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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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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Steven醫生這兩個月來留在劇組,觀察許暮蕓病情,在藥物控制和謝辰澤的保護下,比預期恢覆得快,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

“避免刺激,保持心情愉快,能有效克制病情。” Haylie跟謝辰澤回公司,他把Haylie的房間改成診療室,翻閱每日記錄的病況描述,說道,“為你的身體著想,希望你今後不要碰《深瞳》這類劇本。”

“好,今後我會註意。”接這部電影,起初是為尋找溫澤,後為探尋謝辰澤說不出的口秘密,溫曼青之死,對他的影響尚未消除,許暮蕓問道,“醫生,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一直困擾著辰澤嗎?”

病人隱私,醫生無權洩露。許暮蕓治病期間,謝辰澤全程陪伴在側,毫不避諱,是得到她的默許。

謝辰澤情況不同。沒有他本人允許,Steven醫生基於職業道德,拒絕回答。

“我知道他有雙向情感障礙,因為他母親,我還知道他曾經割腕自殺過。”

謝辰澤丟失陀飛輪那段日子,情緒焦慮,不斷擡腕看表,可能是平日養成的習慣,可他發現手腕上沒表,並未拿出手機看時間。許暮蕓留一個心眼,晚上趁他熟睡,借手機光亮,仔細觀察他的右腕,發現一道愈合的刀疤,比周圍皮膚略白。

“他告訴你的?” 事關重大,Steven醫生急切地問道。

若謝辰澤能坦然面對,把自己遭遇告訴許暮蕓,說明心結已打開,病情得到全面控制。

“沒有,我猜的。”

醫生道出原由,她或許能有辦法,助他撫平傷痛。

上次在浴缸前吐露心跡,對溫曼青的事,謝辰澤偶爾會向她說起,神情淡然,沒從前那般避諱。

“那我無法幫你。”私自向她透露病人病情,可能會被吊銷醫師執照,美國在這方面的法律極其嚴苛,他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他是我丈夫,我希望他健康地活著,請你理解家屬心情,拜托了。”許暮蕓央求道,“不方便說,給我一些提示也可以。”

許暮蕓依靠頑強的意志力,與疾病鬥爭,心理承受能力日益增強,能在短短兩個月內控制病情,實屬罕見。謝辰澤心理素質遠在她之上,卻始終不肯面對,或許她才是打開他心中隱秘的鑰匙。

Steven醫生思慮片刻,說道:“我只能說,什麽事情讓他回避、抵觸、逃避,問題就出在哪。你好好想想吧。”

沒有違背職業準則,Steven醫生對自己的暗示洋洋自得,剩下就看她是否能察覺出問題的癥結,通過對他的愛,帶他走出暗黑森林。

“謝謝醫生。”

許暮蕓離開診療室,回到三樓把自己關在房內冥想。

在她面前,謝辰澤坦坦蕩蕩,工作筆電借她下載老電影,還把密碼告訴她,當她的面與下屬談投資和收購項目,顯然溫曼青的死,與生意上的事無關。

說到抵觸,曾經抵觸她拍攝《深瞳》,答案或許在電影劇情裏。

電影即將殺青,僅剩三場□□戲,莫非溫曼青是被□□而死?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中閃現,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許暮蕓雙頰緋紅,回憶每一次與他的房事。

對!答案在口。

在讚比亞露天礦坑旁,發現他小腹紋身,得知他是溫澤,一時忘情,想要含,被他阻止。

以為他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之後沒再嘗試。

“暮暮,你發燒了嗎?”謝苗苗進來給她送新的《拍攝計劃日程表》,手背搭在她的額頭,叫道,“怎麽這麽燙?走,去隔壁給Steven醫生看看。”

“他只是個心理醫生,我沒事。”無法向她述說實情,許暮蕓甩開她伸來的手臂,“我有點熱,幫我把窗戶打開。”

“噢!”謝苗苗放下《拍攝計劃日程表》,拉開窗戶。

涼風襲來,許暮蕓感覺一陣清爽,腦海裏一幕幕齷齪片段,被徐風帶走。

“拍攝計劃提前了?”許暮蕓拿起《拍攝計劃日程表》,原定於後天的三場□□戲,被調整到明天。

“雪迎姐說,場子租期快到了,給NG留點時間,還有先生送給劇組好多東西,打包運回需要時間。”謝苗苗打開簡易塑料布衣櫥,替她收拾衣物。

許暮蕓從床底拉出藍色塑料儲物箱,翻出劇本,仔細研讀那三場□□戲,匆匆穿上拖鞋,跑出臥室。

“暮暮,你上哪去,快開飯了,不一起去食堂嗎?”話沒說完,許暮蕓已跑得不見蹤影,繼續收拾衣物,嘟囔道,“我家暮暮真敬業,這部電影要是評不上獎,評委就是瞎。”

