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撿到秀氣小夫郎

關燈
撿到秀氣小夫郎

漢子們出門上工, 他們待在家裏也是閑不得的,雲春麗和邵氏要去地裏鋤草, 新長出來的玉米苗子是不能讓雜草奪了養分的,得及時鏟了。

季離和俏哥兒就負責料理家裏,季離先是鍘了豬草,和著麥麩在鍋裏熬了濃濃一鍋的豬食,倒給了豬圈裏的兩頭豬後,俏哥兒將雞食拌好撒給了院子裏的雞,又將屋內的揚塵打掃了一番。

等到日頭上中, 梨哥兒來家裏尋他們了, 來了院子裏見到俏哥兒就笑道:“再過一個月你便要在輩分上大我些,我得叫你一聲哥夫了。”

俏哥兒羞的面皮微紅, 垂眼笑道:“聽著好不習慣, 你還是叫我俏哥兒吧。”

梨哥兒笑著去挽他的胳膊,親昵道:“都一樣, 反正你嫁給我大哥, 我心裏就壓不住的開心。”

季離笑問他家裏的活都做了麽, 就跑出來,梨哥兒晃了晃他提的竹籃子, 邀請他們兩人道:“都做了,閑著在家裏沒事,想起我阿娘說的村子後面的野地上生了一大片的野豌豆,想著去摘些回來, 炒著吃也好,曬幹了能保存好長段日子呢。”

季離念著家裏的菜也是吃的有些煩了, 提來籃子,“行, 一起去摘些回來,順道河邊的水芹菜長的也好,腌些在壇子裏能早上做小菜吃。”

三人一同提了籃子去了,此時已是七月中旬,正熱的時候,蟬在樹梢上孜孜不倦的鳴叫著,路邊盛開的雛菊也被曬的閉了花瓣,廣袤的田野裏,偶而有幾名農戶戴著草帽在地裏翻著土。

到了村後的野地,果然見一大片長的極其茂盛的野豌豆,季離俯身摘著最嫩的葉尖,心裏思索著待會兒得去田埂上挖些蒲公英回去,這兒天熱,得熬些去火拜熱的水給陸景山備著,莫要讓他著了熱。

俏哥兒摘的鼻尖都冒了些細汗,他臉頰曬的撲紅,站起身笑了笑,同季離道:“季哥兒,我想著河邊的水芹菜長的脆嫩,待會兒咱們弄點回去,腌成酸桿,用來下粥喝,一定很是開胃。”

季離這兩天正愁不知道做些什麽爽口的小菜,聞言爽快的應了:“好啊,天氣熱吃這些酸的一定開胃!”

梨哥兒將手裏摘的一大捧野豌豆嫩苗放進籃子裏,意味不明的笑著對俏哥兒道:“可是巧了,昨天我大哥還在說天氣熱,嘴裏沒味,想要吃些酸爽可口的,沒想到就和俏哥兒你想到一塊兒去了!”

俏哥兒臉更加粉撲撲的,他眼神略微躲閃,“你,你別胡說。”

梨哥兒依依不饒,在一旁不停的打趣他,臊的俏哥兒恨不得逃走。

季離邊掐著嫩尖,邊笑著看他兩嬉笑玩耍,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媚。

摘了一籃子的野豌豆,季離便跟著他們去了河邊,這裏樹蔭茂盛,河水冰涼,潮濕的岸邊果然長有茂盛的水芹菜,用指尖一掐,便是脆嫩的一聲,汁水就沁了出來。

“多摘些回去,腌上三壇子,能吃到冬天呢。”季離挽上了褲腿淌著涼涼的河水去掐水芹菜。

俏哥兒點頭笑道:“好,我幫你。”

