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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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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秀氣小夫郎

第二日, 漢子們吃過早飯匆匆的趕去鎮上做工了,季離和俏哥兒也利落的收拾了院子, 將家畜們都安置好了,鎖了門趕著去鎮上扯布。

路上遇到陸景風挑著擔子,籮筐裏挑著草木灰趕著去地裏施肥,他瞧見季離和俏哥兒就咧嘴笑了,一口大白牙道:“季哥兒,你們這是去哪兒”

看向俏哥兒時,嘴頓了頓, 改口叫道:“哥夫。”自家大哥要成親了, 這些日子他也是渾身都是勁頭,說不出的高興, 地裏的活幹的也是更加賣力。

這一聲把俏哥兒叫的臉通紅, 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還是後面提著鐮刀來的邵氏狠狠捏了一把自家二兒子, 瞪道:“傻漢子!快挑肥去地裏撒了, 整日沒個心眼兒的。”

陸景風憨憨笑了笑,挑著擔子走了, 留下邵氏在這裏,她親昵的握了握俏哥兒的手,笑道:“你是個命苦的,以前吃了不少苦, 你放心,既然你要嫁過來了, 我們定是會好好待你的,等會兒去了鎮上扯上一身好喜布, 給自己繡一身漂亮的嫁衣,風風光光的嫁過來,無須給阿娘我省銀子,便照喜歡的挑便是。”

這番話說的俏哥兒眼眶泛起淚了,心口無不暖意橫生,他有福氣嫁到陸家去,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哽咽的點了點頭,回握住邵氏的手:“謝謝阿娘,我真是無以為報,今後一定好好同景洪哥過日子。”

邵氏是個窮苦人家出生,小時也是爹不疼娘不愛,落到了陸家來才過上了有人噓寒問暖,知冷知熱的好日子,自是明白俏哥兒的不易,她打心眼裏疼惜他。

她抹了抹淚,催促季離和俏哥兒道:“那快快去吧,路遠,趕在天黑之前回來,莫要耽擱了。”

季離哎了一聲,拉著俏哥兒便同邵氏作別趕去鎮上扯布。

去吉祥鎮有牛車可以坐,但要兩文錢一人,兩人心疼錢,想著自家的漢子天不亮就出門去,都舍不得花上兩文錢坐牛車,他們自是不肯自己坐牛車的。

季離和俏哥兒走了兩個時辰的山路可算是走到了吉祥鎮,今日逢集,街上人聲鼎沸。

因為農忙和俏哥兒的事兒,他們已許久沒有來過鎮子了,就連來鎮上擺攤賣蕨根粉和香菌醬都感覺恍如隔日了。

季離瞧著街邊賣各種吃食雜貨的小販,對俏哥兒笑道:“後面我們再做兩回香菌醬攢錢替你湊湊嫁妝。”

俏哥兒心裏無勝感激,知道陸景山熬燈趕夜的替自己打櫃子,他心裏就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沒想到季離還要幫著自己攢陪嫁,他的眼裏滿是淚水:“你,你們待我太好了!”

季離回握了握他的手,笑道:“再道謝便生分了,看你過的好我心裏高興。”

兩個小哥兒挽著手去了鎮上的一家布莊,掌櫃的見這兩名小哥兒生的都是秀氣白皙的好模樣連忙迎了出來,熱情的接受起自家的布。

原來喜布也要分很多種紅色,兩人細細挑選了片刻,最後挑了一匹正紅色的喜布,讓掌櫃扯了一匹出來。

季離將布貼在俏哥兒的脖子處認真比了比,滿意的笑道:“是不錯的,襯的人白,模樣俊俏,唇紅齒白。”

他湊近了些,在俏哥兒的耳邊笑道:“保教洞房花燭夜,咱們的景洪哥看了挪不開眼去,恨不得吃了你才好。”

俏哥兒聽的滿臉通紅,眼都不敢擡,伸手去打季離,惱羞成怒道:“你,你,季離,你個未說親的小哥兒說這些害不害臊。”

季離捂嘴笑了笑,認錯道:“好好好,我不說了。”

俏哥兒才作罷,等掌櫃的扯好布,季離瞥見了旁邊的一匹黑布,是粗麻的,厚實耐造,他心裏微微有了思量。

最後俏哥兒抱了一匹喜布出來,季離的懷裏也抱了一小疊黑布。

俏哥兒心裏了然,沖季離眨眼睛笑了笑:“這是...給景山哥做的罷。”

季離抿了抿唇,不說話。

俏哥兒心裏明白,季離心裏早已是有景山哥的,他作為季離的好朋友催促道:“景山哥是個好漢子,定是值得托付終身的,他如今也考了木匠,你怕是該抓緊些,勿要叫其他家的姑娘小哥兒看了去。”

季離終究是個小哥兒,臉皮薄,若真要讓他去主動提,那他還是說不出口的,他抿了抿唇敷衍道:“便,便再說罷。”

兩人從鎮上回來後,便窩在房間裏開始趕工期了,俏哥兒得趕在出嫁前替自己縫制好嫁衣,而季離則是想給陸景山納幾雙新鞋,他的腳掌寬大,整日奔波勞碌,頗為費鞋,昨日瞧他的鞋都已經磨損嚴重了。

最耐穿的就是手工納出來的千層底鞋,要用錐子一錐一錐的縫出來,這種厚底的鞋穿上一年半載都不容易壞的。

此外,在布莊的時候,季離還特地問了一嘴,收不收帕子,掌櫃的見了他帶的花樣子,直說很久沒有見到南江府那邊秀氣精致的南派繡法了,便一口應了,三十文收一張帕子。

季離這些天便也陪著俏哥兒窩在房裏繡花,梨哥兒時不時的跑過來找他們說話,三個小哥兒窩在房裏,日頭從窗外投進來,小軒窗,正繡花,歲月靜好,屋外雞啼狗吠,田間勞作的人偶然的路過院墻外,能聽到屋子裏時不時傳出幾聲小哥兒們低低的笑聲。