莊雪迎捧著不銹鋼飯盒,剛走出制衣廠總經理室,和許暮蕓撞個滿懷。

“What happened”瞧她滿臉通紅,神色焦急,莊雪迎把她從地上扶起,問道。

“我想和你討論下劇本。”許暮蕓穿好落在腳邊的拖鞋,拍拍淺灰色家居服上的灰,說道。

“Ok,去食堂,邊吃邊聊。”劇組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劇本,沒什麽好避諱的,莊雪迎拉著許暮蕓往樓道裏走。

“還是在你辦公室聊吧。”許暮蕓杵在原地,手裏卷起的劇本被她捏成一坨褶皺。

看來是有難言之隱,莊雪迎領她進辦公室,關上房門,問道:“說吧,到底什麽事?”

“莊姐,你看這兩場□□戲,是不是能把劇情稍作改動?”許暮蕓做數秒心理建設,艱難開口,羞澀的紅暈在臉上開花。

“怎麽改?”莊雪迎以為她心有顧慮,要刪除部分動作片段,聳聳肩說道,“要刪減片段,你得去和厲峰說,跟我說沒用。”

“不是刪減,是加戲。”許暮蕓憋紅臉說道。

“加戲?怎麽加?”莊雪迎疑惑道。

這幾場戲相當暴力,她多次與厲峰交涉,希望調整得盡量柔和,均被厲峰以藝術效果塑造人物形象為由拒絕。

現在她居然說要加戲,這是有什麽受虐傾向嗎?

莊雪迎不明覺厲,擺手示意她說下去。

“被三名攝影師□□時,增加口戲,三人輪流。被理發店老板娘弟弟的□□戲裏,也增加口戲,要粗暴的那種。”許暮蕓垂下頭,不敢看坐在面前的莊雪迎,話音輕如蚊。

“Why?”莊雪迎詰問道,不理解她受什麽刺激,要這樣虐待自己。

潘潔瀅的原劇本裏,這兩場戲確實有口戲劇情。想到溫曼青的死,怕勾起謝辰澤不好的回憶,竭力說服對方修改劇本,把這方面片段刪除。

如今她又要恢覆,此事可能與謝辰澤有關,她或許知道什麽。

莊雪迎理清思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謝董知道這事嗎?”莊雪迎蹙眉問道。

“暫時不知道。”莊雪迎知道內情,不肯告訴她,許暮蕓只能自己想辦法挖掘真相,從她的表情來看,八九不離十,向她請求保守秘密,“莊姐,你也知道他整個人狀態不對,偏陰郁,長此以往,對他沒好處,我是他妻子,沒有人比我更想撫平他的傷痛。請你先幫我瞞著他,我或許有辦法幫他治愈。”

謝辰澤是金主,也是她朋友的兒子,莊雪迎向來配合,從不隱瞞。許暮蕓的要求,超越她的底線。

莊雪迎抱頭沈思,沈寂的陰影籠罩整間辦公室,許暮蕓呼吸急促,焦急等待。

五分鐘後,她做出決定,默默點頭,揮手讓她離開。

謝辰澤行事風格果決,睚眥必報,此次忤逆,極有可能惹怒對方,或許收回青銅時代,努力打拼的成果,化為泡影。

溫曼青死狀淒慘,兇手繩之以法,卻意難平。這是謝辰澤的逆鱗,任何人觸碰不得。站在朋友的立場,希望他能走出陰霾,面向陽光,許暮蕓是唯一能治愈他傷痕的人。

敲開厲峰和潘潔瀅宿舍房門,許暮蕓說明來意。

厲峰眼裏顯現出疑惑的目光,這場戲的戲份刪減,除莊雪迎外,並無第四人知曉,她為何要加回去。

“增加口戲,可以提升迪娜的被淩辱感,表現出強烈抵抗的決心,為她原本純潔的形象增加印象分,把人物描繪得更立體豐厚。”許暮蕓一通胡說八道,連自己都不信。

“許老師說得非常好,當初我就是這麽想的,看來你對迪娜這個角色的理解很透徹。”口戲屬於錦上添花,潘潔瀅吃力地爬下床,拉過紅色塑料方凳,坐在她對面,握住她的雙手,眼裏含著淚花,“許老師,非常感謝您投資這部電影,圓我的夢。”

