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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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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卿時秘史》該書第27頁,章節名字過於離譜,我就不說了,我相信你也知道。‘莊子衿哪裏肯聽,一直將她抱到廳內,關上屋門,軟溫溫挨至身邊,兩個人說了些甜蜜蜜的話兒,便將XX抹好唾沫,對準XX,直X進去,連根到底。冷雲歸情竇未經風雨,又哭又笑,苦苦哀求’,這一段我實在想不出來莊卿和我甜蜜蜜說話的樣子,他要是哪天這樣,我都懷疑他被奪舍了。”冷時氣定神閑地評價道。

陸夜尷尬地把夾起的魚肉又放下:“這個確實啊哈哈哈哈,冷按察見解獨到。”

莊卿默默放下筷子,畢竟這樣的文章聽著可不怎麽有食欲。

“我們再看《卿時秘史》該書第35頁,這個章節同樣離譜,我就不念它的名字,畢竟莊卿聽還在這裏。”冷時毫不留情地念出來,“這一段是這樣的‘只見那冷雲歸眼尾緋紅,嬌啼婉轉,堪憐堪愛,於是莊子衿淺送輕提,溫存稍時,已入佳境,不覺雨潤嬌枝,花飛□□’,這一段我一時想誇一句文采燦然。畢竟做按察這麽久,什麽非法讀物我沒讀過,什麽違規現場我沒見過,這麽文采斐然的讀物我還真是第一次見。這位洗翠先生的真是文采胸中星鬥,詞畢筆底雲煙,你們陸氏還真是撿到寶貝了。 ”

陸夜感到不妙,怎麽這人換身衣服回來就開始談這個《卿時秘史》。他只好一邊和莊卿打眼色制止冷時的公開處刑,一邊附和道:“多謝誇獎,確實如此。冷按察你別看了,不過市井讀物罷了,來來來,吃菜吃菜。”

“別急別急。我記得我在沈園見你的那晚上,你說你的表字叫雨楓,來源於夜雨瀟瀟洗翠楓,這位洗翠先生和你恐怕也有脫不了的關系吧?”冷時“啪”地把《卿時秘史》放在陸夜的案前,瞇起眼睛打量陸夜,“你不要告訴我你有一個兄弟姐妹,叫陸洗翠。”

“其實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你倆,所以他......”

“你的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冷時又嘩嘩地翻了一頁,偏了一下頭問莊卿“連莊卿中元節那晚上為何穿紅色的衣服都這麽清楚,你不要告訴我這個洗翠先生是莊卿。莊卿,是你嗎?”

莊卿搖了搖頭。“看吧,不是。莊卿這種性格是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為什麽突然不穿家紋的衣服,我當時就猜是不是他身邊有什麽人鼓動他突然換了一身衣服,很好,這本秘史交代得很清楚嘛。”冷時盯著陸夜看,“對我和莊卿的事情事無大小,幾乎了如指掌,除了你我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陸夜嘆了口氣,張望了一下周圍,確定沒有人才有些心虛地回答:“好吧,我承認了,確實是我。藝術來源於生活嘛,這不是我也需要一點業餘愛好調劑一下生活嗎?這個秘史自然是誇大了一點,三分真實,七分虛假,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東西是這樣的。”

很好,果然是陸夜這小子寫的,冷時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你們陸氏從不做賠錢的生意,你這《卿時秘史》一定很賺錢吧?”

“錢不重要,重要的是記錄!”陸夜連忙辯解,“你想,你倆要是老了,有這種回憶的書籍,那該多美好啊?這就是歷史收錄的作用。”

“歷史收錄真相,可是你這都快趕上非法讀物了!而且有些也不是真相啊!”冷時想到那幾頁香艷的場景就腦子疼,“你們從商的就不能賺一點正常的錢嗎?”

“這你就不知道了,只有百姓愛看這個才算成功。你要是讓莊卿寫一些陽春白雪的文字,誰看呢?沒有市場啊!”陸夜裝模作樣地解釋,“我那個玉藻堂就是靠這個《卿時秘史》起來的。再說了,我可是很看好你和莊子衿的!”

“我沒想通我倆的故事哪裏帶勁了,你說說?”冷時思量了一番,“難道是喜歡聽大人物的故事?”

“這你有所不知,我們莊子衿家主那是一表人才,霽月風光,這麽多年沒有嫁娶,誰不奇怪呢?你倆的故事跌宕起伏,破鏡重圓,堪比九曲黃河,那叫一個帶勁!比當朝的話本子都帶勁啊!”陸夜雙眼放光地看著冷時,“實不相瞞,我甚至打算投資一個戲社,讓他們演一演你和莊子衿的事情,那絕對是滿堂喝彩啊!你想和我一起嗎?我可以讓利!而且,我甚至打算做你倆的定情信物,給大家討個好運,那肯定是暢銷貨物。”

“比如?”冷時艱難地問,“我倆有什麽定情信物?河燈?帕子?桂花?我看你這秘史寫得很齊全。”

“比如你頭上這根簪子。”陸夜打量了一番,“摩羯紋的簪子,我記得我娘幫莊夫人出的主意就有這種樣式,莊夫人說是打算給自己兒媳的。我聽說莊夫人花重金買下了這根簪子,但是我們當時都不知道這個兒媳說的是誰。”

“當時?”冷時突然有一種猜想,“你說的當時是什麽時候?”