日落月升,鬥轉星移,轉眼就過了月餘,離俏哥兒和景洪哥的喜日子越來越近了。

陸景山和陸景洪在糧倉的活計正好也到了尾聲,兩人匆匆的在府衙戶吏那裏接過了工錢。

陸景山的工錢足足有四兩多銀子,四個小碎銀,沈甸甸的攤在手心裏,陸景洪雖工錢不如陸景山的高,但他舍得賣力,幹活踏實不偷奸耍滑,為此管事的還多給了三十文。

結了工錢的兩人心裏都是實打實的開心,妥帖的揣在短褂的內襯裏,陸景山特意用季離給的汗巾將銀子包了起來。

“景山你如今掙錢快,相信很快就能攢夠娶妻的錢了,到時候多少姑娘小哥兒的都想嫁給你。”陸景洪笑道。

陸景山笑了,想起家裏那道嬌小的身影,低聲道:“還是辦完哥大哥你的親事再說,我不急。”

陸景洪想著幾日後的喜事,就心情爽朗,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整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今日結了工錢,我想給俏哥兒買個物什,算是新婚賀禮。”

陸景山也是替自家大哥高興,一同陪他去了街上,走到一家賣發飾的攤子上。

陸景洪一眼就瞧中了一根檀木的發釵,上面還用銀子做成了一小撮流蘇,垂下來,隨著人的動作輕輕搖晃,他覺得跟俏哥兒配極了,一問價,要一兩銀子,剛得了三兩工錢的陸景洪咬咬牙最後還是給買了。

陸景山原是陪著自家大哥挑選,卻瞧見了攤子上的一條碧青色發帶,色淡如玉,俏麗清秀,和季離很配。

兩個漢子懷裏都藏著給自家小哥兒的禮物,高興的踏上了回家的山路。

屋裏,俏哥兒長吐了一氣,總算是將自己的嫁衣趕了出來,他的手巧,紅色的嫁衣上面用彩線繡著瑰麗的花朵,還有金色的吉祥紋,針腳緊密,針法紮實,繡的栩栩如生。

季離湊過去一看,驚艷道:“俏哥兒你這身喜服繡的極好!大喜那日穿上渾叫仙子也比不上你罷!”

俏哥兒嬌怯的瞪了他一眼,笑道:“竟知道打趣我,你這些日縫的那雙鞋我看也是極好的,我倒是要看看會穿在誰的腳上。”

季離羞的臉色微紅,伸手打輕輕打了他一下,“你可饒了我罷!”

雲春麗的聲音響起來:“可是回來了,飯都熱過一遍了,快去洗手來吃飯,季哥兒,俏哥兒,漢子們回來了,可以吃飯了。”

兩人趕緊放好自己的東西出去吃飯。

飯間,陸景山將自己賺的銀子都交給了雲春麗,雲春麗見到自家兒子掙的錢,竟眼角有些泛淚,一個勁的講道:“我兒勞累了,也算是有回報。”

季離心裏也是高興極了,總算是不枉景山哥每日的奔波勞累。

雲春麗收起銀子抹了抹淚,笑道:“娘便替你收起來攢著,等你娶了親,就把銀子都交給你媳婦去,讓他受這個累去。”

陸景山隔著飯桌瞧了瞧季離,正好遇上季離投來的視線,四目相對,讓季離羞的連忙挪開了目光,低頭吃著碗裏的飯,頭也不敢擡。

俏哥兒和雲春麗對望了一眼,默契的憋嘴笑了起來。

飯後,梨哥兒便帶著陸景洪來了,嘴上說著要送些大喜日子要用的東西來,實則就是陸景洪想要見見俏哥兒,拿梨哥兒做擋箭牌呢。

俏哥兒埋著頭嬌澀的跟在陸景洪後面去了院子後面,兩人站在屋檐下,說著些酸澀甜蜜的情話。

梨哥兒打著呵欠坐在院子裏,無聊的擡頭數星星,想找季離說說話,卻不知道季離去哪兒了。

此時的季離正在柴房裏,陸景山從懷裏摸出了那根早已經被自己體溫熨燙的發帶,帶著幾分不自然的神情,遞給季離:“我瞧見這個,覺得挺好看的,很襯你。”

季離是來給他鋪被子的,今天天氣好,他拆了陸景山睡的被子,洗了後晾曬在院兒裏,此時他懷裏抱著的被子正散發著淡淡的皂莢香,卻不料,這個高大的漢子堵在門口,手腳粗苯的摸了條發帶遞到自己面前。

季離垂眸看著他寬厚粗糙的手裏握著的發帶,慢慢擡眸,視線移到他的臉上,嘴角挑起笑來:“這是送給我的”

陸景山笨拙的點了點頭,有些忐忑,“你要是不喜歡,我改日拿去換成你喜歡的顏色。”

季離伸手接過那條柔軟的發帶,嘴角的笑越來越大,滿眼都是喜歡:“我很喜歡,謝謝。”

陸景山見他高興,心裏也跟著高興起來,還不忘許諾道:“我好好做工賺錢,後面給你買銀簪子。”

季離看他這憨傻的樣子,笑的眉眼彎起:“好啊,我等著景山哥你給我買呢。”

“等等,我也有東西送你呢。”季離連忙回屋去拿了給他納的新鞋子。

陸景山站在柴房門口瞧著他的背影,眼裏滿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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