《深瞳》前期投資款由許暮蕓出資,後因超支青銅時代追加投資,補簽項目合同,考慮到未來可能會在內地放映,避免相關法律糾紛,莊雪迎讓厲峰在演員表字幕裏,把出品人一欄寫成許暮蕓,莊雪迎作為聯合出品人。

“這部電影對我也很重要,潘老師不要有心理負擔。”劇組條件再好,比不過家裏,潘潔瀅跟劇組輾轉片場,面容憔悴,許暮蕓不忍見她心懷愧疚,好像是在施舍她。

“厲導,我能向您提個請求嗎?”許暮蕓問道。

厲峰始終認為參加威尼斯電影節,是最正確的選擇,莊雪迎力排眾議,堅持參加戛納電影節,如今反應過來,是許暮蕓做出的抉擇,心裏頭生悶氣。

“你說。”厲峰淡淡道。

“如果拍攝過程中,小謝有什麽地方破壞規矩,還請厲導包涵。”許暮蕓向他鄭重其事地鞠一躬。

“許老師,起來說話。”許暮蕓平時禮貌周到,突然對他行此大禮,驚慌失措,托住她的臂彎,把她扶起,“有話好說,我受不起。”

上次謝辰澤闖入片場,打斷迪娜與曹友達的溫存戲,厲峰念及人情,網開一面,沒有追究。

“如果他闖入片場,您千萬要叫人攔住他,務必完成拍攝。”許暮蕓提出請求。

“這我可不敢。”厲峰知道小謝來頭,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人。

“不攔住他,最後兩場戲,永遠拍不成,劇組所有的努力,您和潘老師的心血,將付諸東流。”許暮蕓垂下頭,抿嘴說

道,“這不是我在嚇唬兩位,他確實做得出來。”

“有這麽嚴重?”潘潔瀅似乎察覺到什麽。

“就是這麽嚴重!”許暮蕓肅然道。

“那你還加戲?”厲峰提出反問。

“我有我的考量,暫時不方便與二位說,不管加不加戲,他都極有可能破壞拍攝。”許暮蕓大致猜到溫曼青是如何死的,謝辰澤發起瘋來,不會顧及劇組,任何人都勸不動他,只有對他來硬的。

“行,我們會按你說的辦。”厲峰想要搖頭,潘潔瀅按在他的手背,微笑點頭,答應她的請求。

“對了,他會詠春拳,記得多派幾個人,務必要攔下他。”許暮蕓補充道。

“我們盡量。”潘潔瀅硬拽住厲峰的手,不讓他插話。

“謝謝厲導,謝謝潘老師。”許暮蕓再鞠一躬,跑出宿舍。

“你幹嘛攔我,你不知道他是誰嗎?”厲峰抽回手,慍怒道,“小謝手眼通天,你叫我把他攔住?你覺得劇組會有人聽我的嗎?”

“不聽也要聽,這是死命令。”潘潔瀅反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兩人關系嗎?”

“男女朋友,叔侄女,瞎搞在一起,誰瞧不出來?”厲峰沒好氣地說。

潘潔瀅笑著搖頭道:“不止。”

“啥意思?”

“自己想。”以許暮蕓的家教,她不會不懂這些,潘潔瀅不明白兩人具體關系,但她看得出來,絕非普通男女朋友這麽簡單,提醒道,“許老師幫過我們,理應回報她,你看不出來,□□戲可能是卡在兩人心中的一根刺,她是想拔掉這根刺。”

“你是說許老師被□□過?”厲峰瞪大眼睛問道。

“我可沒說過。”

她不知曉內情,或許有,或許沒有,這不是重點。她欽佩許暮蕓的勇氣。

“那就是小謝被□□過?”厲峰感到莫名其妙。

這腦洞大得可以,不當編劇實在可惜。

“你沒聽她說,小謝會詠春拳嗎?”

“那我哪攔得住他?”

“攔不住也要攔!”潘潔瀅向丈夫發出最後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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