“食不言。你們還要說多久?”莊卿在一旁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莊夫人居然沒有告訴你嗎?七年前的時候吧?那段時間她還經常親自接待你們家,對莊沈兩家的合作特別上心。”陸夜看熱鬧不嫌事大,“莊子衿啊,你這也不說那也不說,她要是哪天跑了,還會跑得不明不白。”

冷時偏過頭去看莊卿,他並沒有出口反駁,也沒有搖頭,只是垂著眼看著桌上的佳肴。她牙齒咬緊一震,一時醍醐灌頂,整個人胸腔清涼,終於反應過來那天莊夫人的話“這根簪子樣式過時”的含義。七年前被精心挑選的樣式,七年之後早已過時。看似不經意間給的物件,其實又埋藏了多少言語在紋樣之間。怪不得第二日自己不戴簪子,莊卿還罕見地和自己鬧脾氣,又想方設法一定要戴上簪子。

一根輕巧的簪子,卻是莊卿伴侶的象征。冷時一時覺得頭上這根簪子的分量格外地重,她擡手本想去碰一碰,沒想到莊卿出聲制止她:“別取!”他一邊說著,一面繃著臉快步走過來拉住冷時的手腕。

莊卿緊緊地拉著冷時的手腕,他的氣質本來就有些超世脫俗,何況現在緊緊地抿著唇,那點淚痣本身溫潤的氣質一下蕩然無存。陸夜一看氣氛不對,連忙打圓場面:“別取別取,冷按察你都收了人家的東西,怎麽還有退回去的道理?”

“嘶,你力氣松點!我就是想碰一下看看,沒說要還回去啊!你緊張什麽?”莊卿聽她這麽一說才把手松開,冷時的皮膚敏感嬌嫩,一下就有了紅痕。冷時本來想趁機逗逗他,但是陸夜在這裏實在是氣氛不太好,於是她站起來把袖子放下來,還岔開話題:“行了,洗翠先生,你寫吧,我不阻止你,不過你的太過於香艷的畫面我勸你給我刪了,我感覺這個莊卿真是一言難盡。等我回頭有了閑暇的時日,我來寫點比較真實的記錄。我也餓了,那我們就動筷子吧。”

酒足飯飽,賓客交歡,觥籌交錯,這頓飯在陸夜的調動下算是還不錯。不過陸夜卻和二人提起了關於調查中的一個不思其解的疑點:“我感覺沈照銀之前說,這個案件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殺人手法進行的,我感覺有點問題。”

“怎麽說?”冷時一聽是正經的工作立馬收起懶洋洋的笑容。

“我去洗馬樓進行了調查,發現那個汪幸本來的名字並不姓汪,他是後來被汪家收養的,汪家除了他之外還有幾個孩子,對他並不上心。沈照銀也許也覺察了,但是他可能斷定是汪家人。汪幸今年和我同歲,他早年是蘇家的人,負責進行藥材的監督運送,那個時候他叫蘇幸。除此之外,我在現場的樹上看到了一窩黃鶯。”陸夜說到這裏頓了頓,“問題就在於,只有他的房間外的樹上有黃鶯,而這窩黃鶯根本不怕人。”

“黃鶯?”冷時和莊卿對視了一眼,內心湧起一股不好的想法,“蘇氏現在早已被定為罪人,估計沈纓沒有往那些方面想。”

“還有一個事情,我發現我去那裏有人監視我,但是並沒有惡意。連黃鶯也是他讓我註意到的。”陸夜雙手交叉,皺著眉思量了一番,“肯定不是沈照銀的人,也不是江左郡的人。風雩閣的人也不像,他身形很輕巧,武力上乘,一路就是跟著我,甚至還很友好地給我提示,搞得我都有點摸不清他的意思。不過我聞到他身上是安息香,我猜他非富即貴。”

“安息香?”這個巧合讓冷時產生了大膽的想法,“有沒有可能她其實是女子?”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確實是雄雌莫測。”

“我現在還不敢下定論,我打算去把牡丹亭的楊二娘的事情看看再說。”冷時擡起眼問莊卿,“莊卿,你打算多久去看看牡丹亭?”

“後日,做法事前一天去。”

“法事?什麽法事?”陸夜有些迷惑不解,“子衿,你家有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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