草花穗倒進了石臼裏,慢慢杵成碎渣,待它們粘黏成一塊兒時掏出來。

這會兒子,雲春麗已經將糯米粉碾好了,拿了過來,季離將細白的糯米粉與辣蓼草混合在一起,像揉面一般不斷揉搓,將他們完全混合在一起。

然後又去了趟檐下,抽了一捆稻草出來,拿回來墊在了竹匾下面,這樣可以保溫保濕。

將面團搓成一個個小團子,放在稻草上,就可以端進屋裏,蓋上布子慢慢發酵了,若是氣溫濕度合適,那一個月以後就能發酵成酒曲。

等季離做完這些,俏哥兒就來尋他了,他提著籃子站在籬笆外朝他笑道:“來問問你得不得空,咱們去山上撿些秋果子回來。”

季離還沒說話,雲春麗就從後面走了上來,替他應了:“他正閑著呢,俏哥兒你帶著季哥兒一起去山上溜達一圈,看看能不能撿些榛子山核桃這類的回來,也能炒成幹果當個零嘴兒呢。”

俏哥兒笑道:“哎,二娘,那問便帶季哥兒去了。”

雲春麗給季離拿來了籃子,笑道:“今晚上我做飯,你盡管和俏哥兒去就是了。”

季離笑了下,提著籃子跟俏哥兒出了門。

秋天的山裏處處都是寶,兩人先在山腳下尋了些野葡萄攥在手裏,邊走邊一顆顆的送進嘴裏,打發著時間。

後面兩人又得了一筐子酷似皂莢樣子的貓屎瓜,這種野果子到了現下正是發甜的時候。

村頭的幾名孩童也正好在山裏,他們見了季離和俏哥兒,一雙雙黑溜溜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季離和俏哥兒的籃子。

忍不住舔了舔嘴巴,露出一副饞樣,逗得季離和俏哥兒發笑。

“吃不吃貓屎瓜”俏哥兒舉起籃子問他們道。

小孩兒們整齊的點了點頭,這個年紀正是嗜甜貪嘴的時候。

俏哥兒叫他們將自己的衣裳牽開,然後一把把分給了他們,讓他們好好用衣裳包住別漏了。

得了甜野果的孩子們臉上露出天真爛漫的笑來,嘴甜道:“謝謝景洪嬸嬸,那天你當新娘子的時候,我們就追在後面偷偷瞧你呢,覺得你人長的好看,對我們也好。”

村裏的小孩最是恩怨分明,喜歡就是喜歡,對於不喜歡的人,就是家裏的阿爹阿娘拿竹竿子打,他們也絕不會叫對方一聲,想來是打心眼裏喜歡俏哥兒的。

俏哥兒聽他們的話笑的眉眼彎彎,嘴角也是挑出柔和的笑來,“不用謝,改日有空了來景洪叔叔家玩,我給你們做糖糕吃。”

一聽這話,孩子們頓時又更加高興了一些,季離從後面走上來,他剛剛想著上山嘴裏閑著,於是抓了些自己做的玉米花揣在兜裏,這是用新鮮玉米加了些蔗糖在鍋裏炒出來的,又脆又甜。

“季哥哥給你們些玉米花吃,你們拿著就回家去罷,山裏不安全,別再往深山跑了。”

村裏的孩子雖說是山裏跑著長大的,但畢竟年歲小不記路,若是跑深了,怕也是找不出路來的,村裏自古以來沒少發生孩童走失深山的事情。

小孩們又各自得了些季離給的玉米花,自是乖乖聽他話的。

“知道了,季哥哥,我和小虎他們這就回了。”

季離笑著摸了摸阿牛的頭,“乖。”

小虎看了阿牛一眼,駁道:“傻阿牛,我阿娘說後面要叫景山嬸嬸。”

季離尷尬住了,臉上爬上一絲羞紅,“這,這誰跟你們說的呀。”

小虎老實交代道:“我阿娘跟其他嬸嬸聊天的時候說的呢,說季哥哥你長的跟天仙兒一樣,要嫁給村裏的景山叔叔了,還說這景山叔叔踩狗屎走的哪門子狗屎運竟然能娶到你。”

俏哥兒在後面低低笑出了聲,弄的季離更加尷尬。

小孩都是童言無忌的,大人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旁邊的小長順補嘴道:“我阿娘也說過,說景山叔叔就像是山裏的大黑熊,看著就黑黢黢嚇人的很,季哥哥就是好看的緊的白狐。”

這下季離都憋不住了,摸了摸小阿順的頭,噗嗤一笑,“你們真是可愛的緊。”

阿牛見小夥伴們都說了話討了季離的開心,他也急了,連忙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我阿娘說景山叔叔長的就渾像個土匪似的,季哥哥就是他搶來壓寨的美貌小娘子。”

俏哥兒實在是憋不住了,笑的肚子疼,季離滿臉無奈,讓他們趕緊回家了。

一群小孩兒走後,俏哥兒捂著肚子打趣季離:“瞧村裏的嬸嬸們形容的還真是貼切,就是聽著有些忒好笑了。”

季離眼裏含著笑,嘴角噙著一絲無奈又好笑的意味:“這些嬸嬸們都在教孩子聽些什麽,我才不是景山哥搶來的呢。”

俏哥兒抵了抵他的胳膊,一臉暧昧道:“不過,這些嬸嬸說的倒是不錯,景山哥哥皮膚那般黑,你又這般白,你們若是.....那顏色得多分明啊....”

季離的臉霎時就紅了,他咬著唇嗔俏哥兒道:“你這以前臉皮那般薄,現下怎成了親便能說這般的葷話了。”

俏哥兒捂著嘴羞澀的笑了下,“許是比你多經了些事兒罷。”

季離聽了這句話,耳根子也變得通紅了,難道成了親以後臉皮就要變厚些麽,怎麽連俏哥兒都和村裏的婦人一樣,愛說些男女葷話了。

俏哥兒在前面笑的眉眼柔和俏麗,他靜靜瞧了瞧俏哥兒,半晌後笑道:“你與之前大不同了,瞧著像是兩個人。”

俏哥兒抿了下唇,眼睫低垂道:“日子過的順心,相公待我好,又能時常找你說些話,我對現下的日子再滿意不過了。”

季離很喜歡現在的俏哥兒,大方,開朗,熱情,拋卻了以前的自卑,膽怯,現在的他更招人喜歡。

季離笑著去挽他,兩個人繼續往山上走去。

幾只松鼠從枝頭上猛然躥過,引得枝頭一陣響動,季離朝那幾棵樹認真看了幾眼,腦海裏想起之前和梨哥兒上山挖野菜時,遇見陸景山扛著樹下山,當時他肩頭上抗的就是這種樹。

俏哥兒偏頭看他,見他眉頭夾著一絲憂慮,“是想景山哥哥了罷。”

季離也不瞞他,說出自己的憂思:“川江府山高水遠,也不知道他到沒有,又在猜他何時回來,路上是否平安。”

俏哥兒拍了拍他的手背,寬慰他:“咱們這種小村子的人,一輩子都窩在山裏,景山哥算是村裏最有見識的人了,他又那般高大魁梧,從戰場上搏殺回來的,自是身手矯健,能護自己安全,否則鏢局也不會請他跑這一趟了,你自管在家裏放心等他回來便是。”

季離聽了俏哥兒的話,覺得他說的有理,心裏也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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