遠處跑來了一群村裏的孩童,他們穿著薄薄的夏衣打著光腳,沖到河邊便猛的跳入水裏,濺起一個巨大的水花來,嬉鬧的揚著水花,好不快活。

看的梨哥兒直發笑,俏哥兒也是好久沒有這麽舒心的笑過了,嘴角泛著柔和的笑。

太陽漸漸落了,遠處的天邊燒成了一大片的火燒雲,出來的時候不早了,季離扯來一根水草便將摘好的水芹菜捆上,提著準備回家了。

秀水村沈溺在祥和靜謐的夕陽中,回去的路上,扛著鋤頭挑著籮筐的農戶時不時的從田邊經過,挽著籃子的婦人小哥兒也匆匆的走在前村道上趕著回家去燒飯,坐落在山腳下的村莊,已經有幾縷炊煙從煙囪裏飄起,老黃牛在田野裏曬著一背的金色夕陽埋頭啃嚙著青草,季離三個小哥兒腳步輕快的朝家裏走去。

到家的時候,雲春麗已經從田裏回來了,她將院子裏的雞趕回雞舍,對季離和俏哥兒笑道:“正說該燒飯了呢,還愁今晚不知道吃什麽菜,你們就回來了,這水芹菜長的脆青,正是吃它的時節呢。”

季離笑道:“我和俏哥兒也是這麽想的,還盤算著腌幾缸子出來,備著冬天吃呢。”

雲春麗眼裏滿是笑意,拍了拍腰上的圍裙,誇讚兩人:“你們啊,都是賢惠勤快的,想的比我還全,我就去燒飯了,你們在院兒裏腌菜吧。”

季離和俏哥兒點頭,搬來了木盆,又將腌酸菜的陶壇洗好,準備將水芹菜腌制起來。

雲春麗忽的想起了什麽,折返回來對俏哥兒道:“俏哥兒,下個月便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嫁衣可得開始趕著縫起來了,日子短,怕是得手腳快些,明兒個便帶你去鎮上扯喜布。”

俏哥兒從矮凳上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還要扯喜布我以為買根頭繩便好了。”

村裏人家不比鎮上的人講究,窮苦人家辦喜事多是買兩根紅頭繩,胸口紮多紅綢花便將親事辦了,很少有人專門去扯喜布做身紅衣裳的,一來紅布不經穿,二來這種布也比日常的布匹價格高上二三十文。

他是萬萬沒想到陸家居然還要扯布給他做一身喜服的。

雲春麗笑道:“一輩子也就這麽風光一回,哪能這麽潦草的辦了,該花的錢還是得花,明兒個,便叫季哥兒同你去鎮上扯身布回來。”

俏哥兒高興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好了,他呆楞楞的坐回矮凳上,手浸在木盆裏洗著翠綠的水芹葉子,忽的,笑出幾聲來。

季離見他傻樂,忍不住同他一起高興起來,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胳膊,“瞧你高興的,你長的好看生的又白,穿上喜服定是好看極了!”

俏哥兒臉色酡紅,垂眸羞澀道:“你比我好看,你大喜時,定然是極好看的。”

兩個小哥兒並肩坐在院子裏洗著菜埋頭說著些私己話,時不時傳來一聲低笑。

待日頭完全落了,月亮都掛上了枝頭,陸景山和陸景洪才踏著月色走回來。

陸景洪與俏哥兒終究是還未成婚,不易多待,陸景洪站在籬笆墻外與俏哥兒隔著籬笆說了會兒話後,才傻笑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季離見兩人感情這般好,心裏也不由的有些羨慕,回頭看了看院兒裏的陸景山,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自家的是個木頭疙瘩,也不知道什麽什麽開竅呢。

陸景山去洗了手,回桌邊坐下。

晚飯已經做好,炒了一盤肉片水芹菜,又用蒜末清炒了野豌豆,還用艾葉煲了一瓦罐的下火湯。

“這些天吃白菜土豆吃的嘴裏都沒味兒,胃裏直泛酸,就貪口新鮮的。”陸景山接過碗筷就大口的扒起飯來。

看的雲春麗直心疼,提醒道:“慢點吃,鍋裏有著呢。”

糧倉的活計雖是官府的,但參與修建的勞力多,個個飯量都是海碗般大,饒是官府也負擔不起好飯菜,只能用白菜土豆燉煮成一鍋,再發兩個雜糧餅子,也是能抗事兒的,但連著吃上這麽幾天,肚裏的油水也是被搜刮了個幹凈。

陸景山的工錢高,自然是掏的起錢去外面吃午飯的,就連和他同在的另外五個木匠,中午都是去外面的食攤上單獨吃的,只需花上十個銅板就能吃上一碗豬肚湯配上兩個白面饃。

但陸景山舍不得這錢,他現在正是攢錢之際,每一文錢他都想攢下來,好早日能娶季離過門。

季離見他這些天,曬黑了不少,雖身材還是如往常一般魁梧,但總感覺是瘦了幾分,也是花了心思做晚飯的,知道漢子們中午吃食不好,就盼著晚上能回家吃上一頓,季離這些天都是變著花樣做的,鹵汁面條,燜菜配玉米饃饃,油燜米飯...總之都是做的解饞又有油水的吃食。

看著陸景山埋頭吃的香,他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吃過了晚飯,季離同俏哥兒將水芹菜腌了起來,壇沿邊灌上清水,挪到廚房的墻角邊上,三日後便能掀壇撈來吃了。

俏哥兒心裏也是心疼陸景洪的,天不亮就出門去,晚上了才回來,想來就知道修建糧倉的差事有多勞累,他用瓦罐煲了魚湯,只想著送過去給人補補。

季離知道他的心思,特地叫了梨哥兒來院兒裏,陪著俏哥兒送魚湯去,免得遭人說了閑話。

俏哥兒走後,季離將廚房收拾幹凈出來,看見陸景山還沒有回房歇息,反倒是趁著月色將自己做木活的家夥式都翻了出來。

“景山哥,你這是”季離問道。

陸景山將從糧倉那裏背回來的零散木板抱了出來,散亂的堆在院兒裏,他埋頭畫著墨線,聞言擡頭沖季離笑了笑:“這些木材都是好木材,我思索著丟在那裏也是浪費了,不如拿回來打成一個櫃子和大木箱子,也算是給景洪哥添添彩頭了。”

季離聽他這麽一說心中了然,這漢子還真是又實在又細心,竟想的這般周全妥帖。

一般人戶嫁姑娘小哥兒都會擡個陪嫁,這也算是給自家姑娘小哥兒撐腰,讓婆家人不敢小瞧了自己,一般人家就擡兩個箱子,裏面裝兩床被子幾身衣裳什麽的,窮苦一點的就擡一張桌子幾根凳子再加幾只雞,也算是湊合能看。

可俏哥兒不一樣,他與王玉花一家斷了親,算是孤苦無依,誰能來給他出陪嫁,大喜那天,若是他單落落的嫁去陸家,怕村裏人私下裏也會笑話幾聲,總歸是不得臉面的事兒。

可若是陸景山願意為他做兩個箱子當陪嫁那便是不一樣了!首先陸景山是個木匠,他的手藝自是好的,木匠做的雕花櫃子在哪兒都是讓人高看一眼的,到時候他們再為俏哥兒縫上兩床被子,再湊上幾身衣裳,那這陪嫁也算是秀水村裏豐厚的陪嫁了,可會讓不少人眼饞。

季離替俏哥兒高興,欣喜之餘又擔憂道:“這樣自然是極好的!就是辛苦你了!白天做工晚上還要回來做箱子,我怕你身體吃不消。”

陸景山笑了笑:“不妨事,你若是擔心我,那每晚都做上一桌好飯菜,讓我白天裏也有個盼頭,就等著晚上回來吃上一口你做的好飯菜,便是再累再辛苦,也能消了疲累。”

季離聽他這麽說,臉上浮出一絲嬌俏,眼睫低垂輕聲說道:“你這麽說,可真是捧煞我了,你若是喜歡我做的飯菜,我每日做,心裏也是歡喜的。”

陸景山喉嚨滾了滾,漆黑的瞳孔直直的看著他,半晌,聲音低啞道:“如若是每日都能吃到你做的飯菜,那神仙日子也就是這般了,你不是唬我”

季離臉色酡紅,耳根子通紅,他咬了咬唇,低罵了一句:“呆子。”便轉身逃回了房間。

陸景山拿著墨鬥,站在院兒裏,淋著一身皎潔的月色,傻傻的笑出了聲。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